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没离开过 07

楼主: yidia0229 (汉兔猫)   2022-10-03 22:23:28
第七章 纳米的背叛
  阿尔沃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奥德兰握着他的手趴睡在一旁,看上去很累的样子,阿尔沃见他好好的,松了口气,
将人抱上床,让自己的Ω能睡得舒服一些,库伊族的先知大概累坏了,被这么挪动都没醒
来。
  在病房内轮值看守的副官小声地向他报告整个情况,阿尔沃捏了捏奥德兰一直握著不
放的手,他以为奥德兰肯定会藉著这个机会杀他,没想到库伊族的先知没有这么做,还反
过来救了他。
  他让副官到病房外守着,躺回床上,抱着奥德兰。
  首都军医院的设备是全南锗国最好的,将军使用的病房舒适静谧,除了身上连接的仪
器声音之外,就只有奥德兰和阿尔沃浅浅的呼吸声。
  库伊族的先知来到将军官邸之后,吃得比之前在库伊高原时营养许多,一头卷发散著
漂亮的金色光泽,单薄的身躯也多了一些肉,高大的α抱着他,带着铁锈气味的费洛蒙包
裹住奥德兰,把两人垄罩在内,短暂地获得平静。
  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阿尔沃想。
  那之后,阿尔沃在医院住了一周,确认麒族人的费洛蒙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医生才
让南锗国的将军出院。
  奥德兰陪着他,临走前,那名α医生还抓着奥德兰的袖子,再次邀请库伊族的先知参
与他们的费洛蒙研究,还把从那名麒族人身上提取出的费洛蒙分了一管给奥德兰当纪念。
  阿尔沃不悦地拍开医生的爪子,“他很忙,没空理你。”
  α医生感觉到将军散发怒气的费洛蒙,默默退了两步,还是不死心又道:“您的能力
可以帮助很多人,若您愿意的话,请务必联系我。”
  奥德兰从没想过库伊族的体质还有这种用处,但这次靠着他,受到麒族人费洛蒙攻击
的几人才都没有大碍。
  这是第一次,奥德兰不再只是无助地什么都不能做。
  麒族人的攻击只是一个开始,阿尔沃住院的消息是极机密的事,只有蜂鹰小队的成员
知道,甚至连将军官邸的奴仆都以为将军只是又出远门办事而已。
  但不知道消息如何走漏了,他出院这日,在蜂鹰小队的护送下离开医院,才刚从特殊
通道走出来,准备上车,就有个人拿着匕首冲过来,企图行凶,“阿尔沃,还我丈夫命来
!”
  阿尔沃立刻将奥德兰护在身后,让蜂鹰小队的士兵们制服鲁莽的刺客,几声枪响之后
,医院门口的混乱才停歇。
  奥德兰的视线被挡住,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金色,他惊惶推开阿尔沃,看清了被
士兵们架起的妇人面容,“朱理!”  
  首都军医院特殊通道门口出现的枪响,引起一阵骚动,附近的人纷纷躲避,奥德兰不
顾阿尔沃的阻拦,着急上前确认朱理的伤势,妇人的手脚都在流血,沾在奥德兰的身上,
他抖着声音,“朱理、朱理……”他回想起南锗国军队攻入库伊聚落的那天,纳米和长老
们在阿尔沃的身后,被射杀的画面,他已经失去够多族人了,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族
人失去生命。“阿尔沃、你不要杀她好不好?我求求你,别杀她……”
  “我不会杀她。”才刚痊愈的阿尔沃叹了口气,安抚著库伊族先知的情绪,上前去拉
库伊族先知起身,让副官带着库伊族的妇人返回医院治疗。
  南锗国的将军轻轻扯著奥德兰的手,将他带进怀里,抱住库伊族先知那颤抖的身躯,
奥德兰扯着他的衣领,“求求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伤害朱理,拜托、我求你了…
…”
  阿尔沃一声不吭,任由他在怀里挣扎拉扯,蜂鹰小队的士兵靠过来想拉开明显有些精
神崩溃的奥德兰,阿尔沃挥挥手要他们别靠近,士兵们不知道接下来还要不要护卫将军返
回官邸,于是只好围在他们身边,以防还有其他攻击。
  等奥德兰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从他眼前被带
走的妇人,“……我想去看朱理。”他要亲眼确认朱理平安。
  阿尔沃看着他,库伊族先知不信任自己会留下那名妇人的命、不信任他所做出的承诺
也是正常的。
  沉默半晌,阿尔沃才回答道:“好,我带你去。”奥德兰很意外他这么好说话,但阿
尔沃只是托着他站起来,两人又从特殊通道走回医院。
  朱理的脚踝、手腕都被打中,腹部左侧也擦了一枪,还好伤口都很浅,没有什么大碍
,被打了镇静的药物,所以昏睡着,奥德兰看着奄奄一息的朱理,心里十分难过。
  朱理是比德烈长老的伴侣,奥德兰上一次见到她时,她带着刚出生的孙子来库伊神殿
接受祭司的祝祷,那时的朱理活泼爽朗,精神很好,还调侃纳米和奥德兰要快点生个孩子
。几个月未见,朱理整个人憔悴不堪,金色的发丝黯淡无光,脸颊凹瘦、满布皱纹,苍老
许多,但其实朱理连五十岁都还不到。
  在等待朱理苏醒的期间,阿尔沃就坐在奥德兰身边陪着,蜂鹰小队在病房外守着。
  原本副官不希望阿尔沃离朱理太近,免得她醒来又胡乱攻击,不过朱理的手脚都受了
枪伤,又因年老动作不怎么俐落,阿尔沃也就没听进去。
  看过朱理的伤势之后,奥德兰才意识到,蜂鹰小队的士兵们并没有要击毙朱理的意思
,子弹都不是打在要害上,他们受过训练、枪法精准,不可能会打偏。
  “你……为什么会留下她的命?”奥德兰问。
  “她是平民。”阿尔沃言简意赅地回答,不是因为奥德兰的哀求,也不是因为留下朱
理可以作为跟奥德兰交涉的筹码,他是南锗国的将军,保卫南锗国的百姓是他的责任。
  “……”奥德兰看着他,心里升起一股茫然的情绪。
  在南锗国的军队攻进库伊高原时,库伊族是俘虏,所以只能任人宰割,现在因为他的
臣服,萨瓦多将库伊族视为平民了,库伊族人的生命又变得贵重起来。
  多么可笑。
  原来在这些锗族人的心中,真正重要的从来不是生命本身,而是被冠予的身份。
  镇定药物代谢很快,朱理痛苦地闷哼几声,缓缓睁开眼睛。
  明明非常担忧朱理的状况,但奥德兰却突然有些退却,他害怕和朱理面对面说话,害
怕朱理知道他被阿尔沃标记,害怕他的族人认为自己背叛了他们。
  他僵在原地,怔怔看着年迈的库伊族妇人,朱理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才真正清醒,
转头看见奥德兰时,她愣了下。
  攻击阿尔沃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奥德兰,那果然不是错觉。此刻,奥德兰正脸色苍
白地看着她。
  “奥德兰……”她唤了奥德兰一声。
  “朱理。”奥德兰还是立即上前去,好让朱理能够看清楚自己,“你的手脚都受伤了
,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好,先别动。”
  “我怎么还会活着……”朱理虚弱地道,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在收到阿尔沃的行踪
、决定要为比德烈报仇时,她以为今天就会是她的忌日。
  “……你别想太多,好好休养。”奥德兰鼻子一酸,安抚著朱理。
  “奥德兰,我怎么能自己苟活呢?”朱理痛苦地道。
  “朱理……”
  这时朱理往旁边一看,才发现她亟欲手刃的仇人就在奥德兰身后,她激动得起身,不
顾身上的疼痛,就想翻下床去攻击阿尔沃。
  奥德兰大惊,马上抱住她,“朱理、朱理,你冷静一点!朱理!”
  “你要我怎么冷静?就是他杀了比德烈啊!奥德兰!你也亲眼看见的!”朱理崩溃哭
喊,使劲拽打奥德兰,试图挣脱开来。
  看到他在混乱中被打了好几下,阿尔沃立刻上前去,“奥德兰!”他一手拉着奥德兰
的衣领,一手挡开朱理,将两人分开,把自己的Ω护在身后。
  朱理看着眼前的一幕,骇然不已,“奥德兰,你竟然……你竟然……与库伊族的敌人
为伍了吗?”
  “不是,朱理,你听我说……”奥德兰急忙想要解释,但是被阿尔沃打断,“他不是
与我为伍,他是被我强行标记了。”
  “阿尔沃!”奥德兰吼了一声,然而朱理已经听清楚阿尔沃的这句话了。
  朱理气红了眼,原先就带着红色的眸子因为发怒更为鲜红,她知道奥德兰被军队带走
软禁,但从未想过竟会被阿尔沃标记,“你怎可玷污库伊神的先知!你这个、……”
  “你若希望库伊神的先知再次承受失去α的痛苦,大可杀了我。”阿尔沃冷冷地道。
  听见这话,朱理停了下来,她怔怔地看着焦急的奥德兰。
  对于年迈的、已经失去生育能力的Ω来说,失去α造成的大多只是单纯的心理痛苦,
但是对于年轻的Ω来说,就不是如此,奥德兰失去纳米要承受的痛苦肯定不是常人所能忍
受的。
  当时奥德兰被阿尔沃带走之后,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一个失去了α的Ω会遭受
怎样的不堪对待,不难想像。
  奥德兰是库伊族的先知,是库伊族里备受保护的存在,如今竟被迫委身在他们仇敌身
下。那个漂亮的、虔诚的,受到库伊族人敬仰爱戴的奥德兰,站在祭坛前为她的孙子闭着
眼睛祝祷的奥德兰,再也见不到了。  
  库伊族人都一度相信,成为萨瓦多的子民后日子就会好过一些,但看看现在他们剩下
什么?
  若不是南锗国,他们又怎么会落入这样的窘境?如果库伊神真的还庇佑他们,又怎么
会让库伊族遭受这些?库伊族人都说,他们的神早在两年前的雪灾就已离去,果然是真的

  “库伊神真的已经遗弃我们了……”朱理颓丧地喃喃道。
  奥德兰心中一痛,他上前紧紧抱住朱理,“对不起、对不起……”呢喃说著道歉。
  作为库伊神的先知,他应该要告诉朱理库伊神并未离他们远去、恢复库伊神在族人们
心中的信仰。
  但他知道,在承受苦难之时,要族人相信库伊神仍与他们同在,是多么没说服力的一
件事情,就连他自己也会怀疑,那个人头鹿身的神祉是不是因为南锗国军队的入侵早已离
去。
  如果可以将现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怪罪于是库伊神离去的缘故,或许能让库伊族人的心
理好一些吧。
  在朱理冷静下来后,奥德兰才放开她。
  阿尔沃站在奥德兰身后,一手搭着他的肩膀,虽然他想要马上带着奥德兰离开,但有
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你是如何知道我与奥德兰会出现在军医院?”
  “我、我不能说。”朱理愣了下,很快答道。
  库伊族人在南锗国是不受欢迎的少数种族,不会有人无故去提供南锗国将军的行踪给
他们,所以,一定是有人刻意透露给朱理。
  这个人想必很清楚朱理是长老的伴侣、知道她和奥德兰认识,否则流浪到首都、想将
他除之而后快的库伊族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朱理得到他的行踪,首都军医院经常治疗
受伤的军官,特殊通道的出入口有好几个,都距离医院主栋有段距离,她又如何正确找到
他这里来?
  “你不说的话,是希望我将首都里的库伊族人全都找出来调查?”阿尔沃冷冷说道。
  奥德兰闻言一惊,抓着阿尔沃的手想阻止,他相信以第一军团的力量阿尔沃绝对说到
做到。
  朱理不甘示弱,“你找啊?你把全部的库伊族人找出来,全部都杀掉算了,反正打从
一开始你们这些锗族人也没想让库伊族好过。”
  “我不让你们好过?”阿尔沃看着她,突然抬手示意身边的副官,道:“带着她,去
西区。”
  士兵们架著朱理离开医院、坐上汽车,奥德兰害怕朱理遭遇不测,也跟着上车。
  南锗首都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地区,中区是王宫和贵族政要的居所,东区和南区和北
区都是平民区,从莫沛德被解放后、辗转来到首都的库伊族人大多聚集在北区,那里的居
民相对比较友善。
  西区大多是贵族们的别墅,奥德兰有些困惑,若阿尔沃要带着朱理去找在首都的库伊
族人,应该去北区才对。  
  但他很快有了解答。
  汽车停在一间独栋木造屋子前,阿尔沃没让朱理下车,只是摇开车窗,让朱理远远看
著。
  阿尔沃道:“这栋房子是比德烈的。”
  “……什么?”朱理瞪大眼睛,一对母子出现在窗户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有着
金色的卷发,和红色的眼眸,怎么看都是库伊族的子嗣。
  “这是萨瓦多给他的。”阿尔沃说,他比了比这一条街,“这边的屋子,是胡里奥的
,再过去还有……”
  “别说了!”奥德兰阻止道。
  车上一片静默。
  阿尔沃继续,“你们的十四先知都怎么死的?莫名的高热、手脚长出红斑、呼吸困难
,然后开始意识浑沌,最后眼珠凸出流血断气。”
  朱理虽然不知道神官和祭司里面谁是先知,但是她记得过去几年确实有几具从神殿抬
出来的尸体符合阿尔沃的描述,她转头看向库伊族最后的先知,奥德兰脸色铁青。
  “库伊族人不能喝酒,”阿尔沃说,“奥德兰,你说是吗?”
  库伊高原酿不出酒,但奥德兰却认识酒的气味,那是因为他曾经闻过──甚至喝过,
纳米亲手递给他的,他说那是在圣山里发现的,或许是神的恩赐。
  也是那一场大病之后,奥德兰才知道文献里说库伊族人不能接触酒精,是真的,奥德
兰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酒瓶里只剩最后一点。
  他瞪着阿尔沃,南锗国的将军平静地回视他的目光。
  库伊族的先知只能无助地喃喃道:“你说谎。”
  阿尔沃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讲:“东硅国的人出现在圣山早有预谋,库伊族的首领
和长老们两面讨好,打算利用库伊高原作为筹码挑起东硅国和南锗国之间的战争,自己坐
收两边的好处。”
  纳米和长老们闭门会议讨论的其实就是要引诱东硅国和南锗国在他们投诚的那日为抢
夺库伊高原开战,所以阿尔沃才必须带着第一军团在他们真正递交投诚的回复给萨瓦多之
前拿下库伊高原。
  “你们说锗族人残暴,库伊族人又哪里不狡诈?”阿尔沃低声道。
  不知情的库伊族人总是成为其他人手上的棋,他们的贫瘠、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血脉
、他们的贪婪、他们的怨恨,让这个金发红眼的种族一次次落入难堪的境地。
  车里又陷入寂静,过了好久,朱理才开口道:“……你的行踪是福利管理局局长的奴
仆、告诉我的。”沙德夫的管家偶而会有一些临时的工作要找人帮忙,朱理就是那时候成
为沙德夫宅邸的临时帮佣,也是无意间在做事时得知局长和将军双双遭到麒族人的攻击、
将要痊愈出院了。
  现在想来,是有些奇怪,应该只有准备要去迎接局长回来的管家才会知道具体出院的
时间、接送的讯息,为什么洗碗的奴仆会知道那么多?
  “……沙德夫的奴仆吗?”阿尔沃皱着眉头,但没再多问,朱理大概也就只知道这些
了。
  让副官接手安顿朱理,奥德兰和阿尔沃才终于启程返回将军官邸。
  在狭窄的车里,奥德兰沉默著,阿尔沃也不介意,他扳著奥德兰的下巴,左右翻看,
朱理虽然受了伤,但激动之下力气也不小,几次挥到了奥德兰的脸,还好并不严重,有些
红而已。
  阿尔沃叹了口气,奥德兰漂亮的脸蛋多灾多难,老是受伤,“你就不能多保护你自己
一点吗?”
  “朱理不会真的伤害我。”奥德兰憋着声音说。
  “你可真笃定。”阿尔沃说,“想必你也很笃定纳米不会背叛库伊族,是不是?”
  这话激得奥德兰一怒,他用力推搡了阿尔沃一把,阿尔沃将他扯到面前,捏着他的下
巴,“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正因为阿尔沃说的是事实,才让奥德兰愤怒。
  那场雪灾之后,纳米偶尔会离开库伊高原几日,偶尔身上会沾一些没清理干净的费洛
蒙。
  作为曾经的首领伴侣,他比一般的族人更接近库伊族的权力核心,看到更多首领和长
老们没掩盖好的蛛丝马迹,要说他没有察觉首领变了,这是谎话,奥德兰只是不愿意深思
纳米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他还是接过纳米递来的酒杯,一饮而下。
  库伊族人很珍惜子嗣,在孩子三岁之前,族人都会向大神官求来神符放在孩子的衣兜
里,让库伊神多加照看。
  比德烈曾经私下找劳尔索取神符,奥德兰以为那是要用来保佑他的孙子,但隔日朱理
就带着孙子亲自到神殿接受祝祷了。
  当时奥德兰觉得很奇怪,可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不知情就还是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所以他只是保持沉默。
  他没想到朱理会在这么难堪的情况下知道这件事,比德烈背叛了库伊族,更背叛了朱
理,所以当他质问比德烈、让出库伊高原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比德烈才会不敢回答──如
果他不要保持沉默,是不是现在这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委身于阿尔沃之后,他经常在夜
深人静时,来回反复地这样想。
  他看着阿尔沃黑色的眼眸,鼻尖皆是淡淡的血腥味,都不知道是朱理沾染在他身上的
血气还是眼前这个α的费洛蒙。
  库伊神之所以不再选出新的先知,便是早已预见他们的未来,奥德兰知道,这些早就
都无可改变,阿尔沃要他认清现实,是因为只有如此,他才不会因为过度天真而再次被伤
害。
  奥德兰放松身体、卸下怒气,不再挣扎。阿尔沃见他态度软化,便也松开手,他将库
伊族的先知抱进怀里,在他耳后嗅了嗅,虽然对方身上没有气味,但他还是本能知道他的
Ω即将要迎来发情期了。
  奥德兰还沉浸在低落的情绪当中,没注意到阿尔沃的闻嗅的举动,因而当男人略为干
燥的嘴唇贴上耳后、咬了一口他敏感的耳壳时,他惊喘一声,这才回过神来,推开阿尔沃
的胸膛,“你、做什么?”
  阿尔沃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逃开,又朝那处轻啄几下,在他耳朵旁轻喃道:“你要
发情了。”
  奥德兰愣了下,才察觉自己的身躯有点热烘烘的,“……你怎么知道?”库伊族身上
没有气味,他人无从由气味得知他们的情绪和情感的状态。
  阿尔沃看着他,俊帅的脸庞歪著,满是困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点也不理所当然,至少同为库伊族的纳米就从来无法提前预知他的发情
期何时到来。
  奥德兰心里十分复杂,但不管他怎么想,Ω的本能很快让他正式进入发情状态,汽车
还在行驶回将军官邸的路上,他的整个身体就热烫起来、后穴逐渐褥湿,让他不禁有些害
怕会沾湿外裤,坐立不安。
  让阿尔沃标记是他为了库伊族安危的妥协,没有必要连发情期都让阿尔沃陪着他度过
,他一个人也可以,但奥德兰还未开口说话,男人抱着他的手安慰似地拍抚两下,带着铁
锈味的费洛蒙变得浓郁,抚平奥德兰因为发情未立刻获得满足而隐隐升起的焦躁。
  这让奥德兰忘了自己原先想说什么。
  汽车在官邸前停下之后,阿尔沃牵着他缓缓走下车,沿路交代管家让α和Ω的仆人们
放假,只留下β值班,然后进了奥德兰平时住的睡房。
  阿尔沃一手松开领带,一手还牵着奥德兰,“先洗个澡,嗯?”
  眼前的α一点也不急躁,看向自己的目光温柔又富有耐性,奥德兰张了张口,好半天
才发出声音,“你不需要、我已经被你标记了,我逃不了,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
  “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度过发情期的。”阿尔沃听懂了他的话,直接回答道,他将奥
德兰牵进浴室里,里头蒸气奔腾,早已准备好,像是知道会有人来使用一样。
  “我和你只是交易而已,”奥德兰道,“你不需要迁就我。”一起度过发情期是无比
亲密的事情,他不想和阿尔沃变成这种关系。
  “对你而言,或许只是单纯的交易吧……但我不是。”阿尔沃低声说,“别拒绝我,
奥德兰,我想帮你。”
  为什么阿尔沃要这样说呢?奥德兰听不明白,他强撑著越来越炙热的情潮,苦笑了下
:“难道我拒绝你,你会就此离开吗?”
  “……我不会离开,但是你不要,我就不碰你。”阿尔沃回答,他探手抚摸著奥德兰
的脸庞,粗糙的掌心磨著柔嫩的脸颊很是舒服,仅仅只是这一点碰触,就让发情中的Ω感
到愉快。
  欲望开始模糊理智,在这种状态下拒绝α的求欢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奥德兰知道自己
动摇得厉害,被阿尔沃那样真挚地盯着,他甚至开始为自己的矫情感到有些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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