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观望那个人独自坐在位子上镇日,从而在她身上记录无关紧要的琐事,嗣后,我们
的缘分衔成两道平行的轨道,也许下次的交会仅仅是过站的瞬间,瞥过眼即是遗忘。然而
,就算无所谓羁绊,喜欢与否从来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无需费尽心思,才能明白之于对
方是何等的隶属。
曾几何时,真心与真心的交换无法等价成立,只因无法厘清是对于她(不同于前述的她)
的爱过于缺乏,对方难以感同身受,还是付出太过理所当然,强硬推托以致她无法负荷。
也许老早明白对方只能给予廉价的感情,却已经疲于计算,于是选择沉默,度过蓄意的沉
默,也后知后觉变成一种忍让。她在我不注意时前进了,而我一直没有尽头傻傻地后退,
到头来谁也没追上谁。当她终于转首离去前,探问著是否爱过,我仅仅是不忍回眸,或许
曾经爱过,却不曾用力地,不假思索地爱过。
虽然当时我们距离如此贴近,但也认清彼此只是刚好处于交会点,点外的世界势必形成另
一条各自分岔的岐路。我想一直以来的孤独性格造就自己不适合和他人长期相处在同一个
时空,那叫我倍感警觉而敏锐,深怕被识破自己是如此容易被丢弃,被弃之后只能狼狈在
原地仰望着,因此过度依赖著。
随着交涉的那个她越多,某种程度也越来越认知到爱情不再是追求亲暱的距离和肉身的情
欲而已,然而,有很多东西是确实无法给予的,同时存在着无论何物都无法满足的私心,
我感到无力,同时无法决定是否停止行进,久而久之放任感情观模糊,连自己在追求什么
都不太明白,只是觉得被在乎才能感受到活着。
近来又认识一位年纪相仿的女生,在校外活动中偶有交谈,话虽不投机却也懂得礼貌性地
给对方一点空间防备,彼此心照不宣视作朋友,但也不拘泥于朋友的界线。与其说是初识
,不如说愿意进一步深入解析的个体,例如我们偶尔在校园附近约定用餐,听她畅谈今日
发生的种种,然后看她习惯性地望向不相干的人往,或是专注在餐盘上好几分钟不发一语
,像是需要人懂,又不轻易被读懂,身穿保护色的存在。
借由这样朋友的距离,我在她身上渐渐发现令人怦然的闪烁光点,兀自在我眼前发迹,然
而再迈开脚步往前观察,就怕那些光点将逐渐朦胧,她的美好将从我的记忆中裂解。爱一
个人是多么容易,但爱的是不是已经看清对方的模样,却又那么难以笃定。是不是爱到深
处,终究只是虚无。
直到现在,我依然未曾向之后的任何的她坦白,就算单纯是朋友形式上的喜欢,也深怕付
出太多,抑或自作冷漠,处处防范距离,却又对不确定的距离倍感畏惧。她们迂回地让人
着迷,又怎么责怪此刻的我短暂迷路,而无法满足她们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