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chungrew (work hard, play hard)》之铭言:
: 但把台湾跟英国相提并论
: 有一点并不正确 那就是整个核心思维或说思考逻辑不同
: 台湾虽然是海岛 可是思维一直都是大陆思维
: 并没有海洋思维 更不注重海权或海洋立国
: 我们并没有马汉的海权论的思想来引领大家行为
: 甚至做出国家战略形势的判断,也很少从海洋的角度出发
: 英国之所以成为日不落帝国 那是因为英国真正以海立国
: 以海制陆、先海后陆,因此从1588年击败西班牙无敌舰队后
: 英国逐渐从海上崛起 而后在光荣革命后势力迅速提升
: 更注重海上力量的维系与运用
: 最后在19世纪国势达到颠峰
: 台湾则不同 陆权思想一直都占据主流
: 荷兰跟明郑是有当作贸易据点经营,但也没有进一步或成体系的海洋战略
: 荷兰是盯着利润看,当觉得跟郑成功硬拼不划算,那干脆就放弃台湾
: 明郑也是一直想着反攻大陆,跟中华民国在台湾有点像,眼光放在陆地上
: 清朝大多数时间都消极治台 晚清的积极经营也以防范侵略为主
: 日本时代是‘农业台湾,工业日本’,台湾的价值体现在供应足够的农产品
: 而非海洋上的重要意义
: 中华民国在台湾,那就更是以反攻大陆,杀朱拔毛为志业。
: 海岸线明明很长 但大多数台湾人很陌生 因为活动跟进出都有管制
: 直到最近几年才有变化 眼光开始朝向世界 放眼全球
: 地理面积有疆界 但人的思维没有边界
: 一直到最近10多年,台湾才开始强调海洋的重要性,
: 真正建置海洋委员会,专责推动海洋相关业务,
: 是在去年 (2018年),这真的是非常晚近的
我觉得这的确是主要问题,但我想整个命题最大的争点并不是在台湾面积大小的差距,而是地理环境上可耕地太少。
高山水急加上亚热带气候无法形成天然的适居环境,在明代人口大量增长爆发大量外移以前,这座岛屿始终无法拥有足够的人口形成政治实体。而明代后才产生的拓荒移民潮也势必会因此沿用来自中国的族群制度和技术,注定无法和中国本土的政治实体独立出来。
每个汉人家族从来台祖至今大约顶多只能上溯六七代,直到国民政府来台以前,大多数的台湾人仍是各依籍贯分居而住,这种状况下要形成有别于中国籍贯的共同台湾人意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天然适居地太少,拓荒团必须以团体为单位,团体依靠强调出身以加强彼此联系,我们绝大多数的祖先对于自己泉漳潮汕等原居地认同胜过于台湾人身份认同。
例如台北开发,船运从淡水河一路到大稻埕,但汉人地界直到日治时期前仍只到达今天景美而已,一路上新店溪两岸分住泉漳两地人。就算是嘉南平原在日治时代以前,从海岸线到达汉人领域的疆界,路程也绝不,需要超过一天。日本进军台湾,基隆到台北这么短的一段路经过明清百年的发展仍是无法进行军队运补,可见台湾适居地开发之困难。这样情况下拓荒先民不可能产生独立民族意识,更遑论岛国为了抵御外族所诞生的海权意识。
但适居环境的问题不是单纯靠扩大岛屿面积所可能改善,就算不提板块运动所造成的高山问题,光是亚热带气候造成的丛林基本上就已经注定拓荒的困难。广州香港早在数万年前就有原住民存在,也建立过独立的汉人政权,但在开拓过程中也逐渐被北方中原的士人南渡移民入侵而完全消失文化足迹。相反在欧洲罗马尼亚和匈牙利等民族国家,即使是和强势文化陆路相连比邻而居千年,仍是保持独立的民族性。
独立民族意识必须建立在多元的文化入侵,同时要有足够的时间空间打破文化藩篱才有机会形成新的民族意识。台湾客观来说到日治时代结束都还没有打破这样的隔阂,因为日本仍是采取居地隔离的殖民地农业生产政策。反而是国民政府来台带来两百万人口,挤压大量居地空间,大量难民导致必须从殖民地农业转型工商业社会的都市化现象才真正打破文化藩篱。
不说其他的,有多少台湾人的族谱除了因为避祸而改名换姓讲闽南语的福佬客以外,在日治时代已经闽客通婚的?甚至是有原住民血统的。台湾意识完全是近年来的人为产物,没有两蒋的土地改革所造成都市化现象打破文化藩篱根本不会有台湾人这种选项认同。就算是当年台湾议会那群人,他们的身份认同也顶多是日本治下的殖民地所要争取日本公民身份,事实上他们政治意图是想被“开化”为日本人,而非建立台湾人认同。在成为日本人以前,他们是闽南人,并不是台湾人。
综上所述,想要改变文化认同首先要改变的地理条件是气候和板块活动。适居地必须要让不同开拓团体生存空间交错时免于过度竞争而无法建立民族认同。其实正确来说必须让文化交会时已经摆脱农业生产而进入手工业和商业型态,才能进行文化交换建立认同。例如说荷兰,拦沙筑城而摆脱封建生产模式,英国崛起而地理位置优秀商业发达,因此在英法德三个强势国家中间仍可以建立民族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