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水仙情 - 06

楼主: wjmd92   2014-11-28 18:00:52
李三石出了大明寺,快步赶路。他久历江湖,深知那恶和尚极有可能派人杀了自己,
此刻只想离此地愈远愈好。
不知不觉已来到江边,卲陵之下有一条大河直通绍阳,春波平静,一苇能航,河上许
多双蓬船,不载货,只迎送往来行人。船钱便宜,所以生意很好,经常都是满船。李
三石想都不想,直接跳上船,见船舱之中,男女接膝,老少并肩,或交头接耳,或闭
目休息。
话说绍陵布商阮一尺,给他的伙计白里河银子五十两,嘱咐他到绍阳去,把银两交割
清楚,立即返回。又让他把银两藏在腰带里,叮咛他江湖之上的鬼蜮伎俩实在难以预
测,路上不要露财,以免歹徒觊觎,惹来杀身之祸。白里河一一答应,然后上船。好
风吹送,在白里河登船之前早就有各行各业的人上船。有一位年约二十的女子坐在舱
尾,步裙荆钗,粉脸俊秀;淡搽脂粉,轻展蛾眉,白里河垂涎她的美色,硬是穿过五、
六人,挤过去靠着她坐下,目不转睛看着她。那女子也不动怒,只是眼光斜睨,微有
笑意,千娇百媚,万种风流。白里河更是心痒难搔,难以言宣。
过了一会儿,船到河中间,白里河询问女子姓名住所,女子掩口一笑,道:“家住绍
阳城北,孤身一人要去找亲戚。萍水相逢,郎君若有情,请多眷顾。又何必多问?”
白里河以轻薄言语挑逗她,她两颊微红,朱唇皓齿,杏脸桃腮,像十多岁少女情窦初
开;白里河更是心动,又用手不经意碰处她身体,她浅浅一笑,也不露出气恨恼怒之
色。白里河神魂颠倒,欲火焚身,不能自已,恨不得把自己下面那话儿摘下来,往她
怀里掷去。
天黑之后,客人各自抱膝垂首而憩,鼾声大作。白里河睡不着,用两手摸索那女子大
腿,女子低声一笑,道:“人生苦短,此时不乐,更待何时?”白里河大喜,解开裤
裆,女子将手伸入,搓揉抠托,抓挠拨拗,拉拽捧捏,恣意抚弄,狂荡通宵,白里河
筋疲力尽,全身虚脱,头靠在那女子肩上,沉沉睡去。
  
天亮后,船夫大声说道:“到了!到了!各位请依序上岸,勿争先恐后。”白里河猛
然惊醒,女子打了呵欠,伸了懒腰,作出一副困倦疲惫之相。众船客正准备离船,忽
听见白里河嘶吼鬼叫:“我的银两不见了!我的银两被偷了!”说完放声大哭。船夫
惊问其故,白里河说:“我的腰间忽然变轻了,藏在里面的银两,不知何时已经被偷
走了!我完了,这下怎么办?我投河算了。”船夫说道:“我驾船而行,一夜无眠,
船上并无异状。此地民风淳朴,人民友善,怎会有小偷?”白里河哭道:“你的船没
有小偷,我的钱怎么会不见?”船夫道:“你丢了多少钱?”白里河道:“是一个小
布袋,五十两。第一次帮老板外出办事,就遇上这种事,我不敢回去,也无脸回去,
投河算了。”当即纵身要跳船,船夫连忙拉住,打量全船的人,只见有人幸灾乐祸,
有人嘻哈谈笑,有人鄙夷,有人叹息。只有那女子神色有异,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神色不宁。
船夫向众位船客一抱拳,道:“客人俱在,请恕我大胆说一句。一袋白银,虽只有五
十两,但与此人性命交关,每个人都脱不了关系,包括我这个驾船的。请各位解衣一
一出示身边物,让此人释疑。”众位客人一来同情白里河;二来肚子饿了,想早点解
决此事,上船吃早餐;三来急于赶路,只想赶紧下船。于是个人解衣,让白里河检查,
都没有。白里河气急败坏,又怒又羞,又要跳河。
李三石本来一直在旁默默然不语,看他又要跳河,拉住他,道:“有一人你怎么忘了
搜?”白里河来到那女子面前,女子昂然道:“你刚说你带多少银子?”白里河道:
“五十两。”女子道:“我身边也有银子,刚好是五十两。怎么?你能有五十两,我
不能有五十两吗?”白里河精神一振,道:“我银子上有蜡印墨花为证,是本店标记。”
女子道:“此话当真?”白里河点头如捣蒜,道:“当然!当然!”女子从怀里拿出
小袋,倒出银两,放在掌中,缓缓的仔细端凝,忽然,用力把全部银两丢在船板上,
众人被她惊呆了。
 
女子道:“请船夫看看我银两是什么样子。”船夫捡起来,仔细看,银两光洁亮白,
没有店家墨印。众人心服口服,无一人争辩。白里河又哭了,哭声震天,哭了一阵,
又要投河。船夫拉住,温言向女子道:“这位大娘……”忽然“啪”的一声巨响,船
夫被赏了一个耳光,脸上五指印痕,火辣清晰。李三石心中一惊:“这一掌去得好快
!显然还是手下留情的,不然船夫已经头颈分离了。”女子轻描淡写,浑不在意,
道:“什么大娘小娘,老娘很老了吗?”众人听说她自称“老娘”,却又不准他人叫
她大娘,颇觉好笑,但这当口谁又敢笑出来?
船夫手摸著脸颊,眼泪都流了下来,女子笑道:“我是翠芳塘的秦款款。”
此语一出,旁人不知,还不怎地,李三石大惊:“原来是妳。妳就是翠芳塘一品姑娘
秦款款,果然是个角色。我正要找妳,白二妈在找妳。”
船夫道:“秦大姊,你别恶作剧了,放过那小子吧!他轻浮好色,不知轻重,有眼不
识泰山,冒犯了妳,那是他不对。请妳饶了他,给他一条活路,我想,他也学到教训
了。”秦款款仰天大笑,道:“学到教训?好色男人会学到教训的话,我把这船吃了。”
船上其余男子表情尴尬,坐立难安,女子全都噗吃一笑。船夫更加恭敬,低头道:
“秦大姊,你行行好,算是给我个面子,饶了这个人吧。”秦款款道:“咦,你这话
我就不懂了,我身边带的钱,就刚好是五十两。怎么?你能有五十两,我不能有五十
两吗?”船夫知道是秦款款拿的,只是不知她怎么做了手脚。
白里河当然明白这一切,跪在船上,哭道:“秦大姊,是我不好,我错了,请把银子
还给我,好不好。好不好?”秦款款不答,只是冷笑。白里河心想,这五十两丢了,
也不用回去见老板,擦干泪,道:“秦大姊,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妳,我给妳磕头。”
说完猛力磕头,只听“砰砰砰”响,磕头力道之强,船板都破了,白里河抬起头来,
鲜血从额头留下,满脸是血。众人把头转过去,不忍再看。
李三石轻轻咳了一声,道:“秦姑娘,请妳张开口。”秦款款一怔,道:“你哪位?
凭什么叫我张口?”李三石道:“我是李三石。”此语一出,众人不禁议论纷纷,且
不说李三石抓了很地方败类,光是听说他把尤望财刑求至死,丢官解职,就让很多百
姓崇拜。秦款款看了大家的表情,有的感激,也有的钦佩,还有人窃窃私语,不断赞
美,更有人想邀请李三石到家中作客。秦款款心里有个底,知道今日讨好不了去,于
是张开口。
但见她满口牙齿都是黑墨,连舌头也是黑的!
原来秦款款在白里河熟睡中偷了他的银两,不惜花了一夜功夫把银两上的墨印用牙齿
全部磨掉!可是刚刚大笑时,李三石眼尖,看到黑牙齿,破了此案。
秦款款冷笑一声,傲气十足,一跃上岸。李三石默默紧跟在后,追了约有三里之遥,
又见有座庙宇。秦款款跃身跳进,李三石紧紧跟随。追至后院,见秦款款左旋右转,
奔了一阵,消失在街道里。
李三石长叹一声,沿着一条小路走,但见平滑如砥的大石头,山壁石岩上都长满了绿
苔,觉得别有天地,处处充满生机,足以洗净胸中的尘俗,怡然自乐。当时正是仲春
时分,山中百花盛开,绿树藤葛,一路上烟云缭绕,转过一个山拗,不仅山峰挺拔秀
丽,奇花异卉争奇斗妍,偶尔从林中传出樵夫和牧童的歌声,李三石刻意放慢脚步,
享受风月之秀,连日来被解职的郁闷之情稍解。忽又听闻远方有人弹奏焦尾琴,琴声
悠长清雅,渗入绿色的浓荫,泉水声和成一片。他顿觉襟怀洒脱,余音袅袅,沁人心
脾。
不知不觉在此间停留三日,所追线索都断了,劳心费力却一无所获。李三石慢步行至
断桥亭上,闷闷不乐,内心焦虑。正在苦思之际,忽见那边堤岸上有人高叫:“嗳哟,
不好了!河里有人,什么人快下去救啊,快!下水救人。”李三石也看到了,但自己
又不会游水,急得他在岸上搓手跺脚,无法可施。
猛然有一只小小渔舟,犹如弩箭一般,飞也似赶来,到了落水之处。船上一女子,渔
郎样貌,向水中一跳,虽有声息却不咕咚。李三石看了,便知此人精通水势,不由凝
眸注视。不多时,见女子渔郎将落水者托起,从后将发揪住,往上一提。那人两手乱
抓乱挠,却揪不到女子。这就是水中救人的绝妙好法子:但凡人溺水,别说是不慎落
水,就是自己投河自尽,到了临危之际,有人来救,必定死命拉扯。他两手狂挣,见
物就抓,死劲一出,绝不放手。往往水中救人反被溺死,这是救时不得门道之故。如
今女子提住那人,容他乱抓之后,方一手提住头发,一手把住腰带,慢慢浮于水面,
向岸游来。李三石暗声叫好,满心欢喜,下了亭子,直奔过去。女子将落水者放在地
上,李三石且不看落水者性命如何,他一看女子,极度惊讶。
是秦款款!
秦款款将落水者扶起,盘上双膝,双手轮流打他脸颊,啪啪啪啪,四声大响,道:
“喂!你醒来,醒来!”此时李三石方看他,不看还好,一看简直不敢相信。
是扬霸天!
扬霸天死里逃生,惊魂未定,怒道:“谁胆子那么大,敢打我耳光?”但气若游丝,
似乎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调气良久,才又道:“李捕头?是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你不是去找退避三舍?”
“你怎么在这里?”这句话正是李三石想问扬霸天的。至于自己为何来这,说来话
长,不如不说。反问:“你怎么受伤的?”扬霸天道:“那天我离开翠芳塘,想先
去找一位朋友。我坐上了船,谁知船到江心,船老大就在舱底下拿出一把长刀,恶
狠狠的向我说:识相点,所有财物乖乖交出来,你若舍不得钱财,那也行,你去帮我
向阎王借。任你挑吧,不勉强。”
李三石笑道:“这船老大未免也太不长眼,你扬霸天不抢人,他应该谢天谢地了,
怎么还敢抢你?这不是自找死路!”
扬霸天表情痛苦,似乎不愿再回忆,苦笑道:“当时我看了觉得好笑,船老大双手
一拍,从船舱里走出两人,一黑一白,就是当天我在季书文家,把我打成重伤的两
人。”
李三石甚是诧异,心中疑团渐升。
秦款款道:“那是黑无常与白无常。”扬霸天看都不看秦款款一眼,对她如何认得
此二人,也没兴趣知晓,续道:“当日我被他们打成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哪敢逞
强,但要我立刻投降,却也办不到。”李三石道:“这个自然。更何况当天你是先
被那‘退避三舍’打成重伤,又遇到黑白无常,当然显不出力量。”
扬霸天苦笑道:“李捕头,你不必捧我,我有几分力,自己很清楚。上次是因为受
伤才打不过他们,这次如果不报仇,我还算人吗?于是我二话不说,往前一抢步,
左手一晃面门,右手一攥拳,单风灌耳,直打黑无常。他全无反应,那白无常向右
一滑步,右手往我膀子抓来,我大惊,来不及变招,情急之下左胳膊向前一插,只
求自保。没想到白无常一掌就把我的右膀子给折了!我痛到流泪,黑无常摇摇头,
口中唸唸有词,好像是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一样弱。他说完,使出燕荡山飞
云八掌的飘飘无影式,又猛又狠,我更是惧怕,连退三步,黑无常右脚啪啪啪,啪
啪啪连踢六下,我连滚带爬,落花流水,被踢到船边,差点掉下船,死命抓住绳子,
又急又气。”
李三石当然不会同情,心里暗想:“恶人终有恶人治。不过,那黑无常白无常究竟
是何方神圣?”看了秦款款一眼,她似乎极为关切扬霸天伤势,眉头紧皱。
扬霸天又道:“黑无常打完,退到一边,白无常上场,我不知他要怎么打我,这种
未知的恐惧比死还难受。他开口问我:‘季书文的秘密是什么?尤望财除了要你杀
季书文,还要你杀谁?’我心里想,当天晚上,你们黑白无常两人也在,我有没有
得到什么秘密,你们比我清楚。现在赖我头上,我当然宁死不招。白无常竟然不逼
供,也不出手,好像在思索一件很困难的事。我反而很惊讶,不知他到底要把我怎
样。”
顿了一顿,看着秦款款,终于问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多谢救命大恩。”
秦款款道:“我是秦款款。”扬霸天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他在翠芳塘与李三石约
定,李三石去找退避三舍,他去找秦款款,没想到竟然不用找人,人来找你。
李三石道:“你受了重伤,在河里漂流甚久,又说了这么多话,先休息吧。”扬霸
天看着秦款款,目不转睛。秦款款不但不恼怒,也跟他对看。李三石想起在船上秦
款款对付轻薄男子白里河的那一幕,愈想愈觉眼前女孩的可怕,默想:“扬霸天傻
傻的,你敢有任何轻薄之意,下场比船上那个轻薄男子惨十倍。”又想:“看她不
过二十岁,手段如此,果然是在妓院出身的,不知还有多少厉害手段,只怕凶残程
度,不在扬霸天之下,难怪这么年轻,就已经升到翠芳塘的一品姑娘。”
扬霸天垂头丧气,有气无力,道:“就算我没被救,大概也活不过今年。”
李三石与他多次交手,好不容易把他关进大牢,后来尤望财行贿官府,把他放出来。
之前见到他,总是生龙活虎,虽然伤天害理之事做了不少,地方恶霸,人人喊打,
但总算硬汉一条。此刻却心灰意冷。李三石想,他之前去季书文家,被退避三舍和
黑白无常打成重伤,现在又再度被黑白无常打成重伤,还差点淹死。李三石当然清
楚:鬼门关前走一遭的人,难怪会如此。但日子一久,又忘了这些痛苦,故态复萌,
照样亡命天涯。
扬霸天道:“秦姑娘,妳离开翠芳塘多久了?白二妈在找妳。”
秦款款“嗯”了一声,并不回答。
李三石却颇伤脑筋,显然秦款款不是好惹的,自己即便和扬霸天联手,能否把她带
回翠芳塘,也很难说。
秦款款道:“我不回去了,再也不回翠芳塘。”眼中含泪,却不落下,楚楚可怜,
十分动人。
扬霸天和李三石对望一眼,扬霸天柔声道:“妳如果有困难,或是遇上了什么事,
不妨说出来,大家可以研究参详。”语气甚是关心。
秦款款道:“白二妈要杀我灭口,所以我逃出来!”
李三石极为震惊。扬霸天道:“白二妈为何要杀妳?”心中却想:“办过无数杀
人案,抓过无数杀人犯大名鼎鼎大捕头李三石在此,妳不必担心自身安危。”
秦款款道:“因为我知道的白二妈,跟你知道的白二妈不一样!因为我知道的白
二妈,跟大家知道的白二妈不一样!”
扬霸天见她说话发抖,神色恐惧,安慰道:“妳慢慢说,白二妈伤不了妳,别怕,
有我在。”
秦款款微一点头,表示感谢,随即道:“三年前的端午前夕,城南富商邰进财在
自家大宅被烧死的案子,两位还有印象吗?”
李三石道:“那天下大雨,打雷,雷击屋,起大火,邰进财在睡梦中被烧死。街
头巷尾议论纷纷,喧腾一时方告止息。”
扬霸天道:“唔……我记得。这案子很有名啊!死者是本地首富,大家都说运气
不好,打雷也会被烧死。”
秦款款续道:“李捕头,你当时还是捕快,参与此案,有发现任何疑点吗?”语
气平缓,但隐隐约约有质问之意,竟是让人难以招架。
李三石心想:“奇怪,妳怎知我当时只是捕快?又怎知我有参与此案?”说道:
“邰进财年过半百,三子都成家在外,原配已死,续絃不久,没想到发生这种意
外。我接获通报,立即赶到,家中只有一名仆人,已将主人遗体大敛。新婚夫人
外出治丧,我不便多留即告退。”
秦款款道:“邰进财不但赚钱有眼光,连自己的生死也能预知。家中棺材早已备
妥,以便死后立即入殓。”语带讥讽,嘴角微扬。
扬霸天知道官府对于这种死了名人、富人的大案,能结就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否则上头压力下来,自找麻烦,小小一名捕快,能担多少事?如果急于立功,说
不定得罪上司,惹来多事之责。
李三石道:“我当时也觉事不单纯,必有蹊跷,于是察问两户邻居,都说听到一
声非常大的雷响,然后看到光,才知起大火,屋都烧完了。”
秦款款道:“因为很重要,所以我要连问三次:听到大雷响,然后看到光?听到
大雷响,然后看到光?听到大雷响,然后看到光?”
扬霸天不知秦款款用意,只觉有趣,不禁笑了出来。李三石不悦,冷冷道:“秦
姑娘有何高见,不妨赐教。”
秦款款道:“怎么敢教你办案?那不是关老爷子面前耍大刀吗?我只想问问连孩
童都知道的问题:打雷是先看到闪光,还是先听到雷声?”李三石心中一凛,扬
霸天抢道:“当然是先看到闪光,再听到雷声。”秦款款道:“照啊!怎么邻居
先听到一声非常大的雷响,然后看到光?李捕头,以你的细心,当日有无发现任
何可疑之处?”
李三石啊的一声,道:“两个疑点。我当时看到屋顶几根横梁残毁,往上往外冲
折。”扬霸天缓缓点头,道:“如果是雷击起火,屋顶横梁烧毁应该是往下塌落。
另一个疑点是?”李三石道:“墙壁烧焦,但只有下半部,上半部反而不严重。”
扬霸天道:“如果是雷击烧屋,上半部墙壁应该会烧得比较严重。”
秦款款道:“莫非有人以炸药杀人,却伪造雷击?”李三石和扬霸天对望一眼,
秦款款又道:“要买这么大量火药、硫磺,只要问问店家老板,不会没印象。”
顿了一顿,又道:“本案疑点有五:第一,死者与妻独居,被烧死时妻为何刚好
不在?”李三石道:“据说是回娘家。我没亲自诘问,更没见过遗孀,是另一捕
快问的。”秦款款道:“第二,事发之后,为何快速入殓?是否因为死因不单纯,
想快速埋葬,掩人耳目?”
扬霸天搔搔头,道:“也许是担心天热,尸身腐化快,有异味?”秦款款道:
“第三,雷击大火所造成毁坏,与实际房屋残存状况不同。”李三石和扬霸天
缓缓点头,秦款款续道:“第四,没怀疑为何有人大量采买炸药原料,企图制
造暴乱?最后,为何邻居先听到雷响,然后看到光?有违常理。显然有人以炸
药杀人,却伪造雷击。否则应该是先有闪光,才闻雷声。”
李三石默默听完,正要反问,秦款款道:“这位富商续絃之妻是谁?”
扬霸天惊叫:“白二妈!”秦款款道:“白二妈姿态窈窕,绰约丰姿,又善于
辞令,口舌乖巧,懂得修饰打扮,看见她的人都疑惑她是神仙中人。虽年过四
旬,却益发风姿绰约,妩媚惑人。她想要的男人,谁不乖乖拜倒,自动臣服。”
眼睛望向远方,似乎是在说一个自己的亲人,又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带着感
激,更带着同情,带着害怕,又带着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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