德意志民族的“涌现”,自始至终和宗教改革脱不了关系
首先,马丁路德通过翻译圣经发明德文
在此之前,德语是地方俗语,拉丁文才是雅言
当马丁路德翻译圣经后,高讯息量的统一德文才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
圣经作为天然的载体,意外地成为一种德语区天然的“国民教育”
德语区新教徒之间,受新教相同的戒律(内化的习惯)与教义(人格的近似)
加上阅读圣经后使文字普及,马上就产生了高信任的连结关系
因为同是新教徒,有着高度一致的价值观,高度一致的习惯与人格
于是遥远的居民之间马上就能有高互信
按著圣经发誓对于无神论的中国人而言只是礼仪性的儿戏
但对于打从心底畏惧上帝的新教徒之间
没有比这更低成本、更强制有效的“超然性担保机构”
区域内因此创造了大量的信用,贸易流动高速加剧,连结网不断加密
宗教改革后,南欧的旧教世界与北欧的新教世界成为水火不容的两个文化世界
领导新教世界的明星与救世主,一开始是瑞典王国与波兰王国
但后来瑞典王国没落,波兰立陶宛联邦被天主教逆向侵蚀,对新教世界构成重大打击
于是领导新教世界的重责大任,突然就落到了霍亨索伦家族的普鲁士身上
在这过程之中,霍亨索伦家族的普鲁士与治下臣民
逐渐“发现”到自己有某种神圣使命
后来就演化为与美国“西进天定”极为相似的“东进运动说”
另一方面,本来是大帝国的瑞典被打回到北欧一个角落之后
由于共同体边界的缩窄,内部的连结密度突破了阈值,君臣的关系远比大疆域时代紧密
结果反而也发生(发现/发明)了瑞典民族
如果瑞典仍是大疆域的时代,那么瑞典民族其实是不会出现的
我们举这些细节的过程来看,你说德意志民族到底是谁人为设计的
瑞典民族又到底是谁人为设计的
说民族“都”是人为设计的,这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
他体现了汉语世界把自己的局部规则,类推为普遍规则
但其实汉语世界才是世界的特例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