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465

楼主: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7-10-28 16:20:39
第六十三章 闪烛 7 心计惨败
  吕长楼听着众人议论,神色甚是满意。待议论声渐渐静了下去,邢昭一向殷
迟道:“今夜有幸重会。这便请罢,院中规矩森严,恕不相送。”平平淡淡的话
声中,厅门由二名别院之人亲手拉开,门外便是那片墓室般压迫呼吸的漆黑。
  殷迟一怔,瞟了那片漆黑一眼,立即转过来面对群豪。
  邢昭一摆手道:“请。”
  殷迟戒心陡起,沉声道:“小子愚昧。若没有诸君的陪伴,在那院里,我不
辨方向。”
  邢昭一又看了看吕长楼,“既不辨方向,便不要辨了。去或留都是一样的。”
  殷迟追问:“邢师傅是何意?莫非不想让我出这道门么?”
  “出得去,是你的本事。”邢昭一道,“出不得,就算是咱们为昔日西旌的
赤派老朋友尽点心意,将刺杀王渡的棘手之人留在身边,以免老朋友为难。”
  殷迟足尖一点,身子拔前,向邢昭一疾冲而去,人在半空,剑已出鞘在手。
  岂知冲到半途,厅顶突然飘下一件白色的大物,来势不似武器,软绵绵的反
显得特异,鼻中更闻到一阵从所未遇的腥臭味。绵软之物飘落,本应慢于殷迟身
法,那物事却犹如一张大网被人从角落摊开,其发动还在殷迟冲出之前。显然厅
中早有埋伏,即使殷迟不冲前,那网似的物事亦必有覆罩他的法子。
  殷迟不待那物触及头顶,缩身后纵避开,呼吸凝止,以免吸入毒气。他前冲
与后纵之间几无停顿,犹如木偶被线扯动,群豪喝道:“好身法!”
  殷迟纵回厅口原地,他与群豪之间已多了一张大网,白色幼细网丝不知由何
物织成,闪动亮晶晶的黏液。透过沾满黏液的大网看去,灯前群豪的面目透著说
不出的诡异。
  邢昭一道:“这丝网本身无甚稀奇,它虽软到了十分,以你出剑之快,发丝
花瓣也能劈开,轻易便可将它斩成碎片。”
  殷迟哼了一声。邢昭一摇头道:“但是网丝飘扬,不免使人沾染毒蜗牛的毒
液,虽不致死,却会腐烂皮肤,恼人得很。你身中天留门之毒,想来不宜再和他
种剧毒有所纠缠。”
  殷迟问:“剧毒?”心想单是腐蚀皮肤,也未可称为剧毒。
  邢昭一冷笑道:“这网子有讲究的,要是被网丝上的细小倒勾扯损了肌肤,
毒液入体,那可就会僵瘫而死,毒蜗牛毒液的真正用处在此,这毒,世间无解。
那异种蜗牛出于不知名的海外大岛,是西蜀客商从航行南海的商船上买来。殷迟
啊殷迟,饶是你狂妄,为了保全性命却肯服用断霞散,与我等一般不可自拔,为
了什么?岂非为了复仇?可别栽在这张小小的网子上。”
  殷迟道:“周大夫便是被这毒网所毙了。”
  吕长楼接答:“是我在陷阱中一只手扼断了他颈子。他受你驱使,连番毒害
别院中人,吕某自然有责任处置他。念在他只不过受人指使,又要教你猜不出他
去向,便让他死痛快些。”
  殷迟只觉一股凉气从背脊直透脚底,高声问:“这是要与我算旧账了?方才
我在院中时,又为何不下杀手?不用这网子暗算我?便在顷刻之前,吕大师金口
才道,你我是盟友!”
  吕长楼露出一丝笑容:“是盟友,只不过你我的盟约只到印证天留门地形为
止。”
  殷迟至此方知自己受欺,适才你来我往的试探、大局底定的欣喜,全属虚幻
。院中的闪烛阵法,厅内的言语迂回,步步高深莫测,令他暗生忐忑,便使得其
后急转直下的“盟友”之说更教他信服。他所奉上的精纯断霞散、所叙述的天留
门地形机关,便更加真实与坦诚!
  他怒气上涌,喝道:“卑鄙!你们手上也就一瓶断霞散,其余的不想要了么
?”
  话一出口,只见白色丝网后方好几张模糊面孔露出微笑。他猛然醒悟:青派
别院立心要他毙命于此夜此地,何愁不能搜刮他身上其余的断霞散?
  他本性实非机诈,出道以来,虽也曾恃著天生聪慧与无宁门所教的小计谋,
着实干下几桩傲人事蹟,但每逢撞上李继徽、韩浊宜这等心计迂回、狡猾如妖之
辈,总不免重挫。而今青派别院决意擒他杀他,他岂斗得过昔年曾在凤翔呼风唤
雨的群枭?他自然晓得自己的弱点,心底实已有些气馁!
  气馁之下,怒火更炽,又问:“我带得也就这么多。断霞散的摄服却是终生
事,用完了,你们便如何?难道再去向天留门与韩浊宜摇尾乞怜?嘿嘿!”齿缝
间挤出讥笑,面上却再也无法故示闲暇。
  邢昭一突然打了个喷嚏,拿出块布帕擤了擤鼻子;当此肃杀时刻,这个喷嚏
太过突兀,居然有些滑稽。但厅中谁也没有发笑,连殷迟也没有,因为众人均知
:这喷嚏,以及时不时的鼻水横流,是断霞药瘾症状之一。这厅中除了吕长楼,
谁不曾有这狼狈症状?
  邢昭一笑了笑,带着浓浓鼻音道:“照啊,咱们自然有调养的法子。那又何
必跟你说?”
  殷迟已知今夜唯有拚命一途,那蜗牛毒液所制的毒网不知还有多少,此外尚
有院中不可知的机关。他只剩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疑问,非问出口不可:“杀了我
,你们不要天留门的产业了?你们细问天留门地形又是为什么?”
  他目光游移,瞟向吕长楼身旁宝刀。适才入厅,他已将众人所携兵器尽收眼
底,此乃精擅兵刃者的习惯,于是见到吕长楼原来有两柄刀,一柄是宝刀,另一
柄是不出奇的单刀,想来便是吕长楼所惯用。黑中第一次交手,他刺伤吕长楼左
肩那次,便是为了抵敌吕长楼以普通单刀攻出的招数。
  他盯着那宝刀道:“那宝刀的秘密便在天留门中。如许珍异兵刃,你们不要
了?”他从康浩陵、司倚真处,早已得知宝刀之主是风渺月。在他想来,风渺月
既肯将宝刀相借,然则青派别院已决定维持与冷云痴的合作,便不会去杀韩浊宜
、攻天留门。
  吕长楼道:“我等与天留门来日是友是敌,有没有你在,有何分别?”
  殷迟不甚明了,微微侧头。
  吕长楼道:“你言语中早泄了老底。你跟天留门作对,却孤立无援--”
  不只一人出声打断:“老吕,跟这无知少年多说什么?”“你良心也忒好,
青派哪里有过良心?”“快将他毙了便是!”
  吕长楼默然片刻,才道:“殷衡昔年总算有恩于我。我失陷敷水驿亭那一回
,他不顾上令,将我打救出来。现下我要杀他的后人,终究是说个明白的好。”
  邢昭一挥手道:“正该如此。大伙儿静一静。”说是这么说,但面容何曾有
一丝惦念义气的模样?
  --吕长楼的心智不受药瘾拘禁,因此尚惦记故人仁义;其余已被丹药奴役
之人,一向对殷迟心情复杂,忌惮有之,痛恨有之,总之不存好心,终于今夜可
以将其利用完毕后擒杀,哪更愿耽搁一刻?
  吕长楼向殷迟续道:“若不是那样,你递药给我时,也不会忙不迭地双手奉
上,行那豪赌之举。你是怕极了咱们不跟你协约,不帮你出这口恶气。而你拿得
出什么和咱们交换?你与天留门早闹翻了,再无法带领我等潜入天留门。真要打
天留门,你的用处,不外混在咱们里面,跟他们以武硬拼罢了。你剑术远胜于我
,狙击王渡那一手也很漂亮,可论到设伏攻打的巧技,未必及得上这里武技逊于
你的人们。”
  殷迟心中愈来愈凉,握剑的掌心愈来愈热。吕长楼说得十分彻底、十分诚实
,倘使别院仍欲攻打天留门,自有十种百种计策,何必留他作为兵卒?他暴露了
自己的孤立,换来的不是对方结盟之忱,而是更坚定的杀他之决心。
  吕长楼作为前任头目,不插手则已,既已涉入此事,第一件要办的,便是杀
他这个外人以绝后患。吕长楼是怎生发觉的?为什么不找邢昭一等人清算连如金
被害的旧账?青派别院出了那等离心的大事,怎仍能齐心一致、和平共对?
  殷迟想不通,而他知道吕长楼决计不会揭露答案!
  吕长楼顿了顿,知他已然想通,道:“所以,除了天留门的地形,我等还希
罕你什么?”
  
作者: ghed (ghed)   2017-10-29 00:46:00
玩火的人这下子火烧眉毛了 ...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7-10-29 01:14:00
https://goo.gl/NWSG1s 总觉得青派别院将来会变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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