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甲午年间,天龙境内闹区中一幢不慎起眼的房舍之中内一小阁楼,
一名看似青壮年的高壮男子,以不算正式的的休闲坐姿坐在特别订制的董事椅上,
而青年的侧对面,则是站着一名年约六十岁上下的男子,
虽说样貌处处可见岁月跟人生历练的痕迹,但是从服饰中又可以明显的看出刻意仿效
时下年青人穿着打扮的行头,不禁给人一种不协调引发的滑稽感。
相较于房内只有此一老一少,房门之外的走廊却站满了为数不少的男女老少,
从房门外人群的谈话中可以发现,虽然看似来自不同阶层以及出身,
但是手臂上的藏青色臂章,已足以表示这里的人们都是有志一同之士。
今日此时,对门外门内之人来说,更是举足轻重的一日。
房外众人见房内悄无声息已久,却没有人敢进去探个究竟,只能等房门内两人做出结论。
当下已是傍晚时分,但房内未有半点灯火迹象,更增添了不少肃杀之气。
良久,青年终于开口了:
“祭世叔,这阵子以来,委实是辛苦你了。”
被唤作祭世叔的男子摆了摆手道:
“哪儿的话,以我和你年家的交情,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此次一败,
只是刚好被正白旗趁我们正青旗元气大伤时钻了个空罢了,只要假以时日,
待群众醒悟之后,自会是咱们卷土重来的好机会!”
青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世叔,自己知自己事,在此我也不跟您隐瞒,此次正白旗那票人委实做得太绝,
蔑我先祖名声在前,损我父母妻儿声誉在后,甚至还联手正绿旗那票人毁我数代基业,
连我正青旗号称不败之师的‘铁青军’都已瓦解至无可用之卒的地步,
以往正青旗能战无不胜,皆因有此铜墙铁壁在,如今纵使我个人剑艺再高,
终究是独力难支,当日关二哥困守荆州想必也是如此心境吧,
只是想到年家数十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唉...”
祭姓男子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不知世侄之后如何打算?”
青年缓缓的起身,面对窗外,说道:
“世叔,世人对于我正青旗的评价,您可知多少?”
“这...防有铁青军可保长治久安,攻有不为剑可将一切攻势断的干干净净,
可谓当世最强之攻防。”
青年一边微笑一边缓缓点头道:
“正是,小姪不才正是当代不为剑持有者,然而不少人只知小姪使得一手剑法持家护国
却无人知晓小姪此身功力从何而来。”
祭姓男子奇道:
“传闻这剑是当时年家先祖年将军所用,难道贤姪一身功力并非家传?”
“也难怪世人会如此认为了,其实每代不为剑传人皆有各自因缘际会,
只是碰巧皆是正青旗中人居多,也难免遭此误解,接着小弟便要来说说此剑之往事。”
“贤姪请说”
“原本当年小姪也只是个凡庸之辈,只有为国为民之心强于常人数倍,
一日在天龙境内考察小弟所掌管地区之交通路线时,不知怎的迷了路
忽然来到一处像是人间仙境之岛,岛中只闻一声不断唤著小姪之名,
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后眼前只见一座湖泊,湖中出现一名老者授予小弟两剑。”
“不为剑是两剑?这倒是从未听贤姪提起。”
“这个当然,不为剑实为子母剑,母剑【不知】子剑【妄为】,双剑齐用时,
便可将千军万马之势格挡于掌中方寸之外,只叹我铁青军无以为继,憾甚憾甚。”
“原来如此,但是贤姪为何于此时提及此事?”
“是这样的,当日湖中老者说道,当此剑完成其天命后,需当将两剑还回湖中,
否则残留之煞气将会殃害后代,因此每代剑主皆得将剑投回湖中,待下任剑主到来。
只可惜小姪目前杂务过多离不开身,因此想请世叔代为还剑。”
“这当然不成问题,只是不知我可有此机缘入此福地寻仙?”
“世叔您言重了,以世叔这般人中龙凤命格,若您不是委身于正青旗阵营,
想比早已自己创一番大事业了,委实是委屈您了,前去之引路图骥稍后送至您副手处。”
“唉,不知贤姪在此之后做何打算?”
“久闻异邦有一庙宇唤‘罗浮宫’,供有一可上通天听之圣杯,小姪想去前往探访
,也许另有一番机缘也未可知。”
“好,贤姪保重,世叔这就去了。”
数日之后,祭姓男子按著青年给的地图寻湖,身旁则有一红衣女子相伴,
毕竟独身男子一人之形迹总是较易使人起疑,因此便找自己之心腹作陪,
在外人眼中也不过只是父女相偕出游罢了。
“小红,今天穿的是我上次买给妳的对吧?”
“大人您怎知道?”
“呵呵呵~妳有哪件不是我买给妳的~”
“讨厌~大人您坏死了~”
正当祭姓男子一边与随从的女子谈笑风生之时,忽然发现前方有一大群阵仗摆开,
似乎早已有备而来。
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祭姓男子怎会因此而示弱,稳了稳身形开口:
“敢问是何方道上的朋友,不知找祭某人有何贵事?”
人群中一看似约三十多岁上下的男子走出,大喊:
“祭止兀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广发英雄帖要办弃青投明的不正是您老吗?
申天,王立,泯视各大帮都给您请来了,可谓好大的面子阿。”
后头其他人跟着鼓譟:
“传闻您为了取信于坷大将军,还将正青旗镇派之宝偷了出来作为投诚之礼是否真的?”
祭止兀脑海中一片混乱:
“为何前往摄梓岛的这条密径居然会有人知道,是谁算计我?难道...!”
此时,在自家房内歇息的年公子,想起了一件往事
“这是犬子,来,快向席叔叔问安。”
一名老者站在年公子身旁,跟眼前的另一名优闲坐着的老者一边问好一边作揖。
“席叔叔您好。”
对方端详了年公子一番后开口问道:
“听说最近你们天龙境内正打得火热是吧?”
“是是,此役正是犬子领军上阵。”
“是吗?我怎的听老冯说是个姓祭的带头?”
“这...”
年家父子面面相觑,表情略显尴尬。
“敢情你年家军姓祭阿?哈哈哈哈哈哈哈”
席姓老者一边大笑一边问话,虽然话语看似玩笑,但年家父子表情却更显难堪。
“欸,总之嘛,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吧,搞到让上头不开心,大伙也就不开心,是不?”
年公子忆起此景,一边缓缓的说:
“我这不为剑法之大义灭亲,使得还不错吧,祭世叔。”
抹一抹午前用餐嘴边沾到的牛肉屑,打算起身,没注意却把地上的花岗岩踩凹了。
年公子深深的叹了气,神情凝重的说道: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