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11

楼主: larva ( pluralist still )   2016-01-26 09:35:48
第一章 失令 6 惨案内幕
  孙刁二人对望,擅于查察他人心思的白袍青年早已有数,说道:“你们的
招式我不懂。但我夺你们兵器时,能察觉你们反抗的使劲方式,以及劲力和兵
器型态之间的对应之道,便借了过来,当场套用。”想一想,又说:“我也知
道招式使得不对,但我目的是杀人,不是学招。”
  他说的乃是老老实实的真话,一分油醋也没有加,可是听在虎跳帮众人耳
中,却觉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袍青年口才甚钝,一生说错的话不知有多少,可是他心思恰然相反,锐
亮得一如新开锋的宝剑,因此曾猜中的事情亦不知有多少。瞧虎跳帮诸人古怪
的神情,知道自己又被误会了,却也懒作辩解,瞥了虎跳帮诸人一眼,便在尸
首旁踱起步子,仪态端和,犹似一个持卷沉吟的恂恂儒生。
  却听他竟接起了杀人之前的话头,叙述道:“那晚在岳阳门,姓殷的二头
目早已著部属备好逃生地道,并通知门主纪映澜师傅及一众资深弟子。人手分
派定当后,他自己也退出了矿场。”
  黄某高声道:“尊驾且慢!说故事不忙在一时。你刚刚说不让咱们走掉一
个,又杀害虹枪门的朋友,这会儿是不是该显点本事来留人了?”
  白袍青年道:“为什么现在要打?我只想把事实交待明白。好教各位知道
,西旌分裂以前,绝不是你们想的那般不堪。”
  虎跳帮诸人听他果真要说故事,而不是打架,将信将疑,没有一个愿意带
头动手。他们与一干虹枪门人固然有交情,却也没有非替虹枪门人就地报仇不
可的意图。方才他们被碎瓮击伤、兵刃接连被夺、跪地颂扬朝廷,这一连串事
儿已经出了大丑,此刻四名虹枪门人死得清光,便没人能泄漏丑事。再说,这
青年出现得太有跷蹊,一上来便替朝廷说话,接着又袒护李继徽的人,未知背
后究竟有何势力?如若咱们群起将他杀了,或也不难,只是犯得着这样干么?
  白袍青年何尝猜不中虎跳帮众的鬼念头?他料定虎跳帮不会袭击自己,踱
步之间便未设防。其实,以他武功发动之速,根本都不需要如何设防。只听他
平平淡淡又说了下去:“筹画这事的,是江姓头目和李继徽李节使,他们料准
公主千金之身,必会受手下的掩护,提早退走,届时留在矿场里的,乃是公主
从宫中带来的、会武功的属下。那是挑拨君臣恩义的奸人,原本死不足惜。矿
场中硫磺等物即便爆炸,亦不致毁坏掉岳阳门太大的地面。
  没想到,西旌买通的人里头出了奸细。一个长年卖消息给西旌的岳州城小
官,为了引发西旌内讧,悄悄去将矿场底下的地道堵住,又将埋设硫磺之处的
通气孔穴塞死。矿坑之中原本便有大量煤石,原本便易发生急性而猛烈的爆
火,那奸细这么一作弄,最终那场灾变波及的地界,便超出预想数倍之多,死
伤人数更是超乎估计。
  公主带去的人马,远不止宫中的武林好手,更有真正的天子亲军,连同在
湖南调集的队伍,这些官兵都不曾幸免。那身为罪魁祸首的岳州城小官,固然
炸个尸骨无存,西旌自己,也损折了几个重要人物。虽则…唔,事情便是这样
了。”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虽则,事后江殷二人痛定之后细想,均怀疑李继徽早
知那岳州城小官要叛变,亦早知朝廷会出动官兵,因此特意让较为重要的部属
留在矿场里欺敌,拖延对方时刻,使敌人和奸细皆无法从火灾中逃脱,不免牺
牲了少数的部属,令他们在这一局棋中做了弃子。但这样的事,没什么好求证
的。
  西旌之人的命,原本便不属于自己,他们得能在乱世一展天赋长才,享尽
天下难得的衣食供养,在短暂生命里得到“节度使幕客”的殊荣,凡此种种,
任何一样也是世人难求的。若果一死是为了成全主人和同僚,那么,何时死的
、怎样死法,也就没什么好追究。
  那名叫司徒桧的问道:“岳阳门百多人逃不出去,是这样覆灭的?”
  白袍青年缓缓踱著,默默转开了头,没有答话。
  刁鹏道:“原来不是内斗,那二人又为什么要离开李继徽?如今追杀令是
整个江湖也知道的事,便是叛了李继徽的青派,都声言不放过姓殷的旧头目,
只因他二人知道得实在太多。照啊,刁某还是没有说错,那姓殷的在凤翔城外
拚命护友,虽说道义上做得不错,但重伤之下,再要应付关中赤派和蜀中青派
各自发出的追杀令,如今肯定没有活头了。”
  西旌二派眼下对江殷二人的追杀,的然且确是事实,刁鹏最后这几句虽属
推测,亦十分合理。那青年双眸却怒视过来,沉声道:“我不许你咒他。”
  刁鹏一头雾水:“我咒谁了?”
  青年道:“谁让你说那二头目会死的?”
  刁鹏道:“啊,你说这个。那二人作孽得报,又何必我咒?谅他们有多大
能耐——”
  孙某低声喝止:“阿鹏,够了!”虎跳帮虽不欲和这人结交,但如欲不惹
麻烦地离去此处,少说一句总是好些。刁鹏愣了愣,便住了嘴。
  我江大狗有多大能耐?殷二宝又如何?白袍青年微微仰头,突然苦笑一下
,接着又恢复木然面容,说道:“你问咱二人能耐如何,今日只有我一人在,
殷衡不在此处,这题我答不出。”
  虎跳帮黄某心头怦的一下,问:“你…你说些什么?”孙某也大声问:“
阁下究竟是谁?”
  白袍青年心说:“你们议论了我这么久,却不知正主儿便在身旁。若是殷
二宝在这儿,必定出言讥刺,那可好玩了,只可惜我口拙,说不出便宜话。”
答道:“我姓江,岳州南湖村人氏,祖籍华州昭应县。你们还要问什么?”
  黄某忍不住“哈”的一声,刁鹏在那头也“哼”的一下:才说到那姓江的
西旌大头目,又听说那人是岳州南湖的门派出身,这么巧便钻出一个岳州的江
姓小子来?虎跳帮四人均想,这小子诈傻扮懵,在一旁假意吃茶读书,窃听了
这大半时辰,把他们所说故事听个一清二楚,此时要动手,便生搬硬套地唬人
,当面作弄虎跳帮,实太过份。
  虎跳帮众的轻蔑之声,青年听若罔闻,说道:“我也说不上什么别的话,
你们想知道我能耐的,便试试离开这里罢。”
  心中同时计议:“此间共有四个人,武功家数混杂。我一动手,他们若四
散奔逃,唯有二宝的‘灵蛾翻飞’轻功才追得上,也唯有他的暗器手法方能一
口气击杀四散的敌人。我得想法子把这四个家伙驱赶在一处。”
  在此世间,仅有他一人把西旌旧时的青派头目殷衡叫做“二宝”,连李继
徽也不知道这滑稽的出典。同僚多少听闻,却是谁也不会这么叫,与殷衡交情
最好的那几个青派哥们知道此名从何而来,但此名太过莫名其妙,更无人以此
相称。眼前这几个虎跳帮众连同已毙的虹枪门人,说起西旌传闻来活灵活现,
可对“江大狗”、“殷二宝”这等绰号,半点也不知情。
  ——那是近十年前,白袍青年还是个江南小门派的习艺弟子,学的是他此
刻行李暗藏的棍与剑,虽是大弟子,亦没有多么不得了的武艺。
  未几,殷衡奉了师命,到岳州寻觅西旌要人的遗子,躲到他师门装神扮鬼
,令其不堪骚扰,终于被殷衡半蒙半骗地诱入一个打赌的圈套,将前途卖了给
对方。那年初秋,六月生的他刚满十五,殷衡勉强算作十四,正是放肆年少,
即将掀动朝野及江湖的大事,也当作嬉游来办。
  那时的殷衡历练远较白袍青年为丰,把他的身家查个透彻,小名及年庚更
不在话下。殷衡神秘现身,死活不说姓名,只笑嘻嘻地道:“这么著,你小名
叫‘大狗’,我便叫个‘二宝’。你年纪大过我,所以让你为大。至于‘宝’
么,你跟我去北方,我有件宝物给你。”
  “大狗”是白袍青年幼时父母给的小名,意思是这贪馋小子精于分辨气味
,如狗儿一般。世人父母担忧子女夭折,多起一些俗气或轻贱的小名,却也别
有涵意;“二宝”云云,那就全属殷衡的瞎扯。然而殷衡亦没有食言,尔后虽
经风波无数,白袍青年终是得到了那件秘宝,并且牢牢携带着,再无人能抢走
,除非他自愿向人分享。
  这宝物,便是他身内随时流转的“回空诀”武功。
  那一头,孙某挺出染血铁鐗,大声道:“尊驾刚刚说些什么?可否请再说
一遍?”
  随着他这喝声,刁鹏、司徒桧,以及那姓黄名叫黄居海的,俱都抬起兵刃
,暗自吐纳预备。刁鹏的环首刀是白袍青年“借”去杀过人的;司徒桧的长直
刀颇似军刀而略短,护手特别宽,想来份量甚沉;黄居海的兵刃最奇,看似匕
首或短棒,从布包里抖出来,咣啷一阵响,才知是双节铁链,原先扎实了用布
包捆着,乍看似是硬物。
  司徒桧和黄居海的兵刃仍很干净,未染虹枪门人鲜血,但他们已然打定主
意,若这白袍怪人动手,自然更无别话,将之就地击毙,便随同虹枪门人一起
埋了罢,省得泄漏今日的丑事。
  他们举著兵刃的手臂上,仍嵌著碎陶片,膝头仍沾著刚才跪地求饶的泥巴
,在在提示著方才的耻辱。这小子不可能是西旌的人,更不可能正是那名大头
目,否则他们定当活捉了他带到凤翔,向李继徽邀功求赏。可是,世事岂有这
么巧的?
  白袍青年却并未重述自己来历,自管踱步沉吟,忽然之间,身躯微蹲,两
具虹枪门尸首手臂被他蹴起,也看不清他使了什么踢法,但见他双手分出,各
捉一杆从死尸手里跃起的长枪。
  四名虎跳帮众一齐冲前,兵器齐发,黄居海的铁链抢先挥击青年太阳穴!
  青年凌空跃起,双肩开展,左枪头打司徒桧和刁鹏,右枪头打孙某和黄居
海。那四人料不到他攻势突然转由上空而来,前冲之势一时收煞不住,黄居海
铁链朝对方太阳穴打了个空,自己的太阳穴外吹起一阵疾风,枪稍已由外挥至

  四人仰身躲避亦属不及,且仰身躲避,对方长枪必定下击。四人心念一致
,向内矮身窜走,如此长枪即使转向扫至,力道亦已衰退。司徒桧和孙某窜得
过猛,手执兵器便斜撞上对方。这干帮众平日一同打劫,甚有默契,二人肩头
一撞,即刻分开。但司徒桧臂膊嵌著的破陶片已被深深撞入肉中,疼得他暴怒
骂娘。
  白袍青年早已落地,两只枪头一前一后,轻轻点于地面,瞧着四人的狼狈
状。只一招,便把四名对手驱赶集中。
  而他这一招,虽借助“回空诀”的运劲妙法,骨子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棍法
,乃为长棍之技的变体,最朴素的一个“扫”字诀。这些妄人提及他师门和已
故的师尊时,言语还算尊敬,因此他并不以师门棍法杀他们。
  这浅易的棍法是他小时所学的第一门武功,如今他临急双手分使两杆长枪
,长枪头重身轻,前中后段形态不同,与份量形状均匀的长棍大异其趣,又使
的是必用双手持同一棍来使的“扫”字诀,本该颇为滞拙,但他运出回空诀的
“拆劲”,双枪在半空斜扫之时,宛如空中跃起两个使棍的行家,各自双手持
棍,转体猛扫。怎不令四人惊避?
  四名虎跳帮众聚在一处,岂容那青年缓手,孙某铁鐗与黄居海铁链并出,
两条较长兵刃开路冲锋:铁?向青年足胫横扫,铁链则是竖直抖起,如刀砍一
般,搂头劈落!
  正当孙黄二人冲前,趁那青年专注应付前方攻势,司徒桧和刁鹏藉著掩护
,急跃擦过青年左右,双刀横在青年身旁作势,如同刀阵。青年但稍稍一退,
双刀便砍入背脊肉里,同时司徒桧和刁鹏也会出腿绊倒他。
  虎跳帮在武功上虽是乌合之众,在拦路抢劫杀人的手法上,却是滇黔商旅
的噩梦。平日他们如此包围杀人,在圈中待宰的,至少也有三数个商队雇用的
武师,这时他们用到围杀的法子来对付一个落单书生,嘴上不说,根本心里明
白:刚才水瓮伤人、虹枪门四人全毙,绝非耍把戏,这白袍书生有鬼,即使他
不是什么西旌大头目,亦不可轻忽。
  ——如果他是那个西旌大头目江璟呢?“你们刚刚说出那样的言语,一个
也不能走。”一个鬼神组织的大头目,即是鬼神之中的鬼神。自己亲眼瞧见了
他,又已知他正被岐王和蜀王两头追杀,还能有什么下场……?
  孙黄二人兵刃绝无停留,铁鐗志在使白袍青年残废而再无力站立,铁链更
狠,拟要破颅!刁鹏司徒桧的双刀亦已封死青年的退路。一瞬之间,当、当,
茶棚外空地爆出两道几乎同时的金属大响。
  在这两道声响里面,白袍青年左右手前后施为,右手枪尾荡开孙某的铁鐗
,这是第一道响声。枪身借力跳起,格开黄居海铁链的竖劈,铁链挥起,枪颈
趁机穿入,被铁链牢牢缠住,青年右手朝左下一压,向外门硬夺铁链。藉这一
压,身躯向左后顺势旋转,左手枪横过来架开背后双刀,这是第二道响声。
  双刀被扫得飞开,青年左手枪更不少停,噗噗两声,一边一个扎入司徒桧
和刁鹏的脸面,接着,一边一个拔出。
  黄居海放声大叫,他从青年侧身露出的空隙瞧见兄弟的惨亡,叫声扭曲悲
愤,几如兽吼。可是铁链却被青年右手枪死死缠着。猛然间他暴力回夺,青年
双膝一沉,打桩不动,黄居海脚步在泥石地上沙沙地朝前滑动,趁著二人距离
拉近,飞起一腿,踹向青年下腹。
  孙某铁鐗被一股奇力荡开,带得他摇摇晃晃向旁迈出几步,转身跃回时,
青年已扎死另外二人,侧身与黄居海争抢铁鞭,右边后脑杓和后颈露出明显破
绽。机不可失,孙某举起铁鐗,便朝那破绽砸下!
  白袍青年的八个敌人已解决六个,剩下这二个不要命地使杀招;他听见脑
后沉重铁器的劈空之声,身前对手的足尖,正向自己小腹疾踹而来。在这顷刻
,方才八个江湖豪客议论自己和那许多故人的声音,突然又响起。
  “传闻遂宁公主与宫中武林高手结交…在深宫替皇兄出谋划策,对付李茂
贞、李继徽父子,与西旌大头目结下深仇……她生前跟西旌作对,是千真万确
……”
  白袍青年得胜在即,但他身躯即管战斗,心思已经飘得很远,远远去到他
此生决不再踏足的洛阳新宫,那是遂宁公主和一众前朝妃嫔宫人殉身的地方。
公主或许曾经是他的仇,可是很久以前便不再是了……
  (那些豪客说:“宦官刘季述作乱那一回…皇妹遂宁公主失了踪……”)
  是自己暗中悖逆李继徽大哥的意思,带走了她去乡间避祸。从那时起,排
行十四、小名“十四儿”的她,在他眼里,便不仅是金枝贵冑,不仅是斗智强
敌,更是…他愿竭力维护照拂的红颜。
  只恨,终于维护不到。白袍青年武力和智力再强,究竟只是个藩镇死士,
不能长守她身边,算不到公主在洛阳新宫罹难的命数。
  (那些豪客又说:“李继徽去年明明已派兵围住了他俩,不知怎又心软?
……从来只听说靖难节度使李继徽辣手,莫不是…两个叛徒又拿财宝好处收买
了他?……后来李继徽不就懊悔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李继徽和西旌的大头目,偏生爱慕了同一人。对青年来
说,那都是不远之前的事:李大哥的元配妻子在一场失利的战役中为敌人所占
,自尽殉节,而李大哥邂逅公主之后,钟情日甚,李茂贞为此向先帝求亲,此
事在藩镇之间并非秘密……
  凤翔城外,李大哥原本期盼,从自己这里能获知公主的音讯;骤闻公主薨
逝,如此一位枭雄竟忽然什么主意也没了,忽然就对这两个昨日的兄弟心软,
似是心灰意冷,想留住世间仍存的一丝情义,这才放了自己和殷衡走路……
  追杀令既出,表示李继徽确已后悔放人。但在他下令兵卒让路时……白袍
青年相信,他知道殷衡也相信,那一刻的李大哥是真心舍不得他们。
  铁鐗距离他后脑发髻不到半尺,越落越快;身前敌人的鞋履抢早一步,触
及他衣服。他稍稍低眼,原来黄居海鞋履上包有铁片,这一腿并非情急乱踢,
看来是一门特殊腿功……白袍青年断喝一声,鼓动回空诀“磁进”之劲,与黄
居海僵持夺鞭的右手微微一松,左手把长枪往地下一顿,空出左掌,劈空横挥
,同时右手全然放开,向后急纵。
  “磁进”之诀一旦使出,左右劲力相对,便如吸铁石的双极,右手不由分
说地倒吸,左手不由分说地推进!
  黄居海只感对方长枪缠在自己铁鞭稍上的横夺力道突然转成吸力,似要连
同铁鞭和他的手一起吸过去,可是对方又已纵开,他一腿踢了个空,手上又扯
了空,更被那突然抽吸的力道左右,一时间重心全失,手、腰、腿竟是协调不
来。但凡动武之际,最忌体驱各部协调有碍,此时黄居海仿佛上下身子由两个
反向陀螺合成,武功彻底受限,连忙撤腿收手。斜刺里,左额角有一股劲风压
到,不禁抬头去望!
  头面一抬起,收势不及的孙某一鐗落下,把他从前额、左眼、左颊,一路
劈裂。
  白袍青年后纵站稳,左手把长枪执起。方才他只是随手一顿,枪杆并未深
插土中,只是他后纵甚速,因而长枪尚未歪倒。黄居海被铁鐗劈得当场毙命,
歪著脖子跪落,手中仍未放开与长枪相缠的铁鞭。青年上步伸臂,右长枪连同
铁鞭重又入手。
  孙某劈死黄居海,心神大震,双手握著铁鐗,站在原地微微一僵。青年左
枪刺出,随手将他搠死。右手长枪一甩,把黄居海的铁鞭挥上半空。
  铁鞭啪一声落了地。八名江湖豪客死绝,他们的嘴巴再无法议论公主和西
旌,更无法对旁人泄漏,说白袍青年曾于此茶棚现身了。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6-01-26 16:24:00
大狗为啥打架时还那么囉嗦还那么多脑内小剧场.....
楼主: larva ( pluralist still )   2016-01-27 07:16:00
是作者将倒叙场景灌入他脑内逼他演.....讲故事的原因下面那集即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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