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第一次写故事, 但却是第一次在marvel版创作
......之类的话在第一篇的前言就该讲啦!(╯‵□′)╯︵┴─┴
这是故事的第二篇前段, 时间线来到了国中, 两人的冒险也正式开始了
应该会是个温暖带点诙谐的故事, 应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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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缘(二) 照片
时间,民国一零七年四月一日至四月七日。
精确来说是四月六日,下午三点半,天气晴。
我独自坐在社团教室里,心不在焉地用铅笔在周记本上填入必要事项,但是对于重要的内
文却毫无头绪,不知从何下笔。
说到底,位于乡下的国中生活中,到底有什么值得写进周记里的事情呢?难道这是老师想
出的某种作文训练吗?莫非老师以为国中生都有著作家的灵魂吗?
我放任脑袋胡思乱想,在纸上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据说这样就会突然找到什么写作的灵
感。话说回来,这招也是老师教的,叫自由写作还是什么的。
……这家伙果然是想要把学生都培育成作家吧!?
升入国中已经是去年的事,对于国中的生活已经渐渐适应,但是对会考之类重要的事却感
觉还很遥远,没有什么实感。
也许是想让学生好好把握最后的悠闲时光,学校在七八年级里安排了社团课,让学生自由
选择喜欢的社团。虽然我们学校的学生不多,但是社团种类倒是不少,田径社、英文阅读
社、羽球社……甚至还有宋江阵社。
至于我所在的社团,目前只有两个成员,一个是我,另一个则是与我同届的创社社长。
“呜哇!?”我惊叫出声。
身后突然出现的某人把下巴靠在我的左肩上,鬓角搔得我脸颊发痒。
“呼哼~阿伊!不要再写周记了,妳看看这个!”说著,那人把一张照片放在我的周记上
。
我伸出右手摸了摸对方的头,转过身去。
“吓死人了,妳是从哪里进来的啦?”
“从窗户呀~”
对方是与我同年的女孩,天真活泼的面孔极其自然地说着令人捏把冷汗的话语,紧紧束在
脑后的黑色低短马尾有朝气地摆动着。
没错,这里是位于二楼的教室,而且有开窗的只有朝外的一侧。
她的名字叫罗妲婷,是附近祖师庙庙祝婆婆的曾孙女;至于阿伊则是她给我的本名杨诗伊
起的暱称。
我和她的关系若用青梅竹马来形容在性别上有些不对头,但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同时也是我参加的社团,“乡土奇谈社”的社长。另外她还兼职本校过去,现在与未来最
伟大问题学生。
乡土奇谈社的成立基本上就是她“积极争取”的成果,手段大略是连续一周在校内四处散
布或制造一些明显人为的怪谈,再游说校方成立研究性质的社团。我隐约觉得社团能成立
,也是学校默许,省得她四处捣乱。毕竟我会入社,也是出于老师的拜托,因为我对她来
说是众所周知的,类似限速器的存在。
不过我本来就想和妲婷参加同一个社团,这样反而不错。
“妲妲,爬墙太危险了,下次不要这样啦。”
“我考虑!”
“爬墙的时候内裤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喔。”
“我有穿安全裤!”妲婷骄傲地挺胸叉腰,显然完全不当一回事。“总之妳先看一下照片
啦~”
看来限速器什么的只是虚名。
我轻叹一口气,然后把注意力转移到妲婷拿来的照片上。
照片中是一座七层楼高的陌生水泥建筑。乌黑残破的外墙代表这栋大楼曾经遭受祝融之灾
;而从窗口长出,纠结盘缠的树木则说明了火灾已是很久之前的往事。
我看来看去,这张照片里除了树木长得有点太过旺盛,像是将整栋建筑牢牢抓住之外,好
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既没有从窗口探头的惨白人影,也没有从门缘滴落的鲜血。照片
的右下角以红色字体印着拍摄日期,20070305。
“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别的吗?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废墟啊?”我皱着眉头问道。
“完全没有!它只是一张普通的废墟照片!”
耍人吗!?我有种想把人脖子掐住,然后疯狂摇晃的冲动。
看我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眼睛瞇得越来越细,妲婷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
“这是我从婆婆珍藏的相簿里翻出来的啦。妳也知道她常常收集一些奇怪的灵异照片,像
是地板上不明所以的鬼画符啦、特别用奇异笔涂黑的人像照之类的,但是只有这张看起来
特别普通,所以反而让我觉得很好奇,刚刚就去图书馆调查了一下。”
……如果妳可以用更正当的理由上图书馆就好了,而且最好是利用课余时间。
“照片里的房子,原本是医院喔,叫做冷原儿童医院。很久以前因为大火烧掉了,不过意
外的没有很多人受伤,之后也一直没有改建。”
讲著讲著妲婷的表情突然兴奋了起来,我有不好的预感。
“后来啊,附近就开始出现一些传言,像是深夜时分会看到拿着洋伞的少女在废弃医院的
中庭漂浮,医院周围还会刮起奇怪的风……”妲婷滔滔不绝地说道。
“然后最重要的是,这间医院离我们很近,从这里出发,骑脚踏车只要40分钟就到了!
”
“现在就走吧!身为社长怎么可以不办活动!来吧阿伊!乡土奇谈社第一次实地考察活动
!GO!”妲婷揹起我的书包,高举右手,整个人完全进入远足模式。
堂而皇之的翘课宣言!而且还准备拉我下水!
“等一下,接下来还有课啊!”我连忙拉住她的手,以免她一个人就冲出去了。“明天就
放假了,我们再一起去吧。”
“上课什么的太无聊了!而且妳不是都已经预习到八年级去了,没上课也OK的啦!”
话不是这么说吧……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法子。
“呐,妲妲妳说半夜会遇到幽灵对吧,那我们现在过去不就看不到了吗?我们晚一点再过
去吧。”
“唔……也是啦。”妲婷歪了歪头。“还是妳比较聪明,那我们就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出发
!”
……欸?欸欸欸欸!?
怎么事情好像越来越超出控制范围了!?我这是自寻死路!?
看妲婷迫不及待的样子,就算晚上我没来她也会一个人去探险吧,这样反而很危险,看来
今天晚上得想办法编一个出门的好借口了。
感觉人生正无可避免地向作家之路全力奔驰啊……
*
为什么呢?我们是如此的不同。
明明我们都能看得见,我只希望能离这些脱离常轨的事物越远越好,眼不见为净;但她却
总是被这些怪异所吸引,而且乐此不疲。
是因为我们能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吗?
据她所说,她从小就能看见动物的灵。
她对攀爬特别在行,她说是因为有只猴子总是会告诉她下一步该抓哪儿。
有一次经过马路时她突然被什么吓哭,后来才知道前几天那附近有只狗被车子辗死。
某次她跟另一个同学说她看到了什么,从此其他人总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偶尔还会借机
捉弄她。但她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没有生气,只是再也没有跟其他人提起眼睛的事了。
我能看见的,则是无数的黑影。
随着看见影子的次数增加,我渐渐摸透了我眼睛的规则。
只有在仪式的场合附近,我才会看见那些人形的鬼魅。
它们或伫立,或行走,或祈祷,或舞蹈,从不理会任何人。
虽然再也没有遇过小时候那种能够看清形体的影子,但我也不想赌这个运气。
所以我总是尽量避开法会,家里拜拜时也总是紧紧闭着眼睛。
虽然我们看不到彼此能看到的东西,但却从未去质疑对方所见的真实性。
因为没有欺瞒的必要,因为我们信赖彼此。
若要问我这无用的能力让我得到了什么珍贵的事物,那就是让我遇见了她。
她让我从恐惧中站起,让我不再孤独;她的好奇心与坚强让我无比向往。
无论是天涯海角,我都要陪着她一起去。
就像庙祝婆婆常说的,这是缘。
*
晚餐后,我跟妈说今天晚上约好去妲婷家教她功课,晚上就睡在那里。
我们两家在阿嬷那辈是熟识,也不是第一次去住妲婷家,所以妈妈也不疑有他地答应了。
临走之时,我随口问了问妈妈知不知道冷原儿童医院的事。
“冷原儿童医院?好像在湖那边吧?民国九十六年的时候发生火灾烧掉了,刚好跟我们家
换新车同一年,所以记得蛮清楚的。”
妈妈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色跟我说道:
“火灾危楼很危险喔,什么时候倒掉都不奇怪,你可不要跟妲婷跑去玩喔!”
“啊哈哈,好喔!”我连忙上了脚踏车,对妈挥了挥手。“那我出门囉。”
“路上小心啊~”
一边奋力踩着脚踏车的踏板,我一边思索刚刚从妈妈那边听到的话。
民国九十六年,西元2007年,跟妲婷那张照片的拍摄年份一样。
才刚发生火灾不久的医院,怎么可能会变成树根盘踞的废墟?
那张照片,果然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