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听得这么久这么多遍,像是催眠,又像是把指甲掐
进手心的肉里,再缓缓松开来看看手心上晕红的痕迹。歌
声伴奏随着主歌副歌向前推演,歌词从悬念到释然又像是
谈了一场感情。知道了爱的生灭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却
又不舍地一直按repeat,repeat,repeat,好像可以召唤
点失去的什么回来。
这种傻事就很像每隔几段时间到事发地点端详点什么啊。
你看,这是当年撞击的痕迹,这里曾经是满满的碎玻璃散
落一地;这是我手背的淤伤,孱弱的心瓣,胳膊的疤。木
心写:“二十年后我回来了/仍然是一见倾心”。明确的
二十年。二十年有多长多久?男孩可以长成男人,地景可
以消逝,承诺可以崩毁。
谈爱无非是锦衣夜行,顺遂的人生忽然被车撞死也无不可
能。彼时的预言,最终也抵不过一首三分钟的流行歌,怪
不得有时人唱:“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
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十年化作三分钟,不是偷懒,而是太懂得孤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