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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里和莱斯利一同拍摄了Vlog，从咖啡酒吧的餐点、现在的住宿环境和节目中的差异
，到帮忙照顾动物，体验了一日牧场生活。
　　虽然两人都不是专业的网红，不过莱斯利本来就是3C宅，对于器材和摄影都很感兴趣
，而罗里也还算会拍照，这几个月也有在经营社群，两个人合作起来意外顺利。
　　“偶尔来牧场走走，真的还不错。”莱斯利看着镜头说道，“这趟疗伤之旅来对了。
”
　　听到莱斯利提起自己回归单身，罗里有些迟疑，下一刻，莱斯利竟然将话题丢向他，
“那你最近还好吗？感情生活怎么样？”
　　“……我把心力都放在工作上。”罗里耸肩。
　　“还有应付疯子吧。”莱斯利不改好战的作风，意有所指地提及尼克，还一脸好笑地
在镜头前和罗里挤眉弄眼。
　　罗里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莱斯利是那种从求学到工作都无往不利，努力都有回报的类型，性格也外向讨喜，总
是有很多朋友，而这种人生胜利组的年轻男生，很容易认为只要自己没有错，捍卫到底，
据理力争没有问题。
　　然而，在网络世界的逻辑有时并不是这样的，那些平时说话容易被忽略、完全没被当
一回事的边缘人，在留言口吐贬低话语时，都能让在现实里无缘接触的漂亮女生、偶像艺
人惊慌失措，他们享受着成为评论者的地位翻转。
　　一直喂养话题，也只是吸引这种其实根本不在乎事实真相的酸民关注，有时还反倒替
他们制造了可以断章取义的素材。
　　“你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吗？”莱斯利注意到他的沉默，换了个认真的口吻，“我可以
剪掉这段。”
　　“不用。”罗里摇摇头，扬起嘴角，“只是你要花一段时间剪辑吧，等影片公开时，
你还会是单身吗？”
　　莱斯利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没关系，要是真的脱单了，我会额外写说明。”
　　罗里的调侃也带有话题很快就会变成过去式的含义，就像莱斯利会遇到新的对象，生
活里遇到一两个疯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几个月我们收到很多关注，当然也有比较激进一点的意见，不过我遇到的观众，
大部分人都还蛮好的。”罗里若无其事地转移焦点。
　　“真的，有一次我在我们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店被一个大叔请咖啡，他说在男性成员里
最喜欢我。”莱斯利眨眨眼，露出得意的神情，“节目的收视群众真的很广。”　
　　一旦受到强烈关注，有粉丝也会有黑粉，社群时代的观众们也对那些偏激的酸民并不
陌生，因此听到上了热门节目的出演者谈到酸民，群众多半也能够想像。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提到尼克的名字，比起怀疑是不是罗里有问题，才会遭到针对，
悄悄地将这个话题导向爆红后随之而来的负评，也稀释了可能会流向另一方的讨论度。
　　“你果然在和瓦尔特谈恋爱吧？”这时，关掉摄影机的莱斯利冷不防开口道。
　　罗里眨了眨眼，神色有些尴尬。
　　“我们好歹也朝夕相处一起生活过。”莱斯利微微偏著头，“我以为这趟过来，你会
因为被尼克针对而大受打击，结果你根本心不在焉的。”
　　“呃，我只是尽量保持作息正常。”罗里说道。
　　“在你睡到快中午的日子，这样说还真有说服力。”莱斯利说道，“看你那放松的慵
懒样子，我还比较相信你痛快和人打了一炮。”
　　看到罗里迅速变红的脸颊和白皙脖颈，显得不知所措的神情，莱斯利有点慌张，“呃
，你不想聊也没关系。”
　　感觉到莱斯利把自己当成女孩子般顾虑界线，罗里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会变成正式关系。”
　　“哦哦，还在认识啊。”莱斯利点点头。
　　许多成年人会在见面两三次内就发生关系，确定身体的契合度，保持肉体关系相处一
阵子，才决定是否正式定下来，除非是有宗教因素而守贞，这是蛮常见的约会历程。
　　“不，我是认为……”罗里试着用委婉的方式表达，“我听说有些男人会认为女友和
妻子的选择方式不一样。”
　　“啊……好像能理解，虽然我觉得无所谓，喜欢的人就能结婚，不过如果要成家的话
，有些人就会考虑对方的学经历、原生家庭状况了，毕竟是要共度一生的对象。”
　　罗里暗自受到打击，尽管他不认为他的牧场有什么不好，但过往招待那些贵妇团，以
及短暂和瓦尔特生活时见到他朋友的经历，都让罗里知道他和瓦尔特之间的阶级有着极大
落差。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么远，去考虑双方的家庭，他只是记得以前陪瓦尔特去参加游艇派
对时，其他伴游姊姊跟他说过，男人们就算有心爱的女友或妻子，也会嫖妓。
　　和爱人做爱的方式，和花钱买来的对象不同。
　　男人们会在后者身上，尝试那些不会对伴侣做的事。
　　尽管他知道瓦尔特蛮喜欢他的，两人相处时也很愉快，想到瓦尔特以前把他当男妓时
，在床上、在那间公寓以及各种隐蔽空间里，曾对他做过的那些有点下流的性行为，罗里
就认为对方潜意识里不会把他当作正经的对象。
　　
　　坐在别墅的一楼客厅，瓦尔特回了几封比较急的电子邮件，又开了两个线上会议，低
头瞥向手机时，看到牧场的帐号传来讯息。
　　他回复同意，过了几分钟，他起身泡咖啡时，门外传来门铃声。
　　“午安。”瓦尔特看着门外的女性，礼貌地说道。
　　琼安点了个头，神色有些冷硬。
　　代替早上饱受惊吓的米勒太太，琼安带来了食物，是海伦准备的燻鲑鱼酪梨三明治，
以及一篮刚出炉，散发著奶油香气的比斯吉，附上蜂蜜和果酱。
　　瓦尔特在餐桌前坐下，并不在意看起来有些踌躇的女员工，享用起食物。
　　当琼安一副女主人的姿态，似乎斟酌着要不要去整理明明很干净的厨房时，瓦尔特才
开口道，“妳要吃一点吗？”
　　琼安看了眼对方示意的那篮比斯吉，才点了点头，在厨房冲了一杯咖啡，拿来分食的
小盘子，在餐桌另一头坐下。
　　她拿了一块烤得蓬松的比斯吉，面色僵硬地抹著果酱，气氛有些安静。
　　“我很惊讶他会跟妳说呢。”瓦尔特主动开口道，语气随意。
　　琼安身子一顿，猛然抬起头来，注视著桌子对面神态自若的高大男人。
　　对方的眼神带着莞尔，似乎从她的反应得到了确认。
　　琼安想想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明明人家来访的第一天时，她都还很积极招待
，把握共进午餐和带人观光的机会，现在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的母亲和妹妹应该不清楚？”瓦尔特沉吟道，“我第一天来这里时，他看到我的
表情像是死神来敲门了，我还以为他不会透露半点口风的。”
　　“她们都不知情。”琼安面色凝重地说道，“所以......”
　　“他很信任妳。”瓦尔特语气肯定，虽然听起来像是友好的赞美，望向琼安的眼神却
很冰冷。
　　琼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她当年好歹也是在企业的派系斗争里混得如鱼得水，习
惯了纷争与勾心斗角，通常别人的恶意都影响不了她，反而对方越凶恶，她更乐得毫无顾
忌地反击。
　　然而，当她察觉到面前的男人对自己怀有敌意，竟然感到头皮发麻。
　　“妳会走漏风声吗？”下一秒，面前的俊美男人却对她露出亲切的微笑，天蓝色的眼
眸仿佛都带了暖意，“要是妳说出去，他在这里会待不下去吧？”
　　“什......”琼安张了张嘴，“我才不会说出去！”
　　“是吗？”瓦尔特耸肩，优雅吃著三明治的神情像在谈论坏天气，“真是遗憾，我以
为妳很有野心的。”
　　……神经病！
　　琼安绷紧神经，才没有脱口而出真心话。
　　“我才没有取代罗里的意图，这是他的家。”琼安还是忍不住质问，“你希望他被家
人发现那种事吗？”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他决定告诉妳时，就要承担的风险。”
　　如果不希望秘密传出去，唯一的方式就是带进棺材里。
　　琼安愣了一下，她察觉到面前的男人只是不信任她，替罗里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当然，罗里有可能会因而离开牧场，这个人恐怕也是真心认为是个好结果。
　　“我不会外传，这对我没有半点好处。”琼安说道，而面前的男人没有太大的反应，
似乎对于她的宣言没有太大的关心。
　　一时之间，空气中陷入静默。
　　琼安咬了一口还带着余温的比司吉，简单美味的糕点是牧场常见的午茶点心，提供了
熟悉的慰藉。
　　她本来是那种会戒淀粉，不吃零食，忙起来能够一天靠着一杯黑咖啡活下去的女性，
然而这种习惯在来到这个牧场后被破坏殆尽，体重增加了不少。
　　只不过讽刺的是，她偶尔见到许久不见的亲朋好友时，大家都说她的状态好极了，原
本瘦骨嶙峋的身躯和脸庞长出一点肉，反而被认为外表年轻了五岁。
　　美味的点心让琼安冷静下来，发现自己从一进门就被打乱了阵脚，完全忘了原本的目
的。
　　“我离开之前，会开一张支票给你们。”瓦尔特开口道，“要弄马术治疗的课程，还
是挖个湖或是盖新别馆，妳可以弄个企划书给我。”
　　琼安愣了一下，“我吗？”
　　虽然这方面的工作确实她和罗里都会做，但老板还是罗里。
　　“他大概不好意思提。”对面的男人露出微笑，“所以我也跟妳说一声，不用客气，
粗估一个数字给我就好。”
　　“这好像太大方了。”琼安面色复杂地说道，神情有些迟疑地欲言又止。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待太久，也许过了一周，他们就可以忘掉那个荒唐的往事，把这
个都市男人当作年少轻狂时的错误，时间流逝得够久，也许到了年老时，这个祕密还能成
为笑谈──猜猜谁做过床上的夏日打工？
　　可是对方要给他们一笔钜款的话，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了结。
　　“我会回来。”瓦尔特证实了她的坏预感，“我和罗里谈过，会试着维持关系。”
　　一时之间，屋里一片安静。
　　“罗里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琼安下定决心，抬眼看向瓦尔特，“你应该是知道的
吧。”
　　瓦尔特微微偏头，“妳是指什么？”
　　“男妓、性工作者，还是你们口中的‘朋友’。”琼安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道，
“他是个很保守、拘谨的文静男生，根本不擅长和你这种人来往。”
　　“有不少从事过这种职业的年轻人，都来自不错的家庭，未必是社会底层出身。”瓦
尔特没在意她口中的你这种人是什么意思，只是耸了耸肩。
　　“......他从大学就在我之前的公司实习了，是个好孩子，从数千个竞争者脱颖而出
，非常优秀，还在景气那么差的时候拿到高薪正职工作。”琼安瞪着面前的男人，“他遇
到你的时候，只是处在低潮期，犯了一个错。”
　　瓦尔特喝着咖啡，“他的上司前年被抓去关了吧。”
　　琼安瞪大双眼，没想到男人会一脸平常地说出连罗里都不知道的情报。
　　“跟未成年性招待有关。”瓦尔特说道，勾起嘴角，“我来到这里，不可能完全不调
查吧？”
　　“罗里完全不知情。”琼安说道。
　　“他以前是助理，要不清楚上司的动静有点难度呢。”瓦尔特态度保留。
　　琼安脸色铁青，面前的男人如果表面上谈笑风生，实际上是以这种角度看着罗里，情
况远比她以为的还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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