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战术的起点
在1914-15年间的那个冬季，法军向努瓦永突出部两翼的猛攻都以失败收场，其他区域却
也没有闲著，德法两军处处激战，德军在突出部最顶端的苏瓦松和突出部以东的奥布雷维
尔进犯，法军守住苏瓦松，但是奥布雷维尔附近的高地被夺，德军能够俯瞰凡尔登地区。
法军在二月中旬再次猛攻香槟地区，第四兵团投入逾十五万人与879门火炮，其中包含110
门重炮，但是除了十六日发起攻击时推进数百公尺，后续的攻击效果甚微。法军在三月十
一日再次发动全力攻击，然而除了更高昂的损失之外，直到三月二十日完全停止作战都未
达成显著的突破。
1914年12月到隔年一月，以及1915年2、3月间，法军在香槟地区的作战被统称为第一次香
槟战役，有时候会单指后者。法军在此次作战中曾试图把兵力密集于最前线攻击，不留余
力固守，但是即便他们曾打穿德军防线的部分地段，仍面临大量障碍物与德军预备阵地的
阻拦，且一旦受阻就容易面临高昂的损失。
在第一次香槟战役中，法军仅第一军就准备了四万五千发炮弹，并在二月十六日一天内发
射其中的三万三千发炮弹，更因而将142门野战炮中的七门在当天磨损至不堪使用。尽管
如此，炮击仍显不够充分。
历经了第一次阿图瓦战役和第一次香槟战役后，法军提出许多革新的战术，其中福煦、贝
当、法约尔等几名后来的元帅都参与了相关的讨论。福煦认为决定性的突破战是不可能达
成的，只有透过压倒性炮击和阶段式攻击，才能逐步凿穿德军阵地；贝当此时仍有锐气，
认为突破具可能性，但是认为必须有更详尽的炮击规划才能掩护步兵推进。
为了达成目标的火力水准，法军努力生产足够的火炮与弹药来补充损耗，并且也开始装备
迫击炮与臼炮。法军更在1915年春季发展出进步的步兵战术，密集的冲锋战术被禁止，取
而代之的是多层次波状攻击。飞机的运用也得到提升，法军总司令霞飞尤其关注航空队的
扩大和改良。
附带一提，日后封帅的莫努里将军在1915年三月十一日巡视前线时，遭到德军狙击手射中
眼睛而重伤，被迫退役并返乡休养。
第二次阿图瓦战役：猛虎下山
1915年五月九日，装备782门野战炮和293门重炮的法军第十兵团发动第二次阿图瓦战役，
时任第三十三军军长的贝当和第七十师师长法约尔参与其中，第三十三军担任著兵团的攻
坚矛头。
从五月三日到九日间，法军第十兵团发射了高达265,430发炮弹(222,485发野战炮弹、
42,945发重炮弹)，并且做了相当详尽的规划与准备，因而在九日当天有着一定程度的进
展。贝当的第三十三军作为主攻单位，一度推进四公里之远，兵锋几乎杀上维米岭，但是
由于增援困难，法军最终被赶下维米岭。
法军在五月十日、十一日继续猛攻，但是整体而言法军的进展有限，且始终难以一举攻占
关键的高地。从五月十二日开始，法军实施一连串的小规模攻击以改善战术形势、削弱德
军防线，并等待弹药补给，在这期间法军也进行一些重整，准备再次尝试全力攻击。
在六月十日到十六日间，第十兵团以805门野战炮、355门重炮(其中6门野战炮在十二日前
损耗)，发射了497,122发炮弹(417,780发野战炮弹、79,342发重炮弹)，但是法军在十三
日的再次总攻击却没有明显的战果。德军已经紧急增强了防线的工事与兵力，且地势也更
艰难，法军难以重演六周前的挺进。
六月十七、十八日间，法军第十兵团又投射了221,429发炮弹(192,905发野战炮弹、
28,524发重炮弹)，可惜法军持续提高的炮弹密度对于德军的背向坡阵地缺乏效果，前线
部队又已经在一个半月的激战中伤亡惨重、疲惫而混乱，因此没有办法攻占作战目标。福
煦在十九日下令停止攻击，霞飞在二十五日下令终止作战。
贝当在此役声名大噪，作战结束后在六月二十一日就被晋升为第二兵团司令，法约尔则取
代贝当成为第三十三军军长。第二次阿图瓦战役于是象征著这两位名将的崛起，他们将在
隔年成为全法国的焦点人物。
在此同时，法军将东北阵线重新划分为三个集团军，前第二兵团司令卡斯特诺晋升为中央
集团军司令。福煦继续担任北方集团军司令。
福煦的构思、霞飞的急切
福煦在一战期间无愧于军事理论家的名号，构筑出了先进的战略战术思想。他认为传统上
的“突破式攻击”在堑壕战中缺乏可行性，比较偏好使用阶段式的攻势，要逐步扫除德军
的各个阵地，最终达成战略上的挺进。
霞飞却没打算采取这种战术，由于阶段式攻击代表的是攻击时间的延长，消耗的弹药与物
资必定更多，法军有必要拖延更久的时候来筹备，所以急于出击的霞飞决心继续尝试一举
突破德军阵线。霞飞着眼于俄军的苦战以及法军工业区的沦陷，不愿满足于自保。
德军在夏季曾向阿尔贡、圣米歇等东南方地段攻击，但是被法军击退，这些战斗规模都不
大。
1915年秋，英法联军再次发动大规模攻击，法军第十兵团以六个军、十六个师，装备
1,090门火炮(含420门重炮)，于阿图瓦战场攻击；第二兵团与第四兵团则于香槟战场以二
十七个师分两梯次进攻，第三与第五兵团掩护侧翼。北方的英军也以六个师实施卢斯战役
，策应法军的攻击。三波攻击都在九月二十五日开始，意图达成战略突破。
可惜的是，声势浩大的秋季攻势仍以无决定性突破收场，德军已经大幅强化了防御阵地与
策略，法军虽能在部分地段突破德军前线，却往往受阻于位在反向坡的第二道阵线上。十
月底、十一月初，联军攻势结束，香槟战场推进四公里，阿图瓦战场推进两公里，法军战
况仍显艰难。
法军的后勤能量仍难以维持长时间的高强度炮击，以第十兵团为例，九月二十四、二十五
日发射了七万三千发重炮弹，十月十、十一日却仅能发射21,600发。然而法军投射的弹药
之大，已是前所罕见，在1915年秋季攻势中，法军发射了4,369,900发山、野炮弹，以及
832,100发重炮弹，问题在于此一密度仍显有限，且炮击的技术仍有改善空间。
秋季攻势的失败并未使霞飞灰心，他认为只要有更详尽的筹备，并使用更大量的兵力与军
备，仍有机会重创德军、改变战局。然而当英法联军积极准备发动下一波攻击的时候，德
军就抢先发动的一次猛攻，该役会使贝当真正名扬四海，让他赢得猛虎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