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特传/搭档组]四季睡眠-冬

楼主: tf1029 (tf1029)   2024-06-03 15:47:57
*文中可能有只字词组让人疑惑是冰夏还是夏冰(或是夏冰夏、冰夏冰),如果有明
确CP倾向者,请左转XD
*其实我没有很在意他们之间的攻受 ,还是一样,爱依然属于他们,攻受问题以
及OOC都属于我。
*这篇的时间点设定在第三部第四集番外<伤痕>的隔天,或多或少有原作剧情暴雷,
所以还是设个防暴页。
意识逐渐清晰,红色眼眸缓睁,习惯性地往身旁蹭去,却没碰触到熟悉的温度。
冰炎猛然睁开眼,只看见侧边枕头上微微塌陷的压痕,以及塌塌米上折叠方正
的棉被,他正疑惑搭档会去哪,下一秒便感受到房外回廊传来熟悉的气息。
坐起身的瞬间,腰侧袭来一阵几不可察的酸麻,他忍不住失笑,随手拾起放在枕
边的外套走向屋外。
下了一整夜的雪虽然停了,推开拉门的瞬间,冷冽的空气仍扑面而来,清晨的天
色微亮,墨蓝的天幕徐徐撤去,天边逐渐露出鱼肚白的曙光。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对上来人的面庞,半精灵低吐了疑惑的话语。
“睡不着嘛,所以就起来看雪。”
黑发人类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视线停留了半晌,带有淡淡旖旎笑意的嗓音落下,
对不起,昨天好像有点久。
恍然明白夏碎意指为何,一股羞赧的心绪油然而生。他撇头掩饰泛红的面颊,暗
忖他和夏碎的亲密举动都是信手捏来,互相抚慰或缱绻情事总是兴之所致,对方煞有
其事为昨夜的情事道歉,反倒令他手足无措起来。
“把外套穿起来,别冷到了。”仿佛为了隐藏自己的羞赧,他用不相干的话语回
应着,将手上的外套披到黑发人类身上,随后又嘀咕“这种事不用道歉吧。”
他走出房门时,便让焰之谷的力量在空气中流转,周遭温度早已不再凛冽,但夏
碎仍顺从地穿起外套,接着转头望向回廊前方的庭院。
他顺着夏碎的视线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庭院的地面和树木都覆蓋上洁
白的雪,白茫茫一片。他们所在的别院距离药师寺本家不算远,但在如此静谧的雪景
中,却显得遗世独立。
昨日和雪野家主会谈之后,他们稍作休息便回到药师寺本家。
就如以往和对方回药师寺家一样,他花了一段时间在庭院闲逛或在偏房等待。
等待夏碎在主屋内屈膝正坐和家主深谈;接着夏碎带他回到童年和母亲居住的别
院,他在缘廊等待那人整理久未居住的房间。
其实他看得出来别院有定期打理,日式木屋虽然老旧但仍窗明几净,夏碎的举动
仅是个怀念母亲的仪式。
不同以往,昨天等待的时间确实有点长。隔着拉门,他注视著夏碎跪坐在母亲的
梳妆台前,伸手轻拭一尘不染的桌面,恍惚之间,他宛如看见年幼的黑发男孩倚靠着
母亲,倾诉着生命中的崎岖。
彼此的生命轨迹如此相似,所以冰炎深知那些被至亲欺骗、背叛、遗弃的种种遭
遇,在对方心底留下多少椎心刺骨的痛。
他理解夏碎所做的一切,理解那人为何沉沦、为何清醒;理解那人为何奋不顾身
追求真相,也理解那人为何在信念四分五裂之后,仍坚强地走回应行的道路上。
思忖的心思暂止,他凑近坐在缘廊的人类,双臂从后方环绕夏碎的胸口,将对方
搂住。
肌肤相触之刻,他仿佛也将七岁丧母的黑发男孩,以及五岁被迫独自生活的幼小
半精灵,一同拥入怀中。
他们都不再是脆弱无助的孩子,却也还不是成熟的大人,无法完全不受过往经历
的影响,支离残缺的童年与父母留下的执念仍在心里刻下挥之不去的深痕。
半精灵收拢手臂的力道,但他希望长大后的自己,拥抱的份量足够安慰当时弱小
的两个孩子。
夏碎轻抚他环绕于前方的手臂,安定感随之满溢心头,顷刻间,半精灵想起当时
对方也是这样安抚他的心绪。
同样是被冰雪披上银装的场景,冰牙族的领地和药师寺家的庭院有着全然不同的
氛围。半夜时分,冰炎走出冰牙精灵为他准备的房间,视线所及是一片晶莹,细微的
冰晶在空气中闪烁,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
然后,他看见睡不着的黑发人类伫立在庭院一隅。
他从长眠苏醒之后,便一刻也不得闲,短时间内见了许多人、去了许多地方,甚
至实现幼年时与黑王的约定,带着足以共同肩负重担的同伴前往狱界。
以致于他终于有时间和夏碎独处,已是他们在冰牙族最后一天的深夜。
走近夏碎身后时,歉意、愧疚、心疼的思绪猛然自心底涌上,他一时不知道要怎
么起头跟那人谈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从前毫不费力就有聊不完的话题,冰炎在心中调侃自己。
内心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轻柔的音质落下,对不起。
然后他伸手将夏碎搂入怀中,缓缓地把头埋入那人的颈肩。
“嗯。”对方单音节应答著,接续随着彼此心跳的节奏轻拍他的手臂。
被重要之人抛下是多么痛彻心扉,那人对于自己的痛苦却一句话都没说,没有责
备也没有原谅,仅仅一个单音节应答就包含太多夏碎对他的理解。
对抗诅咒及命运的理由、抛下搭档前往鬼王冢的理由、将他人伤痛置于己身之前
的理由,以及义无返顾追随三王子脚步的理由,那人都明了。
这样就足够了,冰炎思忖。跨越千年、走过死亡,有人即便承受他带来的伤痛,
仍接受他所有不堪、狼狈、任性的一面,便足够了。
夏碎的应答像纯净的雪花,徐徐飘进他的心田,那些紊乱的心绪随之沉淀下来,
结成透亮的冰晶。
“下雪了。”
黑发人类带着笑意的话语落下,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抬起视线,只见轻烟一般的
细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然后夏碎像个孩子一样,将手伸出屋簷外,接住一片六角雪
花。
上一次如此闲适地赏雪是多久之前呢,冰炎暗忖,依稀记得是高二的寒假,和妖
师学弟解决游艇上的骚动,年假已过了大半,他在开学前应搭档邀请参加药师寺家的
祭典。
偌大的药师寺本家充斥着压抑的气氛,尤其祭典期间更是肃静,四四方方的和室
坐满药师寺家的成员以及少数几个外宾,冰炎选了墙边的一角坐下,如往常一样等待
祭典结束。
中场休息时,夏碎走向他,拉着他的手腕穿过层层宅院,钻过庭院小门走出屋外
时,他低声问道,中途偷溜没关系吗。
对方没有回应他的提问,仅是促狭地浅勾唇角。柳絮般的轻柔白雪开始飘落,下
一秒,夏碎牵起他的手,奔跑起来。
细雪漫天飞舞,他们越过街道、走进宅院后方浅山的森林,奔跑之间,四周景色
在雪花飘落中化成一片虚影,他一时不知道夏碎要带他们去哪。
前几天的积雪还未消融,没有使用任何符咒或术法的情况下,奔跑的每一步都深
陷在雪地里,不一会儿他便感到心脏急促跳动,细细的汗珠沁上额头。
冰炎没有细算他和夏碎跑了多久,他们最终在森林深处空旷的一隅缓下脚步,万
籁俱寂的森林里,仅有鞋子擦过雪地的沙沙声,以及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膜回荡。
然后,夏碎拉着他的手往后倒,两人就这样一同倒在松软的雪地上。
他们没有交谈,只是并肩看着雪无声地飘着,越下越密的雪织成一面白网,将整
个世界收敛起来,仅剩人类与半精灵被包裹在雪景里。
四周是一片无垠的雪白,没有地平线亦没有天地分野;没有宿命亦没有替身术;
没有精灵亦没有人类,他不自觉忖度著,在无尽的大自然里,他们所面对的一切都如
沧海一粟,不足为道。
那些诅咒、命定、怨恨以及更多难以言喻的苦痛,都被纷纷的雪花轻轻拂去。他
忍不住盼望韶光可以在此时此刻停下来。
身旁那人起身的动静,使他忖度的心思暂止,冰炎微张口正想询问怎么了,刹那
间,黑发人类倾身靠近,清秀的脸庞在他眼前放大,他们吐息而出的团团白气在冷冽
的空气中回绕着 。
唇间轻柔触碰之际,可能是森林太过寂静,也可能是一半的精灵血统太过敏锐,
冰炎恍然听见背后的雪地传来嫩芽萌发的声音。
地底深处的新芽顶着厚重的积雪,不屈地破土而出。半精灵暗忖,他和夏碎也好
似这些挣扎着要冒出雪地的嫩芽,顽强地钻出宿命的冻土。
回忆的心绪落定时,他顿时明白夏碎当时为何会倾身吻他。
大概是因为细雪纷飞之时,不管是人类或半精灵都需要一点温度;又或许是生命
中的支离残缺,都在此刻随着飘飘扬扬的雪花烟消云散,让他们可以获得半晌无拘无
束。
他抬手拂上搭档的侧脸,原先还在注视庭院雪景的夏碎怔忡片刻,手中的雪花倏
地滑落。
彼此鼻尖相触,随后黑发人类勾起恶作剧得逞的浅笑,伸手抵住半精灵的唇瓣。
冰炎无声地挑了挑眉,对方触碰过雪花的掌心带着凉意,他握住那只封住自己唇
瓣的手掌,细细亲吻著。
起初,他们的举动还略带玩笑意味,然而当唇瓣与对方掌心碰触时,冰炎感到旖
旎的气氛油然而生。简直像高中生一样,半精灵在心底腹诽。
明明都已步入成年,在面对彼此时却仍学不会长大该有的成熟。但他接续暗忖著
,这样倒也挺好,随着时光推移,他们之间许多事情不断转变,但珍视对方的心情却
从青涩少年时起,就未变过。
冰炎凑近压向黑发人类的胸前,对方这次没有阻止,反倒乖顺地随着他的动作在
回廊平躺下来,他低头轻蹭夏碎的颈颊之间,接着不禁思忖,有些事情还是和过往不
同了。
比如,七岁的雪野夏碎失去母亲之后便孑然一身,然而十九岁的药师寺夏碎即便
失去龙神之力、撕碎父慈子孝的假象,仍非一无所有,那些曾经走过的、奋斗过的时
光滴水成河,都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不可抹灭的痕迹。
比如,十七岁的冰炎孤身背负三王子遗留的历史任务、承受诅咒的阴霾,将所有
人抛下独自前行着;十九岁的飒弥亚开始学着示弱、学着缓下脚步、学着与重要之人
分担这一切。
又比如,同样是雪花纷飞之时,当年夏碎和他唇瓣相触的刹那,他渴望着时间能
够停下来;此刻他低头隔着衣料亲吻恒亘于对方胸前的伤痕,却不再盼著时光暂止。
冬阳自远方地平线升起,蔚蓝色的天幕倏地被照亮了,庭院里的皑皑白雪随之染
上一片金黄,冰炎瞇起眼,思忖他鲜少向主神抑或是狼神祈求些什么,但现下他却发
自内心地祈祷著。
时光流转,季节更迭,他希冀着能与身旁那人一起背负所承担的重任,然后走过
无数个四季。
心中默念的祈祷落定后,冰炎清楚地听见庭院里的树木抽出嫩芽的声音,他浅笑
忖度著,这应该是神对他适才祈祷的回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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