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4 中国时报 【吴兴文】
近年来,以《胡兰成.天地之始》出道的薛仁明,上半年在北京出版《孔子随喜》
,接着增订以后,在台北出版《论语随喜》。其实是他延续为胡兰成辨正,以孔子与论语
为平台,对中华文化提出随机应缘,因对象、时机的不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与
孔子心心相印,由此引出自己在那里说《论语》。同时也将宋明理学以来,《论语》层层
被道统、礼教束缚,导致国人的心灵,在美苏强权冷战时期之下的反弹,一则批孔扬秦,
扬法抑儒,否定儒家文化;一则截取西方哲学的架构与理论体系,建立起新儒家的论述;
两者之外作一种回归华夏民族本性的阐扬。
与薛仁明不同的是,前几年在大陆畅销几百万册的《于丹《论语》心得》,则在全
民迈向小康社会的政策下,提出“六经注我”。以经典传递的精神,诠释自己的生命。一
切学习用于自我,让学到的东西为我所用。将《论语》看作一眼温暖的活水泉,可得之于
心的,不是被汉武帝罢黜百家之后,刻意独尊的“儒术”,不是与佛教、道教并称仪式的
“儒教”,不是被穷究义理、囿于考据的“儒学”,而是每个人心中有而口中无的简单道
理。将孔子还原到你我的身边,把文革彻底打倒的孔家店,从个人的生活开始建立。《论
语》就是教给我们如何在现代生活,获取心灵快乐,适应日常秩序,找到个人座标。
薛仁明谈到子贡问“政”时,特别从当前的国际情势入手,批判美国的“滥兵”和
“滥食”。为了掠夺石油资源,出兵攻打伊拉克,连台湾韩国不吃他的牛肉,也不放过。
同时造就人类史上最肥胖的国度,有三分之二人口过重。于丹则从结论:“去食;自古皆
有死;民无信不立。”谈起,强调孔子是一个特别讲究信念的人,得出老百姓要对国家有
信仰。借此引出物质意义上的幸福生活,它仅仅是一个指标。而真正从内心感受到安定,
和对于政权的认可,则来自于信仰。指出孔子认为信仰的力量,足以把国家凝聚起来。与
薛仁明直指美国这个国家,没有人世的大信;财团与政客紧紧绾合,为了经济利益,对外
可以倾全国之力,无所不用其极,对全球软硬兼施,强夺豪取;对内则操纵金融市场,货
币发行过于浮滥,造成债权信用的危机,失业率居高不下,发生“占领华尔街”运动。分
别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各有各的道理。
不论薛仁明的还原唐代以前的孔子,还是于丹在大陆从个人开始重建,基本上不可
忽视民间的力量。就像董桥的英国老学友戴立克,“每年春节不忘到伦敦唐人街买挂历回
家挂,天天起床先瞄一瞄挂历上写的‘宜’做什么‘忌’做什么,说中国这套文化最是导
人向善。比西方读《圣经》亲近生活,实际得多。”当今全球化的一个有趣面向,并非中
华文化优于西方文明,而是我们在不知不觉中,扭曲自己的性情,忽视祖宗的智慧。每个
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需求,只要找到安和乐利之道,也就够了。
http://news.chinatimes.com/reading/11051301/1120111124005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