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人物志-安得海 第四章 穿针引线

楼主: Darring (血染天使翼)   2014-09-08 07:40:21
原po碎碎唸:怎么办…我真的受”慈禧秘密生活”的毒害太重了,每个人物我都不自觉套
      上电影中角色的脸…
      而且渐渐发现其实书里的错字蛮多的…冏mmmmmm~如果是只是少个部首的那
      种,我会稍微修改一下,而其它部分保证原汁原味,照本打上!
      另,因为我老公出院以后一直发烧,前天挂急诊已经烧到40.5度,而且反复
      烧,待了14小时,一直要求医生我们要回家,他才终于放人…因为是要住院
      还是怎样的,他们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直打食盐水,所以与其在那边
      听急诊室吵得跟菜市场,还不如回家比较舒服…以致于有点拖稿,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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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穿针引线
  恭王回到寓所,只见安得海已在寓所等待。安得海不是押送京城,在内务府干苦役吗
,为何又回到热河?这又是西太后的主意,在危难之际,她身边少不了这个人物,前次施
“苦肉计”撵出热河,随后又让东太后向她说情:说与双喜顶嘴之事,自己的宫女双喜也
有责任,对安得海重责撵出离宫,她心中不安,不要因为下人的事伤了姐妹的和气,要求
西太后从轻发落安得海她才宽心云云。西太后在这一段说辞以后就着人把安得海从京中叫
了回来,在她身边听差。其实这一段双簧无非是掩人耳目、堵人嘴巴。肃顺他们对安得海
的去而复回,也起过疑心,但前次处置安得海又不是因为他干预朝政,属于内宫的事,外
臣不便插手。再者,一个小小太监如何能翻什么大浪,安得海回来以后,也是行踪谨慎,
不怎么露面,所以也懒得理这回事。
  
 可是安得海回来以后算是闲不住了,如今他探听到恭王不能入觐太后,两宫太后十分
焦急,又是他鬼点子多,便与西太后说道:
  “可以如此如此。”
  西太后听了笑道: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怕老六不肯。”
  安得海说道:
  “待奴才去试试。”于是安得海潜行到恭王的寓所。
  奕䜣便将与肃顺、载垣等争论的情形说了一遍。发愁道:
  “他们不准我入见太后,这却如何是好?”
  安得海便将他想的主意与奕䜣附耳低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奕䜣听了眉头一皱,
似有感觉不便执行之意。安得海笑道:
  “六王爷,一则是慈禧太后的意思;二则事贵从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除了肃
顺,皇室方得安宁,王爷还是以从权为上。”
  奕䜣沉思了一下,方才点头,安得海辞去。
  这天傍晚,夕阳西下,暮色沉沉,避暑山庄后宫门外,来了一辆轿车,车中坐着两个
妇女,前边是个宫娥,后边却像贵妇人,守门的侍卫,正欲上前启问,只见庆儿已自内出
来,走到车前,掀动帘帷,搀著那位宫装的妇人下得车来。
  侍卫瞧着确是妇女,而且从穿着打扮来看,不知是哪位王爷的福晋。再则由庆儿亲自
出来迎接,侍卫们知道庆儿是西太后身边的人,由她出来迎接,绝非等闲之辈,况且肃中
堂只吩咐盘查男人,并未提及妇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便不加阻拦,由著庆儿引
进宫去。
  其实,这便是安得海出的主意:由恭亲王奕䜣扮作福晋,安得海扮作宫娥,庆儿负责
迎接。
  这十几天在一起共事,东太后已便能与西太后取得默契了。西太后说安得海出主意让
六王爷男扮女装,黑夜晋见,东太后也同意了。此时两宫太后坐在东暖阁,把该撵的人撵
走了,身边只有小皇帝、大格格和几个宫女,两宫太后一边拥著小皇帝说闲话,一边静候
著六王爷的到来。
  
  因为顺利地应付了白天一场祭典,小皇帝再一次受到东太后的夸奖和慈爱的抚慰。他
已经换掉了袍褂和大帽子,穿着白细布的孝袍,光着头打一根小辫子和他的七岁的姐姐,
一左一右偎依著东太后,一个结结巴巴地在讲祭典的情形,一个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静静地听着。
  “你还认识你六叔不认识。”东太后等小皇帝说完了,这样问他。
  “先不认识,后来认识了。”
  “怎么先不认识呢?”
  “六叔的样儿,跟从前不一样,衣服也不同了。”
  “傻孩子!”东太后摸着他的头说,“现在穿孝,大家的衣服,不都跟以前不一样吗
?”
  “衣服的样子也不一样,后面有两条带子。”
  “那是‘忠孝带’,你六叔一定是穿了行装,自然该有这个忠孝带。”
  “什么叫忠孝带啊?”
  “将来你就会懂了。这会儿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东太后紧接着又问:“你六叔
跟你行了礼没有?”
  “没有。”小皇帝说,“六叔哭完了要给我行礼,六额驸拦著不叫行,说,‘有过“
鱼翅”了,这儿不用行礼。’。说完,领着我就回来了。”
  “什么?”坐在炕桌另一头的西太后问道:“六额驸跟你说什么?”
  小皇帝听见他的生母声音一大,便生畏怯之心,闪闪缩缩地往东太后身后躲,同时吞
吞吐吐地回等答:“六额驸说:‘有过“鱼翅”了’。”
  话未说完,西太后大声喝道:“还要‘鱼翅’?是‘谕旨’!”那是尊亲免行跪拜的
谕旨,她又转脸向东太后说:“听听,连这个都弄不明白,可怎么得了?”
  “还小嘛!”东太后以为小皇帝辩护来向他解劝,“慢慢儿的,全都会明白。到底才
六岁,他那儿知道什么叫谕旨?”
  “就知道玩儿!”西太后又把小皇帝白了一眼。
  东太后一面是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一面想想也好笑,轻轻地揪著小皇帝的耳朵说:“
亏你怎么想来的?鱼翅!你怎么不说燕窝?”
  小皇帝羞窘地笑了。一眼瞥见他姐姐在刮著脸羞,恰好迁怒到她身上,瞪着眼,极神
气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
  一句话把小皇帝堵住了,便说出不讲理的话来:“不准你羞我!”
  大格格不像她生母丽妃却像西太后,反应敏捷,口角尖利,撇著小嘴说道:“你也知
道害羞啊?”
  这句话堵得更厉害,小皇帝恼羞成怒,就要动武,中间有个东太后,自然会拉架,就
在这吵吵嚷嚷之间,听见西太后用低沉的声音喝道:“别闹了!”说著,眼睛向遮着白纱
帘的窗子外望。
  于是东太后问道:“什么事啊?”
  “六爷进来了。”
  “啊!”东太后随即站了起来,正见双喜揭开帘子,便即问道:“可是六爷来了?”
  “是。请旨,在那儿召见?”
  “当然在外面正屋。”东太后又说,“你叫人来,把皇帝和大格格领了去。”
  不用吩咐,保姆们都在后面廊下待命,闻声纷纷进屋,把这一双姊弟一拥而去。西太
后对东太后说道:
  “回头有些要紧话,请姐姐先提个头,我好接着往下说。”
  “嗯。”东太后沉着地点点头,吩咐身旁宫女:“打帘子!”
  打开帘子,两宫太后,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并排坐定,西太后便说。“叫吧!”
  “嗻!”双喜答应着,站起身来退了出去,不久听得她在外面说:“请吧!六爷。”
  此时的恭亲王已卸下妇人装,在庆儿和双喜的带领下,朝里屋走来。
  沉稳的履声,由远而近,挺拔的影子越来越清楚,穿着一身白布行装的恭王,将进殿
门时,步履显得有些急,一进门朝上看了一下,随即跪倒:“臣奕䜣叩见母后皇太后、圣
母皇太后!”接着,取下大帽子往地上一摆,顺势磕了个头。
  “请起来,请起来!”东太后的声音,客气中显得亲切,纯然是大家世族中叔嫂相见
的口吻说道。
  恭亲王谢过之后,慢慢站了起来,叔嫂三人眼圈都是红的,但他们也都明白,此时相
向垂泪,不特在仪制上下甚适宜,而且也无补于大事,所以都勉强克制着自己。
  那时自然该东太后先开口,她却一时不知从何处落墨?便泛泛地打远处谈起:“六爷
是那一天出京的?”
  “臣是七月二十五一大早出京的。”
  “路上走了几天?”
  此一问自属多余,恭王屈着手指数了一下,答道:“整整走了五天。”
  “路上还平静?”
  “路上挺平静。”恭王又说,“桥梁道路,不甚平整。臣一路来,已经告诉了地方官
,让他们赶快动工兴修,好迎接梓宫。”
  “是啊,”东太后说,“总得赶在年前‘回城’才好。”
  “年前回城太晚了!”恭王停了一下,以低沉郑重的声音又说:“臣的意思,回城越
早越好。”
  “喔!”东太后这样应了一声,不知他说这话的意思何在,便转脸看着西面。
  “回城当然越早越好。可是也得诸事妥当才行。”西太后早就忍不住了,便赶紧接着
她的话说。
  恭王抬头看了看她,从容答道:“京里十分平静。物价是涨了些,那都是因为车驾在
外,人心不免浮动的缘故,等一回了銮,人心一定,物价自然会往下掉。”
  “可不是吗?”西太后死无证地说了些大话。“大行皇帝在日,我也常拿这话进劝,
大行皇帝也觉得我的话不错。可是,大行皇帝讨厌洋人,不愿意跟他们在一个城住,就这
样子耽搁下来了。如今,唉!从那儿说起啊?”
  “洋人也讲理,不是臣说一句袒护他们的话,洋人跟咱们那些‘旗人大爷’一比,可
是讲理得太多了。”
  “讲理就好。只怕回城以后,又来无理取闹,那可麻烦。”
  “绝无此事。”恭王拍著胸说,“臣敢担保!若有此事,请两位太后,唯臣是问!”
  西太后点点头,转脸与东太后商议:“既是六爷这么说,还是早早回城的好。”
  “那,咱们就商量个日子吧!”
  “早了也来不及,总在下个月。”西太后向恭王说道:“这件事再商量。”
  “太后说的是,总在下个月,早早定了,京里好准备。”
  “京里对大行皇帝的遗命,可有什么话说?”
  这一问不容易回答,第一先要事所谓的“遗命”弄清楚,恭王细想了想,除却“派定
顾命八大臣”一事以外,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议论的遗命。但心里虽已明白,却不便贸然说
出来,故意追问一句:“请太后明示,是那一件遗命?”
  “还有哪一件,不就是眼前的制度吗?”
  恭王看一看左右,不即回答,这时正有人行近--是双喜,用一个嵌螺甸的黑漆盘,
盛着两盖碗送了上来。
  “也给六爷茶。”东太后吩咐。
  双喜答应着去取了一碗上用的茶,送给恭王。东太后又赐座,等把一张凳子端了来,
他却不坐,高声说道:“跟两位太后回话:顾命是祖制,臣不敢妄议。”说了这一句,方
才坐下。
  这个答复,多少是出乎西太后意料的,但稍微想一想,也就无足为奇。如此大事,自
然不能率直陈述,只怪自己问得太欠含蓄。
  于是她喝了口茶,闲闲地又说:“这我倒不明白了,封爵有‘世袭罔替’的恩典,顾
命大臣是怎么著?当一辈子吗?”
  这确是个疑问!恭王想了想答道:“用人的权柄,自然操之于上。不过先朝顾命,例
当礼遇,倘无重大过失,以始终保全为是。”
  “嗯,嗯!”东太后不断点头,觉得他的话说得合情合理。
  西太后也满意他的话,只是着眼在“重大过失”一语,甚至只是“过失”两个字上。
“那么,”她朝外看了看,虽然殿廷深远,仍旧把声音放得极低:“倘或顾命大臣有了过
失,非去了不可,那得按怎么个规矩办呢?”
  这又把恭王问住了!一时想不起前例可援,便迟疑着说:“这怕很难!顾命大臣面承
谕旨,处理政务,罢黜的上谕,要从他们手里发出去,如果截住了不肯发,那就麻烦了。

  “照你这一说,抗命违旨,不成了叛逆了吗?”
  恭王默然。她的话是不错,但处置叛逆,不是件简单的事,所以这两个字最好不要轻
易出口。他认为西太后冾过帮着大行皇帝看了几天章奏,所知有限,把事情看得太容易,
她冒失,自己不能跟着她冒失,因而出以保留的态度。
  但是,西太后绝不会因为他保留,也跟着保留,“六爷!”她故意反逼一句:“这儿
没有外人,有话你尽管说。也许我们姊妹俩有见不到的地方,你一定得说给我们。”
  “对了!”凡是和衷共济的态度,东太后没有不附和的,“六爷,外面的事,我们不
大明白,你要不说,我们不糊涂一辈子吗?”
  “两位太后言重了!”恭王倒有些惶恐了,“既蒙垂谕,臣有句话不能不说,‘叛逆
’二字,谁也当不起!若无叛逆的实迹,而且没有处置叛逆的布置,还请包容为是!”
  这等于把西太后教训了一顿。她也很厉害,不但不以为忤,而且表示欣然受教:“不
错!不错!六爷真是见得深、看得透。不过还是那话,如果真有其事,可又怎么处置啊?

  “以臣看,只有一个办法,召集亲贵重臣,申明旨意,而且预先得有布置,让那些人
非就范不可!”
  西太后极深沉的点点头,看一看太后,越发把声音放低了:“六爷在京城可曾见着安
得海?”西太后觉得时机难得,双方不能再绕弯子了,便单刀直入地问。
  “臣不曾见着,是宝鋆接见的。”恭王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亲笔懿旨,臣已经捧读了。”
  密旨是提到了,他却还不提密旨内所说的“大事”。恭王是不肯提,西太后是不便提
,场面又冷了下来。但表面沉默,肚子里却都有用功夫。所谓“大事”,恭王与文祥、宝
鋆,反复研,筹思已熟,要秉政先要打倒肃顺,要打倒肃顺先要取消顾命,取消了顾命,
则必以垂帘代替,而女主垂帘是违反家法的,他不愿冒天下的大不韪来首倡此议,更不愿
首倡此议于两宫太后之前,这是授人以柄,断乎不可。
  此时的西太后“热中”得很,巴不得马上做一笔交易:“你秉政,我垂帘!”但是她
也知道,恭王不是个唯命是听的庸才,越是这样坦率表示,越叫他看不起。就拿做买卖来
说,一方急于求售,另一方一定拿跷,变成受制于人,所以无论如何,要逼得他先“开盘
”,讨价还价,其权在我,事情就好办了。
  这番沉默,在恭王与西太后,因为各人都有事在想,倒不觉得什么,第三者的东太后
,却感到难堪,急于想打破这个近乎僵冷的局面。
  她是忠厚人,一直有着一分替恭王抱屈的心情,这时正好说了出来,便先叫一声:“
六爷!”
  恭王慌忙站起来答道:“臣在。”
  “坐着吧!”东太后说,“我不是敢于胡批大行皇帝,要说他那遗命,可真是有点儿
欠斟酌,谁也没有料到,那‘八位’当中,竟没有你!唉,你们弟兄……。”她默然地摇
摇头,不会说也不忍说了。
  这一下正触及恭王痛心的地方,同时也感激东太后说了句公平话,不由得眼眶发热,
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尽力设法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冷静的西太后,忽然得了个灵感,转脸说道:“姐姐,我倒有个主意,你看看使得不
使得?”
  “喔,什么主意?”
  “我在想,”西太后慢条斯理地说,“大行皇帝跟六爷同胞手足,绝不会有什么成见
,当时是受了小人的挟制,又是病得最厉害的时候,行事欠周到,也是难免的。既然有这
么一点儿欠斟酌的地方,咱们该想法儿弥补过来。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可不是吗?”东太后大为嘉许,“真是你想得周全。说吧,该怎么个弥补?”
  “我想让六爷回军机,跟那八位一起办事?”
  恭王大吃一惊,再也料不到西太后想出这么个主意,“千万不可!”他站起身来,使
劲摇着手说,“太后的恩典,绝不敢受!”
  东太后愕然,西太后却笑了,笑他失掉常度。自然,心里万分得意,只一句话就把他
急成这个样子。
  恭王省悟到自己失态了,定一定神,恢复了从容的声音:
  “不是臣不识抬举,只因为这个样子办,于大事无补,反而有害。”
  “怎么呢?”东太后完全不解。
  恭王觉得很难解释。西太后当然明白他的难处,事实上也正就是要难他一难,这时便
悠闲地看着他着急。
  终于,恭王想出来四个字:“孤掌难鸣!”
  这句成语用得很适当,恰好让东太后能够懂得所譬喻的意思,“嗯!是有点儿不妥。
”她转脸向西太后说,“就是那句话了!好汉只怕人多!六爷一个人弄不过他们八个。咱
们另想别的办法吧。”
  这原是西太后跟小安子下象棋学来的招术,故意“将”恭王一“军”,果然把他搞的
手忙脚乱。心想,肃顺窥伺甚严,召恭王密商一次不容易,得要趁此机会逼出他的话来,
才不枉使那一条苦肉计,叫小安子路远迢迢地去搬救兵。
  于是,她皱着眉回答东太后:“咱们姐儿俩能办得到的,就只有让六爷回军机。既然
六爷说‘于大事无补,而且有害,’想必另有更好的办法。”说到这里微微一抬头,正好
看见恭王,便问:“六爷,你说,可是这话?”
  此时已恢复沉着的恭亲王,倍觉两太后确实不可小视,原本想在京城众谋士为他谋划
的“诛三奸之策”在未与热河有关人士见面之前,不在两宫太后面前说明,但西太后一句
紧一句地追问,他不能不表态。况且叔嫂这样秘密会见的机会难得,错过机会于事不利,
便徐徐答道:“兹事体大!热河是顾命八大臣的势力范围,不宜在热河发难,非还京不可
,请两宫太后速定回京之期。”并一再说明:“南中将帅,数疏吁回銮,外国公使行至京
师,设圣驾迟留不发,和局将中变。”
  慈禧太后觉得这不失为一招高棋,只有摆脱顾命八大臣的控制,回到六爷控制的北京
,才能达到目的,便说道:“六爷虑事周全,我们无有不可。但不知回京举事,洋人是否
会干涉?”
  恭王回道:“外国定无异议,如有危难,唯奴才是问!”并且强调:只要两宫太后安
全回到北京,则任何事情他都能办到。慈禧太后放心了。于是叔嫂三人又秘密确定了拟旨
的人选。拿问肃顺等顾命八大臣的谕旨,是备到京即刻宣示,因此现在是要在极端秘密的
状态下拟定,关键是选好拟旨的恰当人物。这人既要绝对可靠,又要是个大笔杆子。最后
商定,由领班军机章京曹毓英负责此事,此事交由恭王与曹毓英商量。
  一切要事已商量定了,天已近黎明。于是两宫交换了一个眼色,东太后便说:“六爷
一路来辛苦了,先去歇息吧!”
  “是!”恭王站起,跪安退出。宫门一开,这位宫装妇女由庆儿领着,出得宫来,乘
轿而去。
  对于恭亲王在热河的行踪,顾命八大臣们就如此放心吗?不,他们是不放心的。载垣
曾派自己的保镖名叫上官锦云的前去恭亲王下榻的公馆,一是探听奕䜣说些什么;二是如
若奕䜣外出,便可在他离开寓所之后,将他杀死。不过一再叮嘱,在寓所之内可不许动手
,因为那样他们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话说上官锦云奉了载垣之命,候至天色起更,来到奕䜣的寓所,伏在屋脊之上,探听
消息。这时,一位太监出来吩咐道:
  “王爷连日劳累,早早歇了,一应人等不得打扰,如有客来,一律挡驾。”
  下人应了一声,都早早歇了。上官锦云来到奕䜣的寝室之外,听了听果然微有鼾声,
不用问这是连日劳累困了,上官锦云候至四更,见无异常,只好回去禀知载垣,载垣赏了
他一桌酒菜,命他吃了休息,到晚上再去。
  其实,此时恭王已神不知,鬼不觉从两宫太后处密谈完毕,顺利地回到寓所,那床上
打鼾的,是恭王布置的一个替身。
  恭王回到寓所,也顾不得休息,洗漱完毕,一边品茶,一边寻思著今日的安排。就在
这片刻,车马纷纷,三品以上的官儿,都到公馆来谒见请安。恭王一则是累了,再则是心
怀大事,行事须格外谨密,一概挡驾。此时他从京城里带来的听差苏禄来禀报:“七爷刚
才来过。奴才说王爷还睡着,他不叫惊动,只留下话,等著王爷去吃饭。我跟七爷回:王
爷路途劳顿,昨日又是一天忙碌,实在乏得可以,怕是要谢谢了。七爷说:那就把菜送了
来。”
  “嗯。”恭王很满意地说:“这样办很好!”
  菜刚送了来,是一桌燕菜。请示:“怎么吃?”
  恭王吩咐酌留四样清淡些的小菜,其余的大碗菜,包括主菜燕窝在内,都转送给随员
享用,又说:“拿我的片子,去请曹老爷来喝酒。”
  曹毓英本是恭王当日首领军机时的老部下,往日过往甚密,他是与咸丰帝一起来到热
河的,本来有许多话要向恭王讲,但如今是顾命八大臣当道,他不敢造次,正在打算著如
何能谒见恭亲王,现在恭亲王来请,他就微服轻车,悄悄来到恭王行馆,从侧门进入,迳
到上房。
  曹英毓是恭王与两宫太后内定的拟旨人,今日召见,恭王特别假以词色。出屋站在阶
沿上等,曹毓英抢步上前,先请了安,还要跪下磕头,他亲自了,挽着手一起进屋,在书
斋中谈了些路上的情形,苏禄来请入席。
  “菜不见得中吃,有好酒!”恭王吩咐:“取一瓶‘白兰地’来!”
  “是洋人送的酒?”苏禄怕弄错了,特地问一句。
  “是阿!看仔细了,要我做了记号在上面的那一瓶。”
  苏禄把白兰地取了来,曹毓英认不得那是什么酒,于是正在主持洋务的恭王,为曹毓
英解释,这瓶酒有五十年陈了,还是法国皇帝拿破仑“御驾亲征”俄罗斯那年酿造的。又
指著(1812)的洋字给客人看,自然,曹毓英认不得。
  等把那琥珀色的液体,倒在成化官窑的青花酒盅里,曹毓英浅浅尝了口,果然醇洌非
凡,为平生所初见。但美酒当前,却不敢多饮,怕酒意浓了,谈到正事,思考不免欠冷静
周密。
  于是略饮数杯,便即罢手,恭王也不多劝,吃了饭延入书斋,摒退仆从,密商大计。
  “我竟小看了‘西边’。”恭王感叹著说,“差一点下不了台。”
  这话在曹毓英不算意外,也算意外。西太后听政不过十几天,已颇有能干的名声,但
居然会让恭王“差一点下不了台”,这不能不说是意外之事。
  “那八位对西边的观感如何?”恭王又问。
  曹毓英想了想答道:“一言以蔽之,精明二字。怡、郑两王,颇有畏惮之意。”
  恭王摇摇头:“她的厉害,不在精明上面,在假装不懂,装傻卖呆。”
  “噢……。”曹毓英很注意地,“王爷这又是深一层的看法了。必有所本?”
  “是啊!”恭王一面回忆著,一面慢条斯理地说:“西边很‘热’,要逼我献议垂帘
,我当然不能那么冒昧。西边看看没有办法,说是要让我回军机,这是进一步逼我。厉害
得很!”
  “那么,王爷当时怎么说呢?”
  “我当然辞谢了。”恭王想试探一下曹毓英的态度,故意不说他与两宫太后已商定的
内容,只是用探询的口吻说道:
  “我答应两宫好好筹划一条路出来。你有什么高见?”
  曹毓英搓着手,思索良久,说道:
  “其实,西边的主意,也未尝不可行。”
  “怎么见得呢?”恭王假作不解。
  曹毓英接着说:“王爷一回到军机,自然是枢机领袖。军机制度,由来已久,大政所
出,天下咸知。赞襄政务的,亦不得不僭窃军机处的名义。王爷一去,正好收回大权:虽
不能凌驾而上之,分庭抗礼,也占著不可动摇的地步。曹毓英一口气说到这里,略停一停
,看恭王一时无话,便又说道:“至于穆、杜、匡、焦诸位,眼前不能不依附那‘三位’
,但此是王爷不在军机的情形,王爷一回军机,正管着他们,不能不听王爷的。”
  “倘或不听呢?”
  “好办得很!免了他们的军机。顾命大臣的名义,是先帝所授,一时免不掉,军机大
臣的进退,权在今上,有何不可免?”
  “嗯,嗯!”恭王点点头,似乎意动了,“你的见解很新,也很深。不过……。”
  “王爷如果没有更好的打算,不妨就丰此而行。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这……,”这是极难决断的事,恭王踌躇著说,“我怕弄得短兵相接,两败俱伤。

  曹毓英默然。他有所意会了,恭王自觉身分高贵,要保持雍容庄严的姿态,不肯与慓
悍的肃顺,白刃肉博。
  “我想,一切总得回了城再说,咱们现在就谈回城以后的做法吧!”
  “是!”曹毓英谦恭地答应一声,端起茶碗,却欲饮不饮,定神沉思,未想别人,先
想自己。他在军机处的资格,已经跟军机大臣没有什么分别,但究竟不是军机大臣。焦祐
灜的职位原来应该是他的,由于他的坚辞,焦大麻子才得“飞上枝头作凤凰”。当初坚辞
超擢的原因,就是表示对恭王效忠,他一直相信恭王会重回军机,要到那一天,他才能真
正被重用,也才能真正发挥自己的才具。
  想不到在大行皇帝生前,恭王不能达成心愿,而眼前却意外地有了回军机的机会。诚
然,赞襄政务与军机大臣已无分别,顾命八臣结成一体,恭王纵为军机领袖,不能改变以
一敌八这个不利的形势。但是,恭王绝不是所谓“孤掌难鸣”,军机大臣也好,赞襄政务
大臣也好,都必须假手军机章京,才得推行政务,否则号令不出国门,肃顺天大的本事,
也不能另找一班人马,来组成两班军机章京。这样,恭王就不必怕他们了!曹毓英自信有
恭王出面,加上他在军机章京中的资望、才能和影响力,可以逐渐设法把受命的赞襄政务
大臣,弄成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大权复归于军机处这个正轨上。当然,这要经过一番严
重的冲突,如今恭王不愿披挂上阵,亲临前敌,这却真是件无可奈何之事。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气短心灰,便即说道:“既然重心移到京里,我想求王爷设法,
等这一次换班回京,让我不必再回热河来了。”
  “这话是怎么说?”恭王很诧异地看着他,“你仿佛不愿在这儿待似的?”
  “是。”曹毓英很坦白地承认。
  “为什么呢?”
  “王爷可以想得到,我是他们的眼中钉,处境极难。”
  “我知道,我知道!”恭王站起来,走了两步,想了一会,拍拍他的肩,带些歉意地
说,“你受了许多窝囊气,我全明白,看在我的面上,暂且忍耐。”
  这样的抚慰,曹毓英不能不感激,慌忙起身,垂手答道:“王爷言重了!”
  “此时人心苦闷,不独你我。一等回了京,”恭王停了一下说:“局面一定会大大不
同。也不过一两个月的工夫,你无论如何要多费点心。”
  听恭王这几句话的语气,曹毓英悟出来了,恭王他是要跟肃顺好好斗一斗,已是毫无
疑问的事,只是把斗的地点,挑在京城而已。照这样看来,目前的工作,就是为京城一斗
先作铺排,培养声势。同时,恭王与两宫的利害是一致的,如不愿重回军机,逐步收权,
那就唯有推倒先帝遗命,尽翻大局,重起炉灶。而这样的做法,只有重帘之议,成为事实
,因此要为两宫的未来作打算,与培养恭王的声势,同是一件急须着手的大事。
  于是,曹毓英把思路整理了一下,提出建议。
  “王爷!”他说,“愚见以为目前必不可少者有两事,一是试探垂帘,一是陈兵示威
。”
  “嗯!”恭王极注意地听着“你说下去!”
  曹毓英的试探垂帘的构想,与不久以前朱学劝向文祥与宝鋆的建议的一贯相承的,而
陈兵示威,则是朱学劝上次热河之行,在回京前夕话别时就已商定了的策略,恭王对这两
点,早就表示了不反对的态度,目前所想知道的是利害的精确分析和进行的步骤,好作最
后的决定。曹毓英了解到这一层,所以摒弃高论,只谈实际。
  “本朝特重顾命,其来有自。开国之初,皇基未固,简用亲贵,辅助幼主,此是承太
祖四贝勒合议大政的遗意,永与定鼎中原,有大功勋的王公大臣,合治天下。原有羁靡的
作用在内,未足为法。”
  这开头的一段话,就使恭王动容了!两百年前,诸王并立,四大贝勒共理大政,太祖
崩逝,由于代善拥立,太宗始得独掌大权。复由于多尔衮以与孝庄太后从小同在深宫,青
梅竹马的情谊,因而可以取帝位而不敢,扶立孝庄亲生的幼主,自此确定了帝系。这一段
大清朝的开国史实,包含了无数恩怨血泪,诡谲神秘,甚至还有“太后下嫁”的传说,自
乾隆以来,删改实录,讳莫如深,连恭王也不甚了,于今让曹毓英隐约揭破,顿有领悟。
自然“未足为法”之类的话,是太大胆了,如果是在雍正、乾隆朝,说这些话,就有掉脑
袋的可能。唯有密室之内,恭王之前,曹毓英才敢这样毫无顾忌。
  看到恭王的脸色,曹毓英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发生效用了,于是进一步申论:“女主垂
帘,无代无之,为利为害,关键不在女主,在于执政的重臣。”
  “嗯,嗯!”恭王大为点头,因为首先想起汉初吕后临朝,虽然大杀诸刘,而元老旧
臣,先后为相,国政并未败坏,并且到了最后,依然是刘氏子弟得元老重臣之助,收复汉
家天下。以吕后的阴忍残狠,尚且如此,他不相信西太后比吕后还厉害。
  “从古以来,垂帘的美谈,首称宣仁,及至宣至崩逝,元祐正人,相继被黜,于是奸
邪复起,朝政日坏。”说到这里,曹毓英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恭王问道:“王爷,这又表
明了一些什么道理?”
  恭王笑道:“你别考我了!就干脆说吧,我急着听下文。”
  “这不是表明了那句话,关键不在女主,在于执政。女主贤与不贤,皆是一时,不过
,”曹毓英陡然一转,“元祐正人,得被重用,究竟是女主之贤。这又有些关系了。”
  一波之折,摇曳生姿,说到最后,恭王十分明白曹毓英的意思了;不必以垂帘不符祖
制,或者女主临朝,大权在手,将来会难控制而有所顾忌,两宫垂帘,不过是一块重登政
坛的踏脚石,将来的做法,全在恭王自己!
  “受教了!”恭王很谦逊地说:在这一刻,他感到曹毓英关于垂帘听政的见地,又比
京城智囊深入一层,也就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下了决心。他便直截了当地说:“他日举事
的谕旨,就要劳你大驾了!”
  曹毓英见恭王托如此重任于自己,惊喜交加,立即跪拜道:“恭王如此错爱,虽肝脑
涂地,也难万厚恩于一二。”
  “起来,起来!”恭王亲自把他扶起来,“事体重大,稍有疏忽,是人头落地的事,
万望琢如小心行事,切记切记!”
  就在这时候,苏禄远远地高喊一声:“七王爷到!”醇王爷来了。恭王向曹毓英使了
个眼色,然后向外看去。
    *
  曹毓英对醇王反不像对恭王那样比较随便,赶紧出室,肃立一旁,等他上了台阶,抢
步上前,垂手请安,同时口称:“七王爷好!”
  低着头在走的醇王,听得声音,方才发现,他似乎没有想到曹毓英也会在此,愣了一
下,点点头说:“喔!琢如,你也在这儿。”
  “老七!”恭王在里面喊了,“你何必还费事,弄那么一桌燕菜?”
  满州贵族,特别讲究礼节,醇王顾不得与曹毓英寒暄,疾趋入室,向恭王请了安站着
回话,说了许多恭敬中带亲切的客套,似乎不像同胞手足相见。一直等到恭王说到第三遍
“坐着,坐着”,他才坐了下来。
  曹毓英坐在两王对面,听他们谈话。醇王把在京的亲属,一个个都问到,恭王也不惮
其烦地一一回答。这在旗人成了习惯,曹毓英却听不进去,闲得无聊,正好把他们弟兄对
比著细细打量,这同父异母的两弟兄,相差八岁,但看来就像相差十八岁,倒不是恭王显
得像中年人,而是醇王太稚气了。他生得浊气,眼睛鼻子都挤在一起,撅著厚厚的嘴唇,
老像受了什么委屈似地,不管怎么样放宽了尺寸来看,总觉得缺少那股华贵轩昂之气,不
似个龙种。不过西太后为揽羽翼,在她还是贵妃时,就怂恿咸丰帝,将她的胞妹嫁给了这
位醇王。
  “六哥,”醇王忽然激动了,“你这一趟来,说什么也得办个起落起来。那肃六,简
直叫人瞧不下去!”
  恭王一听他那么大的声音,先就皱了眉,将手一摆,把头扭了过去,眼角却扫著曹毓
英。
  于是曹毓英俯身向前,轻轻叫了声:“七王爷!”等醇王回过脸来,他微微摇摇手示
意,又轻轻地说了句。“隔墙有耳!”
  醇王带些惶恐地乱点着头,这时恭王才转脸来看他,脸上是冷漠的平静,却特能显出
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做兄弟的,不由得存著惮意地低下头去。
  “你今年二十二,分府成亲,当差也不止当了一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别说
担当大事,有大事可也不敢告诉你啊!”
  恭王的语气,异常缓和,就像聊闲天声音,但话中教训得很厉害。当着外客在,醇王
胀红了脸,十分难堪,曹毓英自然不能坐视,正思量著替他解围,这时恭王又提起惇王,
醇王看着曹毓英迟疑不作答。于是,曹毓英知趣地站起来告辞,主人并未再留,却交换了
一个眼色,彼此默契,到明天再谈。
  等曹毓英一走,弟兄间讲话就不用顾忌了。不过恭王知道醇王生性懦弱,难以付之重
任,但有他在这里,总是两宫的一个帮手,便安慰他道:“这些天在这里,脑子放灵活一
些,遇事要掂掂分量,知道个对错。不过你记住,在这儿随他们怎么说法,你不用跟他们
动真的,万事等到回到京城再作议论,你要为当今皇上和两宫太后的安全多费点心。”
  看来是泛泛的话,其实含意甚深--指肃顺他们的行径。醇王倒是好好地体味了一会
,把六哥的话牢牢记住了。
  “六哥请歇息吧!”醇王站起来请了个安,“我告辞了。”
  “好,我还有几天耽搁,再谈吧!”恭王把他送到廊沿,又低声说道:“以后,有什
么事,我会让曹琢如告诉你。宫里有什么话传出来,你也告诉琢如好了。”
  恭王的想法,与曹毓英的“灵感”不谋而合,曹毓英也已想到,从醇王身上,可以建
立一条稳妥的交通宫禁的秘密通路。
  醇王福晋是西太后的胞妹,出入宫禁,无足为奇,而作为近支亲贵的醇王,在一般人
心目中是个不容易想得起来的、无关轻重的人物,所以由这条线来传达秘密消息,十分可
靠。历来宫廷中有大变局,成败关键,往往系于一个“密”字,现在自然而然有此一条路
线,真是天意安排,成功可期!
  兴奋的曹毓英,由这个发现,细心推求,他认为恭王根本不必再进宫当面回奏,御前
召对,摒人密议,一上去就是个把时辰,任何人都会有所猜疑,何况是虎视眈眈的肃顺!
所以能有办法避开猜疑,又何乐不为?
  不但恭王非万不得已不必进宫,就是自己,非万不得已亦不必与恭王见面。一想到此
,他改变了主意,原来准备第二天再找机会,继续他与恭王因醇王不速而至打断了的谈话
,现在不妨以笔代舌,作未竟之谈。他握笔在手稍稍思索了一下,挥墨如飞,顷刻间就写
完了一张信笺。首先说了所以“函陈”的原因,然后逼议恭王要“示人以无为”,梓宫不
妨多叩谒,太后却要少见面,同时透过醇王夫妇的关系,向两宫太后申明赞成垂帘,但不
能操之过急的苦衷。
  恭王奕䜣对曹毓英“函陈”的见解,很是赞同,在热河几日,并不出门拜客,除每日
赴梓宫前哭临尽哀外,只到肃顺府和怡、郑两亲王处辞行便自回北京去了。
  恭亲王不虚此行,能暗会两宫,私定密计,而肃顺等人竟察觉,说来这既是安得海乖
觉,小聪明甚多,再者也是载垣、端华、肃顺等人大意,自以为他们竟把一向被人认为足
智多谋的恭亲王,给治服了。他们竟没有想一想,奕䜣明明说了,此来另一目的,便是入
觐两宫皇太后,难道没有见到太后,便肯匆匆而去么?也是那班侍卫,虽经肃顺的吩咐,
毕竟没有什么知识,总道是个妇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便不去报怡、郑二王与肃顺,所以
竟中了宫内外的“调包计”。
作者: fge16 ( TT)   2014-09-08 08:10:00
偶也是欸,恭王想到梁家灰
作者: talentrobin (胖仔)   2014-09-08 09:08:00
真的 邱女神的脸一直浮现
作者: jackjack0040 (小肥肥)   2014-09-08 10:15:00
但推论历史,晚清的腐败制度,非是恭王所能力救的呀当初雍正杀忠良杀贪腐,肃清了一堆人被败家龙搞回去中国的政治是人治,用好官就会图强,用贪官就会衰落自强运动无疑是恭王大展拳脚的机会,但制度却仍无法防杜人心本贪,更何况恭王办事没皇帝大的权柄可以杀恭亲王、西太后这两人试图挑战的体制无疑是百日维新的远因…毕竟当初西太后恭亲王当初可也是革新派哩只是清廷体制内的人要了解西洋文化真正内涵还要百年果然西太后本身被体制同化制约后,就变得保守派了吧
作者: hgt (王契赧)   2014-09-08 12:40:00
轿车??? 哪一牌的??
作者: taichungbear (taichungbear)   2014-09-08 18:13:00
应该是轿子
作者: Klan (天才小钓手)   2014-09-08 20:35:00
没人吐槽男扮女装这段吗?
作者: kevio (成仔)   2014-09-08 23:55:00
话说 发烧 急诊放人应该有约回诊 请务必回诊喔~~~
作者: barry630621 (难笑)   2014-09-09 01:44:00
先推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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