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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chen (无名)
2010-02-11 21:08:07置身于一个人的出生或死亡现场,时常带给我们一种奇妙和惊讶的感觉。面对出生,我们
会问生命从哪里来?面对死亡,我们会问生命将往何处去?站在濒死病人的床边,或站在
新生儿的床边,我们会像小孩子一样,身处于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世界。我们的心警觉地
看着、倾听着,我们专心一致、处处留意,不是用既定的方式在思考,也没有塞满各种定
义或日常待办事项。我们的心彻底开放,头脑也不会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思想,这就是直觉
心的领域。
我曾是协助珍的社工人员,当时,她接受安宁病房服务,与女儿苏珊相依为命。有一次,
我拜访她们母女,跟女儿苏珊说话时,眼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到她的母亲卧病在床。我的
眼睛看着珍的时候,有一种感觉让我警觉到她即将断气了。这时,我也准备跟她的女儿说
她的母亲恐怕快撑不住了。同一时刻,电话铃声刚好响起,苏珊便离开那个房间,到外面
接听电话。于是,我站起来,走到珍的床边。我看到她真的撑不住了,前一刻的怀疑是正
确的。因此,我转身示意请苏珊过来,可是她还在听电话。这时,又有种感觉制止我不要
叫苏珊过来。当时我想着:“没错,这位病人想趁著女儿不在场时过世。”不久,珍过世
了,苏珊的电话也打完了,回到我站着的地方。当我告诉苏珊妈妈刚刚过世了,她不经意
脱口而出:“感谢上帝,我刚好不在房间内看到妈妈过世!我无法忍受那种场面。而且,
我妈妈也不想死在我面前。”
当我们以直觉行动时,就成为神祕世界的一部分。我们通常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有某些
特别的言行举止。我们会这么做,是因为当下情境中的种种细节,汇整为一个整合性的经
验,而那是我们对那经验最适当的反应。这种直觉回应,反映了我们的整体感知。我们的
领悟力就像整个环境那样广大无边,当所有的片段细节都被清晰地看见,我们的心便会驱
使我们前往适当的方向。
依据心的直觉来行动,很可能会令人感到困惑。所以,需要多多练习区别这两者的不同。
真的是我们的心在说话?还是我们的头脑在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心在说话?这两者是不
同的,我们必须弄清楚。譬如,做为一位安宁病房的社工人员,曾有许多次,我在路过病
人的家时,突然有股冲动想停下脚步探望病人,而不是直接赶赴目的地。我以往都不太理
会这种冲动,以为那是分心,并说服自己那只是一种胡思乱想。可是,一回到安宁病房,
竟然常常发现那位病患断气的时间,刚好正是我闪过念头想进门探病的那个当下。有一次
,我记得刚回到安宁病房时,就听说那个家庭正好有状况,而且,就在那个当下,他们正
好也想联络我。
发生几次这种情形之后,我决定每次当直觉性的冲动出现时,就停下脚步。于是,我开始
寻找直觉性的感受,而且,可能下意识也产生那种想法。但是,当我决定停下脚步时,我
总是发现病人或那个家庭都一切无恙。因此,似乎当我企图控制直觉或迫使直觉就范时,
它便消失了。我也发现,直觉是神祕存在的一部分,最好别去管它。
我有一位好朋友,同时也是安宁病房的同事,在遇到即将往生的病人时,预测能力奇准无
比。她似乎总会知道病人将在哪一天或哪一个时辰往生。我对她预测的准确性相当好奇,
便请她密切观察那些濒死病人的征兆。她照我的话做了一阵子,却发现挫折连连。她表示
,当她试着仔细去了解发生什么事情时,便会失去预知病人何时死亡的直觉力。她一直想
解开直觉密码的企图心,干扰了自己的预知能力。她预测的准确性严重失灵,而且,当她
想重获预知能力时,也发现愈来愈不灵光。
显然,有一种“知”的方法,并非存在于逐步推理中,但是当我们想追根究柢或找出神祕
的源头时,这份神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份神祕不会出现在我们已知或想得到的范畴中
,接触这份神祕,是用我们的心,而不是头脑。这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安,因为我们的心无
法诠释神祕事物,心也不是奠基于言语的安全保证之上。如果我们想伸手去抓住心,会发
现只有空间而已;如果我们想要将它定位,会发现心处处皆有,也处处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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