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42_没有重复的渴求
有这么一刻,人生总有这么一刻,
这么一刻,不渴求、不可求。
孤傲的飞鹰,盘旋,拍打着寂寞。
蛰伏的水蛭,期待,可被掏空的灵魂。
这些,都是属于人生独一无二的独享,
他们总在所宥的空间自恰为最极限的自己。
就在自己所及的范围之内,
你可以说这是故步自封,或者是划地自限,
更或是在这个极具国际观的开放社会之中,
那种围绕在自身氛围中努力维持的坚持,
已经消失殆尽。
人们不再期待自己身上可能潜藏的所有,
投资报酬率的计算放大到各个空间当中,
当真心重复一次次所谓的无所谓的浪费时,
那些被称做‘愚蠢’的诗词,
贯穿在这些人的脑中。
但这无法影响他们的所谓。
因为人生最终的追求,并非幸福、身外之物、任何终点的呈现。
人生的追求只是在寻求那个短暂刹那的一刻,
这一刻就像是昙花的绽放,
生命期短暂地令人心碎也心醉。
那一刻你激动地不能自己,
你很想喊出些什么,却也只能在自己的脑中畅阳。
好吧。
你说你无所谓了。
因为你发现言语只是一种传递的媒介,
那是一种经过折射或者反射的二次感觉,
并非你当下所能感受的完完全全。
好吧。
你完全完全地沈醉。
你不想思考眼前以外的所有事情,
包括自己可能的生死。
你是繁星中最幸运的一颗,
在临死前没有任何怨恨地微笑,
你嘴角的角度决定了你是否可以得到灵魂的解放。
赖良医的精神力载子可供给在空间中的一种崩塌效应,严格算起来是一种多空间的传
递效应。根据超弦理论的基础之上,在多宇宙的价值观中,想像两个平面膜,每个膜上包
络著许多三维宇宙。实际上这两层膜看起来并非静止,表面像是荡漾的湖水,因此两层膜
可能在涟漪的过程中会互相相撞,也许诞生许多额外的小宇宙,也或许特定的粒子可以透
过类似虫洞通道来进行来回穿梭。这样的概念非常简单,当存在一种惰性微中子可能从此
端透过虫洞穿过两平面膜在回荡回来时,透过物理学的能量计算,你可以得到一个巨大的
数字。就像是可以毁灭一个大陆的能量指数一样。
精神力载子跟一般物理性粒子差异在于,它实际上并非物质、非能量、非一种你可以
简单分类的载子。简单来说它或许是高等维度下的空间皱折下的产物。它携带的并非只是
一种能量传递,透过意念,它能传递情感。一个在人类进化史上,从没有成为科学领域的
一种独一无二价值。
你要如何量化一种情感?
你有多生气?
你有多感到委屈?
因此精神学只是提供人类了解精神力载子的一种工具途径,但它不具备可以让我们学
习情感与这些载子所存在的交互作用是否影响原本的结构。就像是假想出的感知载子与创
造载子之间所结合的精神力载子是否与两种载子具有额外交互作用力,而这些作用力与原
始精神力载子在作用当下的比例是如何?
也许我们都不知道答案,
但我们发现每个熟稔于精神力载子的人们,
他们最终会找到一种方式去解读。
解读这个可以创造下一个革命的武器,
或者是招致永远的毁灭。
赖良医的精神力载子搭载着他所阅读的二维平面膜传递理论,他思考当精神力载子透
过一种特殊通道穿越到一个足够远的额外空间时,他确保精神力载子传递回来所携带的能
量足够达成他所要的毁灭。
最开始他设计这种技术的时候,他无法定义出那个额外空间究竟在哪里,他只能凭著
自己的臆测来寻求,显然地,无法了解额外空间的话,这项技术没可能可以精准控制瞬间
的毁灭爆炸。
随着时间的推移与训练,他发现对于精神力载子而言的额外空间其实很简单,不需要
透过超越三维空间的高等维度作为必要手段,只要透过人与人之间的传递即可。对于精神
力载子而言,在人类上停留的状况就已经像是在一个空间中,而跳往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突破到额外空间。
因此只要完成一次精神力载子循环,则可以从重回端造成瞬间破坏。当然这样的做法
不具备实战功能,第一个是要让精神力载子在对手身上爆炸,必须确保一开始的精神力载
子就停留在对手身上,然后此精神力载子透过自己的身体再传回到对手身上造成瞬间毁灭
。
于是他找到折衷的方法,他将自己的精神力载子传递到对手身上,透过自己的精神力
载子挟持对手的精神力载子,经过一次循环造成他所要的效果。但看到此时你或许会问,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吊诡。
没错,实际上这是各自的精神力载子传递,因此在赖良医身上也会受到这个巨大能量
的转移。可能说是最具有代表的两败俱伤战术。
但是如果透过控制在载子在人体中间的发射时间呢?
通常惰性微中子之所以能造成巨大毁灭是透过虫洞的转移,
在时间上近乎为一个奇点。
因此他做了两种精神力载子在空间弛豫时间长短的实验,
最终他找到了最佳比例,他只要控制自己的精神力载子传回到自己身上的时间大于某个临
界时间时,他身体所负荷的损伤可以降到另外的对照组的1%以内,另外这颗特定减速的精
神力载子不能说是‘挟持’对手的精神力载子,而像是把对手的精神力载子丢出,而自己
其他的精神力载子最终再从自己的身体将此颗载子从自己身体推出,来完成一次循环。
这种听起来复杂的战术,一旦让所有条件完备之后,
你可能听起来会有点无法想像。
作用时间一秒,
但可让你身体上任何一处‘瞬间’造成破坏,
这个破坏程度端看赖良医要破坏自己身体多严重,
因为你身上的破坏程度是他的一百倍。
若是他让自己达成半残的状况,
你的身体可能已经死过的数千次。
破坏的方式极具特效张力,
你的身体与组织就像是瞬间被抽离到别的空间,
你的肌肉与组织会瞬间消失,
就像是一个洞,瞬间在身上产生一样。
而且这个‘瞬间’,
是完全低于反应速度的,
也无法闪躲,
只要一发动,
就会是破坏。
这也就是为什么赖良医能够在人中闯荡的最佳武器,
你能做的就是绝命的逃亡,
你能做的就是降低损伤,
你能做的就是先发制人,
你能做的就是不正面接触。
因此数千名曾经死在赖良医手中的人,
只是没有作到上述所说的那些状况,
生命就瞬间在眼前消逝。
“怎么了吗?”潘见红像是用戏谑的口吻问著赖良医。而赖良医只是感到恐惧与兴奋。
他的确是发动了。
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了数千万回,
从发动到收招,并且自己身体感受到疼痛的所有状况,
就像是写好的程式,
他的肌肉甚至已经记忆可能疼痛的感觉,
预先进行反射性收缩。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潘见红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我只能说我们想法算是满一致的。”潘见红继续往前走一步。
“哼,别只会耍嘴皮子。”
“你可能没遇过可以拦截你载子的人吧?”潘见红几乎一语道破赖良医所使用的所有原理
。
“所以你还有什么遗言?”潘见红用手指轻轻地往前一伸,那几乎是勾引的眼神,指尖轻
轻地顶在赖良医的下腹,就像是她独有的报复,她要他为自己的愚蠢所负责。
顷刻,赖良医双拳尽出,两人四手近乎以微秒的速度再过招,赖良医想透过乱拳之中
发出精神力载子弹道。
那挥毫间的双拳几乎无法撷取到的任何上峰,
赖良医非常讶异潘见红除了具备能够拦截特化精神力载子的能力,
还具备了所有体术有的基本动作。
这在这个世代中的年轻一辈,几乎是无法两者到位的。
一个几乎是技术的专研,一个几乎是满怀感激的疯狂基本训练。
这几乎是走在两个天平极端的训练,
体术之能人能够作到术者所不及的瞬间反应,
术者之能人能够作到体术之人无法抵达的境界。
她,几乎两者兼具。
那拳风的狂辣与奔放,
从四面八方而来,
正确来说有六十四到六十八种角度,
赖良医在这些拳头的拳风交换中已经预判了…
自己的结局。
58、57、56………
9、7、6…………
3、2、1…………
他一拳被击向角落,
两人拆了78回合之后,
他在自己预测的范围之内败北。
这就像是下围棋一样,
两人的拳就像是在空间进行布局,
等到收官的时候,你几乎可以看见自己将会死在哪里,
而且几乎无法闪避。
赖良医用力地吐了一口血。
“放弃吗?”潘见红貌似非常游刃有余之态样,他双手驾着赖良医的左臂。
“怎么可能。”
“也好。我不喜欢丧家之犬。”
“你觉得你会不会有失误?”
“失误?”
“你应该是擅长使用对手精神力载子的人吧?我刚刚的第一击几乎被你完美拦截。”
“我应该不会失误。”潘见红笑了一下。
“应该?”
“绝对…不会。”潘见红改词了。
“那如果失误了呢?”
“你已经绝望到这种地步了吗?”潘见红用力地拗了赖良医的左臂,干脆俐落的声音,他
听到自己骨头断得干干净净的,也许是场面见多了,他的脸几乎没有任何抽动。
“谈不上绝望,你知道你只要有一次失误就会完蛋了吗?”
“可以想见,如果你每一发精神力载子都足够可观的话。”潘见红默默地拗断了赖良医的
右臂并且看着他。
“那你最好不要太大意…”
倏地,赖良医被甩了一巴掌,
他只是微笑一下。
她也是。
两人在近乎一秒以内的时间,
彼此靠着超细微精神力载子在对奕。
“说认真的。”赖良医缓缓站起身,此时几乎两只手臂都断掉也无所谓了。
“你说失误吗?”
“是啊。”
“那我送你跟你的爱人最好的礼物。”
“一言为定。”
瞬间,两人之间发散出无限多道超细微精神力载子,
就像是粉尘一样,
如同细碎的棉絮在天空中飘荡。
“这是你人生所穷尽至最后的所有精神力载子吗?”
“无所谓的。足够让你产生失误就好。”
粉尘之间的电光石火不停地产生,
每个火花都是潘见红写意地挡下赖良医精神力载子的证据,
因此,粉尘在飘荡的过程中,活在无穷无尽的火花之中。
狭窄的密室之中,像是上演一场烟火秀,
那些精神力载子粉尘不停在空间中流窜。
两人之间爆裂的数百道火花闪耀着赖良医的失望,
你可以称作为失望,
但在他眼里并非单纯的失望。
那是一种挟带复杂的情绪。
‘渴求’。
或许可以一言而贯之。
在如此受限的环境之中,
寻找一个万千之下的突破点,
就像是寻求人生本生不可能抵达的渴求,
所谓追寻的当下,已经在反复踏跃在渴求之间。
可以吧?
可以如此消耗殆尽吗?
赖良医几乎是所有可以使用的精神力载子完全施放。
火花不停堆叠,
像是堆叠着他的希望与失望。
可以吧?
孤傲的飞鹰,盘旋,拍打着寂寞,
最终从狭窄的峡谷中回旋而去。
可以吧?
蛰伏的水蛭,期待,可被掏空的灵魂。
最终从最稚嫩的皮质中翻腾血液。
最终的最终,
在一个最受限的自我之中,
无尽地恣意发挥,
完美地自洽至最后。
火花最后就像是极光,
流泄在空间四周,
在密室中自我膨胀。
粉尘终会尘埃落定,
最终肯定会。
当最后一颗粉尘跌落在Group A密室中,
白镇宏正使唤著两名走上台的贺尔蒙动物。
此时,人们不再注意场上的爱情动作戏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名走出密室的女子身上。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她轻轻地低吟。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空间中仿佛只剩这个声音。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她走到了倪花农的身旁。
“请问是倪花农小姐吗?”
“什么…”倪花农还处于颤抖之中,他的肌肉被白镇宏的精神力载子所控制。
“这里有你的包裹。”女子轻轻地微笑,美不胜收,全沾染著全世界最浓浊的血色。
“我的包裹?”
“他应该在临死前…说很爱你吧?”潘见红轻轻放下赖良医。
轻轻放下,
轻轻放下,
轻轻放下,
轻轻放下,
他的头颅。
他的头颅经过无止尽的苦痛之中,
如今,可依偎在自己深爱的女子身旁。
而她,几乎无法哭出声音,
撕裂的感觉像是表面张力,
包覆着她的心脏。
最终,连白镇宏都瞪着眼前的光景,
他的松手,让倪花农可以放声痛哭。
那种哭泣,无人有能力阻挡。
就像是一种最深沈地暂时性力场。
如此复杂的情景,
交错的血色晕染在舞台上与观众心中。
她满脑子都是他,
一幕幕一闪而过的画面,
可能是错觉,或者可能是眼泪。
也许她早已预判结局,
也许她早可最好心里打算,
但残忍真正欢迎光临时,
是不求任何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