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归见上官鸿江这剑来得凌利,挥剑来挡,双剑交锋,“当”的一声,这次上官鸿
江已经预料到剑锋会有所碰撞,紧握剑柄,用力推了回去,就没有刚才那次觉得短剑将
要脱手飞出的感觉,立时信心大增,连出三剑分刺卢归双肩及小腹,卢归没料到上官鸿
江出招如此狠辣,退了一步横剑扫出,欲将上官鸿江逼退,没想到上官鸿江向上一跃,
避过剑峰,在剑身上一踏,借力向上弹,反将卢归的剑踩得往下沉,上官鸿江一剑直取
卢归眉心,卢归虽败不乱,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夹住上官鸿江的短剑剑尖,向上一挥,
上官鸿江身量未足,竟被卢归连剑带人甩到身后去了,上官鸿江在空中无处可凭借,无
法出剑,只能在空中侧身一翻,落地时牢牢站定,正想趁著卢归背向自己时抢攻,却发
现卢归在下一瞬间已经转过身来严阵以待了。
韩刚见两人交手数招,便知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上官鸿江胜在剑法精妙,加上能
够灵巧地闪避对方的剑招,故能立于不败之地;卢归则胜在招式老辣,功力深厚,亦没
有这么容易击败。韩刚知道两人之间的胜负没有半个时辰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本想出手
将卢归打发掉,却又想起曹婆婆说要让上官鸿江多些历练的一番话,心想:“眼下有我
在此掠阵,对手又只有一人,难得他与鸿儿的武功正好在伯仲之间,等闲伤不了鸿儿,
不如让鸿儿自己应付,让他试试在与武功相当的敌人交手时如何取胜。”拿定主意后便
负手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人交手。
坐在房中顾炉火的方济世当然知道来了敌人,但心想:“这药是要救丁瑞的,此为
第一要务,其余诸事我可以一概不管,敌人自有上官鸿江及韩刚挡着,真要是连韩刚也
挡不住的话,就算我参战也于事无补,不如坚守自己的岗位,比较实际。”于是迳自坐
在炉火之前,对于房外的叫骂、打斗声,一概充耳不闻。白纯儿起初看着上官鸿江一个
人对付五、六个大人,十分担心,但见上官鸿江游刃有余的状况,不由得对上官鸿江信
心大增,但自从皂快班回去后,留下来的敌人虽然只剩下卢归一人,但武功与瞿捕头相
比,不知道高了多少,这又让白纯儿捏了一把冷汗,见上官鸿江每每避开敌刃都是间不
容发的状况,白纯儿几乎不敢看下去,但又生怕下一瞬间上官鸿江就会受伤,总要目不
转睛的看着他,才能够确定上官鸿江没有受伤。
战局胶着,双方既然实力相当,就难以出现决定性的胜负,就这样缠斗了两刻钟,
局面渐渐不利于上官鸿江,毕竟上官鸿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气力不如成年人悠长,
出招、闪避之时已经不如起初灵活。卢归行走江湖多年,怎会看不出来上官鸿江的劣势
所在?出招渐趋攻势,原本出招是五分攻、五分守,变为七分攻、三分守,要使上官鸿
江疲于防备,耗尽力气而败。上官鸿江也知道自己的气力即将耗尽,若不与卢归抢攻,
自己便无胜机,于是出招更无顾忌,常常是在闪躲之际,出其不意的递招抢攻,反让卢
归接连遇险,也让旁观的韩刚、白纯儿两人看得心惊胆颤。
上官鸿江险险避过卢归的剑锋,剑刺卢归的右手肘,卢归避开这一剑,顺势转到上
官鸿江侧背,出剑横砍上官鸿江后背,上官鸿江矮身避过,出剑疾刺卢归小腹,卢归手
中剑转,“当”的一声挑开上官鸿江的短剑,上官鸿江一击不中,滚了开去,卢归趁势
追击,上官鸿江直劈一剑、横砍一剑、左挥一剑、右挥一剑,犹如用剑在面前写了个“
米”字,这招“千峰一阻”是上官氏剑法中用来阻挡对手兵刃的大招,卢归的剑被扫到
一旁,上官鸿江中宫直进,奋力一刺,正是“直捣黄龙”一招,卢归剑锋在外,无法架
开上官鸿江的剑,亦无法回身自救,只能行险,卢归右手将剑轻抛,反手持剑,直刺上
官鸿江背心,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左手握住短剑剑锋,阻住上官鸿江刺来的这一剑,
上官鸿江微一迟疑,卢归剑尖已经触及上官鸿江背心,电光石火之间,上官鸿江收剑侧
翻,避了开去,只觉得背后一道热辣痛楚,终究被卢归的剑尖划开了一道伤口,回头看
卢归却是呆立原处,左手鲜血直流,上官鸿江本以为是他握住短剑时被划伤,见到白纯
儿瞪着地上一处直瞧,顺着白纯儿的眼光看去,只见半根小指断在地上,才知是收剑时
用力过猛,斩断了卢归左手的小指。
上官鸿江背后的伤口鲜血直流,将背后染得一片通红,韩刚见两人皆受伤见血,不
得不出手了结这场纷争,遂上前扶住上官鸿江,卢归左手紧紧握拳,鲜血滴滴答答直落
在地上,右手持剑直指韩刚道:“让开!”韩刚怒道:“该让开的人是你!朝廷鹰犬!
”说着便伸指向卢归手中的长剑一弹,卢归虎口震裂,长剑把持不住,脱手向上飞出,
直插入客栈的屋顶上。虽然卢归断指后怒火中烧,也知道自己远不是韩刚的对手,便道
:“今日之事不会就这样了结,此地是秦州城,还轮不到瞿阳帮在此处耀武扬威!”说
完转身便走,一眼也没看落在地上的半截断指。上官鸿江见卢归走后,双膝一软,便倒
在韩刚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