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录音间内的秘密 中

楼主: sunmoon1000 (公关长(?))   2022-12-22 10:37:14
经由姚谨怀的推荐,他又接了几部耽美剧,每次都和姚谨怀演对手戏,剧里不一定有煽情
的戏码,他借此认识更多不同种类的世界观,他的名字也渐渐在网络和业界都有了声量。
每次录完,姚谨怀都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们有时会在姚谨怀家吃卤味,有时就在附
近的咖啡厅吃。
与姚谨怀的交集逐渐变多,就算是假日,他们也会相约碰面,到姚谨怀家里打游戏,饿了
就一起外出吃饭,在这期间,姚谨怀和他分享不少业界的趣闻或是录音的经验。
男人从一个前辈变成一个朋友,甚至在某些时刻,他清楚知道姚谨怀能引起他的欲望,只
要男人的一个笑容,或轻哼几句挑逗的呻吟,他就会溃不成军。
他的路逐渐变得弯曲,路的尽头不再一望无际,每一个分叉路口都是那个男人的笑容。
他怀疑姚谨怀对自己的魅力所引发的后果一清二楚。那魅力无关性别,能诱使看见的人飞
蛾扑火。
“小路,发什么呆?再试一次。”姚谨怀沉沉地盯着他,“喘的频率再快一点。”
他照做,姚谨怀唯独在指点他发出“受音”时会变得严格,但他的声线低,就算学习姚谨
怀的方法,喘起来仍然像大型犬的咆哮,沙哑粗犷,毫不性感。
他失落地望向姚谨怀,“抱歉,姚哥。”
“不用抱歉。”姚谨怀微弯唇角,“你的声音很美味。”男人双手合十,轻拍一下,“谢
谢提供,我享用得很愉快。”
他被逗得笑出来,“给钱啊。”
“欸,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没叫你给学费就不错了。”姚谨怀单手松松握拳抵在唇上,
轻松地说:“下一次,你用受音跟我试试吧。”
他凝视著男人反复滑动的喉结,想着目光若能实体化,姚谨怀是否还会用这样若有似无的
言语逗弄他。
他蓦地笑道:“如果真的有客户指定的话。”
过阵子,姚谨怀接到耽美广播剧本,饰演冷漠的律师,客户指定让宋伟成担任另一位主角
,角色是在黑白两道接单的杀手。
同一个剧本里,他也接了个小角色,是杀手最忠心的手下。
他被声导排在姚谨怀和宋伟成之后录音,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他提早抵达录音室,
提出想观摩两位前辈对戏。
姚宋两人情绪抽换的速度快速,从剑拔弩张到离情依依,仅用短短一小时,就呈现出剧本
所描绘的广阔格局,他透过玻璃凝视著低头看稿的姚谨怀,惊叹之余,某种酸涩的情绪从
心底破土而出,如藤蔓般恣意蔓生,直上云霄。
他还不够格站到姚谨怀身边去,还没厉害到能让客户指定他的声音。
“很羡慕?”
他抬眼,黄子棋打了手势,示意录音间里的两人继续录下一段,“你的脸几乎要贴到玻璃
上了,没想到你那么崇拜阿姚。”
“对。”他赧然又坦率地承认,“姚哥好厉害。”
“阿姚知道他有个小粉丝吗?”黄子棋又转向录音间,打开麦克风,“阿姚,这句再录一
次,慢一点。”
“应该知道吧。”他小声道,“姚哥什么都知道。”
阳光落在程晓璐垂下的头颅,将他挑染的发丝染成如精灵般的金银渐层色,看起来不似凡
人,黄子棋忍不住揉乱他的头发,“你有一天也会变成那样。”
“棋哥棋哥,别碰,头发乱啦。”
“小小年纪别梳那么过气的发型。”黄子棋望向录音间,却见姚谨怀锐利的目光从录音间
透出来,手掌威胁性地横切过脖颈,黄子棋瞥向嘟哝著整理自己发型的青年,勾了勾唇角
,“看得这么紧啊。”他故意道:“阿姚,这里喘得要更妖娆一点,妖娆你会吧?”
姚谨怀的瞪视让他笑得更开心,“小路也很期待噢。”
程晓璐连忙抬头,热切的目光穿透玻璃,让姚谨怀咽下咒骂,他盯着程晓璐,懒洋洋地勾
起笑,开始喘息。
深深的吸气,再轻而浅地喘息,间或倒抽几口气,不需呻吟就能产生惊人的效果。
程晓璐从来不知道,喘息的频率原来也能焚烧他的世界,从脚底燃烧的火焰蒸腾他的水份
,他的喉头干渴得要命,他频频吞咽唾液,喉结反复滑动。
姚谨怀每喘一口气,他的心就跳一下。
这个男人怎能这么勾人?其他人都没有感觉吗?
“小路,小路,换你了!”
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程晓璐瞬间挺直背脊,等著姚谨怀踏出录音室,扬脸笑道:“好精
彩。”
姚谨怀拍拍他的肩,“在外面等你吃饭。”
“好。”他看向跟着姚谨怀身后走出来的宋伟成,“成哥,我今天是你的跟班。”
“我可不敢跟蓝爷抢学生。”宋伟成一语双关地笑道。“听说你跟他的班两年就能上麦,
果然是天才小路。”
“蓝爷脾气很好。”他笑着扯开话题,将剧本摆在自己习惯的位置,开始录音。
他录音期间,宋伟成就站到他方才的位置,与黄子棋一起听他录音,他只有几句台词,很
快就录完了。
当他踏出录音间,见宋伟成趴在黄子棋的肩膀上,“小路,明天见。明天是你第一次当受
吧?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愣,忽地意识到宋伟成指的是明天的角色。
“小路别理他。”黄子棋挣脱压在他肩上的宋伟成,笑骂道:“快滚吧你。别欺负小朋友
。”他朝程晓璐挥手,“小路快走,别被肮脏的大人污染。”
“什么大人,他好歹都成年了吧。”宋伟成嘀咕著,不甘愿地从黄子棋肩上下来。
程晓璐快步离去,在休息室找到滑手机休息的姚谨怀,姚谨怀一见他便站起身,随手拿过
披在沙发上的外套,顺手拉起他的手腕,“走吧,去吃饭。”
宽厚的指掌圈住他的手腕,梗在心间那股窒闷感蓦地被风吹散,他跟着姚谨怀走进一间日
式丼饭料理店,点完餐,姚谨怀问:“明天是你和阿成的班?”
程晓璐回忆黄子棋事先寄给他的剧本,他是一名学校教授,被自己的学生热烈追求,最后
两个人克服年龄和社会地位在一起。
根据黄子棋给他的要求,客户希望他表现得“受”一点。
他喝了口麦茶,顺口说道:“成哥就演那个学生。”
姚谨怀的脸色瞬间沉下,他敏锐地问:“姚哥?”
姚谨怀咂了一下嘴,“真不想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
他咽下唾液,仿佛被一根球棍重击胸口,心脏疼得收缩一瞬,口齿间全是锈味。
“有那么难听吗?”他轻声问。
“当然不是。”姚谨怀轻轻叹气,心烦意乱地转动手中的陶瓷杯,杯中的麦茶险些洒出来

猪排在此刻上桌,他趁势垂下头,沉默地将猪排切块。
“小路。”
“嗯。”他沉沉应声。
“小路。”
“嗯。”他又将猪排切了一块,刀叉在瓷盘上划出尖锐的噪音。
“小路,你抬头。”
他放弃地放下刀叉,应姚谨怀的要求抬首,陡然撞上一道深邃的目光。
姚谨怀凝视着他,他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你的声音太美味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他被那目光盯得心慌,倏地移开视线,“姚哥真会开玩笑。”
“明天在哪里录?”姚谨怀低声问。
他拿出手机确认,仍不敢对上姚谨怀的目光,“在信义路那间。”
“喔。”姚谨怀没多说,等餐点上来以后,便埋头吃饭。
他们在刀叉的碰撞声中结束那顿晚餐,姚谨怀在餐厅门口和他道别,“你既然明天有班,
就早点回去吧。”
“好。”他望着姚谨怀将双手插进口袋垂头走向附近的摩托车,寒凉的冷意忽地拂过他的
面颊,他缩进夹克外套,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心情回家。
那晚,他为即将到来的耽美广播剧做准备,他清清喉咙,凭著印象模拟姚谨怀的叫法练习
发声。
“靠,你现在要接这种戏了?”萧博顺震惊地倚着他的门板,手里端著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

“别把汤滴到地板上。”程晓璐吸了吸鼻子,“又是香蒜,你吃好几天了。”
“因为最近穷啊,我又买了新的麦克风,之后我们录节目的音质效果会更好,你要不要试
试看?”萧博顺忽地压下声,“但别像刚刚那样叫,对我来说太惊悚了。”
程晓璐扯了扯唇,“我先自己练习吧,明天要录。”
萧博顺注意到室友低落的神色,抱着方便面靠过来,盘腿坐到程晓璐身侧,“明天跟谁啊?

“宋伟成,成哥。”
萧博顺偏头想了一下,“录过什么角色?”
程晓璐用手机搜寻宋伟成在配音维基的页面,递给萧博顺。
“伊索克萨噢,是前辈。”萧博顺吸溜几口面,“那你要录什么?”
“就你刚刚听到的,耽美广播剧。”他深深吸了口气,“你觉得我刚刚叫得怎么样?”
“靠,我又不听那个,我怎么知道!”萧博顺一说完就看见室友更加苦恼,他突然灵机一
动,“要不要问问守安哥?他可能比较懂。”
“他出去了,今晚应该不回来,他说如果来不及录节目就叫我们两个自己顶一下或顺延一
周。”
“我上次有看到来接他的豪车,不愧是守安哥!”萧博顺叹了口气,“哪像我只能吃方便面
。你吃晚餐没?”
“吃了,跟姚哥吃。”他垂下头,“他说我还不行。”
萧博顺吃了好几口方便面,“我看你这样压力太大了,没班也要去跟前辈练习,幸好我上完
课之后就深刻意识到我不是吃这行饭,早早就放弃了,没陷入跟班看带地狱。”
“也不是压力——不,或许也是。”他喃喃道,“但我总得试试看。”为了能站到姚谨怀
身侧与他录对手戏,他应该把目光放得更远。
萧博顺凝望着他,“小路,你该不会——”
他的心脏一跳,故作镇定,“该不会什么?”
“该不会弄假成真,假戏真做吧!”萧博顺一口气喝完汤,抽卫生纸抹了抹嘴。
“我——”他下意识想否认,但今日姚谨怀勾著唇角透过录音室的玻璃看他的模样倏地浮
现,煽情的喘息近在耳边,他冷不防地巴住口鼻,心跳飞快,耳后热得发烫。
“小路,你耳朵好红。”萧博顺伸出两指捏住他的耳垂,冰冷的指尖让他瞬间一抖,他迅
速拍掉室友的手指,“别碰。”
“被我说中了——是谁?你刚刚在想谁?该不会是那个成哥?”萧博顺逼近他,蒜味的泡
面萦绕在鼻息之间,打散旖旎的气氛,他忍不住想笑,“没有谁,别问,新买的麦克风先
借我用。”
“在客厅桌上,我还没拆,你顺便检查有没有瑕疵,不过我们隔音不太好,你要练习就叫
得含蓄一点。不!我要把门关起来,我不想听!”萧博顺边说边抖了一下,拿着空的方便面
碗起身,自动自发地带走一地的卫生纸。
程晓璐随后在客厅桌上找到宅配纸箱,他拆开纸箱拿出新麦克风,连上扩音器试音,天色
已晚,他将门窗关得死紧,压着声量练习,又跟萧博顺借了高级一点的录音设备练习,录
下自己的声音。
麦克风出来的声音和平常听时很不一样,他虽然知道这种差别,但每次听见陌生又熟悉的
声音总还是有点别扭,尤其当他听到自己煽情的喘息,更觉得尴尬又害臊。
别人听起来的他是这样吗?
有一点像咳嗽,又有一点像尖叫,喘得像是极需要水分,仿佛若有人在他面前含着一口水
,他肯定会冲上前吻住对方,从对方嘴里攫获那口水。
他的想像无边无际,模糊的脸孔在自己的喘息中化成姚谨怀,男人专注的目光从他的眉眼
落到他的喉结,停住,紧紧跟着他的喉结滑动,像是那上头淋满了蜂蜜,随时想舔一口。
他下意识抚摸自己的喉结,喉头忍不住发痒,他忽然很想听到姚谨怀的声音,让男人用高
亢帅气,充满希望的少年主角音以沉着的语气说:“小路,再来。”
他拿出手机,手指一滑,在姚谨怀的头像停滞许久。
打电话过去后要说什么?说“姚哥,我想听你的声音”吗?
这样的理由太过诚实,诚实得无法用前后辈或朋友关系来遮掩。
他们才分开没多久,这种无可遏制的想念却已经泛滥成灾。
是不是因为他对他的前辈怀着可耻的欲望,进而将欲望误会成某种热烈的感情?
如果是误会,为什么他会忍不住忌妒与姚谨怀演对手戏的人?
如果是误会,为什么他会因为姚谨怀的冷待或批评而难过?
为什么姚谨怀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心神不宁?
前所未有的剧烈情感在他身体里如风暴般席卷他胸腹的所有器官,将它们搅得一团混乱,
他艰难地大口呼吸,想将饱胀的情绪压下去,那里不仅有仰望,也不只是孺慕,他想要更
多,更靠近那个人,想碰触,想了解,想站到距离那个人最近的地方,让那人的目光只能
看见他,他想独占那人所有的情绪和注意力,想贪图那人愿给出的所有亲暱与纵容,充塞
在心里澎湃而热烈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即将从喉咙喷发而出,他的喉头倏然发痒,他剧
烈地咳嗽,咳到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溢出来。
他以指腹揩去水珠,望着水珠在他的指腹塌陷,他着魔般舔掉指腹上的水滴,咸的,来自
他的感情所凝聚的结晶。
冷凉的风在胸臆间穿梭,空洞的风声呼啸而过,伴随着姚谨怀的一句“真不想让别人听到
你的声音。”
忽然间,手机叮铃一声,一声,又一声,打破了高耸的心墙,他目光下滑,是姚谨怀传来
的讯息。
‘你的声音很棒,对自己有点信心。’
‘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误会,我很抱歉。我很不会说话。’
‘我只是希望,和你录对手戏的是我。’
他盯着最后一条讯息,用力摀著发热的脸庞,轻轻地喘息。
在胸膛间乱舞盘旋的风压倏地消散。
现阶段而言,也许这样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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