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魔途振剑录 355

楼主: D7Inglet (contextualist)   2017-02-12 12:13:44
第五十一章 立栅 5 再见怪杰
  她推测这一插落,土地必是空心,因为在她想到蜀宫夜战风渺月时,那柄
西国精钢花纹刀,及背后的意涵,亦闪现心头!
  果不其然,棍棒没入土中便戳入了空气。这条特制木棒的前端裹有金属片
,穿过薄薄泥土甚是轻易。棒梢没土的瞬间,“回空诀”的“磁退”发动,司
倚真反手一振一扫,便将浮面的泥土大片扬起。地下的空处传来一声怪呼,司
倚真藉著反手棍的势子,使一式“马甩鬃”,棍棒已荡了回来。这便是江璟师
门的“岳阳四十二路棍法”了。
  “磁退”之力一消,地面陷落一条长沟,两旁落满泥土,仿似刚刚完成了
掘沟工事。沟底钻出一条飞鱼般的身影,窜起奇快,斜刺里就要从旁边钻回地
沟。司倚真一棒却拦腰打下,登时将那人逼得伏倒在脚旁的草间!
  司倚真双手持棍压制住那人,右手迅速撤棍抽刀,北霆门的制刀耀眼出鞘
。然而她并不进击,面上漾开灿烂笑容,大叫一声:“怪老头子,这还不把你
弄出地底?”
  只听见连串熟悉无比的“咳咳”声,就像是风箱破了孔,从伏地那人凌乱
披散的银色发辫之间传出,伴随几声咒骂:“臭女娃,死丫头,用这么蠢笨的
技俩骗妳爷爷出来。”
  司倚真嘻嘻笑道:“的确蠢笨。可是中了蠢笨技俩的家伙,又不知是聪明
呢还是什么?”
  那人骂道:“还不把这臭棍儿拿开?”抬起脸又骂:“妳还拿刀对着妳爷
爷!”
  司倚真单手还刀入鞘,收回棍棒,将之缩短收入袋中,一面摇头道:“这
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棍儿,好端端的,拿来打你才沾臭了。”
  那人边咳边起身,梳理沾染沙尘的银发,撢去灰蓝色襴袍上的泥土和草叶
,咳嗽声中挺直了腰杆。朝阳金光下,一身桀傲神采,以及虽年迈却英俊深刻
的西域五官,好一位卓尔不群的隐世异人!
  可惜小姑娘对他却半点也不恭敬,皱皱鼻子,道:“我还说呢,哪个装神
扮鬼跟着我,却查不出踪迹?原来是一只大地鼠怪。”
  当日她与康浩陵以及这老者受困林间,被风渺月率青派及北霆门人所围,
最后这老者运用独门器械钻地而去,便是这“地鼠”两字的出典,只不过当日
没有加上个“怪”字罢了。老者瞪眼道:“妳叫我什么?”
  司倚真道:“好罢,不是大地鼠怪,是大地鼠仙。”
  司倚真装作晕倒,将他诱出,皆因料到对方的目标只能是自己,而又未下
手加害,然则对方关切的是自己是否安然走完全程。她见到人和驴的投影,醒
悟跟踪者只能作自己的影子,自己若出事,跟踪者势将无所凭依,必现身解决
麻烦不可。
  她佯晕诱敌时,全然不知对方是谁,是冷云痴派来控制自己的?是韩浊宜
预先派来接应顺便监视的?就在她思及那柄花纹钢刀时,来者的形迹之谜突然
间有了解答:那是握有天留门钻地器械之人,唯有诱骗其近身,方可擒获。
  在这瞬间她又大胆估计:那人只拣白昼行动,除了不欲偷袭自己外,莫非
身体有何隐疾、阳气不盛,需要依赖阳光?
  她此时武功兼具本师所传与“列雾刀”,在北霆门佯装武学悟性低下,暗
地用功,唯受限于装得太逼真,师兄们只传给她根基刀招。但若来者身体有疾
、仅擅长潜行,她所学繁杂、联招灵敏,反而胜算又多一筹。
  接着她棍棒插地逼敌,当时她仍不确定来者是何方神圣,下手便狠些,故
有拔刀的后著。万幸,来者不是敌人,而是这个久别经年、死赖活挨要收自己
为徒的西域怪杰常居疑!
  果然常居疑下一句即不离老话:“臭女娃,妳也用不着得意洋洋,妳师父
爷爷我本来就要现身找妳的,现下只不过早点从地底出来透气罢了。妳提醒师
父出来伸懒腰,总算有点儿孝心。”
  司倚真道:“哼哼,我早有师父,你才不是呢。”
  常居疑吹着胡子:“咦,我在大食国的制炼房要传给妳,妳不和我确立师
徒名分,那几十个高手工匠怎能服妳?跟我做惯生意的大食国王公贵族、天竺
和拂菻以及你们中华的各国大商贾,哪能放心跟妳交易?”
  司倚真听了倒是一愣。常居疑得意地咳了声,道:“妳不当我学生,想在
大食国混,便要同当地的女人一样,蒙上了脸、周身裹得密不透风,去哪里都
要有个男人领着,当男人的影子,我看妳这刁蛮性子忍耐得几日?”
  当时世俗上承唐风,女子地位颇不低,江湖女儿更是悍然独立。司倚真被
江璟宠纵已惯,表面是仪行高雅的千金,其实更不服气屈居男子之下。常居疑
点出了中土和大食国的风俗差别,对司倚真的性子而言,倒是一针见血。
  大食国风俗,司倚真亦非陌生,她读过师父一部藏书《大食国经行记》,
当中便有仕女外出须蔽其面的记载。要这个喜好冒险的姑娘蒙上脸、事事以男
人为尊,不闷煞了她才怪。
  司倚真许久未见这怪老头儿的骄傲模样,再见到只觉亲切,含笑听着常居
疑的破锣病嗓扯了一大通,才刮著面颊说:“瞧你自夸的,也不怕羞,好像我
不拜师,在大食国便不能容身似地。我扮作男人,不就得了?我的真师父易容
术一流呀。”
  常居疑道:“呸,天天往脸上搽胶水颜料,搽烂了妳这张俏脸蛋。”撇撇
嘴:“还有,我的秘诀,那块铁片儿,可不传给门生以外的人!”
  司倚真未料他说笑两句便直指正题,笑容登敛,也直截了当地答复:“‘
黑杉令’的所在,家师已有初步推测,还未能证实。倘若家师所料属实,那么
我们定当全力保护它不落入奸人之手——常先生,我此行要去见什么人,你可
知晓?”
  常居疑冷笑道:“突然正经起来了,不叫我大地鼠仙?”貌似冷笑,实是
戏谑后辈。“‘黑杉令’是江就还那逆徒给起的称呼,是西旌那等肮脏的集团
所用,我才不认呢。”
  司倚真笑叹:“好好好,我是说那块铁片儿,你在上头刻有永恒富强秘诀
的。”至于常居疑说西旌“肮脏”,她并不介怀。师父当年若非忏悔阴谋诡计
害人太多,岂会不惜与李继徽决裂而退隐?
  常居疑道:“我当然知道妳此行要见的是什么人。”眼神刹那间飘忽,嘴
角抽动,似要再冷笑,又似隐忍着千言万语,料是想起惨遭两个逆徒放逐的毕
生恨事。
  ——而他最恨的,不是遭到放逐。司倚真忆起他在林中的自抒抱负,他最
恨的,是空前的学识被逆徒拿去向霸主们请功。
  ——那是人对天地自然最真纯的追求,岂是求权牟利的手段!
  司倚真讷然问:“可是你一直跟着我啊。常先生,你要跟我去…见他?”
  “时机未至。”常居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但妳说对了一半,我要继
续跟着妳,只不过我要去的是天留门。”
  司倚真“呀”了一声,省悟了什么,道:“你这两年一直在想法子对付天
留门!”
  常居疑道:“妳道我这条地沟是为了跟踪妳才掘的?臭女娃算什么东西?
这两年我在西蜀及川北之间往来,大草原上无处藏身,为了避过天留门的耳目
,只有钻地。可恨地底湿气闹得我身子好生烦郁,咳,咳!”
  司倚真微笑:“所以你只能白天活动,要日入而息呢。为什么要避天留门
的耳目?他们知道你回到中土了么?”
  常居疑冷哼道:“他们原先知不知道,我懒得管。但是最近半年我在天留
门做了一处手脚,搅到天留门及韩浊宜鸡飞狗跳。那贼小子若推断得出事情变
异之源,则必然推断得出是我所为。”韩浊宜再怎么说也是七旬老翁,但在身
为师尊、近百岁的常居疑口中,自然是“小子”了。
  司倚真心念一动:“他留给天留门两大绝学:钢铁和药毒,乃是韩浊宜荣
华富贵的倚仗。若有什么能令得那城府深沉的‘浊生’进退失据,必是两大绝
学之一出了问题。”下巴一扬,问:“你破坏了他们冶金还是炼丹的处所或装
备么?”
  
作者: ghed (ghed)   2017-02-13 10:45:00
破坏断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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