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以前荆州长江边的亭子,柱子上有人题了一阕词:
“帘卷曲栏独倚,山展暮天无际。泪眼不曾晴。
家在吴头楚尾。数点雪花乱委。扑漉沙鸥惊起。诗句欲成时,没入苍烟丛里。”
黄庭坚读了之后,感叹说:
“有点像感伤年岁凋零的诗,但不知道是谁作的,从笔迹看起来像是女子所写,
看其中‘泪眼不曾晴’这句,搞不好作者是鬼。”
当晚就梦到一个女子来说:
“我家在豫章吴城山,搭客船到这,但落水而死无法回去,
登上江边亭子时有感而作,想不到大人竟然能认出来。”
黄大惊,立即想到“这一定是吴城的龙王小女儿。”
此时为徽宗建中靖国元年 (1101)。
到了孝宗乾道六年 (1170),吴芾任太平州知州,
儿子考上进士,儿子的同榜同学朱因孙来见,便派他暂代新建县县尉,
正好当时要整修吴城的龙王庙,就犹他负责监督,
朱想到以前荆州的故事,认为那阕词太过抑郁悲愤悽惨,不像龙宫女那样娴雅出尘,
于是填了一阕《玉楼春》,题在龙女祭祠墙壁上:
“玉阶琼室冰壶帐,恁地水晶帘不上。儿家住处隔红尘,云气悠扬风淡荡。
有时闲把兰舟放,雾鬓霜鬟乘翠浪。夜深满载月明归,画破琉璃千万丈。”
当晚就梦到一列旗帜仪仗极壮盛的仪队来传达,说龙女来拜见他,
龙女言谈潇洒、仪态可敬,双方愉快宴饮,感觉像过了一天一夜;
要辞别时,龙女说:
“公子前世是南海龙王的小儿子,游历江湖后与我家结亲,妾身有幸能侍奉公子,
如今公子虽受因果之故而转生朱家,但仍不忘吴城之遇,所以之后任官应都在附近,
等到公子回到南海当官时,阳寿就尽了,可以再续前缘。”
说完后悲泣道别离开;
朱醒来之后,赶紧把梦到的事情写下来,只是一直不解“南海”是指什么,
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家人怀疑是有鬼怪作祟,派人去办辞官、把他带回家。
隔年朱为父母守丧,期满后将改调代理袁州分宜县主簿,暂时待在住处等前任离职,
当地有以前一起读书的同学,纷纷来见面,聊袁州当地民情风土,
偶然讲到主簿官衙前面有座龙王庙,朱一听到后就恍然若失,
隔天就开始生病,最后没撑到接职前就身亡了。
结果所谓“任官”,只是两次代理而已,
应该是朱当初填词时,脑中都想着相关情境,因此才会正好梦到龙女,
或者是恶鬼藉他念头而趁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