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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长子蒙哥接掌大汗之位，把已封给皇族其他成员的领地据为己有，他的三个弟弟则瓜
分了帝国大部分领土。忽必烈获封蒙古人控制的中国土地大部分地方，包括吐蕃的许多地
方。旭烈兀取得中亚，封地远至喀什米尔和吐蕃西部，年纪最小的阿里不哥掌管蒙古本土
。几兄弟控制了俄罗斯以外的帝国全境。由于唆鲁禾帖尼与拔都结盟，他和他的家族继续
控制原属己有的领土，而且在治理上日益独立自主。
盛赞蒙哥汗在位殊胜
唆鲁禾帖尼以摄政身份为她已故的丈夫拖雷掌理华北和东蒙古多年，本可效法脱列哥那哈
屯和斡兀立．海迷失哈屯升格为皇后。在她权势最盛时，她几可确定是历来最了不起的蒙
古皇后，但这时她已过了六十五岁，往七十岁迈进，接近蒙古人所谓的“她寿尽之日”。
她拒绝被封为唆鲁禾帖尼哈屯，保留唆鲁禾帖尼别乞（公主）的头衔。她奋斗一辈子，以
让她的儿子为这一天的到来做好准备，决定自己不出头，而是把他们推到台前。
在漫长的意志较量中，合法推选出的摄政斡兀立．海迷失哈屯不肯参与推选蒙哥为大汗之
事或不愿在他当上大汗后承认此事。她坚称只有窝阔台家族成员能当大汗，认为成吉思汗
已把此大位永久赐予他们。这一权力斗争还在进行时，唆鲁禾帖尼死于一二五二年春，正
是年轻志费尼初次来到哈剌和林之时。他的父亲已在为蒙古人效力，二十六岁的志费尼因
此有机会在蒙哥大汗即位几个月之后就走访哈剌和林。他对这一新政府的亲身见闻录，尽
管情溢乎辞却极具价值。
志费尼对蒙哥汗的称颂，比他对素未谋面的成吉思汗的称颂还要夸张。“世界是座玫瑰园
，时节光辉灿烂，”他写道，“当世界皇帝在帝国的长榻上吉祥地坐下，权势如日中天时
”，他下令“人不应彼此敌对、仇视，而应过得快活，尽情欢乐。”志费尼以十二页的篇
幅谈蒙哥汗在位的殊胜、完美之处，直到庆祝活动结束时。“诸王离开，向他们一一指派
任务之后，他（蒙哥汗）转而用心于治国，把歪曲的弄直，把错的矫正，叱责心术不正之
人，压下煽动叛乱者。”这篇词藻华丽的文章对即将在蒙古汗廷里展开的腥风血雨，未给
予应有的着墨。
脱光衣服 公开折磨
直至此时为止，窝阔台、拖雷两家族间的斗争，大部分是言语交锋、政治把戏、虚张声势
，但蒙哥汗母亲的去世似乎解开了他的所有约束。第一个遭他毒手者是他母亲的长期对手
斡兀立．海迷失。他命人逮捕她及尚在人间的窝阔台遗孀。斡兀立．海迷失的确犯了许多
错，包括无能、傲慢、贪婪，但等着她的残酷下场却非她所应得。蒙哥汗要人把她押到汗
廷，脱光她的衣服，公开折磨。饱受摧残之后，还未断气的她被“用毛毡裹住，丢进河里
。”
官方加诸她的罪名是行使巫术，但一二五四年一月蒙哥汗私下告诉法国特使鲁不鲁乞（
William of Rubruk），她是最差劲的一类女巫，“比狗还糟糕。她是个‘婊子’。”蒙
古帝国最后一位女皇就这样结束了一生。
鲁不鲁乞对高度多疑、提防的心态印象深刻，惊讶于汗廷保安措施的严密和蒙哥汗、他的
官员的猜疑心态。每个外国特使到来之后都会被叫去问话，详细交待生平和行程。鲁不鲁
乞在其此行记录中写道，“他们钜细靡遗问我们来自哪里、为何来、要干什么。”他认为
如此详细的盘问，源于担心遭尼札里派暗杀，此时蒙古人与该教派已几乎处于战争状态。
他写道，“受到这番盘问，乃是因为蒙哥汗得报已有四十名阿萨辛派成员化成多种身份进
入此城欲杀掉他。”
其他参与者也说了类似的尼札里派意图暗杀的事，但这很可能是蒙古人起的谣言，意在替
严密的保安提供合理的借口。据存世的证据，未有人遭逮捕。来自斡兀立．海迷失或阿萨
辛派的所谓的威胁，成为添加各种保安措施的借口，但事实上蒙哥汗廷的官员只迫害他们
的蒙古同胞，大部分时候只迫害他们自己的皇族成员。
掌控帝国之后，蒙哥汗需要保住他的大权。为此，他想除掉所有反对者。他把几乎每个与
窝阔台、他倒楣儿子贵由的统治有密切关系的人都找来问话，肃清他的许多堂兄弟、他们
的配偶、小孩和盟友。他“下令将他们全部系缚下狱，花了点时间思索该如何处置他们。
”鲁不鲁乞写道。他自居成吉思汗法律与传统的捍卫者，但要拷打或惩罚这些囚犯，没有
合乎蒙古法律的借口。只有由皇族所有成员参与的会议，才能下令处死黄金家族的成员。
于是，蒙哥汗另辟蹊径，以听话的法官主持法庭，把他想整肃的皇族成员送交该法庭审判
。
失吉忽秃忽这时已七十多岁，仍担任蒙古国的最高法官（断事官）之职，并已担任该职四
十年。成吉思汗宣告任何人都不得更动失吉忽秃忽所写下的法律，说失吉忽秃忽是他的“
耳目”。窝阔台也任命他为华北的断事官，华北是唆鲁禾帖尼统治之地。蒙哥汗整肃异己
时失吉忽秃忽仍在世，几可确定是朝中最受敬重的官员。但他不久就被拔职。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