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武侠> 醉舞枫红 (29)

楼主: godrfan (鲨鱼的爱情)   2017-11-22 00:04:34
第二十九章:奸夫在此
当日,许斐英长跪于师棺前方,哽咽自疚道:“师尊,请你原谅弟子......我知自己应负
大任,守护我飞霜门荣耀,并肩负中原武林的盟主重责,但是......但是弟子的武艺虽过
考验,智慧格局却仍不足,我始终犹豫,始终看不透......我无法想像,若连自己心爱的
女人都无法保护,将来又怎能保护飞霜门?保护中原正道的门派众生?所以,请原谅弟子
的决定,必须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孤负您的期望......”
言及于此,许斐英泣不成声,泪流满襟,上身拜叩在地,片刻难起......
许斐英离开“飞霜门”以前,在自己的书房案上,留下了两封信,以交代后续两件要事:
其一,倘若他许斐英此一行有去无回,不幸亡故异地,则新任武林盟主之位,将让贤给叶
家庄的叶守正。
其二,倘若他无法平安回归师门,则飞霜门门主之位,不得空悬,希望大师兄或二师兄能
够接任,倘若两位师兄皆无意愿,则请五师弟何非孟承继。
交代完毕,许斐英便动身离去,在小梅的指引下,火速前往南宁玉蕊被囚绑的地方。
另一头,位居深山的“青龙谷”野岭间,一方广场之上,一名年轻女子的身躯,正被绳索
绑制在一根粗径大木上。
广场四周,站有重兵,除了青龙门自己的人马,尚有友盟天翼族的,两门派一共七十余人
的武者,都环伺著刑场中央,那正被綑绑住的女子。
女子的容颜身躯,本是娇艳美丽,但现在却因身有诸多瘀血伤痕,而显得憔悴风霜,苍白
虚弱。
这名女子,正是南宁玉蕊。
原来秦绍敬将南宁玉蕊带走以后,对她施了许多刑罚,以逼问南宁玉蕊失身的对象是谁,
但南宁玉蕊坚不吐实,宁可让秦绍敬伤害威胁,也不肯说出许斐英的名字。
秦绍敬虽然可以轻易杀死南宁玉蕊,但他实不愿太快动手,在他没有问出未婚妻偷情的对
象以前,并不愿让未婚妻死得太便宜。
所以,在连续几日的刑求都逼问未果以后,秦绍敬下令将南宁玉蕊拖出大牢,绑制在广场
的大木上,每日好几回地,继续对南宁玉蕊施刑,亦继续对南宁玉蕊逼供。
除了青龙门的自己人,秦绍敬更找来了天翼庄的诸成员,要他们齐聚于青龙谷,共同见证
南宁玉蕊的行刑。
如此作为,一是为当众羞辱南宁玉蕊,二则是以杀鸡儆猴来达到一种警示作用,三则是布
下重兵以严防任何外来者的破坏。
于是南宁玉蕊,被绑在粗木上,忍受风吹日晒雨打,已进入第三天。
此刻,秦绍敬正站在广场上,脸色铁青地质问著南宁玉蕊道:“我再问一次,奸夫是谁?

眼见南宁玉蕊不语,秦绍敬愤怒更盛,忍不住大声咆哮道:“贱人!妳赶快说!妳的奸夫
,与妳偷情的奸夫,到底在哪里?”
南宁玉蕊头面略低垂著,脸容苍白憔悴,唇角却挂著冷笑,虚弱说道:“我不会告诉你,
你直接杀了我吧......”
秦绍敬冲近过去,一手紧擒起南宁玉蕊的下巴,怒言道:“杀死妳?那岂不是太便宜妳?
我得要弄清楚,妳是为了谁而背叛我?更要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动我秦绍敬的
人?”
南宁玉蕊依旧冷笑着,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谁,你只要知道,他是个比你勇敢百倍
,高强百倍,也正直百倍的人,你一点儿也比不上他!”
秦绍敬更被激怒,一个大巴掌直甩过去,火烫烫地击在南宁玉蕊的面颊上,发出好大一个
声响,便见南宁玉蕊的半边脸颊,已是青肿起来。
秦绍敬愤怒道:“贱人!我再问妳一次,妳的奸夫在哪里?妳再不肯说实话,我便要妳生
不如死!奸夫在哪里?”
“奸夫在这里!”
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响亮的回答声,却不是发自南宁玉蕊的唇。
而且,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他来了?”南宁玉蕊立即辨识出了发话之人的身份,不由得惊讶又忧心。
“谁?是谁?”秦绍敬与在场所有同伙,纷纷寻声探看。
只见一个人影本来站立在山坡上,顷刻间却以极快的速度,朝广场中央奔驰过来。
秦绍敬看清了来人,咬牙切齿道:“马的!许斐英,居然真的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跟玉蕊这贱人不干净!”随即提手指向,下令吩咐道:“是许斐英!许斐英就在那里!
所有人都听好,把他给我拿下!不论死活,不惜一切代价!”
青龙门众人,以及天翼族众援军,听此号令,齐声相应,各提兵器拳脚,直朝许斐英包围
过去。
南宁玉蕊本来苍白的脸,此刻却转为紧绷焦虑的神情,她举目注望着许斐英的身影,心思
混乱无比,暗暗呼唤:“斐英......你为什么会来?你又为什么要来?你为何会知道我的
事情?又为何......始终不肯放弃我?”虽然内心正涌起了无尽的担心,但却也不自禁的
,泛样起一丝甜蜜、欢喜......
群军转眼包围而至,许斐英的前进脚步却不曾稍停,他不断穿梭于敌云之中,双掌如兵,
疾使“披枫斩”的无形气刃,犹如在一片枫林茂叶之中,劈斩如风,左右开攻,双掌交错
,瞬目也不停。
许斐英自习成披枫斩以来,每一次对敌,都是一次比一次更进化,一次比一次更熟擅,也
一次比一次更接近当初创功者的功力。
这一次他以孤人之力,要同时对付青龙谷与天翼族的众多敌军,又更激发出了他的潜质,
更逼迫出了“披枫斩”的威力。
披枫斩不是只能对付毒龙王而已,不是只能对付叶守正而已,它本来就是可以拿来攻击群
敌的功夫。
犹如当初,神行尊者醉游枫林之际,将一整片的枫林,都当成是个名叫“孤寂”的敌人,
然其却以星火之速,让整片孤寂,化为飞灰。
如今,许斐英面对的,不是林叶,不是孤寂,却是真真正正的敌人,让他必须要将“披枫
斩”发挥到淋漓。
只见许斐英双足踏着飞步,腾跃起伏,像是旋风一般,穿梭于敌丛之间,犹似乘着轻舟,
行进于恶浪当中,却仍然保持着明确的方向,而许斐英的双臂双掌,更形如疾风快桨,阻
却了所有近身的攻击。
于是敌群虽如云密,遭遇强风却也自散去,而敌人的众兵器,虽如繁枝生茂叶,却依然让
许斐英“披枫斩林”的无形气刃给攻败凋敝。
于是许斐英以一抵众,却向前劈开了一条血路,冲陷到了广场中央,也来到了秦绍敬与南
宁玉蕊的面前。
秦绍敬虽有着大男子之性,骨子里却有些贪生怕死,于是见着许斐英神勇无惧,竟一路冲
将过来,仍是心头暗暗生畏,不由得向旁避退数步,以保持个安全之距。
因为秦绍敬深怕,许斐英在冲过来解救南宁玉蕊的时候,会顺便杀了自己。
于是许斐英奔到南宁玉蕊面前时,未遇横阻,他快速以“披枫斩”断开南宁玉蕊身上的制
缚绳,将南宁玉蕊从粗木上解下,并搀住其虚弱的身躯。
许斐英关切问道:“玉蕊,妳还好么?”
南宁玉蕊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哽咽说道:“斐英,你为什么这么傻?你可知你一来到这里
,就有可能回不去飞霜门。”
许斐英微微笑了笑,双目凝瞳,直望南宁玉蕊道:“玉蕊,飞霜门虽然是我的责任,但妳
......却是我的性命。”
“斐英......”南宁玉蕊再说不出质疑的话,只因她内心亦有着同样感受。
许斐英也已是她的命。
与此同时,青龙门与天翼族众军,又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许斐英及南宁玉蕊包围将中
心。
秦绍敬也已避闪到群军所在处,以确保自己的安全无虞。
南宁玉蕊示意许斐英不必搀扶,说道:“斐英,我还能走。也还能战斗。”她的身子仍然
虚弱,但她不愿成为许斐英的负累。
许斐英知晓其意,并不拂逆,却从怀中取出一物,递交过去,说道:“这是妳的发钗,或
许可以做为妳的武器。”他预想南宁玉蕊被救之时,身上定无兵器,所以备予这个发钗。
南宁玉蕊将发钗的机关触压,弹射出其中尖刃,眼芒坚定晶烁,说道:“斐英,我会尽我
之力,与你同战到最后。”
许斐英目透欣慰,一牵南宁玉蕊之手,说道:“玉蕊,今日在此,我们同生共死!”
与此同时,敌军的攻击已经发动。青龙门及天翼族众兵,在秦绍敬愤怒的喝令下,又成群
进攻过来。
许斐英与南宁玉蕊并肩相依,齐心应战,由许斐英作为主力,顾守三方,南宁玉蕊则辅助
其侧翼,协防空隙。
“以二对多”的艰困战役,已即刻开展。
恶战之间,许斐英出手渐重,除了“披枫斩”的掌间刃,亦交错使出师门“玄冰飞霜”的
气劲攻击,或远或近,看准的都是敌人的要害处。
许斐英名门作风,本不喜率取人命,但如今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实也无法顾忌太多,于是
他每一回的出击命中,都造成了某位敌军的重伤害,甚至让对方丢掉一条性命,虽不因此
而感觉欣喜,却也惟能如此。
可在乱斗之中,某一时际,许斐英的一招重手,本将劈向天翼族某名女子的背心,却忽逢
南宁玉蕊从旁相阻,横刃拨开了许斐英的掌端。
许斐英一愣,尚还未及询问,却见南宁玉蕊神情慌乱又忧伤,说道:“斐英……她是我的
好姐姐……”
原来许斐英本将击伤之人,竟是南宁玉蕊过去交情极佳之人,于是南宁玉蕊出于本能,竟
不自主阻止许斐英击伤对方。
毕竟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情愿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去伤害自己的至亲。
许斐英曾在毒龙洞中,听南宁玉蕊说过不少天翼庄的过往,因此知晓在天翼庄中,虽然有
不少与她争竞相忌的同门在,却也有一些友好相交的姊妹。
许斐英因此猜测得到,方才那名天翼庄的敌人,可能就是南宁玉蕊的故友其一,所以南宁
玉蕊不愿让自己伤害她。
许斐英于是简短说道:“玉蕊,我明白,我尽可能不伤害到妳的亲友。”说罢,即又陷入
战斗阵中。
但自此开始,许斐英的出手攻击,不再是无差别性,而是专针对青龙门的人。
许斐英为了避免方才的局面再出现,只能尽量避免去攻击天翼庄的人,毕竟战场混乱中,
他难以辨认谁是南宁玉蕊的好姊妹,谁又是同门宿仇,于是索性便避开天翼族,改专攻青
龙门的人。
但许斐英对于天翼庄留情,天翼庄却不会对许斐英留情,甚至在觉察了许斐英的出手保留
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的进攻。
战局,因此而渐渐艰困……许斐英与南宁玉蕊的处境,是愈发不利。
末了,在一个三敌同时欺近的局面下,许斐英勉力挡下东西二向的攻击,却防不及南面的
,眼看着天翼族的一名对手,便要将金翅棘刺入许斐英的腰际。
危急之间,南宁玉蕊飞扑过去,替许斐英档了一击,让金翅棘刺入自己的左下腹,登时血
流如注。
她虽然不愿见自己的亲友被心爱的男人所伤害,却更不愿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伤害。
“玉蕊!”许斐英惊声呼唤,急忙一个揽臂,赶在金翅棘的机关被发动以前,抢劫走南宁
玉蕊的身躯,让南宁玉蕊没有命丧在这一击下。
南宁玉蕊的命虽得保,但这一击伤她甚重,让她伤口鲜血淋漓,神情难受痛苦。
南宁玉蕊虚弱至已站不住,不得不依靠在许斐英的怀中,任他搂近保护,南宁玉蕊的神色
苍白如纸,却轻喃说道:“斐英……对不起,要让你为了我,在此丢掉性命。”
事到如今,南宁玉蕊已不会说:“你别管我,自己先走。”的这种话,因为她已深切明白
,许斐英绝不会丢下自己,但也因此,许斐英必须与自己死在一起。
因南宁玉蕊已不能走,许斐英又势必会保护她到底,所以许斐英得拖着一个伤患行进,并
在群敌环伺中图得生天,说来这机会……是十分渺茫。
许斐英亦知处境,却已准备好坦然面对,柔声安慰道:“不要紧,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活
命,而是为了与妳在一起,所以,我俩生便一起生,死也一起死吧。”
言及于此,许斐英揽紧了怀中的南宁玉蕊,已有就死准备。
面对敌军的下一波攻击,他甚至已不打算抵御……
却在此时,一个白衣身影,倏忽自一大树顶端,飞跃降临。
那不知如何冒出来的“神秘闯入客”,在自树端飘翔纵下以后,即以一种极快速度,踩踏
过无数“青龙门”与“天翼族”敌军的肩顶,接近到许斐英与南宁玉蕊的所在地。
行进间,若稍遇阻碍,那神秘客即悠然拍出一种浑厚气劲,将来人给击飞。
他的出击,只看似轻轻一扬手,甚至瞧不出发劲的部份是掌指或肘臂,但他的气劲,却精
纯雄浑无比,绵长而无尽。
他的招式,状若随心如意,并无定路规矩,仿佛不带有一分杀气,但所有被他击伤的人,
都在一瞬间弹飞至远,倒地不起,更甚者,当场断息而丧命。
这是许斐英生平未曾见过的高强武功,不只超越许斐英自身功力,更胜当今武林任何一个
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个神秘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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