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Houei (金山好吃粥,伸!)》之铭言:
: ※ 引述《onewalker (但愿人长久)》之铭言:
: 一、1.吴地(交阯或武昌)初染(影响力极有限的安世高或支谦)大法。
: 风化未(扩及)全(吴地),因此康僧会欲道振"江左"..以上是我的理解
“初”、“全”通常是指程度上的差异。
如果地域上的用语会比较用“偏”、“僻”一类的词。
: 2.慧皎辨析的是,《安世高别传》云,若安世高活到西晋太康末年
: 但安世高自己封函却说,传禅经者比丘僧(太康初年已死的康僧)会,自为矛盾
第一,别传中安世高活到比康僧会后很久,哪有需要康僧会来传禅经。
第二,康僧会安般守意经序“此经世高所出,久之沈翳”。
代表安世高在康僧会之前很久就不在了。
: 二、《高僧传》云"尊吾(安世高)道者居士陈慧。传禅经者比丘僧(康僧)会"
: 若康僧会没去广州师承安世高,我才学不足
: 只能想到靠视讯教学在交阯某处的康僧会,抑或安世高于会稽死而复生
: 再时空旅行的预知,日后康僧会成为禅学大师这样?
那是被慧皎辩证有问题的史料。
又,康僧会传承安世高之学是实,指的是康僧会与陈慧合注安般守意经。
这两句话的用法比较像是预言、谶语一类,佛教用“记”这个词。(由“受记”而来)。
所以慧皎说“封函之记”。
: 三、《高僧传》是看不出来安世高在南方留下的影响,但文献绝非只有一本!
: 别忘了《出三藏集记》:
: "广州客深悟世高非凡。豁然意解追悔前愆。厚相资供。乃随世高东行。
: 遂达会稽。至便入市。正值市有鬪者。乱相欧击误中世高。应时命终。
: 广州客频验二报。遂精懃佛法。具说事缘。远近闻知莫不悲叹"
: 言下之意:
: 1.倘若该广州客后来就留在会稽,则与《广弘明集》之"佛法久被中原,
: 未达江表"、《出三藏集记》之"时孙权称制江左。而未有佛教"
: 相互矛盾,所以广州客不无可能折回交阯
如果你把“没有佛教”的字眼看得那么死,
不能接受佛教流传有各种状况和程度的话。
大概也只能想出,“广州客折回交趾”这样的东西。
广州客闭门修行不可以吗?
也不是每个佛教徒都有办法大吹法螺、大击法鼓的好吗? -_-
: 2.退一步只看《高僧传》的话,康僧会到建业时,"吴国以初见沙门。
: 睹形未及其道。疑为矫异",并不符合该广州客在会稽或江左宣扬佛教
宣扬佛教的可不一定都是出家人啊...
支谦、陈慧都是在家居士,吴国没有看过出家人,觉得矫异也是正常。
: 四、关于史料本身用语:
: 1.《广弘明集》引用韦昭"孙权赤乌四年"之前,标题有
: "吴主孙权论叙佛道三宗五出吴书",则后面省略吴主,如同重复提及人名时
: 不再冠姓而直以名作称一般
“吴主孙权论叙佛道三宗五出吴书”是道宣自己加的标题。
不清楚广弘明集的体例,但我觉得内容应该也是道宣重新编辑整理过的。
: 2.吴人韦昭《三国志吴书孙皓传》的用词:"孙皓曰:“北方守战之具不设,
: 弋阳可袭而取。”皓访羣臣,镇西大将军陆凯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
: 且三国鼎立已来,更相侵伐,无岁宁居.."
: 结合"时三国鼎峙。各擅威权",鼎峙又威权,于是更相侵伐
: 如此脉络会很不清楚吗?
你引的《三国志吴书孙皓传》是陈寿写的,不是韦昭写的吧。 -_-
广弘明集中引的文字不见于今本三国志吴书中,所以怀疑是是韦昭所写的《吴书》。
如果是吴人韦昭写的国史,会不用大帝而直接指称孙权?
会用客观的角度说“三国鼎峙,各擅威权”?
: 五、《广弘明集》虽未提康僧会住过交阯,但这不影响正因为国君各擅威权
: 所以理论上康僧会明了,如果没过最高否决权这关,将难以化行南国的!
广弘明集说康僧会是“有康居国大丞相长子”,
出三藏记集、高僧传中“康僧会,其先康居人,世居天竺,其父因商贾移于交趾。”
那要怎么理解这个不同?合起来做撒尿牛丸?
“康僧会的父亲从天竺回康居国做大丞相,然后从商移于交趾”?
又不管北方或是南方,想要传教都是会往通都大邑去的。
有君王的支持,也是传教最快速的方法。
: 六、我想并不适宜认为时代较晚的《广弘明集》,著作时就不会广为蒐罗参考众书
: 甚至有机会修正前人谬误
南梁时到唐朝时亡佚的书籍有多少你知道吗?
: 七、吴地初染大法,其所受支谦的影响,就是你讲的支谦在"武昌"译经
: 因此康僧僧方才欲使道振"江左"兴立图寺
: 八、吴地武昌邻近区域,或有半点佛教流传,所以康僧会才要"道被“未”闻"、
: "道“振”江左"
: 其次再强调一次,《出三藏集记》里,未有佛教的是"江左",不是武昌
最好可以检查一下僧祐对“江左”的用法。
同一篇康僧会传中说“孙权称制江左”,其“江左”不包括荆州或武昌在内吗?
僧祐或慧皎根本就是把吴地(或江左)当成一个整体看,没有区分荆州什么的。
说传入中国不对,只能说传入中原。
说传入东吴不对,只能说传入荆州。
不过中国不就包括中原,东吴的概念不就包括荆州吗?
传入中原当然也是传入中国,传入荆州当然也是传入东吴啊。
这跟苏格拉底是人的论证一样,这不是历史问题,而是逻辑问题吧。
: 九、重点又绕回《吴书》的国君各擅威权!我想"未有佛教"是泛指接受程度而言
: 确实会有从北方、武昌到江左而薰染佛教的人
: 问题康僧会光是营立茅茨设像行道,都很快被叫去质问了
: 试想其他百姓胆敢大搞佛教否?
: 看看《广弘明集》、《高僧传》各自形容为"吴人初见谓为妖异"、"疑为矫异"
: 就知道私底下的精神寄托,跟当时社会风气是否有那么开放,往往是两回事
: 更表明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点,在专制体系下想拓展的难处
因为没有看过出家人设佛像行佛事,觉得是不是在搞什么巫术也不算很奇怪啊。
没有如你说的“大搞佛教”,一来没有出家。二来没有寺院。
三来可能是方法上的差异,像传译、禅坐(安般守意)这些都刚好是比较不引人注目的。
康僧会就是知道建立据点(寺院)对于“道振江左”的必要。
有了据点,尤其是在君主支持下,佛教的流传就进入另外一个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