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冯摩诃便没再去找范晓晨挑战,遵照慧难意旨,将刀法一练再练,同时配
合著右手断刀,将残缺刀法与苍穹刀法配练得顺心如意为止。
经过慧难一番改良后,残缺刀法的理路已大偏原来的苍穹刀法,不再只是倒转招式
而已,因此,冯摩诃除了练刀之外,亦给招式冠上不同名称。
名字既称残缺刀法,那得与原本招式名称成对应,例如:“乌云密布”对应“拨云见
日”、“风雷交加”对应“万里无云”、“抱残守缺”对应“批亢捣虚”、“以管窥天
”对应“天外有天”等诸如此类。
时间辗转来到了期限的前一晚,冯摩诃虽然已将刀法练至熟稔,心中却还是感到不
踏实,必竟范晓晨乃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在没有内力的状态下,单要凭奇招打败他,恐
怕尚有困难。
花大芳见他心不在焉的,愁眉不展,手里拿着筷子,却一口饭也没吃,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啦?明天又要跟我哥哥比武了吧,今天得吃饱一点啊!”
冯摩诃嗯了一声,心中暗叹:“唉,倘若我明天再不胜,便得遵守诺言离开这里,以
后再也不能跟她接触了....”
言念及此,忽然将筷子放下,伸手过去握花大芳的手,正想说些感性的话,花大芳
却将手缩开,笑道:“哈哈,莫非你有读心术,知道我有个东西要送你,手便伸过来讨了
。”
冯摩诃一怔,只见花大芳拿出一个皮革臂套放在自己手上,臂套上镶著四个铁环扣
,好似是来绑着东西用。
花大芳道:“有了这个臂套,你的右臂便能方便拔刀收刀了,快戴起来试试。”
冯摩诃依言戴上臂套,将天狼刀刀柄插入铁扣中,果然十分牢固,如此一来,以后
取刀也不用大费周张的取绳缚绑了。
他顿时又是感动,又是感激,忍不住就要将表白的话脱口而出,花大芳忽然握住了
他的手,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道:“不用担心,明天你一定会胜过我师哥的!”
望着她那坚定的神情,简直比自己还要有自信,冯摩诃心里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
的勇气,大力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一定会打败你师哥的!然后留下来直到内伤治
好为止。”
此时此刻,他仿佛恢复了过往的自信,再度成为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魔龙岛大师兄。
用过饭后,冯摩诃便又到外头练刀,做个最后总结。
没想到练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四肢乏力,脑子困顿无比,不禁呵欠连连,忖思:“难
不成我今天练太勤了,身子已经疲累了吗?”
但觉眼皮十分沉重,于是便回去房里,往榻上一倒,对厨房里叫道:“大芳,我要打
个盹,一个时辰后记得叫我醒来。”
“喔!你放心休息吧,我会记得的。”花大芳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冯摩诃闭上眼睛,不到半刻便进入了梦乡,只觉身子仿佛漂浮在汪洋大海中,载沉
载浮,丝毫无力。
朦胧意识中,忽见有上百条小鱼将自己包围住,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啜咬著,只觉
刺痒无比,却又不会感到不适。
小鱼们仿佛接到了什么指示,逐渐往上汇聚,在自己的头顶不住盘绕,待过一阵,
忽然一只只从头皮穿入,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顶门既麻又热,好似脑颅里有一锅沸
腾的滚水。
直消过了大半时辰,这股灼热感才平息了下来,热水转温,沿着肌肤流到身体各处
,只觉舒适无比,忍不住张臂一划,身子便往上窜升数丈,瞬间便出了海面。
当他望见刺眼的阳光那一霎那,正好醒了,只见屋外一片明亮,竟然已经到了早上
,不禁暗叫不好:“哎呀,大芳怎么忘记叫我了?”
他下了床,走到厨房,以为花大芳会一如往常的在这煮早餐,却没想到却空无一人
,桌上也只有昨晚的剩菜,心想:“奇了,大芳一向都比我早起的,怎么今天反而睡过头
了呢?”
胡乱吃了点冷饭后,走到花大芳的房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道:“大芳,我要出门啦
!”
过了一会,花大芳才缓缓说道:“嗯....祝你今天....旗开得胜....”声音十分嘶哑
,而且有气无力,仿佛数天没睡的样子。
冯摩诃不禁感到奇怪,问道:“大芳,妳生病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还是我去叫
妳师父来看妳?”
花大芳道:“不....不用了,只是有点累罢了,你....你快点去找我师哥比武吧...
.我在家等你好消息。”
冯摩诃听她语气急促,好似不愿有人进去房间一样,变得一点也不大方了。
他沉吟一会,便道:“那好吧,妳如果累了,就多躺一会,别勉强著起床。”说完,
迳自出了医庐,找范晓晨去。
在途中,只觉今天特别的精神,浑身肌肉充满气力,每一步都跨的比以往还长,不
禁有奔驰的冲动。
他渐走渐快,由慢走变成快走,由快走变成慢跑,由慢跑便成疾奔,只见周遭景物
飞也似的晃过,整个人好像变成一匹纵驰山野的快马,仿佛已不受瘸腿的影响。
双脚这般马不停蹄,不一会便冲到了巾帼山庄门口,竟似要煞不住脚,连忙手往门
板上一撑 。
“砰!”的一声,门板竟飞了进去,直直平飞八九丈,撞到墙壁后,喀喇喇碎成四分
五裂。
冯摩诃吃惊的看着自己手掌,这掌纵然有奔驰的余势,但也不至于让门板飞得如此
之远,忖思:“我内力恢复了?”
一运气,却觉胸腹间仍是一片空荡,内力半点不存,怎么找也找不到,心中更是惊
吓万分:“我的内力全不见了?”
正处于极度的惊讶与困惑之际,范晓晨刚好走了出来,见到他杵立在那空荡荡的门
口,旁边墙脚却有一堆木屑,不禁骂道:“你就算自知没有胜算,也不用拆我家的门泄愤
啊!”
冯摩诃心不在焉答道:“那....那我不是故意的....”
范晓晨道:“哼,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待会咱们比完,不管你要留下还是离去,都得
把门修好。”说完,拔出太阴宝刀,道:“咱门速战速决吧,我可不会再先前一样让着你
了!”飕得一声,身子疾如风般纵到冯摩诃身前,一刀斩向他肚腹。
冯摩诃还没来得及拔刀,见范晓晨身影迅若电闪,不暇细想,退后一步。
只听呼得一声,那是太阴宝刀挥空的声响,冯摩诃虽是退一步,却足足有三四丈之
远,根本与跳跃没两样。
范晓晨一愕,心道:“这小子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否则怎能跳得如此之远?
”当下纵步上前,朝冯摩诃门面刺出二刀。
冯摩诃在刚刚退步之时,钢刀已握在手,见对方刀刃紧接刺到,寒气袭面,连忙将
向上一格,正是一招苍穹刀法的“河清海晏”,右臂断刀同时劈向前,使出残缺刀法里
对应的“群魔乱舞”。
这两招配合的天衣无缝,不但将自己上三路要害都护住,同时也将对方的上三路笼
罩于自己刀光之下。
范晓晨只觉一股刃风迎面劈到,没想到冯摩诃这刀竟有这般劲力,当下不再容让,
刀尖斜指,刷刷刷连续刺出,左削右砍,上劈下挑,端如一团狂风袭向冯摩诃。
冯摩诃立时也展开残缺刀法与苍穹刀法应战,攻守并不拘泥兵刃长短,有时左防右
攻,有时右防左攻,两团刀光形成一层护幕,不容范晓晨逼近。
三把刀数度相交,金铁交鸣声如暴雨打林,点点火花不断从刀刃间溅出。
这般以快打快,转眼便过了百来招,范晓晨只觉手心不断为刀上传来的劲力所震,
太阴刀数度要拿握不住,当下轻啸一声,脚底下横跨,展开“分身错影步”,在冯摩诃
身周绕转起来 ,刀尖倏出倏缩,飘乎不定,正是将信姝所传的“百变千幻无痕剑”精诣
融入刀法之中。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刀影,冯摩诃以铁脚为轴,身子原地打转起来,右臂断刀垂下
,只凭钢刀直扫横划,在身周划出一道又一道若隐若现的光环。
范晓晨见他见他只攻不守,这一旋转身子削砍的招式单调至极,胁下即露出了大大
的破绽,于是低头避过钢刀,手中倭刀回旋,朝他腋下削落。
他以为自己一著必中,战斗便要结束,却不料刀尚离冯摩诃胁下有二吋时,下颌
上忽然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冰冷的断刃已贴在自己咽喉上。
冯摩诃道:“你输了。”
范晓晨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实在难以想像他的断刀竟比自己的刀法还快,
殊不知其实是自己中了圈套。
冯摩诃用了慧难所教的心理战,故意在胁下露出破绽,引诱范晓晨攻击,并且早就
算准他一定会低头,右手断刀摆在胸前待势而发。
等他下颌稍稍下移,断刀便立即往前递出,那时就算他刀法再快,自己也仅是伤了
右胁,而他却有丧命之忧。
见范晓晨闭目不语,冯摩诃却慢慢将右臂缩回,道:“这次我仗在两只手胜你一只手
,念在你先前让我多回,从现在开始,你双手双脚都能出招,咱们正正当当得再比一次
。”
范晓晨睁开眼睛,正要回绝,但一想到这事攸关慧难的性命,可不能逞一时之气,
况且见冯摩诃一反常态的不愿占便宜,显然有得胜的自信,于是退后两大步,收刀回鞘
,双膝微蹲,正是居合刀术的起手式。
这一刀乃是他毕生武功之精华,已暗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要领,知道冯摩
诃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就算知道破解方法,也绝对无法如以前一样接住这一刀。
冯摩诃见这起手式,便知范晓晨已决定要一击定生死,这一刀的结果,自己或他
必有一人会倒地不起,当下双刀交叉横于胸,屏神以待。
一道微风徐徐拂过,树上轻飘飘的掉了几片叶子,叶子落到两人之间时,竟似慢了
下来,仿佛有团无形杀气阻住了落势。
范晓晨这时动了,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身上不沾一片落叶,无声无息的到了冯摩诃
身前,左脚跨前一步的同时,刀刃也离开了刀鞘。
这一刀不单拔刀如电,亦达到“一剑既出,刃过无痕”的境界。
冯摩诃没有挡住这一刀,人却也没有倒下。
两人吃惊的对望着,仿佛遇到了这世上最费解的怪事。
他们都还记得,刚刚空气中发出“叮”的一声轻微细响,简直比蚊子的声音还细。
这一声细响传入他们耳中,却如一道雷电打入脑中,震惊到不能再震惊。
刀刃明明已经切到冯摩诃腹上,连衣服都破了,却像遇到了一片铁墙,没有砍进
去半分。
范晓晨最知道这种感觉,因为不久前才在崂山老魔身上见识过。
他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早就练成了老魔头的神功”
冯摩诃摇头道:“我没跟他练过功夫。”
范晓晨缓缓的收回刀,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总之,这回是我败了。”
冯摩诃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即使自己胜了,不知为何,竟也没有半分高兴的
感觉,反而感到有些内疚。
范晓晨道:“既然你赢了,那只好按照约定,我带你去见我师叔祖吧。”
冯摩诃沉吟半刻,忽道:“不必了。”
范晓晨一愣,奇道:“你不想治好内伤了吗?”
冯摩诃道:“江湖上胜你的人本来就不多,就算内力没办法恢复,我也至少跟你打成
了平手,那又何必为了一点无谓的伤,让一个老人大耗气力呢?”
范晓晨眼神充满困惑,想不到这番话竟是出自一个如此不可一世、个性偏差的人口
中。
冯摩诃续道:“不过,既然我赢了,以后我爱去哪便去哪,就算要在谷里待一辈子,
你也不能有异议。”
“但有个前提”范晓晨手往后一指,道:“你得先将我家的门修好。”
冯摩诃转头看过去,道:“我看不用了,没了门板,现在正像个野人洞,挺适合你的
。”
范晓晨道:“只可惜我不喜欢你,否则以你的资质,日后定能接任我这洞主之位。”
两人对瞪一阵,忽然不约而同的嘴角上扬,接着一齐仰天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小路上急急跑了过来,叫道:“你们两个这时还在笑,大芳出
事啦!”正是秦千霜。
冯摩诃与范晓晨同时一惊,急忙问道:“大芳怎么了?”“是不是生重病了?”
秦千霜道:“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事实在太过离奇,你们得自己去看一看。”
两人想都没想,拔腿便奔,将秦千霜远远丢在原地。
秦千霜咦了一声,暗道:“冯摩诃的武功什么时候恢复了?”急忙赶了过去。
冯摩诃与范晓晨转眼便到了医庐,争向挤入门,范晓晨忍不住怨道:“大芳是我师妹
,你这么急干什么?”
冯摩诃不答此言,放声大嚷:“大芳,妳怎么了?”
两人一齐到了花大芳房间外,只见房门虚掩,便直接闯了进去,见花拜榴正坐在床
头,眉头深锁,仿佛遇上极为困难的事。
冯摩诃与范晓晨均暗叫不妙,移步上前一看,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不满四尺的娃娃,
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小皮球一样,正用一对明珠般的眼睛瞧着他们。
“小冯....你赢我师哥了吗?”那娃娃开口问话,听她口气,竟与花大芳全然一致
。
冯摩诃与范晓晨不禁瞪大眼睛,嘴巴张大得完全说不出话,无法想像世上会有如此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怪事。
一个身长七尺的高大女子,竟在一夜之间缩到如同五岁小孩一般大小,当真是开古
以来未有之奇。
范晓晨急忙向花拜榴问道:“姑姑,师妹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花拜榴摇摇头,向冯摩诃道:“冯少侠能不能让老身把上一脉?”
冯摩诃依言伸出手,花拜榴把手指搭上他脉门后,脸上忽晴忽阴,一下点头一下摇
头,喃喃道:“练成了,看来练成了....”
冯摩诃不明她这副样子是何意,蓦见青光一闪,花败榴手中竟多了把匕首,往自己
手臂快速斩来。
冯摩诃大吃一惊,没想到她会在如此近的距离发难,根本猝不及防。
但听得“鎗!”的一声,匕首的刀刃竟然应声而断,而冯摩诃的手臂全然无事,一滴
血也未流。
花拜榴道:“大芳果然帮你练成了羊皮上的阿罗汉神功了。”
冯摩诃一惊,忽然衣领被揪住,范晓晨怒道:“好样的,原来我师妹会变成这样都是
为了你,你小子还敢给我装傻!”
花大芳这时叫道:“师哥,不关他的事,是我偷偷帮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范晓晨不禁愕道:“偷偷?”
花大芳道:“因为我知道小冯没有内力,一定无法胜过你,但我又怕他赢了你,慧难
大师就得大伤元气为他治病,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那张羊皮纸上的内功替他恢复功力,所
以我在昨晚在他饭菜里下了麻药,趁他昏睡之时帮他运功。”
范晓晨道:“只是单纯运功而已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花拜榴道:“因为大芳所练的五禽归元功有牵引内息的功效,我之所以传她,乃是用
来导正她自幼体异常的内息,如果没有这门内功抑制骨肉,恐怕她现在可能会长的棵树
一样高,抑或是跟现在一样,永远如同个五岁孩儿。”
“然而,为了给冯少侠聚回体内四散各处的内力,她不惜大耗元气,接着还得牵引
冯少侠本身浑厚的内力,施以‘灌顶’之术,打通他顶门的‘宝瓶’,进而修行神功。
”
听她说的,都是那张羊皮上有的古怪名词,冯摩诃更加确信自己练的是阿罗汉神功
。
花拜榴续道:“阿罗汉神功有别于一般武学常理,乃是因其结合藏教医术。所谓‘宝
瓶’,便是如同咱们的丹田,只是是位于百会、印堂之间,咱们平常不会用到,因此大
多时间几乎是封闭的。”
“然而要打通宝瓶,得施以一种唤‘灌顶大法’的奇术,如同为人打通经脉。大芳
的内力虽尚不足打通宝瓶,却能协助冯少侠导引内力,用他自身的内力打开瓶口,只是
如此行为,又得再内力大耗一次。”
“打通宝瓶后,还不算是成功,宝瓶只是一个转换真气的管道,至此之后的步骤才
是真正脱离经脉运行的理路。真气在宝瓶转换后,还必须导引储至全身肌肉之中,只要
一个步骤不对,随时都有可能全身肌肉胀裂而死。”
“这个步骤是这门神功的最大难关,通常必须要功力远胜过修练者的前辈一旁协助
。然而,大芳依然用尽存的内力替冯少侠完成,最后才会元气大伤,骨肉失去抑制,变
缩成这副样子了。”
冯摩诃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没想到花大芳为了自己,代替慧难大伤元气,忍不住握
住了她的手,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花大芳摇摇头,笑道:“我师公立下门规,凡是入医庐者,绝不能抱病而离,你迟早
有一天会离开,而我一生都会住在这,既然如此,让我来代替你承担内伤,又有何妨呢
?”
她又道:“况且,我也不是真得受了什么伤,只不过身子矮了点,一开始可能会有点
不方便,但一定很快就能适应的。而且我看这样子也挺好的,总算不用每次一站起来便
吓坏人家。只是如此一来,真得要改名叫‘花小芳’了。”
见她如此乐观,大家的愁容才有一丝展开,范晓晨仍是问道:“但姑姑,难道重新
修练五禽归元功没有办法恢复吗?”
花拜榴脸上露出难色,道:“也许有,但时间说不定,短一点三年,长一点十、二十
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恢复。”
只见屋内的气氛再度沉重了下来,花大芳便跳下床,叫道:“好啦好啦,大家别再烦
恼了这个问题了,今天是小冯胜过师哥之日,应该要好好庆贺一番才对呀!我现在就来去
煮顿好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办法不是没有,当今世上就只有一个人,能
不断脱胎换骨,逆运生长,越活越年轻。”
众人齐向外一看,只见一个矮小老人走了进来,他瞳孔灰白,手中柺杖不住点地,
显然是个盲人。
一见此人,范晓晨、花拜榴、花大芳立刻上前拜礼,一个说:“徒孙拜见师叔祖”另
外两个说道:“拜见慧难大师”
冯摩诃不由地一愕:“他是慧难大师?跟我先前遇到的那位不是同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