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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nn (伊恩恩恩)
2021-06-22 18:56:34防爆!
-31:00
中午十二点。
江惜鹿敷著面膜,尝试弥补昨晚的眼泪和方便面。
助理小胡被他勒令不用过来了,今天只要再次确认明天的行程细节就行,而小胡虽然是个
在生活小事天兵的家伙,事关演出的处理手腕却一直都不错,即使江惜鹿目前仅仅聘用他
三个月,也是十分清楚的。
所以他很放心,并决定要拿演出前的最后一天,把所有私人的、烦心的事都一次办好。
只是他捏了捏被手心染上温热的手机许久,还是觉得很难做出任何行动。
一年多前,江惜鹿的恩师问他,想不想办办看独奏会?
在此前,他一直都是流浪音乐家,跟各个交响乐团合作进行表演,但从不就此停留,可也
未曾真正独立地办一场只属于自己的演奏会,江惜鹿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太早。
可是既然恩师这么说了,那么试试看似乎也没有不行。兴高采烈的他在决定后立刻想要与
男友分享,哪知黎岸却先一步跟他说,一个北极的探勘团在找摄影师同行,日子就定在一
年后。
后来他们两边各自敲定了行程,才发现时间靠得很近,不过还是稍有些距离,理论上来说
,黎岸应该可以在江惜鹿演出的三周前回来。
理论上。
而江惜鹿本来就也不可能阻止黎岸去这一趟。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是摄影痴,一个是音乐
痴,就算无法完全理解对方的一生志业,但总是懂得那种得到机会就不可能放手的执著。
所以纵使江惜鹿在比对行程后隐隐感到不安,却也没说什么。
“去吧。”他当时没有发脾气,只是用一个异常甜美的微笑回应男友。
总是寡言的黎岸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可又不可能临时喊卡,于是只好在一场过于激烈
和漫长的性爱后,少见地多话了几句,保证自己一定会时时保持联络、拍完立刻回来,绝
对会参加江惜鹿人生中的第一场独奏会。
“那我要让你坐贵宾席的正中间喔。”江惜鹿钻进男友的怀抱,蹭在他耳边这么说。
“你大哥会生气。”
“谁管他啊。”江惜鹿大笑,语气像是染上一层蜜。
但当探勘团出发后,破坏黎岸承诺的意外却接二连三。
事实上,江惜鹿本就不太意外,那男人——那个摄影成痴的男人,只要一到郊外、一拿起
手上的相机、一把眼睛凑上观景器,基本上世界就只剩下他自己,以及他的镜头所打算捕
捉的事物,尤其郊外讯号又常常不好,所以黎岸突然失踪个好几日,忘记要想办法连络江
惜鹿,而江惜鹿也找不到他,算是非常容易发生的状况。
而且这情况在这一两年以来,其实已经算是有大幅改善的了。一开始的时候,明明江惜鹿
是个性格暴躁,一有不爽就立刻发脾气的人的,偏偏却在这件事情上出奇的别扭,即使好
几次都因为找不到人生气,却又愣是不告诉对方。
直到黎岸某一次突然提早结束行程,比预定时间提前好多天返家,却发现家里一片凌乱,
到处散落着琴谱和笔记,而江惜鹿不仅足不出户,还日夜颠倒地练习了好几天大提琴后,
他才发现那个总强调自己很独立、非常习惯一人独居的男友,根本是只黏人又不老实的装
乖小鹿。
要不是黎岸本身个性有点缺陷,不然他当时大概会显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吧。
但无论如何,他终究感到心疼。
男友明明是个脾气恶劣的家伙,却在这方面选择退让,他自然明白,那是因为两人的相爱
,是从对方眼中对于摄影和音乐的狂热与执著开始的,而在一起后,自然便不可能做出掐
灭彼此光环的事来,黎岸也是基于这点才在工作时又活回了单身的样子。
可他终究不是单身了,而委屈的小鹿看起来太陌生、又太脆弱。
于是黎岸在外工作时,开始渐渐学会留意手机讯号,偶尔打上一通电话,唸唸肯定又日夜
颠倒狂练琴的小鹿,听他既埋怨又开心,但同时还佯装无事的声调,就觉得也挺好的。
只是北极的探勘团究竟不如在国内的时候。
难以联络人的时候太多、能出意外的状况也总比意料中的还要复杂,黎岸几乎抓住了每次
能打给小鹿的机会,但那与他原先立下的承诺,还是有着太大的距离。
分明暴躁的小鹿在电话中却总是笑笑,要他小心、要他抓紧机会多拍点照片,他说,这样
的机会太难得了啊,黎岸你不可以错过的。
但这样的勉强在一个月前第一次出现裂痕,因为黎岸对江惜鹿说,小鹿,行程延误了。
本来该在独奏会三周前从斯德哥尔摩搭上返台班机的黎岸,那时人却还搭著船,跟着探勘
团在极圈附近到处跑。
江惜鹿首度于通话中显露出不开心,可又终究只是笑笑。
“你如果没赶到我的独奏会,我会生气喔。”小鹿低低地说。
“我会回去的。”
黎岸当时保证,但这个句子在各种拖累时间的事件发生后,却一步步地变得薄弱。
直到一个多星期前,黎岸又打了通电话给江惜鹿。
“我可能会来不及。”
接通电话后,他劈头就是那么一句,他不想听到小鹿喜孜孜地问他是不是要回去了,只好
选择在一开始便把重点说出口。
“……为什么?”
黎岸详细地解释了一下,一部份是天象问题,一部份是探勘团本身的状况,都是一些听起
来很合理的原因,江惜鹿明白,可是他一个多星期后就要登台,本来还殷殷期盼著自家男
人坐在台下——
那一刻,在男友工作时总是乖巧的小鹿再也温顺不起来,从质问到破口大骂再到“你干脆
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就在那里拍你他O的可爱北极熊”,其实用不了太多的时间。
江惜鹿在自顾自地发完脾气后,甚至直接把电话挂断,不想再听那个连哄人都不会的某人
,继续讲出让他更为火大的话语来。
但他随后又立刻感觉到了后悔,那种烦人的别扭情感窜上了他的脊骨,让向来有话直说,
从不迟疑、也从不因此感到懊恼的江惜鹿,第一次陷入了自责与怨怪男友的低潮。
江惜鹿很生气。江惜鹿真的、真的很生气,但他同时又感到难过,觉得自己被丢下、觉得
自己当不好黎岸的后盾,然后再接着被不够独立的失败感淹没。
他太依赖黎岸、太想有对方坐在台下,他想要黎岸能够当他的安定剂、告诉他一切都好,
他总是一如15岁那年能在街头悠然独奏的少年。
可是他不是了。他把自己养成了仰靠别人的任性小鹿,得不到的时候竟然还因此大发脾气
。
他对自己失望透了。
江惜鹿终究没有按开握在掌心中的手机,他把它放在一旁,决定先收拾家里的一团混乱。
无论如何,至少要整齐地迎接明天的到来,即使心不行,家也必须要可以。
所以他把地上散落的纸张通通捡起整理好,并将主要的居家空间通通扫过拖过,他甚至在
最后还走向了那架他根本没弹过几次,基本上只有黎岸陪他练曲时会使用的钢琴,把它也
整个细细擦拭过一次。
他总会回来的。
-22:00
晚上九点。
劳动了一整个下午,然后又好好吃了一餐的江惜鹿,坐在平时练习大提琴的位子上,身体
懒懒得倚著一边的钢琴,他手上握著那台被他拿起又放下了好多次的手机,亮起的萤幕上
,显示的是他和黎岸的讯息纪录。
江惜鹿看着亮到有些晃眼的最后通话,有些心不在焉地数着时差。
应该是七小时,所以是……唔,下午两点?
事实上,无论是几点似乎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的,谁知道某人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啊?搞不
好又去了哪个收不到讯号的地方。
江惜鹿发现自己已经对此火气全无,他不太确定这到底算是被迫妥协,还是他已经真的接
受并决定习惯了,但无论答案是什么,似乎也都无所谓,毕竟、毕竟……
唉。毕竟能让暴躁江惜鹿变成唉声叹气小鹿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他而已了。
江惜鹿最终点开了贴图键,然后看也不看地就选了使用纪录中的第一张贴图。
那是他前几天拿来敷衍大哥用的,大哥一直卢江惜鹿,要他过阵子带黎岸一起回家吃饭,
但字里行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要欢迎人家,而像是要借机狠电一波么弟的男友。
当时江惜鹿被弄得烦了,只好用一张小鹿回头比爱心的贴图结束那回合。
而现在,在把讯息送出去的这刹那,本来以为自己惯用贴图哪张都行吧的江惜鹿,不免突
然感到些许后悔,可如果现在收回讯息的话,好像又显得太可疑。
总觉得自己又输了一回合。
小鹿无奈地对自己笑笑,想了想后决定把手机关机。
好了,该好好顺过明天的曲子了。
一天后,不对,22小时后,即使没有黎岸那个混蛋,他也要成为完美的大提琴新星江惜鹿
。
-10:00
早上九点。
好吧,虽然是这么想吧……
吃完早餐、整装完毕,正等待助理小胡过来的江惜鹿,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在萤幕上,那只出卖他的该死小鹿贴图不断重复著比爱心的动作,但应该要接收到爱心的
某人,却整个晚上都没有已读。
江惜鹿不觉得黎岸有烂到在男友登台演出当天还不回讯息的程度。
他考虑了一下是否该打打看电话,但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就收到小胡要他出门上车的
通知。
江惜鹿皱了皱眉,决定晚点再说。
-03:00
下午四点。
在经历一连串马不停蹄的行程后,江惜鹿正在音乐厅的演出者休息室中梳化。
他看着依旧没有跳出已读的对话框,心里的忧惧越来越大。
正帮他上妆的化妆师还让他放松些,告诉他一切都会顺利的,不要紧张。
才不是这个问题。
-00:15
晚上六点四十五分。
登台前十五分钟。
江惜鹿站在舞台侧,狠狠地盯着手中的萤幕,好像这样就能把画面看穿,然后一路看到世
界的另外一端,看看那家伙现在到底在干嘛一样。
助理小胡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很想跟自家老板说,哪有人独奏会的15分钟前还在传讯息,
却偏偏没那个胆,虽然老板从昨天开始便不再是阴沉模式,但说到底还是有些可怕。
“操。”
还在心里不断挣扎的小胡,突然听到老板骂了一句脏话,心头忍不住一惊,而且一时间,
周遭所有的工作人员还都全部齐齐看向江惜鹿,大概是从未预料到传说中的沉稳大提琴之
星会爆粗口。
但成为目光焦点的江惜鹿管都不管,只是执拗地瞪着那个在方才突然跳出已读的对话框。
“小胡。”
“在。”
“我现在落跑的话,你有办法收拾吗?”
“……欸?当、当然是没办法啊,老大你开什么玩笑!”小胡吓到慌不择言。
“嗯……好吧,”江惜鹿瞇起眼睛,原本还有些恹恹的人,突然像是燃起了气焰,但明明
是这样的氛围,他却又突然发出两声冷笑,很像是要找谁算帐的语气。
小胡觉得不是他,无论是实际上说服他不要落跑的人,或是被算帐的那个人,肯定都不是
。
-00:00
晚上七点整。
台前和台后的灯光瞬间一并被掐灭。
只有江惜鹿手中的手机萤幕还散发著幽幽的绿光。
+00:10
晚上七点十分。
在暗下来的侧台边,江惜鹿终于发出了一条讯息。
他把锁起来的手机交给旁边的小胡,接着深呼吸了一口气,试着让肯定变得过于张扬的眼
神沉淀下来。
舞台上的聚光灯在他望向前方时随之亮起。
在如雷的掌声中,江惜鹿毫不迟疑地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没有迟疑、没有退却,他的表
情一如当年,还是那个眼中只有大提琴与音符的少年。
只有在调音的时候,江惜鹿有稍稍分心一下。
他看向贵宾席,因为逆光的关系,说实话他没办法知道都坐了谁,但这并不妨碍他发现,
那里根本没有空下来的座位。
“小鹿”
“我在”
江惜鹿突然间冷笑,但明明是如此,表情却又像是渗了蜜。
“在你他O的在!”
调音完成,一切就绪。
江惜鹿收敛眼神,转而和一旁的共演者对视——接着便完美拉出今晚第一道琴音。
+02:40
晚上九点四十分。
演奏厅外闹哄哄的,到处都是散场的人潮。
稍早才在台上深深一鞠躬,以优雅而从容的姿态结束人生首场演奏会的江惜鹿,现在正站
在侧门边,和特地前来捧场的恩师及音乐界前辈谈话。
虽然面上不显,但他其实早已感到不耐。
江惜鹿对此有些抱歉,可他真的很难心不在焉。
直到他第一百零一次一边偷瞄周遭人群,一边对着围在自己身旁的老师及前辈点头说是时
,才总算看到了那个唯一能让他的躁动止息的家伙。
不对,严格来说,他其实是先看到另一头和自己挥手致意的大哥和其他家人。
接着才注意到他们旁边的那个身影。
黎岸穿着和他同样剪裁的铁灰色西装,双手交错环胸,用着千年不变的一号表情看着他。
就直直看着他。
那像是和人道歉的标准姿态吗!
江惜鹿快速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把注意力转回身旁的其他人身上。
+04:50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被压在餐桌上跟男友拥吻时,江惜鹿完全不明白这个走向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黎岸跟着爸妈还有兄姊一起走向他时,他没给他好脸色看。
在助理小胡告诉他们可以回家,而他顺势介绍了一下黎岸的男友身分时,他也没给他好脸
色看。
在车上,当黎岸少见地多话了两句,让他困了可以靠着他睡时,他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看。
甚至到刚刚——他不小心在路途上睡着,直接被黎岸抱下车,人都进了家门才醒来,挣扎
着要自己下来走的时候,他依旧很有骨气地没给他好脸色看。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小鹿。”
“我前天才弄到机票的。”
“只有我先回来而已。”
“探勘团的其他人都还在瑞典。”
……这些都关他什么事啊!他有很在意吗!
谁在乎他肯定好不容易才弄到一张票、又好不容易才脱队先回来?
又有谁在乎他自己一个人转了好几班飞机,折腾了三十几个小时才绕回台湾!
谁理他啊!无论有多可怜,既然让他自责又担心受怕了这么一阵子,那黎岸就应该要去睡
客房,体验一下夜里谁都不在,只有一个人陷在床里、觉得哪里都空荡荡的感觉啊!
可恶!
明明告诉自己要硬起来的,结果江惜鹿硬是硬了,可是根本就硬不对地方啊!
甚至他们才从客厅一路拥吻到旁边的开放式餐厅,结果在被压上桌的刹那,江惜鹿就发现
自己已经可耻地兴奋了,这会不会太不争气?
“小鹿,专心。”
而且你看,分心生个气,还会被罪魁祸首提醒要专注,他到底能有多委屈!
气到不行的江惜鹿狠狠地哼了声,在黎岸又探头吻向他时,狠狠地咬了一下对方的唇角。
“……我还没有原谅你!”
“我知道。”
黎岸用一如往常的声线回答,接着便往后稍微退开身子,开始解起了江惜鹿衬衫的衣釦。
“既然知道没有你还继续!”
“没有才要继续。”黎岸瞥了气急败坏的江惜鹿一眼,突然凑向前舔了一下对方的耳朵—
—小鹿的敏感处:“但有也要继续。”
江惜鹿嘶了一声,虽然黎岸说了如此欠人踹他一脚的话,但他发现自己的下身却立刻又变
得更硬了,他好懊恼,觉得自己像是只待宰的美味小鹿,偏偏见鬼地他人还真的躺在一个
进食用的地方。
“那我要洗澡,我忙了一整天,很脏!”
“不脏。”黎岸淡淡地说,在解完江惜鹿的衬衫釦子后掀起他内衣下摆,然后衔住他其中
一边的乳头,开始舔吻,直到江惜鹿忍不住扭动与呻吟,甚至想将手伸去搓揉自己的下体
、止住自己的躁动时,黎岸才退了开来:“你很香。”
“干…‥”江惜鹿喘息,感觉理智正在飞走,但又还是很想咒骂对方:“你这个死变态!
”
黎岸不说话,只低低地笑了下,随后轻咬住江惜鹿正不断发颤、渴望被人疼爱的另一边的
乳头,手则丝毫不停地解起了对方的下著。
江惜鹿根本无力挣扎,他手脚都软得不像话,只能随着一阵阵的爽快与刺痛哼气,他向来
不憋住自己的,第一次上床时是这样、以往的无数次性爱也是这样,在发脾气的现在自然
还是这样。
而他的喘气与低吟显然让黎岸更兴奋了,他手上的动作于是突然变得急躁,在近乎用力的
扯开江惜鹿的外裤跟内裤,并随便甩到一旁后,他只解开了自己的裤头,便将自己已经硬
得不像话的性器贴住了江惜鹿的,然后用其中一只手将它们握在了一起。
根本没办法支撑起自己、看看黎岸到底在做什么的江惜鹿,在热烫贴上自己柱身的刹那忍
不住发出了小声的尖叫,一小股液体从性器的顶端流出。
“宝贝,这样太早了。”
黎岸在感受到流过手上的湿意后,又重新吻上了江惜鹿的唇角,看着身下的人已经有些失
神的表情,他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些显然会惹恼对方的笑声。
“宝你去死,谁是你、嗯啊,”黎岸又吮了下江惜鹿的耳垂,“宝贝……我才没有、还早
得、啊!”
江惜鹿的性器顶端又再次吐出一股液体,他气恼地硬是半撑起自己,然后直直瞪向黎岸偷
偷掐住自己乳头的手:“你这个烂人!”
“嗯,你说得对,小鹿怎样都对。”黎岸凑向江惜鹿颊边,往他的耳朵内吹气,耳垂上因
吮吻而残留的湿意带起了强烈的兴奋,像是闪电般一路劈向了他身体最深处的躁动。
“你忍着点,我们一起射。”
黎岸边说,握住两人性器的那只手边开始进行撸动。
江惜鹿根本没有办法再做出任何回应,过于刺激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让他的脑袋变成了
一团无力思考的糨糊,只能让身子随着本能跟着黎岸的手速做出律动,并不断喊出一阵又
一阵的呻吟。
在最后的刹那,黎岸突然再次吻上了江惜鹿,封住了那几乎要让他疯狂的叫声,两人于是
在口舌缠动之际,双双迈向了今晚的第一次高潮。
+05:40
凌晨十二点四十分。
江惜鹿上身趴在墙上,黎岸正从后面进入了他,左手虚环着他的腰际,右手则握住他的性
器套弄,已经比对方多发泄两次的江惜鹿被不断抽插的快感折腾到近乎要疯狂,不断和磁
砖摩擦的乳头也让他在爽与刺痛之间来回摆荡,距离失去理智只剩一步之遥。
趋于弱势、只能被压着干的他因此莫名萌生了一股火,跟之前被不闻不问了一个月的不满
结合在一起——他决定要找碴。
在快感的交错袭击之间,他想起一件事。
“你说!你是不是有在音乐厅里偷睡!”
黎岸的动作停了一下,但也只一下,腰际随后又开始摆动。
“没有。”
“少骗人了你怎么可能没睡?没睡你还……唔嗯……”体力这么好!
“我在飞机上有睡。”
“飞机上怎么可能睡饱,骗、啊——”骗人没搭过长程飞机!
“……”江惜鹿好像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叹息声,他很怀疑这是不是他呻吟到
快要崩溃的错觉,因为他从来没看过那男人出现屈服之类的情绪反应,但他随后清楚地听
到了黎岸说:“……因为没有相机。”
“什、什么意思?”
黎岸突然停止了动作,把自己的性器从江惜鹿体内抽了出来,然后将他翻了过来。
江惜鹿转身的时候,本来只注意著自己有些腿软的脚,但他在跟黎岸对上眼神后,却一瞬
间再也难以想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他面前的男人带着和以往大不相同的表情,看起来很沉、很重,累积了很多情绪,有些江
惜鹿读不太出来,有些则是令他感到无法置信。
迷恋、后悔、心疼、担忧、骄傲,江惜鹿不确定这些词汇到底足不足够精准、他到底有没
有猜对,但他一直以来的不满和委屈像是找到了终点,他觉得自己的眼眶瞬间热了起来—
—不是因为浴室的雾气蒸腾,虽然他的确有些想找借口,但不是、真不是。
江惜鹿确定自己还没哭出来,可黎岸却先伸出一只手揩了揩他的眼角。
两滴豆大的泪水随后流出,其中一滴划过江惜鹿的颊畔,另一滴则在碰触到黎岸拇指尖的
那一刻碎开,溶在两人的皮肤之间。
接着更多、更多的眼泪不断滑落,江惜鹿也不管,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黎岸瞧。
“小鹿。”
黎岸凑向前,吻掉了其中几滴泪。
“小鹿。”
然后黎岸吮住了江惜鹿的唇,一点一点地在他的口腔中舔吻,他的呼喊在两人唇齿稍微分
开时仍断断续续地传来,但江惜鹿根本没办法回应,思绪只有办法在哭泣与回吻之间来回
摆荡。
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黎岸用左手托住了江惜鹿的头,将对方推靠在墙上,两人的身
子因此紧紧相贴,昂扬的性器也不断摩擦著彼此的腰际跟腿侧,可是他们难以注意到这件
事,只在意和对方在这个时刻的拥吻。
直到江惜鹿感觉自己吻到逐渐喘不过去,黎岸才松开了他的唇,但双臂依旧顶在他颈子两
旁的墙面上,人也贴得他好近、好近。
“你在台上,可是没有相机。”
黎岸的嗓音有些哑,目光难得和江惜鹿错开,像是此刻无法和他对视、对视了便难以再将
话说出口一样。
“我没办法纪录、也没有心思纪录,我只想看着你。”他停顿了下,“小鹿,我、”
江惜鹿吻住了黎岸。
“别说,什么也别说。”他双手环上了他的双肩。“我会等你,每一次都会,以前如此、
这次如此、以后也还是会如此。”
他一边说著,一边将头靠向了黎岸的颈子,接着他突然笑了出来,但声音却还带着没有完
全褪掉的哭嗓,所以听起来有些含糊,就好像是一只真的、温顺的小鹿:“虽然我可能还
是会发脾气,不对,我肯定还是会发脾气。”
“可我喜欢你的照片,还爱死你眼中的光芒。”
江惜鹿突然轻咬了一下黎岸的脖子,拿他纤细的颈侧皮肤磨牙,再吹了吹气。
“如果真觉得自己这次太过分,那你就干我吧。”
江惜鹿退后一步,对上黎岸重新染上浓厚情欲的眼,感受到对方的性器在他的肚脐旁边磨
蹭,兴奋地昂扬著。他近乎妖娆地笑了出来:“你现在多干我几次,把我干到昏过去,这
样就够了。”
“好。”
黎岸简短而慎重地以单字回复,随后用双手托起了江惜鹿的臀,江惜鹿也本能地将双腿缠
上了黎岸的腰。
接着,黎岸的性器再次重重地进入了江惜鹿的体内,直直戳向他最敏感的那一点,江惜鹿
腰际一软,明知黎岸不可能让他摔下去,还是下意识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对方的肩,然后
靠在对方的耳朵边,开始随着男人挺动的频率呻吟。
“嗯……嗯……啊……”江惜鹿喘著、叫着,甚至是无力的哭着,明知道自己的声音会更
加引发黎岸的兽欲,但他偏不藏,或甚至说是偏要喊,他就是让男人失控,就是要对方一
次又一次的干他、一次又一次的进入他,再继续填满他、再继续于他体内释放。
他要成为每次都送走他,却又让他难以割舍的江河与海岸。
“小鹿。”
他在黎岸又一次呼喊他时忍不住先行释放,然后在哭泣与停不下来的兴奋感中继续一回回
地被顶开,直到他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了,性器顶端的小孔无力又迫切地流出一汩汩透明的
液体,黎岸这才终于抵达终点,在江惜鹿体内射出了令他再一次发颤、迈向下一波高潮的
精液。
+09:00
凌晨四点。
江惜鹿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人在床上,正被黎岸稳稳地抱着,似乎是稍早时真做到晕过去
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他,懒懒地瞟了已经在熟睡的男友一眼,本来想抽出右手戳他的,但在抬
起手时,突然袭卷而上的酸疼感却让他忍不住嘶了声,结果手一软便直接砸在对方的脸上
。
黎岸几乎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睡到一半莫名其妙被打也不生气,只是先把江惜鹿的右手又
稳稳地塞回怀里,然后又拉了拉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才问:“怎么了?”
“……没事。”
“嗯。”
黎岸没多问,揉了下江惜鹿的头发,又闭上眼睛。
江惜鹿想到了浴室的对话。
“黎岸。”
他又喊了他。黎岸又张开眼看他。
“睡不着?”
“才没有,我累死了,但好冷。”
“要把冷气温度调高吗?”
“不要,你抱我抱紧一点就好。”
黎岸没回话,只是把夹在他们之间的被子抽出,然后重新调整了一下两人的睡姿,再紧紧
抱住江惜鹿。
“黎岸。”
在确认自己真的被抱得好好的后,江惜鹿听着对方沉稳的心跳声,突然意识到,本来空荡
的房间,又变回了本来的、刚刚好的拥挤。
“嗯。”
“欢迎回家。”
“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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