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江一边注意不要牵动背上的伤口,一边下楼去找白纯儿,在过道上看见两个
少年拦著一个小姑娘,不是白纯儿是谁?白纯儿看见上官鸿江,求助道:“上官哥哥,
快来!”上官鸿江顾不得背上的伤口,大步走过去,那两名少年约十五、六岁,比上官
鸿江高了半个头,一个瘦长、一个粗壮,两人神情狂傲,仿佛在戏弄小动物一般。上官
鸿江走去,那名粗壮少年转过来讥笑道:“原来就是你呀,我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小子
,没想到只是个小鬼嘛。”上官鸿江道:“小鬼?说的不是你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
家伙。”那粗壮少年怒道:“你这臭小鬼,在秦州城中伤了我家的人还想活着离开吗?
”上官鸿江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这样呀,卢归那只哈巴狗是你家的人呀?不过尔
尔。”那粗壮少年愤愤道:“卢归是我爹,你竟敢削断他的手指!我要你好看!”上官
鸿江道:“有本事就来试试看!”上官鸿江自忖:“背上的伤势虽疼,但与几个武功低
微的少年打斗,应该还是能稳操胜算。”摆起架式准备与那粗壮少年打斗,却听到一声
惨呼,只见那瘦长少年勒住白纯儿的脖子,白纯儿拚命挣扎,气也喘不过来,上官鸿江
见状,慌道:“你做什么,快放下她!”那瘦长少年道:“你别动!让我们打你一顿,
消消气,我自然会将她放下,不然她喘不过气来,可是会死掉的喔。”
那粗壮少年当头一拳打来,上官鸿江一咬牙,竟不出手招架,被一拳打中脸颊,登
时高高肿起。白纯儿哭喊道:“上官哥哥,你跟他们打呀,别挨打不还手!”上官鸿江
笑笑,又被一拳打中胸口,白纯儿不停喊叫,上官鸿江只是垂手挨拳,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粗壮少年哈哈大笑道:“哼,说什么大话,这不是只有挨……”语音未落,“碰”
的一声,倏然倒地,口吐鲜血,痛得在地上直打滚,原来上官鸿江并非束手就擒,而是
等待一招撂倒这粗壮少年的机会,一见他轻敌开口放话,便使出一招“或跃于渊”一脚
由下而上踢在那粗壮少年的下巴上,那粗壮少年话说到一半,嘴巴猛然阖上,咬断了半
截舌头,痛得在地上猛打滚,上官鸿江又在他肚子上猛踢一脚,那粗壮少年便爬不起来
了。上官鸿江经过这一下剧动,背后感到一阵热辣痛楚,知道伤口又裂开了,但白纯儿
仍受制于对手之中,也顾不得伤势,只能向前逼近那瘦长少年。
那瘦长少年见同伴两招就被撂倒,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不注意被白纯儿使一招“鸣
腿”踢中下阴,只能松手放开白纯儿,白纯儿勉强跑到上官鸿江身后,那瘦长少年见上
官鸿江身手不凡,再加上人质已经脱逃,自己占不到便宜,便道:“你们别太嚣张,等
我伯伯亲自来,你们就完蛋了。”上官鸿江强忍背上的痛楚道:“不必等到你伯伯来,
你现在就要完蛋了!”说著向前一跃,在那粗壮少年身上重重一踩,只听见“喀啦”一
声,也不知是哪里的骨头断了。这一借力又向前一跃,一拳直击那瘦长少年面门,那瘦
长少年没想到上官鸿江说打便到,来不及招架,鼻子上便吃了重重一拳,鼻梁当场被打
断,鲜血自鼻孔中哗啦哗啦流下来。那瘦长少年顾不得颜面,只能掩面逃走,连倒在地
上的粗壮少年也不顾了。
上官鸿江也没有追击的余力,只能这样放过那瘦长少年,回头问白纯儿道:“纯儿
,你没事吧?”白纯儿抽抽噎噎道:“我没事,可是你背上又流血了……”上官鸿江咬
牙忍痛道:“我没事,你交代客栈准备早饭及白酒了吗?”白纯儿道:“我去交代完客
栈后,准备要回房去时才被那两个坏蛋拦住。”上官鸿江道:“那好,我们回房去,你
帮我换药。”白纯儿吓得手足无措道:“我不会……我不会换药啦,你要找方叔叔……
”上官鸿江道:“方叔叔眼下正在休息,我也不想惊动我叔公,你帮帮我吧,伤口在背
上,我搆不著。”白纯儿心想也是,只能勉强答应。
两人来到方济世睡觉的房间,上官鸿江低声问道:“纯儿,你还记得昨天方叔叔给
我敷的药是哪一罐吗?”白纯儿摇摇头,上官鸿江咬牙道:“无妨,你替我将布带换过
便成,不必敷药了。”说着便将长袍、里衣皆脱了下来,布带自上背一路包到腰际,背
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白纯儿取来替换的布带,拆开先前包著的布带,只见上官鸿江背
上纵向贴著一条布带,下面显然是伤口,白纯儿轻轻一扯,纹风不动,原来伤口中流出
的血与敷上的伤药凝结成一块,白纯儿不敢硬撕,生怕撕下后会让上官鸿江流血更多,
于是就直接将布带缠上。白纯儿模仿原本的包扎方式帮上官鸿江包扎,无奈方济世本来
的包扎方式太过复杂,加上刚才拆除布带时匆匆忙忙,也没有刻意去记包扎方式,弄得
手忙脚乱,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包好,看起来却不伦不类,上官鸿江低头一看,知道白
纯儿包得不好,也不在意,就自己取出新的里衣与长袍穿了。
好不容易穿好衣服,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两人皆吓了一跳,只听见门外
有人说道:“客倌,早饭与白酒给您准备好了,不知要摆在哪里?”上官鸿江及白纯儿
拍拍胸口,相视而笑,仿佛一起做了什么坏事似的。两人一起推门出来,来到隔壁房中
,让店小二将早饭及白酒放在桌上,正当店小二又要质问那药气时,韩刚自怀中掏出十
余个铜钱扔在桌上道:“什么都别问,这些钱就赏给你。”那店小二陪笑道:“是、是
,多谢大爷。”那店小二将桌上的铜钱全部拾起,便离去了,一句话都没问。韩刚舀了
三碗白酒放入瓮中烧,才坐下来吃早饭。
韩刚抬头一看,却见上官鸿江鼻青脸肿,问道:“鸿儿,你的脸怎么了?”白纯儿
心头一紧,生怕刚才的事被韩刚知晓,但上官鸿江却从容道:“刚才下楼梯时没走稳,
跌了一跤,摔了个鼻青脸肿。”韩刚知道以上官鸿江的身手,绝不可能一跤摔成这副模
样,便喝道:“跌了一跤,能摔成这副模样?遇到对头了吧!”上官鸿江发现被识破,
吐吐舌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叔公,刚才下楼时遇到了两个卢家的臭小子,打了一架
,把他们打得跪地求饶。”韩刚道:“对头那种三脚猫的功夫,你怎会被打成这副模样
?”上官鸿江惊讶道:“叔公怎会知道他们是三脚猫的功夫?叔公刚才瞧见了吧?”韩
刚道:“又何必要瞧见才能知道?瞧你脸上的伤便知道了。你别岔开话头,怎么被打成
这样?”上官鸿江只好老实道:“纯儿被他们抓住了,我没办法,只好挨了他们几拳,
让他们松懈之后才出手撂倒他们,这才被打得满脸是伤。”但仍是隐瞒了背上的伤口又
迸裂流血的事。韩刚知道缘由后,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