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说：“天地之大德曰生”，生是创造的动力。儒道两家
都肯定道是生生不息的，悟道就是要体悟这动力根源，这根源不在外
头，就在人自身的生命当中。虽然天地万物都来自于道，但只有人有
心，可以察觉道的存在。儒道虽然都以道为最高价值，但两家对道有
不同面向的描述，儒家直接就道的本质内涵说“仁者爱人”，推而广
之爱天地万物。道家比较重视道的自由、无限性，不直接界定道的内
涵。
道家的看法可用一个比喻来说明：当我们在演奏乐器时，固然是
弹出许多音符，但弹出一个音符，相对地也就排除了其他可能。一般
人只重视听得见的部分，但相较于弹出的有限音符，没弹出的部分才
有无穷丰富的内涵，所以老子才说“有生于无”、“大音希声”。
道家的重点在于不要封闭各种可能。事物从创生到完成就是不断
排除各种可能，最后只剩下一种（所以老狗变不出新把戏）。这固然
是必要的，但如果要创造新事物，则不能只有一直线的思考，须回到
“充满各种可能”的状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