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宇宙 与实际人物团体事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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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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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冷不热,没出大太阳也没下大雨,非常普通的一天。真要说有什么特别值得提起的
地方,大概是这已经是干爹没回来的第七天。
前天刚过十五岁生日的林晴河挖出耳朵里的两团卫生纸,听着持续十分钟以上的门铃声跟
疯狂拍门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门外的房东太太解释这一切,也不知道干爹会不会在第八天或下一分钟
就回来。他只知道家里的方便面两天前就吃完,他饿到不行翻箱倒柜,才在茶几底下翻到一
包过期两个月的苏打饼干,靠那包饼乾和白开水又续了两天命。
听说人不吃东西至少可以活一星期,但他不想活活饿死。
盯着无声电视上的美食节目,林晴河边大口灌水边自我催眠,总算熬到来催缴房租的包租
婆离开。
他环视这间不知住了两个月还三个月的小套房,没找到干爹放现金的地方,也没翻到其他
的值钱货。房里最值钱的应该是那台偶尔会秀逗收讯不良的电视机,他扛不动。
收好晾在晒衣杆上的一套衣服,把昨天换下来不及洗的脏衣服装进塑胶袋一并塞进背包,
林晴河如同被陌生男人收留的那晚一样,只背一个运动背包就离开了。
身上连打公共电话回家的一块钱都没有,更别说坐公共汽车。林晴河沿着小巷走到大马路边,
脑中一度闪过随便拦辆出租车回家,让家人帮忙付车钱的想法。
“哈!算了吧。”
先不管会不会有人在家,起码妈妈看到他的脸就不开心。既然当初那么有骨气要走,快饿
死了又爬回家要饭,何必呢?
冷笑否决自己的提案,林晴河放空脑袋在闹区乱走乱逛,直到双腿酸软,再也走不动。
他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写错字还是故意为之的招牌写着“鸟托邦”三个大字,从只开一半的
铁门往店内看去,似乎是一间西餐厅。既然是餐厅,应该会有剩饭剩菜吧?
思考要怎样绕去后门讨东西吃的林晴河盯着店门口,注意到门边有一张征洗碗工的红纸。
“哈囉,你有什么事吗?”
努力摆出最端正纯良的态度向看似员工的年轻女子说明来意,林晴河跟着来上班的柜台小
姐弯腰进了门。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老板娘大概七点才会来。吃过饭了吗?”
墙上的挂钟刚过六点,坐在门边供客人等待的皮质沙发上,林晴河抓紧背包背带,摇摇头
,“我不饿。”
咕噜噜的腹鸣声在下一秒狠狠出卖他。
绑着马尾,长相甜美的柜台小姐微微一笑,“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等我一下喔。
”
林晴河按著不争气的肚子,低下头,“……谢谢。”
加了荷包蛋的铁板面、煎得香喷喷的嫩鸡排、盖著酥皮的玉米浓汤和一篮咸中带甜的奶油
餐包……这是林晴河这几个月以来吃过最丰盛的一餐,尽管柜台小姐说那是他们吃到光闻
味道就反胃的员工餐。
稀里呼噜把肚子填个半饱后,林晴河的脑子才有足够的能量正常运转。
“把员工餐给我吃,那妳怎么办?”
柜台小姐晃着长长的马尾,从包包里变出一盒绿油油的超商沙拉,挤出一个看起来比较像
哭的笑,“没关系,我养生。”
减肥就减肥,还养生?一眼看破爱美女生的嘴硬,林晴河笑着回:“妳现在这样就很好看
啦。”
掀开塑胶盒盖,正挣扎要不要加肥死人的千岛酱,柜台小姐听到少年的客套话动作一顿,
“你喜欢吃焦糖布丁吗?还是巧克力蛋糕?”
“……那是员工餐的甜点吗?”
可爱的柜台小姐眨眨眼,用说祕密的语气降低音量:“那是儿童餐的甜点,但可以偷渡给
你。”
等林晴河吃完员工餐又吃完两份儿童餐甜点,终于在开店后见到老板娘本人。
老板娘是个留着长卷发画浓妆,打扮时尚的三十多岁女人。
她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端著咖啡,先喝了一口,随即皱起细细描绘过的眉。
“……我还是觉得黑咖啡比中将汤难喝。”
语毕,她将那杯咖啡放在桌面上立起的相框前,再也不碰第二口。
林晴河的角度正好能看清那张照片,那是个头发花白,年约六十多岁,穿着西装笑得很爽
朗的男人。
察觉到林晴河的视线,老板娘随口解释,“我老公,咖啡是给他喝的。”
说节哀太晚,说保重好像也不需要,林晴河张了张口,选择沉默。
老板娘自己倒是笑了笑,她盯着柜台小姐让林晴河填写的制式履历表,“真的满十八了?
”
林晴河点头,同时脑中又验算一遍。他没把出生年算错吧?
老板娘没再追问,掏菸盒敲出一根维珍妮,点了火。她避开林晴河的方向,吐出烟雾,“
我听佳佳说,你没地方住?”
猜想佳佳是柜台小姐的名字,林晴河回:“对。我只要有一小块地方能打地铺就行。”
老板娘把烟灰弹进桌上的菸灰缸,歪头看向林晴河不说话。林晴河抓紧背包,觉得自己像
考试作弊被叫进办公室讯问的坏学生。
片刻后,抽菸的老师笑了。
“好啦,不吓你了。这年纪出来找工作不容易,我就不看证件了。相对的,劳健保那些就
没有了,可以接受吗?”
林晴河马上回:“没问题!”
老板娘继续说,“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只要你认真工作,我供吃供吃发薪水,有事或
生病想请假,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她温和的语气一转,“但是,前提是你要守规矩。
除了店规,别犯法。这里出入的客人比较复杂,吸毒乱搞的也很多,你要自己懂得分辨,
知道吗?”
“……知道了。”
老板娘点点头,“我们没有员工宿舍,但大储藏室有一张沙发床可以睡。你先睡那里,缺
什么去找佳佳要,真不习惯再说。”
林晴河深深一鞠躬,“谢谢老板娘。”
桌边的女子摆摆手,“别叫老板娘,我没那么老。以后跟着他们叫莉莎姐。”
“好。谢谢莉莎姐。”
刚满十五岁的林晴河就这样在鸟托邦安顿下来。
厨房里除了负责餐点的主厨和他徒弟,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有些跛脚的厨工,大家
都叫他老赖。
据说高价聘请,待过大饭店的主厨跟他徒弟只负责做菜,采买清洗的前置和收拾厨房的后
续都是老赖的工作。或许是看林晴河年纪小好欺负,第一天介绍工作内容时,老赖就把从
削皮洗菜到刷锅子拖地板的杂务全丢给他。当然,份内需要清洗的锅碗瓢盆也不能少。
林晴河看看在旁边研究新菜色,暂时性耳聋的主厨师徒,再看看双手抱胸,脸上只差没写
上“这厨房我说了算,有种你去跟老板娘告状”的中年男人,慢慢做了个深呼吸,忍了。
鸟托邦晚上七点亮灯营业,除了提供各式美食,也提供乐团驻唱的舞台。不管是身经百战
自带歌迷的大咖团还是刚成立毫无演出经验的菜鸟团,只要时间允许,都有上台机会。为
了配合听歌看团的观众,鸟托邦也提供酒水,营业到凌晨两点。
跨夜后厨房不再供餐,只剩炸物或三明治之类的轻食。主厨师徒俩拍拍屁股准备下班,把
厨房交给剩下两人。
期间,老赖只是坐在板凳上,叼菸翻看色情杂志,偶尔哼唱起不知哪个年代的老歌,或是
干脆贴在门边偷窥躲在后巷亲热的情侣。嘴上说得好听叫监工,怕林晴河打破碗盘或没洗
干净。别说帮忙,人一过两点就准时消失,拖着跛足健步如飞,多留一秒钟都没有。
上工第一天,等林晴河消灭那些堆积成小山的碗盘还有沾黏在炒锅和焗烤盘上的顽渍,再
把厨房收拾干净,将地板拖一遍,刚好凌晨三点。
关灯走出厨房,林晴河盯着只留下厕所门口微弱灯光,空无一人的店内,突然有种“我到
底在干么”的困惑。
他拖着脚步去厕所打了一盆水,手臂一时无力差点把水打翻,让擦澡变成淋浴。
等盥洗完走进储藏室,他发现角落多了一个拉链式的简易衣橱。沙发床上有一套未拆封的
枕头被子,床边多了一张和式矮桌和两块坐垫,桌上摆着明显三颗少一颗的金莎还压着纸
条。
印着小熊图案的便条纸上是圆滚滚的字迹,说这是朋友来探班时的贡品,她已经验过毒,
不会拉肚子。最后说,希望他的洗碗大业顺利,欢迎新同事。
盯着最后署名的佳佳二字,林晴河觉得视线有点模糊。
“……这位小姐,妳是天使吗?”
因为有天使赠与的续命金丹,林晴河撑过第二天和第三天宛如十八层地狱的假日尖峰时段
。
等第四天上工,看着那一大篮等待清洗削皮的马铃薯,林晴河已经可以一个脏字都不喷地
准备弯腰扛去处理。
这几天除了交代工作没跟他闲话的老赖却在此时叫住他。
“……还有事吗?”
老赖指向被林晴河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洗碗槽,“忘记告诉你,那些难洗的锅子盘子可以先
泡水,隔天上班洗,比较好洗。”
不知道是老赖良心发现还是有人去告状,林晴河甚至幻想也可能是自己这三天都很认真,
通过考察的缘故。
无论原因为何,不用洗碗洗到半夜三点,都是件值得拍手转圈放烟火的事。
林晴河乖巧地回:“知道了,谢谢。”
老赖脸上没出现不好意思或类似愧疚的表情,马上叫他扛一箱马铃薯去处理,自己则搬过
刚买的生菜准备清洗。
原本属于老赖的工作没有全被收回,只是林晴河负担的份量减轻了一些,就一些些。
林晴河盯着老赖那条微跛的腿,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忍了。
帮助老弱病残人人有责。自认不是好人的林晴河在心里默唸。
林晴河渐渐习惯待在鸟托邦的日子,一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
下雨天的生意会受影响,那天也不例外。
忙完准备工作的林晴河离开厨房要上厕所,听到外面有人在唱歌。
七点十五分,通常是冷门或新人团的表演时间。受欢迎的大团会在八、九点后才登场。
舞台上的乐团只有三人,戴墨镜的高个子主唱兼吉他手、长头发的贝斯手和一个大块头的
鼓手。
“‘Cause nothing lasts forever And we both know hearts can change And it’s
hard to hold a candle In the cold November rain……”(因为万事难长久 真心
容易变 在十一月的冷雨中 连烛火都熄灭)
英文不好的林晴河听了几句,隐约知道是首关于雨天的歌。
主唱的声音有些沙哑,配合抒情节奏反复唱着关于雨天和爱情的故事。等林晴河回过神,
对方已经唱完一整首歌,摘下墨镜向台下仅有的两桌客人道谢。
那瞬间,林晴河的心脏像被什么无形物体冲撞,让他下意识扶著墙才能站稳。
后来他才知道,那来自一个小屁孩的恶作剧。
小屁孩姓邱,叫邱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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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写完又不想再窗只能先贴
节奏略诡异 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