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的第一批台湾文学作家,这组作家是自然写作组:
徐仁修,王浩一,刘克襄,吴明益,撒可努,柯金源。
王浩一有点不太算,但他我是跟刘克襄一起熟悉的。
徐仁修这位作者是我在高中时期就听过看过的,成立荒野保护协会,
我也买了整套他在当台湾农技团人员时期的冒险故事,我高中时代,
解严没多久,还没有太多人出国还写那类纪实探险游记,所以三毛那
类写在外国生活如何的文学作品,会让我们这些生活圈有点单调的学
生产生憧憬,幻想自己有一天也要去全世界开开眼界。但这时期,跟
解严还没多久也有关系,台湾人认同还不明显,他们自己出去到异国
,受到文化冲击反思自己定位时,也是以中国人自称甚至自傲。我国
中高中时期,如果谁思想上特别突出台湾人与中国人的不同,甚至是
一种罪,公然宣称台独这种政治主张更是会被多数社群挞伐的事。
王浩一,刘克襄。刘克襄我听说的比较早,但不太记得是何时听说,
这两位是主持公视的浩克慢游让我知道的,浩克慢游就是台湾轻旅行
,去一些台湾各地他们的私房景点,看看生活中的小地方,不是很多
人知道太过热门的地方。王浩一对台南好像很熟,也有出书写关于台
南的事。另外一点是我父母不用网络,他们习惯看电视吸收资讯,会
看这个节目当然是因为,浩克慢游提到的地方比较好去旅行,比起去
中国什么大陆寻奇提到的地方更容易去。以影像的方式,我的父母那
一辈受党国教育的也可以在脑中对台湾有些什么各行各业职人,地方
的当地豆知识有更多认识。旅游节目其实也有增长台湾意识的效果,
比较温和不是很激昂的,也不容易引起反感。
刘克襄反对过兰屿设便利商店的事。我曾经住在交通不便的丘陵区大
学附近,我知道身边的人多期盼便利商店出现在那边,所以曾经对刘
克襄反对兰屿有便利商店很不以为然。但是后来看一看我们的岛还是
什么公视节目,报导有了便利商店的兰屿,多了很多无法负荷的垃圾
,造成困扰,而且那些垃圾还多半是外地观光客在便利商店消费产生
的,便利商店也造成很多不便利。就在想刘克襄讲的从另一方面来看
也有道理。那个大学就算偏僻背后也还有新竹市的垃圾清运系统支援
,行政能量足够处理一两间便利商店的垃圾。可是兰屿的地理环境跟
行政系统实际上没办法负担一个便利商店的垃圾量。
吴明益,我知道他的《自行车失窃记》卖超好,还有人因为他的作品搞
错中华商场跟光华商场,但光华商场我是不会搞错的,因为几十年前
我有一阵子常常去那边买书。我手边有的书是《台湾自然书写的作家
论》,还没空看,但他能出这种书,所以把他分到自然写作那一组去
。吴明益入围布克国际奖,得到法国岛屿文学奖,我虽然不清楚这两
个奖在国外文学界的份量怎样,不过大概知道为何他有几本书卖超好
的理由。如果像解严以前,求职的省籍栏都被特别看待,一看是台湾
作家就不屑一顾,这是台湾文学有一段时间的能见度变低的原因,因
为当时政府蓄意压制台湾的本土类型创作去扶植大中国思想的,在那
种环境即使是吴明益也容易被埋没。幸好时代已经改变了,吴明益不
仅国内市场肯定,也得到许多外国人的肯定。
撒可努,这位的文章似乎有进入国民教育的国文参考书中?所以比较
后面的学生不少都听过他,但是我学生时代的课文中是没有这一位的
。我在图书馆认识他,那时我正在玩魔兽世界,正在冲等部落牛头人
的猎人角色,部落牛头人的文化是美国原住民的,所以会产生疑问:
那么台湾原住民的猎人想法又是如何?我玩游戏常常不只满足打怪升
级累积虚拟币,我喜欢角色扮演的方式,我需要原住民猎人的资讯做
角色扮演的底蕴,汉族没有让我有印象的猎人文化,所以对这位创办
猎人学校的撒可努非常有兴趣。他提到走风的人,熟悉猎场的人,还
有对各种森林猎物不赶尽杀绝的观念都让我觉得新奇。
席绢,于晴,沈亚。
这三位是言情小说组。她们是我在租书店打工的时候听客人提的,客
人说有些观念被她们影响很深。她提了四个作家,第四个我忘了,据
说都是言情小说界很有名的畅销作者,像什么科幻小说的倪匡那种地
位。我看了席绢的小说,虽然年代久远忘记内容了,只留下还不错的
印象。后来知道中国也盗版那四位的书散播,如果没什么价值就不会
有人大费周章盗版,虽然希望那些盗版的人观念可以演进到堂堂正正
向那些作家或出版社拿版权,即使是租书店看的人也是要付出一点小
钱享用创作的。我在那之后很多年已演进到直接买书支持我认为好的
创作者。大家都要用偷的,即使经济许可也不给作者任何好处,有谁
还要努力创作?
吴念真,阮庆岳,姚瑞中
这三位是比较专门领域的台湾文学作者。吴念真是电影戏剧类的,我
听过他是从多桑那个影片,有个印象:里面一个父亲喃喃自语说什么
日头怎么会是白的,他认为日头就是红的,把女儿的图画太阳涂成红
色被女儿不高兴地骂汉奸走狗汪精卫,女儿在学校学的太阳习惯上画
成白色的。这种小地方很明显勾勒出日本时代转变成国民政府时代的
冲突。我有深刻印象的是吴念真说过一个“真正的知识份子”的故事
,以前矿区很多人不识字,那边只有一个懂字的爱书人,帮邻居写信
唸信变成他的职责,也赏识还是小孩的吴念真的文笔,就常常指导吴
念真一些文学技巧,更重要的是教吴念真处事道理,所以吴念真称他
为师傅。村里有位女孩名叫阿秀,父亲因公殉职,使她不得不在16、
17岁就到酒家上班,养活全家。某天,阿秀带了一个外省男人回家,
其告诉女孩的母亲,希望可以答应替阿秀赎身,并娶之为妻。事后,
阿秀的母亲劝女儿考虑家计问题,缓缓在先,没想到3、4天后,寄来
了封外省男人的信,并由小吴念真代为念信。由于字义艰涩,整封信
看得懂的词语没几句,吴念真挑了唯一能完整看懂的句子念出:“虎
再毒,也不会吃自己的小孩!”而这样的结果,让这名母亲哭着去撞
墙。旁边村民为了缓和那个母亲的情绪,就说说不定是吴念真读错了
,整封信不是那个意思。村民请爱书人师傅来重唸,但是师傅唸的却
是,来信的人还是很喜欢他女儿,因为现实无法在一起,希望以后有
缘份还是跟他女儿在一起。完全跟信上写的不一样,吴念真被老爸拖
去打说因为吴念真这死因仔乱唸差点害人自杀,本来吴念真跟师傅关
系变坏因为认为师傅背叛他,但是师傅解释说,吴念真没有唸错,但
是写信人和阿秀已经分手,变成无法扭转的遗憾,只是直接不缓和真
相读出来只有让阿秀的母亲自杀,不会让事情更好。后来吴念真很多
年才谅解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也认同他师傅是个真正的知识份子。
后来在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这回换一个不认识
字的撒哈拉管帐店员,三毛唸信给那个店员厅,三毛觉得那个管帐店
员那么努力赚钱却好像是被写信的婊子骗了,还汇了钜款给那婊子,
大概不会再有下封回信了,管帐店员还是巴巴的望着有天会有回信,
结果,居然还真的有回信,辗转经过一些困难关卡到了三毛手上。但
看一看信内容,感觉上是用更多理由想从管帐店员身上骗更多钱,三
毛选择了如实讲出信的内容,不过也提醒管帐店员她觉得写信人根本
是骗钱婊子的事。故事最后,管帐店员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相卷款跑去
见写信婊子,让三毛有点欷嘘。讲或不讲文字传达的真相也是有斟酌
拿捏的技巧,文人们的抉择可以让读者进一步思考更多。
阮庆岳主要是写建筑方面的,写一些偏建筑领域的各种现象思考,可
能对一般人来说比较细一点。我自己是因为工作有关看了不少他的书
。他跟谢英俊合出的《屋顶上的石斛兰》,牵涉到我参与过的 921南
投震灾重建计画,没有看书以前,好像只是机械式的跟别人一起帮居
民夯墙,糊墙,清屋内,屋顶上走来走去,看了书才知道背后为什么
要这样做,还有设计师的想法是什么。
姚瑞中是摄影专门的作者,在平面设计的科系教学,他摄影主题是建
筑废墟,有打中我的关心领域,我在驳二知道这位艺术家,也想知道
我用掉一部份生命心血成就的建筑物最后变成怎样,人们对那些废墟
的想法是什么?反映在新建设的建筑物会有什么反省?
吴浊流,邱永汉
这一组是早期的台湾文坛先锋,他们是跨越台湾从日本变民国两个世
代的文人样本。本来我应该在学生时期就要熟悉,但大中国的意识型
态笼罩,使他们的成就并不显眼到让学生的我注意。从这两位也知道
,国民党并没有把台湾文学作家赶尽杀绝,像吴浊流一样有的文人隐
忍进入教育体系,以各种方式提携后辈,像吴念真就是拿到吴浊流的
奖金遗产。有的文人是逃走了,像邱永汉是逃走了,逃去日本另起炉
灶,取得成就以后回台开书店,继续他的影响力,我是在不久前高雄
的邱永汉书局收起来,才发现有这么一个在日本第一个得过直木奖的
台湾秀逸之士,更重要的是他很会赚钱,符合我这阶段对大商人的兴
趣,也从图书馆蒐集他的书来读,可惜年代久远书况糟到差点解体了
,如果再不去读也许图书馆会把他的书淘汰掉,那就要花一笔书费去
接触他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