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八年了,关于九二一的灾后重建,至今你仍记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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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个月前的某晚,淑梅刚完成《宝岛曼波》不久,我们相约在她的工作室。那是
台南县的一个乡下地方,屋前有着一颗大榕树和一大片的绿田,屋后则有着一条
细细的小水溪。在这静凉的夜里,我和K幸运地成为第一批观赏此片的观众,心
里除了兴奋与好奇,其实还有着些微的紧张。
这矛盾的心情,源起于看过那五个多小时的《在中寮相遇》与其他的地震重建纪
录片。每次,我总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仿佛置身灾区,心情随着影片起伏,时
而庆幸、欢欣、感动,却也常常灰心、失落、心痛。当《宝岛曼波》以大伙用力
铲开道路上崩落的大石作为开场时,那些曾经的观影记忆又被唤起。
《宝岛曼波》以中寮乡的“清水村迁邻案”做为事件主轴,而这其中的繁琐过程,
无论是法令或是执行上,都令人联想起另一部纪录迁村的纪录片《三叉坑》。皆是
同样的复杂与庞大,反复再反复;同样的受挫与无力,内耗再内耗。不过,颇值得
庆幸的是,在《宝岛曼波》里,随着剧情的衍生,却不时透露著一种坚韧的强烈信
念与向往,片中总似乎隐藏着某种曙光契机,让人想一探究竟。
对前来协助灾民重建的外来工作者而言,这些年来的坚持实践似乎源自于某种对社
会不公义的愤怒;对这群灾民来说,这自发性的打拼则是来自对“家”的浓烈渴望。
难能可贵的是,此两股力量的相遇并非各取所需,不再是“谁”替“谁”做些什么,
而是“我们一起”来做些什么。这个助人自助的“培力”(empower)过程,让清水
村的灾民们学会自己去发现并解决问题,习惯成为自己的主人。
只是,就像我们所熟知(不愿却不得不承认)的那样,公部门与营建厂商的决策总
让人气的跺脚,缓慢的执行力就像只被动的“牛”,推一下才会向前走一步。
对此,淑梅当然没有忘记让摄影机适时发挥“监督”的功能。只是相较于《在中寮相遇》
中用摄影机直接逼视审问那些倦怠过错的政府单位的作法,这次她却选择收敛沉
著,耐住性子,细细的纪录各方说法,刻意的腾出空间,留给自己,也留给观众。
而这也正是全片最为精采之处。灾民、外来者、土地、政治、公部门、营建商详实丰
富的多方对话交锋,先是建立,然后又不停地推翻那片刻停留于观众脑里的重建印象
。交叉辩证的结果,让荒谬与弊病之处无所遁形,真相是什么不喻自明。也许有人认
为导演佯装客观,其实仍有“靠边站”的立场之嫌,但我却以为,她并不失去于作为
一个纪录者的自觉。从《在中寮相遇》的强硬逼问到《宝岛曼波》的静心倾听(不同
方式),对问题核心追根究底的一贯“坚持”态度,几乎让我见识到了她的纪录片美
学观。
影片的最后,历经四年半的重建终告一段落。尽管曾经争吵、混乱、被欺、荒谬、不
堪,但看着自己的“家”从雏形渐渐完工时,每一个人都欣慰不已,笑颜逐开。导演
在片尾说:“不管这些经验是美好还是错误百出,我想,我们都无法逃避,这就是我
们的社会,我们身处于当下的台湾文化…。”我也同意这确实是专属于台湾的文化,
只是,没想到竟是那么的荒谬,却又如此的真实残酷。
当天看完影片,已快接近凌晨两点,关于重建、关于卉怡、关于阿伯,在回家的路上
我和K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余韵持续发烧。我很惊讶于淑梅能将如此复杂议题呈现的
这么有条理,叙事上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想我真的看见了一个创作者卓越的进步。
在这里,我要恭喜淑梅,也要谢谢她完成一部那么棒的作品。
后记:
《宝岛曼波》里头所记录的关于公共工程、民间、政府部门的的角力拉扯,
根本就是全台其他的粗鲁迁移案(包括乐生事件)的复制缩影。
此片即将于九月开始全省巡回放映,九月十五日于台北敦南诚品起跑,
诚挚的邀请各位朋友来看!
场次详见:http://www.wretch.cc/blog/meetw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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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家住有这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