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早晨你在户外节日剧烈的鞭炮声醒来,它坏了你的梦你却有点感激,这是两个星期
来的第十个梦了。
你望向窗外,拿起手机看了时间,认为尚可再睡一下,但你的睡意全无了,接着你躺在床
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开始回想梦境,发觉你又梦到同样的同学,同样的场景,而它们又
现实的不像是梦。
你发觉几天晚上你都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又翻像煎锅上的鱼,睁眼闭眼仿佛探询著什么,
看向天花板的角落看了夜灯发出的光源看向被窗帘遮密的窗,一切静的死寂仿佛鬼魅正夜
行,然后你知觉不行了,明天还有事,你又闭眼,翻,再翻。你又开始想事情了,你的思
绪是每晚市区刮起的冷风,你面对它寒的如此现实,比如你的室友如何多次欺骗你只为了
看到你被孤立的样子,你有多想告诉他人他的真面目而你不行,只因为班上有人需要他因
而奉承他;再者你又有多讨厌新年期间叔叔又来借住你们家,即使你们没有空余的房间;
然后是两天内摆放在客厅角落,滴酒无存的7瓶酒瓶。你发觉你讨厌新年讨厌放假,它令
你作呕如刺如鲠抵在你的咽喉,新的一年对你来说只是另一个失眠的噩梦夜半,而你没有
辅助的药物在身旁。
夜晚它从你的伤口挖出苦痛酿酒,然后饮尽。
你无法停止思考然后你又再度翻身,用手肘轻触冰冷的墙,你发觉你再度失眠,想起你室
友是如何攀向利益的一方,然后想办法回避你,如抛弃脏布一样简单。他是你人际关系中
的一颗瘤,你想接露他的真面目但你知道有些人不该去碰。
然后你拿起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发觉已达凌晨三点,你坐起、躺下、侧卧,翻身、再翻
。你余光瞥向夜灯茕萤的白光,它如穹顶般罩着你,像是吸取你的睡眠作为释光能源。你
眼皮有点重,但心更重,沉甸的像是平静湖底的一块基石。你知道明天又要去拜访亲戚,
你的姑姑、姑丈、表哥、大嫂、二嫂。然后父亲会告诉你要有礼貌要打招呼要叫人要陪亲
戚小孩玩。然后他们会接连抛出一连串无关要紧的问题,它们像射到你身上的子弹你却无
法闪躲。书读得怎样?你以后想做什么?需要帮忙介绍吗?要不要做这个那个如此这般,
即使你认为未来应该要由自己规划。然后提到未来他们又问说什么时候想结婚要结婚打算
结婚?说你的双亲皆已年老,早点生个孩子给他们含饴弄孙,却无法得知的是你说不定这
一辈子都无法结婚,只因为你是同性恋而这个国家因为某些特定偏见不允许,打着宗教的
牌子反对,给出的理由却只是‘这个国家尚未准备好’。
你的内心热且干竭,有只熔炉在你心中慢慢地烧着,将你所在乎的事烧成灰烬。
接着你又落泪了。
你擦干眼泪,想着不行得尽快入眠,看了手机发觉时间将近五点,你下定决心不想了。
最后你终于伴着泪湿的枕头入眠了,又做了相同的梦。梦里你和父亲吵架,已经不知道是
第几次了,它是恐怖电影在你脑内重播复重播,你内心承受不住并打包骑车到你上学期间
的租屋处,房间内你的室友语带嘲讽说着你不想听的话语,明知他在说谎在他做事情的理
由以及目的上,但你不想拆穿,抑或是你累了。打开梦中的门出去散心却发觉被困在一间
废弃大楼,它是囚住你的牢狱,来回穿梭无法逃出。
所以你醒来,然后听着因节日喜气施放的鞭炮声,你拿起手机看了时间发觉是早上九点,
认为还可以在瞇一下但你睡不着了。
你知道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而这是你两周以来的第十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