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姜曼所说的有关天神与其他有情的故事都非常的吸引人。
他特别提到鬼界中就如人间一般也有着鬼流氓【译按:恶灵、厉鬼】。
这些造成混乱的坏咖一样会被逮捕并关在一个类似监狱的地方。
不同种类的罪犯会被关在不同的牢房。
这些牢房里满满都是罪犯,有男与女的鬼流氓,而且都是非常残忍凶猛的厉鬼。
阿姜曼提到,由牠们眼中所露出的残酷无情便可知他们是不会回应任何的慈悲或善意。
鬼众就如同人类一般,也是住在城市里。大城市里有领袖监督管理著鬼众。
但也有不少的鬼很正直善良,因此赢得众鬼(包括厉鬼)们的敬重。
众鬼敬畏著那些拥有极大力量与权威的鬼神,这不仅仅是因为出于谄媚而已,
而是因为自然的法则。
阿姜曼总是宣称恶业的影响力远比不上善业的力量大,
而他在鬼界中的见闻更加证明了这件事。
有些已累积善业的众生因其他恶业的成熟,仍会轮回至鬼界。
但他们行善的个性未曾改变,他们在鬼界也拥有着极大的权力,
如此的鬼甚至能治理著众多的鬼众
【译按:阿姜曼的说法印证了中国古老的春秋及左传所载的说法,善良且法力广大
的厉鬼护佑百姓,驱病纳祥,故而受到人民的奉祀。
一般民间信仰的王爷公、千岁、城皇、三太子、土地公、及类此的神明等均属之。
他们的世界很原始,会结群成党,彼此斗争。
落单的鬼则沦为孤魂野鬼,孤苦无依,易受厉鬼的欺负,很可怜,所以鬼界是恶道】。
鬼众的社会并不像人类般形成一群一群的团体或有种姓阶级制度,
他们的存在是紧紧依循着业力法则。
他们的业果使得他们不会像人类拥有偏见
【译按:因为他们的社会很原始,大家都很苦,谁也没有比谁优越,所以没有偏见。】,
他们的存在本质上完全是由他们的业果所控制,这是确定不变的原则。
因此人类在这世界上使用权力的方式,无法适用于他们的世界之中。
阿姜曼详细地解释这些事情,但很抱歉我记得的并不多。
阿姜曼是透过禅定游历鬼界。当鬼众一看见他,就会像人类一般赶紧告诉大家来瞻仰他。
鬼界的鬼王非常地尊敬阿姜曼,对阿姜曼有着净信。
他会带领阿姜曼参观鬼界各处,包括关着男女恶鬼的监狱。
鬼王对阿姜曼解释各种不同类别的鬼的生活状况,并指出那些被关的鬼内心低劣并且过分
地破坏他人的安宁。
他们依照各自罪刑的严重程度而受到监禁。
人类创造出“鬼”这个字眼来称呼他们,但事实上他们如同其他的有情一般,
是以他们天生的条件真实地生活在这个宇宙之中。
阿姜曼总是喜爱长时间地处在山峦或森林之中。
在廊开府指导比丘一段时日之后,他开始必须思考他自己的处境。
事实上他常常思考着自己禅修的状况,
他知道他仍缺少足够的决心来完成仍在他眼前的最后任务。
很明显,只要他继续忽视这个呼唤并持续教导弟子们,将会拖延他自己对离苦的奋战。
他说,自从为了指导在东北的比丘们而从中央平原返回之后,
他觉得他的心没有比他独居时进展地快速。
他认为一定得再次加速自己的努力来实现最后的目标,
那时就不用再挂念自己的修行进度了。
当时,阿姜曼的母亲以优婆夷的身份与他一起生活了六年。
由于对母亲的关心,使他不方便去任何地方。
因此在获得她的同意之后,他决定将母亲安顿到乌汶府。
他与母亲和弟子们离开了廊开府,直接穿越了Nong Sung山区,通过Kham Cha-ee,
在接近乌汶府的Lerng Nok Tha区走出山区。
那年,他于乌汶府Amnat Charoen区的Ban Nong Khon村结雨安居。
在那儿有许多的比丘和沙弥与他一起同住,他也认真地指导及训练他们。
当他停留在那里时,愈来愈多的僧众与信徒对佛法升起信心并接受他的训练。
某天的深夜,阿姜曼正在禅坐,在心进入近行定后立刻出现了一个影像。
影像中有许多比丘与沙弥,恭敬地走在他的身后,并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们的仪行能令人升起净信。
但有一些比丘匆忙地超越他,毫无尊重与自律。
有些则是拼命地找机会超越他。最后,竟有些比丘拿着劈开的竹竿钳住他的胸口,
使他几乎无法呼吸。
当他见到这些比丘不尊重的行为,甚至残暴地折磨他,
他更加凝聚收摄内心以看清楚未来的事件。
随即,他了解到那些恭敬走在他身后的比丘们将正确如实地实践他的教导。
这些比丘真心地尊敬他,并将撑起佛法,确保佛法在未来能蓬勃发展。
他们必将不愧于佛法,维持传统佛教的传承与修行,使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能得到利益。
对他们的尊敬与荣耀将遍及整个人间直至天界。
他们将依照世尊的传统教导坚持佛法的完整性。
因此,佛教并不会衰落,甚至消失。
那些匆忙又没礼貌地超越他的比丘们,则自认为已了解了法而狂妄自大。
他们认为自己的禅定甚至超越了老师,
完全忽视阿姜曼曾正确无误地指导他们禅修的事实。
他们对他在佛法上的教导毫无感恩谢意,因为他们早已认为自己专精于任何事物,
他们的行为举止自然也是如此。
这种行为态度对他们自身、教法、与那些来接受他们指导的人们都极其有害。
这些比丘的错误将毒害他们弟子的内心,而这些弟子将接续著危害自身、
他人、以及下一世代,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得知是否走在离苦的八正道之上。
再下一群的是那些等著机会要超越他的比丘们。
这意味着一个有害态度即将开始产生,且将会影响到佛教的未来。
就如同前一群比丘,他们持有许多错误的思想,会伤害自身与整个佛教。
对所有佛教徒的心灵而言,这两群比丘是个威胁。
因为他们对行为的后果欠缺正确思考的能力,教法将面临被完全破坏的危险。
而那些用被劈开的竹子夹住阿姜曼胸部的比丘们都自认为自己相当的见多识广,
然后就照着做。
尽管是错误的行为,但他们还是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一定会造成佛教界以及老师很大的不安。
阿姜曼说过他相当清楚在最后一群的比丘当中有哪些人,
而这些人在不久以后就会造成他的麻烦。
由于这些人都是他以前的学生,而且曾得到他的同意与祝福在附近结雨夏安居,
所以他很难过他们会作这样的事。
他们回来的目的是来扰乱他而不是给予他应有的尊重。
过了几天,省长与政府官员来到了僧团,而这批参访团就是由那群在他禅境中对他施暴
的同一群学生所陪同。
他并没将禅境中所见的一切告诉这批官员,而只是很谨慎的观察他们的行为。
他们一起请求阿姜曼向当地的人民募款,将筹募得来的基金在当地盖一些学校。
他们解释这么做可以帮到政府。
由于阿姜曼深受人民的爱戴,所以他们一致决议来找阿姜曼商量,寻求他的援助。
他们觉得这项计画如果有他的参与,一定会成功。
当阿姜曼一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便立刻明白这两名比丘是这次麻烦事件的始作俑者。
而这起募款事件就象征禅境中对他的攻击。
后来,他把那两名比丘给找来,并给予他们适当的教诫,
他告诉他们身为一名禅修的佛教比丘,他的生活之道是根植于自我克制与平静之上。
这段故事会在这里重新提起,主要是为了使读者能了解“心”的神秘本质:
包括能知道明显的或隐晦的事物,以及过去、现在、及未来的知识,
阿姜曼在很多情况下都证实了这种能力。
他为人处事超然客观,想法也从不隐藏任何不可告人的世俗动机。
举凡他所说过的一切都来自于他的领悟与体证,而说出来的目的是让大家去思惟。
他绝不会去愚弄那些容易轻信的人们,或者造成他们的伤害。
这里所记录下来的一切并不是阿姜曼会跟一般人所说的内容,
他只与跟他亲近的核心学生叙述这些事。
因此,作者揭露阿姜曼的事件可能是一种错误的决定,
但我认为这对那些有兴趣的人可提供一些有用的细节。
就禅定及超自然神通这两方面来说,在今日的头陀比丘中,
阿姜曼的经验在范围上可说是最宽广且不可思议。
有时候,当环境许可时,他会直接并明确地说明他的神通。
但在其他的时候,他只会间接提及并作为一般教学之用。
在沙里卡石窟的那段期间,他曾以他心通读取某位老比丘的心思,
由于那一次的经验,尽管他是多么热切地想帮助他的学生们看到自己的不正思惟与邪见,
他对于向别人揭露凭借著神通他可知悉他人的想法或未来的事件这些事情,
抱持着非常谨慎的态度。
当他很不客气地指出某位比丘的不正思惟或正思惟时,
对方会因为他的直率而受到不利的影响。
他们总是会误解他的慈悲心而得不到利益。
而以敌意对待他的话语极可能会导致有害的恶果。
因此,大多数的时候阿姜曼都是以间接的方式告诫比丘,
他担心犯错的人在其他同侪面前会感到困窘及恐惧。
他并没有指名道姓,只是给予警告,好促使对方自我觉醒。
但即使如此,有时犯错的人会陷入很严重的沮丧,
因为他感到自己在集会中受到了公开的谴责。
阿姜曼自己也相当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论在任何场合中他所使用的方法都是最善巧的。
可能有一些读者对于在此所写下的一些事情会感到不舒服,我对这一点感到抱歉,
但我已正确无误地记录下关于阿姜曼叙述他自身的每一件事。
许多在他指导下的资深比丘,都已确认并详尽说明了这些经过,
也为我们留下了一系列相当多的故事。
尊者阿姜曼传
原作者:摩诃布瓦尊者
英译者:戒宝尊者
中译者:陈在昕 谢丰帆 乔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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