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若夫为不善
，非才之罪也。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
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
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
，我固有之也，弗思耳矣。”（《孟子‧告子上》）
上文是孟子著名的“四端心”学说，包括恻隐、羞恶、恭敬、是
非。“乃若其情”的“情”和“非才之罪”的“才”都是指真实的善
端，“情”是真实的意思，“才”是指天赋的能力。善端是指善的端
倪，仁义礼智无声无臭，落在人身上表现为恻隐、羞恶、恭敬、是非
，我们才能够亲切体验到仁义礼智的存在。四端心也可以说是感情，
但和一般的情绪（比如喜怒哀乐）不同，是道德的感情。有真实的感
情才能够引发行动，展开道德实践。
恻隐是见到有人受伤害，兴起的不安不忍、同情怜悯之情。羞恶
是做了不恰当的事，内在感受到的羞耻、厌恶之情。恭敬是对人事物
抱持的慎重、尊敬之情。是非是对事物的善恶、对错、好坏所起的分
别、判断之情。仁义礼智是道德理性，恻隐、羞恶、恭敬、是非是道
德感情，道德理性和道德感情是同一回事。道德感情不同于情绪，情
绪是中性的、流动的，喜欢一个人不等于他正确，讨厌一个人也不等
于他错误，都只是个人喜好，没有普遍性。道德感情则有一定方向，
价值上是善的，且是人人都具备、都相同的。
为什么孟子既讲道德理性，又讲道德感情呢？可能是只讲仁义礼
智，会有与现实生活脱节的毛病，理想很高但却做不到，只是空谈理
论。道德感情只要人人反躬自省，在当下的生活中就可以亲切体验到
。虽然两者是同一回事，但从道德感情入手更能够彰显儒家以工夫实
践为主的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