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创作> 醉舞枫红 (7)

楼主: godrfan (鲨鱼的爱情)   2017-02-16 17:23:43
第七章:冒牌书生
许斐英其实不相信洪玫瑰的所言所语,却能感觉这女人表现出的惊慌失措,不似作伪,她
可能真的丢失了重要东西。
虽然洪玫瑰未交代清楚那卷轴的内容与来历,但众人既然听说那卷轴与神行尊者确有关系
,也不能不审慎待之,于是经过讨论,决定兵分多路,在搜索谢雅然下落的同时,也一并
寻找那失踪的卷轴。
最好的情况是,谢雅然与那卷轴一起被找到。
可实际搜查下来的结果,却偏偏是最糟的情况:两者都没找到。
谢雅然与那卷轴,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到了傍晚,天色渐暗,视线又不佳了起来,在外搜寻了一整天的人,虽然毫无所获,却也
不得不归返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外头的风雨,已逐渐停歇了,“水烟云阁”的店老板,于是放了几只
信鸽出去,请求在“排云岭”附近的住户协助,在明日天亮以后,找一些壮丁人手,来修
缮“水舞云间”的联外道路。
是晚,那二十一具尸体,被暂时停放在他们死去的房间里。
“驼羚山庄”、“啸风堂”、“天水一剑”以及“青钩银月刀”的幸存者们,在迷药渐退
以后,纷纷清醒过来,力图振作,一面替往生者哀颂祭祷,一面信誓旦旦、悲愤交加地说
:一定要替死者们讨公道,无论如何都要查明真相、揪出凶手以正法。
是晚,所有“水烟云阁”的生存者,仍然得在客栈中度过这一夜。
但这一夜,没人敢再入睡,几乎都是提高警觉的戒备状态,深怕杀人凶手突然又奇袭来作
案。
其中有不少人,甚至彻夜守卫在廊道上,留意任何可疑的风吹草动,不容一点儿松懈疏漏

这一夜很漫长,也很难熬,但漫漫长夜终究是过去了。
天刚破晓,各门各派的好手们,又齐聚在主栋一楼大厅,准备要再进行搜山的行动。
但是,清点之间,发现少了两个人:“千山飞索门”的左右护堂,秦岳河及汪悬谷。
这两位护堂,是“千山飞索门”的重要人物,没道理在众人集合的时候,却不现身出来。
于是“千山飞索门”的人,赶忙于客栈的各楼层做搜寻,不断叫唤两位护堂的名,却始终
没有看到秦岳河及汪悬谷的身影。
他们显然已不在客栈里。
但他们到哪儿去了?又是何时跑出去的?“千山飞索门”的人都不知道,明明昨儿个夜里
,似乎还有看见他们。
便因如此,“千山飞索门”的几位师弟,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秦师兄及汪师兄不见了?他们会不会是......”
“别胡说,他们两个功夫都那么好,哪有那么容易被敌人给杀死?”
突然有两个门派要角不见了,在场群豪莫不忧心,只怕又是那神祕杀手的杰作。
于是众人即刻采取行动,立即分派成许多队,向客栈外头寻人去。
不消多时,传回了“找到人”的消息,但这下子找到的,不是活人,却是两具冰冷僵硬的
遗体。
秦岳河及汪悬谷的遗体,倒躺在客栈基地下方、一个位于半山腰地势的草丛间。两人死在
同一个地点。
两人的死因都是:胸膛部遭受到钝器的重击。尸体皆可见一大片深青瘀血在心口处,但没
有明显的开放性创面,也没有大量的外出血。
依尸体的温度及颜色来看,死亡已有一点时间,可能是在天亮以前遇害的。
所以,“水舞云间”的第二个夜半里,又多添了两条冤魂。
秦岳河及汪悬谷的尸体,先后被抬到了一楼主栋的大厅,这次换作是“千山飞索门”的人
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说非要抓到凶手不可。
“千山飞索门”众师弟,个个红着眼眶,哀恨问道:“是谁这么狠心?杀害我们两位师兄
。”
洪玫瑰站在一旁,冷言冷语说道:“那还用说,当然就是那个书生谢雅然!他被你们两位
师兄,目击了出手杀人的现场,所以为了灭证灭口,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两位师兄给杀
死了!”
言及此处,洪玫瑰故意走到了许斐英的身旁,又道:“许斐英,我知道你又想怀疑我,但
我昨儿个到今早之间,丝毫没有踏出房门一步!我相信你一直有在监视我,所以可以证明
我真的没有出门,更没有任何杀人的机会,所以这次命案的嫌疑,我该可以洗清了吧?”
许斐英没有回答,神情严肃,默然思考着案情。
“千山飞索门”的成员们,本来就怀疑这连串命案的主谋是谢雅然,如今连自家的两位师
兄,都成了命案冤魂,更是将矛头全指向谢雅然:
“谢雅然,肯定是他!我们定要将他找出来,以替两位师兄报仇!”
“不管他在哪里,他一定还没离开这座孤岛!”
于是“千山飞索门”群情激愤,立即展开了新一波的缉凶行动,不惜将整座山给翻过来
,也非要捉到谢雅然。
这几波搜索行动下来,从上到下、由里至外,几乎这孤岛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丛杂草,
都要被翻遍了,但谢雅然及那只消失的卷轴,却依然无踪无影。
午时以前,天空的乌云尽散,天候已转晴,赶来支援接济的人,也出现在峰崖的另一头。
前来帮忙的人,多是一些壮硕的汉子,带齐了工具,预备要修缮天梯吊桥,但在此之前,
必须先简易地搭起一座便桥,于是峰崖对岸的人,先借由一些弹射的工具,将几大捆绳索
给抛过来,让绳索在“水舞云间”这一端的崖际被固定妥以后,便开始了筑桥的工作。
要修复一个完整的天梯吊桥,势必旷日废时,但要搭起一个简单的便桥,做为通联两崖之
用,倒不是那么困难,于是经过两端人马的通力合作,约莫花费半天的时间,这简易的绳
索便桥,就大致完工了。
于是,对岸那些赶来支援的人手,便借由这个刚搭好的便桥,一次一、两个的,攀爬到“
水舞云间”这一端来。
这些攀险而来的人,一半是身强力壮又富有修桥经验的工匠,另一半则是前来关切命案的
武林人士。
在这群武林人士当中,又各有三个人,身份较特殊,来到此地是为了特殊的任务。
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神情刚毅,五官严峻,据说是排云岭一带有名的验尸官,叫做徐焕棱
,本身也懂几分武艺,所以能够攀爬过惊险的便桥,来到水舞云间,负责看验尸体的工作

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大夫,脸貌圆融,眉目慈善,是排云岭当地的一个大夫,叫做罗常卿,
行医资历不算太深,但据说看病甚是仔细,医术尚佳,也略懂一些武艺,所以被派来水舞
云间协助,看有无需要处理的伤患。
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瘦削、样貌朴质的青年,听说是大老远赶来的外地人,坚持桥通之
后要做第一批赶往“水舞云间”的人,但在场群豪似乎都不认识他。
于是有人便问起了那青年的身份、还有他赶来水烟云阁的目的,只见那青年戒慎严肃,向
在场众人行了一礼道:“在下是‘春秋文史堂’的,四五天前,听说‘水烟云阁’将有一
场风云聚会,所以组织便分派我来此地,以详实记录事况,只是没想到,我赶来时,竟听
说联外吊桥被暴风雨断毁的消息,我无法到达‘水烟云阁’,只能候在对岸等待天晴,却
没想到,等了两天,却等到死了二十多条人命的消息,这下子我可失职了,没能实况记录
到现场,只能借由诸位大侠的陈述,来还原事发的经过。”
听此回答,众人议论纷纷:
“春秋文史堂?你们的人已经来过了!”
“你们不是派了个书生来了?他还干了好些莫名其妙的事,现在所有的人都怀疑,他是凶
手呢!”
那瘦削青年,一脸莫名其妙,问道:“咦,我们‘春秋文史堂’除了我以外,没有再派别
的人来了呢!我没听说......组织里还有其他人参与这次事件!”
群豪譁然道:“什么?所以谢雅然不是你们的人!不是‘春秋文史棠’派来的人?”
那瘦削青年瞪大眼睛,愕然道:“不,谢雅然确实是‘春秋文史堂’的人,也确实是我们
组织派来‘水烟云阁’的人,因为......我就是谢雅然啊!”
群豪惊讶,纷纷问道:“你是谢雅然?你的名字叫做谢雅然?”
那瘦削青年有些紧张,说道:“对,我姓谢,名雅然,是‘春秋文史堂’派来水烟云阁的
唯一成员......所以你们说的,貌似有另一个叫做谢雅然的人,到底是谁呢?”
“是杀了二十三条人命的凶手!”千山飞索门的人,咬牙切齿说道。
许多人则不断议论著:“那个书生......谢雅然......原来不是真名?他岂是冒用了‘春
秋文史堂’的成员身份,抢先一步来到水烟云阁,来进行这一切杀人计划的?”
当此之时,大厅里已骚乱成一团,洪玫瑰本来站在一个角落,默然聆听,听至此处,却悄
悄地移动到大门外。
许斐英瞧得此景,闪身追了出去,跟在洪玫瑰的身后,说道:“慢著,洪玫瑰,妳要去哪
里?”
洪玫瑰不停步,反还加快速度,说道:“真相已经大白,那个冒牌的谢雅然才是凶手,一
切命案与我无关,我自然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与死尸为伴,沾染晦气,所以我要走了!

许斐英劝阻道:“妳先别急着走,验尸的仵作先生才刚到而已,会查到什么线索也未可知
,妳的嫌疑还未完全洗清,可不能轻易离开。”
洪玫瑰嘿嘿冷笑,说道:“我看,现在全天下的人里面,也只剩你许斐英一个在怀疑我而
已,我为何不走?何必为了你这无礼之徒,徒耗我自己的时间。”
许斐英道:“妳的卷轴尚未找到,妳倒也舍得走了?”
洪玫瑰道:“那卷轴虽然重要,但显然是让那冒牌的谢雅然盗走了,我想他不可能还给我
,我就放弃算了。”
许斐英道:“那卷轴到底有什么秘密,妳也没交代清楚?”
洪玫瑰道:“我私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交代?你们若想了解,就设法去把那凶手抓回
来,你们若是抓不到凶手、要不回卷轴,那卷轴里就算有什么天大秘密、金银藏宝图等,
也与你们这些人丝毫无关了。”
这洪玫瑰倒是牙尖嘴利,许斐英似乎辩不倒她。
许斐英嚷嚷道:“总之,在验尸结果出来之前,我不会让妳离开。”一个箭步,挡住通往
便桥的路,暗想:“现在唯一对外道路,便是那座便桥,只要我阻止她攀上桥绳,她便无
法离开得逞。”
洪玫瑰瞧之有气,却不争辩,旋即转身,改朝另一方向而去。
许斐英仍然追了上去,问道:“妳又往哪里去?”
洪玫瑰道:“你非要档着我,不让我往外走,我身手不如你,不想跟你硬碰硬,但我也不
想回屋子里,去跟死人们在一起,所以我往郊处去,四处走走逛逛散散心,难道也不行么
?”
许斐英道:“那我便随着妳”果真一直走在洪玫瑰身旁两步之距。
洪玫瑰瞪眼道:“你为何跟着我?”
许斐英道:“连环命案的凶手尚未抓到,妳一个姑娘家行走在外,实有风险,多一个人在
旁看顾,较是安全。”
洪玫瑰道:“我知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你仍然怀疑我,才不是想保护我。”
洪玫瑰轻快走着,一路直朝崖底的方向,水烟云阁的地势本不算高,洪玫瑰的身手又不俗
,不消半个时辰,已走到崖底的临水河岸处。
洪玫瑰站在河畔旁,默然不语,双眼凝盯着水面几许,若有所思。
许斐英告诫道:“风雨虽停,这汹涌的水面却尚未平静,此刻若想借由舟船渡河,风险不
小,劝妳还是打消念头。”
洪玫瑰却喃喃自语:“我不怕冒险,就是因为不怕,才会来到这里......”突然回头,
朝许斐英嫣然一笑,说道:“许斐英,你说我美么?”
许斐英愣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洪玫瑰再问一次:“你说我美么?”
此时清风徐徐,吹拂得洪玫瑰乌丝长发飘逸,衣衫映体轻扬,搭配那天边的斜扬,那美人
的微笑......
许斐英微一脸热,说道:“呃......应该......应该是美吧?至少跟多数女子相比,你算
长得不差。”
洪玫瑰的目光如勾带媚,再问:“那你说,我是穿衣服的时候美些,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
美些?”
许斐英支吾道:“呃.....我不知......”
洪玫瑰的神情带点挑逗,又问:“你怎会不知,你不是看过我没穿衣服的模样么?”娇婉
一笑,又道:“你若是忘了,我可以让你回想一下,在你面前把衣服给脱掉,让你比较一
下。”说毕,竟真的开始宽衣解带。
许斐英急忙回避,将头脸反转过去,说道:“妳快穿好衣服,我不想看。”
却没想到,那洪玫瑰动作不停,当真卸除了她的外衫,但外衫里头,犹有玄机,她穿了一
件特殊材质的紧身衣,足以遮住她所有私密的部位。
洪玫瑰变装之后,快速便向河岸奔驰,最后纵身一跃,直入水里,像一条美人鱼般,在水
里穿梭浮沉。
许斐英紧张回避之间,疏于注意,只听得河面传来“噗通”一声,回首即见洪玫瑰纵入水
中。
许斐英叫嚷道:“妳不要命了!这种水象,妳难不成要游到对岸去!”
但呐喊劝告无用,洪玫瑰已经投身入河,奋力在其中游水起来,且在波涛不平的水浪中,
浮沉起伏,虽然给强流不断地带偏方向,她仍能勉力维持住一个前进的轨迹。
许斐英瞧之讶然,一不禁佩服这女子的勇气,二更极为赞叹这女子的泳技,居然在这种恶
水中,犹能持续其前进的路线。
若然换做是许斐英自己,只怕早已灭顶。
几盏茶时分过去,洪玫瑰没有溺亡,却在遥远的彼端处,自水里探出头身来,果真成功地
游到了对岸,双足踩踏上对岸的沙泥时,且还朝许斐英挥了挥手,好似在得意地彰显胜利

虽然隔得太远,许斐英是看不清洪玫瑰表情的,但许斐英心知肚明:这下子给这妮子逃脱
成功了,自己已抓不到她!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