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什么必胜的战争
战场的细节与讯息多到史料不可能完全还原
这是所有为将者的共同认知与默会知识
所以每一场战争
改变一小项一大项变因的结果，会是什么？
正确答案是“我不知道”“上帝才知道”
除了这个标准答案之外都不是正解
所以曹操北伐团队少了郭嘉，条件变得完全不同
而且那是重要变因之一
战争结果从曹操大胜
变成小胜、和局、小败、大败
那是“完全有这个可能”
属于庞大的不确定性分支选项当中
说曹操是汉末的黄金团队，没道理败给乌桓
除了后见之明、种族歧视、还有对战争的不确定性了解过少之外
基本上没什么其他的解释
因为曹操之后南下赤壁也败了
西征马超也一度败了
战争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差一点点就会差很多
历史由于是中华官僚士大夫所传承
往往低估了边疆民族的战斗力
其实漫长的中华史里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边疆民族胜
这也显现出低估边疆民族战力的史观相当不可思议
永嘉之祸则是一个必然会发生的历史必然
只要时间足够长必定会发生
差别只在于什么时候发生
因为他是环境趋势
就有如大联盟一军与二军球队互打
单场比赛谁会赢 这只有上帝知道
你用史料论据某方单场战争胜负是很可笑的
有如看过去胜率 键盘预测职棒比赛结果
但如果打了一千场 当然是一军会赢
这就是趋势
永嘉之祸不是说没有八王之乱就不会发生
因为汉末的共同趋势 是汉人散沙化 游民多
战斗力低下 不可靠
所以靠边的诸侯每个都在使用蛮族兵源
曹操自己就内迁了很多部族
这些内迁的蛮族都保留着自己的传统
不被当地同化
因为他们的组织能力与习俗
其实比汉文化凝聚力高
汉末就是礼崩乐坏文化变得没有用的世界
蛮族觉得我干嘛信你那一套什么礼治儒教失败制度
莫名其妙
内迁的数量迟早会超过临界点
而且别人用蛮族 你不用 就会产生劣势
钟繇在关中经营的不是马
农耕民族又不会骑马
马要带人
他网罗的是西北走廊的羌族雇佣骑兵
等同于中华民国国军招募山地原住民
每一次的招募
都是对永嘉之祸的扑满投下一颗硬币
问题仅仅在于那个扑满何时存满
曹操北伐乌桓大破之 威震北方
得到大量乌桓骑兵 假设为+10万分
但如果和局 或小胜 没有让威望打开
那就是+0分
与大胜之间有10万分的差距
变得曹操必须要多花精力搞外交
联络鲜卑牵制乌桓
浪费一大堆注意力和资源
可能就不南征了
因为少了10万分
而如果大败 会变成-100万分
会引起异民族的骨牌效应
你抢我也要抢
在永嘉之乱末期
刘琨和王浚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都在幻想胡人只能当他们的奴仆
他们还停留在乌桓骑兵=雇佣兵的强烈先入为主意识里
“胡人不是只要一个被封点什么东西就会帮我打仗的蛮族吗”
然后就挂了
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