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404

楼主: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7-04-02 09:00:42
注: 在当时的时代环境
以李继徽和江大狗曾经的上司下属兼准兄弟关系
加上江大狗是有表字的书生
所以李是习惯以表字称呼他的
第五十七章 碎壶 2 情仇俱逝
  李继徽道:“那时在西旌,你阿爹极力维护江进之,二人好得严丝合缝,
我若不许他二人在我跟前平起平坐,倒显得我心胸狭隘。所以你在狱中说江进
之杀了你阿爹,我是信,却也不信。这才要和你单独会面,温酒一壶,好好儿
问个清楚。”
  铁链突然一阵乱响,殷迟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受到铁链所制,又恨恨地
坐倒。他双目大睁,喝道:“你说什么?什么信不信的?说明白些!”关心过
甚,声调不高反沉。
  李继徽对他的震撼眼也不眨一下,自顾自又斟一杯酒,缓缓地道:“十八
年前,西旌撒出两道终身格杀令,一杀江璟,一杀殷衡。这么多年过去,毫无
尺寸进展。其实当日青派投奔蜀国,我少了一支杀手,赤派又面临诸多掣肘,
我已隐隐料到,倘若那二道格杀令终能实行,多半不是赤派的人奏功,而是其
中一人杀了另一人,或者是同归于尽。然而以那两人的交情,要如何方能令他
们内斗致死,我可半点没有法子。”
  他一时惆怅追缅往昔,一时冷酷计议制裁手段,转换之间全无痕迹,简直
不似同一人,却又分明皆是这个淡然饮酒的靖难节度使,令殷迟迷惘到了极处
,只想继续喝问究竟,又不知从何问起!
  眼见李继徽低头去拨火,殷迟抓到空隙,道:“所以你策划离间他二人,
使得江璟杀了我阿爹!”
  李继徽微微抬头,冷冷道:“不,我不曾那么做,我是很想,可是我没有
。”
  “你果真这么想过?”
  “我当然想,哈哈!”李继徽似觉殷迟这一问太笨,由衷地笑出声来:“
最佳的法子,莫过于借用江进之的至高武功,驱使他杀了你爹,而后再以军队
众人之力,围杀江进之。可是我实在不曾这么做。”
  殷迟心忖:“此人城府极深,他此言若是虚假,无论我如何探问,亦不会
攻破他的心防,不如直言反问,得到如何的回答便如何罢了。”便问:“却是
为什么?”
  李继徽眉头一耸,道:“我寻不出他二人下落。”见殷迟投以怀疑目光,
便作出一个苦笑:“这有什么出奇?你道江进之是什么人?西旌的大计有多少
是他所订定,他能让我找著?”
  殷迟心中虽道:“他要和你勾结,不就会让你找著了?”却难以措辞反问
,纵有不服,又不得不信。
  只因李继徽所言道理简单直白之至:由李继徽方面出动寻人,找不着就是
找不着;倘若李江果真勾结,必是江璟主动联系,然则李继徽既处于被动,便
没有离间江殷二人的理由了。而江璟既未受李继徽策动,又岂会无事招惹旧主
、自己引祸上身?
  殷迟想通了这一层,略觉轻松。李继徽嫌疑已清,他毋须再费心对付一个
兵马拥卫又性情厉害的节度使。自幼积压的血海深恨又在心底烧起——事情再
明晰不过,阿爹的惨死,全出于江璟一人之恶!
  “可是若说我不信你爹是江进之所杀罢,倒也不尽然。”李继徽向殷迟再
递一杯酒,瞧着殷迟饮干。“人间恩义翻覆,哪一年哪一月少得了?都说‘白
首相知犹按剑’,我到底不是他俩真正的朋友,而是他们的上司,他们私下里
有过什么恩怨,是不会让我知晓的。”
  殷迟一听“私下里有过什么恩怨”,突然一阵悚然,一件自己不曾经历的
积年旧案涌入脑海,脱口叫道:“他们有过一桩恩怨,你是知道的,和你有绝
大相关!”他料李继徽不解,抢言提醒:“江姓恶贼的师门百余口性命……”
  李继徽“啊”的一声,拳头在地面一击,声音也响了:“那回事!以你年
岁,竟也曾听闻,是谁告诉你的?”
  殷迟道:“这你不用管。你只须为我证实,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李继徽生平杀伐无数,战场上且不提,和岐王在朝中亦害过不知多少政敌
,青派刺杀各级官将,于他全是等闲。然而他对于自己一向的谋划,偏有极精
细的记性。岳阳门无郢矿场那场灾变,让他仅折损赤派一名探子,便消灭了一
股潜伏后宫的敌人势力,顺带除去一个两面三刀的小官员,他记忆殊深。那小
官员曾受他收买,却是贪婪小人,令他好生厌烦,除去之后可说大为舒畅。他
亦清楚记得矿灾纯出意外。只不知那案子关殷迟什么事?
  他打量著殷迟焦切神情,蓦地明白过来,嘿然道:“李某干过的事,自然
认账。不错,那是我派殷衡主持的,事后江进之可不曾向我多过一句口,他是
大头目,很清楚公门为先、私身私家为后。你是想说,岳阳门灭门,江进之把
那仇算在你爹头上,于是在两人叛走之后找你爹寻仇?唔,这说得通。”
  殷迟回忆著母亲之言,点了点头。“你让我爹便宜行事,并不知西旌之人
在岳阳门埋伏的详情。那奸贼不向你问罪,除了因为他是大头目,又是你下属
,想来还因为他晓得你命令的详细内容,难以指控你害了他满门。据说那奸贼
少年时多读经书,性子十分迂腐。哼,那样的伪君子,觉得不好怪罪你,自然
转而对我阿爹暗种恨意!”
  自他从大狱中被亲兵押来此处,与李继徽之间忽而紧张对峙,忽而被对方
的追忆之言惹得迷茫,一直冲动得有些发昏。到了此刻,他与李继徽骤然成为
共同推测往事谜团的“伙伴”,他的神思终于大见清明。这一番推想的前半部
,对于江璟心意的揣摩,竟准确到了十分。
  而后半部尽管大误,却亦道中殷衡甘愿自尽的关窍:岳阳门惨变!
  他说罢,握著空杯,心声恨恨不绝:“不是黑杉令,至少不只是为了黑杉
令……早在他二人尚未退隐之时,那奸贼只怕已动了杀阿爹的心思!黑杉令之
争只是雪上加霜。六臂伯说,松州草原上,远远看见他二人争执,那奸贼先拔
的剑。是了,只怕便是掀出了岳阳门的旧账。”
  李继徽道:“是罢?嗯,那我再没疑问啦。什么也不必说了,三兄弟到头
落得这般收场,便这样罢。你看院子里这风雨,从前腊月里,这院子,还有长
安兴化坊的西旌院子,下的是纷纷扬扬的雪,白茫茫的。腊月是你爹的生日,
他若无出行,便和同僚对着积雪的院子喝酒,少不得整几道好菜。我总没有机
会享清福,都是听他们说的。”
  殷迟喃喃道:“清福,杀手也配得上享清福么?”
  李继徽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我看你爹和江进之喝酒的时候,和
乡间叹丰收的平凡兄弟,又或者长安桥头的风流少年,也没什么不同。”
  他愈是忆述江殷二人昔日的融洽,殷迟听来便愈感恨苦,只觉父亲错信奸
人,死前不知是多么寒心?身子一挣,铁链声中,肃然说道:“你刚刚说找不
著那奸贼,好,你若放了我,我为你割下他首级交给你。你看如何?”
  李继徽打个哈哈,道:“放了你,让你杀更多赤派的人、让你杀我?”
  殷迟下巴一抬:“你不放我,你找得到江璟、杀得了他么?我告诉你,仇
人首级原本是要带回家,呈给我那可怜的寡母,证明我报了仇。只是取信于家
母容易、取信于你这大节帅却难,因此首级可以送你。”
  李继徽漠然地道:“嗯,呈送江进之首级给我之时,你再一剑杀了我,了
断我对你爹下格杀令的仇怨。”轻晃酒壶,将壶放上泥罏再温。
  殷迟道:“你以为不放我,便能问出江璟的所在?我若不说,你能用什么
手段逼问我?我余命无多,在这世上还怕什么刑罚?上官骏见过我毒发的惨状
,对我下毒的天留门如此折磨我,我尚不屈服,赤派若严刑拷问我江璟的下落
,我又怕了么?”
  李继徽笑了笑,“确实像极了你阿爹,够硬颈、豁得出去,干起事来很玩
儿命。可惜啊,故人俱往矣!他叛了我,我对于你们这样的人,十多年来只有
厌憎和提防。”
  殷迟心中一凉:“难道我毕竟大仇难报,却要死在阿爹旧主的手里?”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7-04-02 13:53:00
刚开始的注...为什么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相同的称呼放在前后不同作品一样的叫法 不同的时空背景 恩....表示两人错综复杂的纠葛?
作者: ghed (ghed)   2017-04-03 12:17:00
他没有机会和大狗联络的他是指李节帅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7-04-03 17:08:00
李继徽跟大狗的关系 是否为大狗跟二宝关系的对照?完全相反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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