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有预告著无预警的消失,但我逃避的想,只要我还在他就不会消失。
那个自我欺骗的逃避,背叛的像被主人丢弃到深山里的小狗,焦急着找不到回家的路,线
纠缠在一起的情绪。
又来了…
阿锹每次突然消失不见的状况会让我有些担心,虽然过一两天他会在神奇的地方,腾空出
现,我问他去哪了,他总是说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寻找答案。
也许他会永远消失不见。
这天,我要上班的早上日常,阿锹又突然腾空出现。
我又习以为常,又或许说我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习以为常,因为总有一天会消失。
而我依旧是一个人。
“我想去妳的公司可以吗?”
“为什么?”
“我想看看大人生活的现实世界。”
阿锹跟我在路上坐着公共汽车,坐着捷运,没有说话,他认真的四头张望,好像想把所有的一
切烙印在脑海里。
那些我看的厌腻的世界,他看的却出奇的新鲜。
这时我才惊觉到我跟他二十与三十五心灵上,老与年轻的心境,无趣与生动。
我从他身上看见我遗忘的青春,那些所有原本人该有的旺盛好奇心。
他跟我进了公司,阿锹看着我操作电脑,开启修图软件,忘了说,我的职位是跟影像处理
相关,阿锹在我背后小心翼翼的跟着,问东问西,但没有人觉得怪异。
果然除了我,没人看的见他。
十点多时,正妹同事Allisa姗姗来迟,阿锹终于反常的从我身上移开视线。
直到中午,阿锹都没有从Allisa身上移开过。
我没有问,因为我一直看着阿锹痛苦复杂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我不知如何问起。
那是被煞到的表情吗?想想我真是白照顾他好几个月,心很酸。
“Allisa的本名是?”
终于下午阿锹对我提出问题。
“陈淑惠。”我觉得陈淑惠是有点菜市场名,叫Allisa才能人如其名:“我说你们男人就
算死了还是爱看正妹。”
“她几岁?”阿锹没顾我的牢骚继续问。
“22岁阿!”我忍不住掐指一算Allisa我大了13岁,我刚升国一,她却还在等投胎。
“原来我死了2年。”
“什么?”
“不过还好,她没死。”阿锹就算变成的阿飘人型状,还是会喃喃自语。
“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陈淑惠是我的前世的女朋友。”
当我知道这个答案时,我的思绪像被丢进浓酒缸里浸的晕眩难当,没再询问详细的状况。
最奇妙的是,这本名陈淑惠的Allisa,明明就明显看不到阿锹,却在阿锹公布答案时,右
手却压着左胸口,咬唇颤抖。
“不知是不是电脑坐太久,这里刚刚猛然的刺痛。”
仿佛就为我和阿锹解释着她‘曾经’的伤口在这里。
阿锹怔的也想碰她的伤口
Allisa却闪了。
Allisa不是看到阿锹而闪,而是她蹲在地上摀住伤口真的痛。
“为什么这么痛?”我听到我跟阿锹的不约而同,但Allisa绝对只听到我的疑问。
“两年的旧伤复发。”Allisa眨著美丽的大眼,印证着我跟阿锹的答案。
我和阿锹都明白不用问了 ,Allisa也不会说这旧伤为何而来。
直到下班回家,阿锹也没有再问我任何一个问题。
我也不敢说,他喜欢的对象也是普世价值的正妹,也让我有点难过,但又谁想听进我莫名
其妙的淌入浑水。
“所以我不是杀人犯?到底是为什么?我当时以为自己自杀?”
人之将死,疼痛剧烈的记忆被错置,而像阿锹这样习惯性自责的人,因为过度悲伤所捏造
出能自责的回忆,将自己的死心里暗示为自杀,然后潜在意识说服自己,将自杀与杀人的
唯一错误回忆告诉自己,最后的事实当然出乎意料之外。
阿锹回到我租的房子,接着拨开自己的头发,我又看见那片凹下又熟悉的伤口,像是提醒
着我必须要问出它为何而来。
“谁制造这个伤口?”
“Allisa。”我不加思索的讲出这个答案。
“这就是我百感交集的地方,但我当时刺了她一刀,她想生存这样对我也是无可厚非的。
”阿锹的表情果然复杂的,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男女朋友,怎么会互相伤害呢?”
“忘记跟妳说了,她是我用钱喂养的‘唯一’女友。”
不再回答,阿锹的感情从来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的单纯,他所强调的‘唯一’女友,对比
Allisa,阿锹只是‘众多’的男友之一。
想起Allisa所说的走火入魔,我想起艳儿,好久没梦见她了,震慑人心的惊艳可没淡忘,
艳儿一定更加泯灭人性的走火入魔。
没有感情…享受对他人的好感,她只是从阿锹那里得到更多好处,没想到阿锹倾尽所有的
背后竟是欺骗,他的心情我好像可以感受。.
只是阿锹太偏激了,毕竟那时他的世界只有这个女友。
倾尽所有只给唯一,偏偏唯一的信仰崩溃,就毁了她也顺便毁了自己。
Allisa当时只是觉得要一点好处被杀,当然觉得阿锹是个恐怖情人,所以Allisa拼了命想
活,反击也是正常的。
一瞬间好像了解Allisa没交男友的原因。
阿锹紧闭着双眼,然后安静的在我旁边坐下,诉说著自己是个极度无趣的人,爱上了一个
活泼大方的美丽女网友,最后落的比我还悲惨的下场。
连命都不见了。
该安慰阿锹吗?
因为明明阿锹因为心有不甘先置他女友于死地的,虽然阿锹一直强调那是情绪失控。
所以该说他活该吗?
而令阿锹最难受的,知道真相却恨不了她,反倒看见她竟然活着,却松了一口气,毕竟她
最自私的将什么都可原谅的的,人一生一次的珍贵初恋烙印在心口上,所以他知道自己没
铸成伤害,她心里是庆幸的。
而我却心情非常复杂…
为他的早夭而难过,但他活着绝对不会跟我相遇的...
这些矛盾。
为了这件事情,我在网咖上了PTT。
寻找IAmGod,满神奇的是只要我想找他,他都会在线上。
就像是真的神导引我疑问而存在着。
我将阿锹的事情说出来,甚至更新进度到阿锹前世以为自己杀人,但最后其实是自己被杀
。
IAmGod:“听完真像绕口令,但反推过来, Allisa不就是阿锹的前世情人吗?就是妳最期
待的感人梗。”
Liz0603 :“这样好像算是…”明明对方没在我面前,我仍旧在PTT接口前搔头以化解尴尬
:“但哪里怪怪的。”
IAmGod:“妳有没有想过前世今生,并不是所有都是浪漫,是被你们人类所创造的感动梗
,戏剧与小说所美化的。”
Liz0603 :“什么意思?”我焦急的回复讯息。
IAmGod:“甚至…我想明确的说,从我经历的看过的,几乎都是悲剧,恐怖的执念才会有
前世今生的记忆。”
Liz0603 :“……”
IAmGod:“妳忘记了,代表妳已经放下了,但对方呢?”
Liz0603 :“我刚才问的是阿锹吧!”
IAmGod:“都是一堆前世今生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的蜘蛛网,指谁都一样。”
Liz0603 :“你在说我还是阿锹?”我再次重复。
IAmGod:“最经典的片段还是前世恐怖情人,符合人性,呵呵。”
真不知道IAmGod是在符合人性什么。这么严肃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他最后两声呵呵是在笑
三小。
接着,像是避免我继续追问下去,显示著92%电力的手机就瞬间关机了,我开不了机,电
池像烧坏了。
恐怖的执念?
很像暗黑的魔法,呼噜噜的可以把世界卷入黑暗里。
我的脑袋像划重点的萤光笔,将这句话注记了起来。
是很直接联想到Kevin,他的确有强烈的反社会人格,但这几个礼拜真的消失,也没真的
用身体伤害我,这些后期温和的表现,直觉性很难想到他。
那IAmGod的矛头是指向谁?
事情绝没这么简单,答案绝对是一个我不可能想到的人。
谁都有可能?
这代表有我这个可能性?
我有恐怖情人的潜力?
亦或是…
IAmGod所说的指谁都一样,难道这是我和Kevin、阿锹与Allisa不论是谁都是恐怖情人,
互相屠杀的片段简直是大逃杀。
前世未完的故事,今生来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毛骨悚然!
妈的,我起了鸡皮疙瘩。
尤其IAmGod最后呵呵两字,太抢眼,嘴巴没说出来,却透入心坎的诡异。
但下一波的冲击,让我没有深究此答案的摸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