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的阿莫生活又回到了往常 。虽然在学校余宗平还是有事没事就来闹他一下,让阿莫
很为难,在余宗平的半推半拉之下,硬拉他上球场打球。邱汉良不懂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
到底吃错什么药,这阵子老腻著阿莫不放,臭著脸对着一旁运球的阿莫喝道:“不打球就
别来!那扭扭捏捏的样子,看了就恶心!”
说完一个拐子把阿莫挤开,带球上篮得分。阿莫被邱汉良的拐子击倒在地,眼见进篮的球
滚落在他一旁,正当想捡起篮球时,邱汉良早他一步拿起球来,瞧了呆坐在地板上的他一
样,挑衅的说了声“嫩!”就将篮球丢给阿莫。
阿莫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看来自己还是跟往常一般,这么不受邱汉良的欢迎,但敌队
的余宗平却是笑嘻嘻的安慰阿莫说:“没关系啦!好玩就好,我很期待你再投出之前那空
心进篮。”
阿莫还没把话说清楚,就听见邱汉良气急败坏的对余宗平大喊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人
啊!给我滚回来。”而跟阿莫同队也是硬被拉来打球的高志袁,则是一副快睡着的表情,
口中一直唸著好冷、想睡、无聊。高志袁坐在阿莫座位后面,他上课几乎都在睡觉,而课
本永远是白白净净,上头半个解释或是笔记也没有。他的成绩却远远超过自己,阿莫认为
很不可思议。况且他口中永远唸著阿莫不懂的网络游戏用语,像是副本地图、装备锻造等
。
陈诗涵在探病之后两人就没再单独说过话。顶多不再像陌生人一样,见了面会互相点头打
招呼。且阿莫不得不承认诗涵笔记做的真好,让他免去因感冒考试得到的悽惨成绩。也许
该问她读书的方法,成绩应该会有所长进,这样自己也不会那么犹豫要不要考大学。
他不像王育恒有着自己梦想跟未来憧憬,王育恒想考设计科系的大学,而且还挺有信心可
以考上。这让阿莫打从心里羡慕不已,而王育恒对阿莫笑着说你一定可以考到想要的科系
的。
“我找不到感兴趣的科系。”
“你不读音乐系吗?我看你的房间有吉他啊。”
育恒说完,窃笑着看陈莫,阿莫这才想起育恒来过他房间,当然会看到吉他,不过对于育
悟的提议他摇摇头,他并没有读音乐系的意思。
“为什么?”
“我只是弹弹消遣一下。况且音乐系的学生不是从小就弹了一手好琴,不然就是有个好家
世可以供他培养兴趣,我这半路出家又没后台的穷学生是不大可能。”阿莫说。其实不止
王育恒这样提起,就连瓮峰也跟他提过这事情。
“我认识一位在国内还小有名气的作曲家,如果他写推荐函给他认识的音乐学院,我相信
你一定可以轻松的考上音乐相关科系的!而且你不是喜欢写曲子吗?你看写了那么多张,
何不试看看。”
而陈莫就像现在一样,一口回绝瓮峰的提议,但是瓮峰不想放弃让他进入音乐科的想法,
最近每晚都拨空到他打工的加油站找他谈。
这天晚上,阿莫想着大学考试的事情弹著吉他哼著歌,他又听见那天晚上小小的呢喃声了
。
“这个转音很棒、音有点飘不过很有味道、我喜欢这边的唱腔。”这个微小的声音,对着
阿莫的歌声说出一字一句的感想与建议。
每个晚上几乎都会听见,让阿莫不免觉得恐惧。这天晚上他停下吉他,还是一直听见那声
音继续窃窃私语。阿莫抱起吉他走到外头,虽然在这人烟稀少的老旧公寓有不明声音让人
害怕,但不搞清楚就只是自己吓自己。
走下楼,令阿莫讶异的是今天这声音持续在说著,平常总是在音乐过后没多久就会停止话
语,不知道这个晚上为何说得不停。因为紧张的关系阿莫完全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纵使越
来越靠近声音,但阿莫还是小心翼翼的前进,没想到声音传出的地方竟然是下楼的废墟。
这发现不仅让阿莫发寒,身子颤抖了起来。楼梯口忽明忽灭的灯光增添了这废墟诡谲的气
氛,阿莫开始觉得自己不该抱着吉他下楼,而是该拿手电筒。那声音继续喃喃唸著,阿莫
朝废弃的楼层里跨进一步,脚踩碎木屑发出些许声响,那声音突然就停止了。
“嗯?”
阿莫觉得奇怪,那熟悉的说话声断的突然。让他来不及思考要不继续前进,就在他正打算
转身回房时,身子突然被一双大手给用力的往后拖。阿莫惊讶的想大喊却被人摀住嘴,反
射动作让他的吉他掉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看见自己心爱的吉他摔在地上,阿莫使力将让双手推开,蹲下声查看吉他的状况,完全不
管刚刚自己还陷在恐惧之中。就在阿莫担心的查看吉他状况时,在楼梯口微弱光线下隐约
瞧见一个人也蹲著,用手摸着他摔在地上的吉他。那男人像是很熟悉吉他似的,摸了摸琴
头又摸了摸音箱和琴旋,最后宣布阿莫最不想听见的判定。
“这吉他坏了。琴头调音的部分已经裂掉,音箱也变形,弦也松断,就算再怎么修补也回
不了以前的音色。况且维修的价格都差不多可以换一把新吉他,除非这吉他对你来讲很重
要。”
“修不回来了吗?”阿莫再次问,看着那人的脸,因为灯光不明不是很清楚,但以刚刚讲
话的声音和短发应该是个男人。
“没错,这吉他已经修、不、回、来、了。”男人突然打开手中的手电筒,由下往上照自
己的脸,露出恐怖的微笑。吓得阿莫连滚带爬,叫了好几声鬼啊!这举动让男人开心,乐
此不疲的吓著阿莫。直到他觉得到处没头乱窜、跌得东倒西歪的阿莫表示同情,才停止这
种孩子气的嬉闹。
“孩子到这边来,我不是鬼,你不用怕。”
男人摸摸下巴胡子,动动手指叫阿莫过来,阿莫先是迟疑了一下,之后才慢慢移动走向男
人面前,男人笑着跟他说跟我来,开着手电筒往废墟里头走去。
阿莫有点怀疑,但还是跟在男人后方走,而男人也在一旁要他小心地上的图钉和螺丝等伤
人的小东西,阿莫听听点点头,看来这人似乎不是什么坏人,阿莫也曾在这遇见过几个小
混混和流浪汉,自己虽然害怕,但是这些人似乎一看见他不是逃之夭夭就是出声叫嚣。这
男人跟他们不同,从他看见自己吉他摔下的那一刹那阿莫就觉得他不太一样。
阿莫抱着摔坏的吉他,他不忍心将像兄弟一般的吉他丢在阴暗的废弃楼层。前头的男人走
著走着,在一扇旧门前停了下来,从身上掏出钥匙,打开这扇门。
推开门后开起灯,里头跟外头的废墟完全不同。是个虽不干净但还能住人的小房间,只是
酒罐散落在地面和桌子上,菸灰缸塞满了菸蒂,垃圾桶的垃圾也满出来,还有方便面渣和凌
乱的海报,跟有点黄斑的床。
但里头有一样东西散发出不同于这房间世界的一道亮光,一把鲜红色的吉他。阿莫已经忽
略了眼前的人、事、物,直盯着红色吉他瞧。鲜红的吉他静静的站立在一张跟这房间脱节
的高背椅上,像是生存在逆境的王者,出淤泥而不染的红莲。让人心动不已,阿莫无法克
制自己,因为他深深的被这红色美人所吸引。
“喜欢吗?”
男人看阿莫看得入迷,坐在床上,点起菸笑着说。阿莫看着男子猛点头,男子笑道:“你
会弹吉他吧,要不要试试?”男人将吉他递过给阿莫,阿莫怀疑的看着男子,吃惊的表清
像是在说真的可以弹吗?
男人将阿莫怀中崩坏的吉他抢了过来,将红吉他硬塞进阿莫怀中。阿莫心想既然主人同意
,那自己不手痒就实在对不住自己了!阿莫弹起手中的吉他,嘴也忍不住的起音,唱出今
晚那首新曲,虽说还只是个大略的曲调编排,但自己就是耐不住想唱。
没想到这一唱,阿莫就像嗑药一样上了瘾头,停不住,过了好一回才耐住自己不要继续沉
沦下去,红吉他声音太好听,他真不想停下那音色。当他停止时,想将吉他还给男子时,
却只见男子一脸高兴的表情。
那高兴的表情太过夸张,像是海盗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男人激动的握住阿莫的肩膀,分
贝提高的喊到:“你就是每晚弹吉他唱歌的那人啊!真的是你!是本人啊!哇!我没想到
本尊会出现在我眼前……”
但对于男人的这股激动,阿莫却是一脸茫然。本只是自己随口哼哼的歌曲,没有想到男人
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突然这样让阿莫有点害怕的退后。男人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夸张,赶
紧回复正常。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还请你别在意我刚刚的举动。先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名字叫
庄和达,在演艺公司上班,是个专门寻找有才气年轻人的星探。我很喜欢你的声音,不知
道你对歌手这行有没有兴趣?”
叫庄和达的男人笑嘻嘻对阿莫递名片,在阿莫收下后,庄和达继续想说服阿莫当上歌星,
还跟他说只要他肯干一定会大红大紫。阿莫听了摇摇头,说他没有兴趣当歌手。
“你不当歌手实在太可惜了,你没有发现你的声音很有磁性吗?还有你弹了一手好吉他,
现在创作系的歌手正火红,也是各家公司极力想栽培的新星之一,你只要点个头,明天签
个约,你就可以靠这赚钱!”
“我唱歌并不是想拿来赚钱。”阿莫说,他只是喜欢唱而已,而且他自己认为在萤幕前发
光发热的人物,离他的世界实在太远了。虽然庄和达所给的名片是个连阿莫不常看电视都
知道的大型音乐公司,但是阿莫还是没有这意愿。
但是庄和达就是不死心,死命的缠着阿莫。阿莫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庄和达的执著和嘴脸
开始让他觉得有点可怕。就在庄和达继续利诱阿莫加入他旗下时,身后一个声音让滔滔不
绝的庄和达停了下嘴来。
“和达你胆子越来越大,竟然随便跑进我家里来。”
庄和达闭上嘴,瞳孔缩小眼睛放大,嘴角微微地抽搐,怎么都像是要表示出大事不妙的表
情。阿莫看向后方说话的人,微乱的自然卷头发上带着些许白丝,胡渣从下巴一直延伸到
耳下,五官深邃的像是原住民。
“啊…这不是俊哥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啊?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虑哪时再创作
一些新曲子给我们旗下那些未成气候的新人?我们老板很看中你的才华,而且恭喜你专辑
又再度大卖,我就知道俊哥出马那些虾米小蟹根本不是对手……”
转过头去,庄和达立刻摆出百般奉承的表情,刚刚强迫阿莫的强势,现在马上被抛到九霄
云外去,那名被庄和达称作俊哥的男人,默默听着庄和达别有心机的赞美,无奈的叹了口
气说:“下次不要偷打我钥匙,我也需要也些私人空间,而且我说过我不会再发片,这是
最后一张。”
那位叫俊哥的人说完,将上身的衣服脱去,越过阿莫躺上床,翘起脚,但脚上的鞋并没有
脱下,他随手拿起散落一地的欧美杂志沉默翻了翻,旁边的阿莫捧著红吉他呆在一旁,而
门口的庄和达则是冷汗直流,见俊哥一直没有反应,想开口又不敢开口,过了几秒,他终
于提起勇气走向前……
“我很累,不想谈任何事。最好不要再随便进出我的房间,有事我会打电话回公司。在我
跟公司通报以前,你如果再不请自来,就不要怪我动粗。”
在庄和达就要开口前,俊哥就直接将话说绝,让庄和达完全没办法接话,最后重重的叹口
气,走出俊哥的房间。阿莫看着走出门的和达,又看看翻阅杂志的俊哥,那专注在杂志字
句上的眼睛冰冷的可怕,让他轻轻放下红吉他,慢慢的将它放置地面,俊哥突然出声说:
“先别放。”
这声音让阿莫心头一震,俊哥阖起杂志,冰冷的眼睛看向阿莫,用手指比一比吉他,手指
再勾向阿莫的方向,用命令的口吻说:“随便什么都行,你弹首给我听。”
“呃?”
阿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立刻转头逃跑,还是拿起这红吉他。但是那红吉他的声音及拨弦的
感觉,划过吉他弦的麻痺感,经由手指的诠释发出悦耳的声响,令人着迷。阿莫不敢说已
经爱上弹奏红吉他的感觉,虽说心中很对不起那个陪伴他许久的老吉他,但这把红吉他像
毒药一样,让人甘愿上瘾。
这种诱惑太吸引人了,也太让人难以克制。阿莫没办法控制自己想要演奏的欲望,他其实
很怕在人前唱歌,尤其是人越多自己越不自在。他很佩服敢去参加歌唱选秀电视上的素人
歌手,可以忍受在大庭广众开口和评审的毒嘴利牙,所以他一直都喜欢独自唱歌。
默默唱,给自己听,给房间里的床,连窗外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听众,不管好听不好听,
他们都愿意接受自己的任性,这样就足够了。但现在却因为这把红吉他,阿莫情不自禁的
随着音乐哼起歌来,手来回在弦间,玩弄转音、腔调、鼻声,复古味或是流行乐,激烈的
就像是跟吉他来了一场床上运动。完全忘了身旁还有人看着。
而当阿莫热腾腾的发泄完对红吉他的爽快后,露出满意的表情,才想起这是别人的房间,
别人的吉他,那可能红吉他的主人也在现场,不仅害羞起来。将吉他缓缓放回原位,面对
俊哥那无表情的脸,阿莫知道自己失态了。应该好好道歉,自己闯进别人的房间,还没经
过同意就动对方的吉他。
“真不错,那声音。”
俊哥听完后说,阿莫有点惊讶,毕竟从刚刚庄和达的言行和恭敬的行为中,隐约知道这位
凯哥可能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自己平常根本没在注意音乐界,认识的歌手根本没有几个
。
“你听过我唱歌吗?”
俊哥坐了起来看着阿莫问,阿莫很抱歉的摇摇头,自己并不是个会注意流行的人。但俊哥
这时却意外的露出小小地微笑,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这木讷的小子。俊哥举起手,要阿莫
将那红吉他拿来,拿上吉他后,俊哥问:“有兴趣听听我的歌吗?”
阿莫点点头,而当俊哥弹奏吉他唱出声来时,却令他相当冲击。这首歌真好听,且歌词相
当了得,温柔的旋律却有种那人窒息的黑暗,等歌声停止后,阿莫对这首歌还意犹未尽。
“看你的表情是喜欢我的歌了。”俊哥说。
阿莫渐渐发现有别于刚刚冷酷的眼神,现在俊哥的表情变得柔和许多。不像刚进门那样令
人发抖。
“这首歌名称是‘猎物的安息日’,是我当时出道第一首歌,是说一位猎人爱上猎物却又
不得不将他赐死,从此在猎物死后的那天赎罪祷告的故事。可惜当时并不受欢迎。”
“怎么会?”阿莫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他很喜欢这首歌,这首歌不止是歌词和旋律,都清
楚的表达出猎人与猎物之间矛盾和悲哀。温柔但忧郁,杀死和被杀者之间最后仅存的未来
。
“当时红的是我唱的另外一首流行歌,我承认当时因为想红写了那首烂歌,但是意外的爆
红,也渐渐的被公司捧上天,之后我如法炮制又出了第二、第三张。我开始抓住听众的耳
朵,他们想听什么词,爱什么曲调。我才深觉得自己不再是因为热爱音乐写歌,而是为了
大众写歌。”
“当然,结果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有钱、有势、源源不绝美貌才气兼具的可人儿。但最
后自己的音乐到底剩下些什么,那些乐谱只不过是一张张变相充满油墨臭味的钞票。何时
自己喜欢的音乐已经成了自己赚钱的道具和利用的对象,这不是我想要的音乐。”
“你的音乐真好,没有随波逐流。每晚我从酒吧回家上楼都会听见你的歌声。你叫什么名
字,会不会有想过当个歌手?”
“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唱而已,就……这样。”
阿莫说话结巴,脸有点红,全身因紧张而些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音乐发出
赞美,让他很不习惯。认为这些随性写作的词曲不成气候,况且他只是想唱给自己玩、自
己听。
“名字?”
“陈、陈莫!”阿莫紧张的说,声音不自觉的高昂。
俊哥笑笑地伸出手,面向紧张的阿莫,阿莫迟了一下才赶紧补上手,俊哥紧紧的将他的手
握住说:“我叫庄子俊,你以后就直接叫我子俊就好,什么俊哥、俊叔我已经听到厌烦。
”
“我、我也是!请、请多指教!”阿莫脸红的说,他现在心里有着莫名的感觉崇拜庄子俊
,这种崇拜感从刚刚听见庄子俊的歌曲后就在体内挥之不去。
“你有个好声音,想搞音乐嘛?我可以推你一把,我刚刚把音乐说得那么辛酸,那是针对
我那年代,现在你的年代喜欢唱什么音乐,每个人各有所好。独创性和原创性突然变成一
种卖点,如果你想唱,我敢用我的吉他跟你保证,你可以红。”
“不、不!我……”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冲击,阿莫慌了手脚,脚都快软了。自己从来没
想过要唱歌给别人听,更没想过要当歌手,靠唱歌吃饭。
“别露出难为的表情,你不想当歌手我也不会勉强。我跟我弟不一样!”
“你弟?”
“就是刚刚那家伙,他似乎对你很有兴趣,他最近常在我这里闲晃,可能也听过你的歌声
,你的声音很独特不通俗,配上吉他又有种奇妙的共鸣,这种独特的嗓音可是很少有的。
虽然对你来讲不好意思,他最近一定会缠上你一段时间。”
“他是相当有手腕的经纪人没有错,但是身为人的性格,他是个惹人厌的家伙。”子俊最
后又补上这句。
“我……不是唱的很好,那些都只是好玩。而且我不敢在别人面前开口唱歌,没有在人面
前唱歌的经验。吉他也是弹的普通,我并、并不是个很会唱歌……的人。”
看见畏畏缩缩的陈莫,庄子俊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慢慢走向阿莫,越靠越近,把阿莫逼
到墙角,无路可走,用手用力的堵住两旁的墙,双眼又回到一开始冰冷让人发寒的视线。
庄子俊很高,很壮。虽然阿莫身高外型都不算矮小纤细,但是跟庄子俊一九四的身高相比
也只能显小,配上这样的眼神,阿莫长大后第一次恐惧到想闭上眼,去忽视这人的眼神。
“不准给我闭上眼!”庄子俊手抵住阿莫的下巴,阿莫立刻打消阖眼的念头,对眼前的人
又崇拜又害怕。
“没有自信不管多有才能就只是个渣!你如果想让自己在社会立足就得对自己有信心,每
天只想安逸度日的人,一生是不可能成得了大事。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回话!”
“是……”陈莫赶紧点头说,庄子俊才松开手,随即转身撕下刚刚杂志上的其中一页,用
一旁麦克笔胡乱的写上些什么,递给阿莫。这纸条上写着电话、公司地址、日期和姓名,
这让阿莫摸不著头绪。
“如果你想干歌手这行就到这来找我,但这两、三个月我会整天待在公司一直到晚上十点
。如果这些日子你没来,我就当你不想干这行,那也不用再见面,就当彼此不认识。”
作法真是极端。陈莫想,一边看着塞在自己手上不规则的杂志截角。想再说些什么时,庄
子俊却以累为理由将他逐出房间外。
阿莫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外头,这才想起这起除了这房门外根本就是个恐怖的废墟,颤抖
的转过头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除了最外楼梯口闪铄不定的灯光外,就剩没有任何帮助的微
弱月光。
当阿莫愁着要怎么走出这片黑暗时,身后房间门再度打开。庄子俊拿着大型手电筒往外探
,看着门外的阿莫。阿莫像是得到救赎,却没料到下一秒就硬生生被破灭。
“手电筒给你,加油吧!”庄子俊将手电筒硬塞进阿莫怀里,说完话就关上大门。
不、不是吧!
阿莫看着庄子俊关起的大门傻了眼,又回头看看漆黑的废墟间。一阵风呼声而过,经过空
屋的隙缝发出了诡谲的声响,加上废弃吊灯和摇椅摇晃的声响,阿莫吓的打开手电筒奔跑
。
不在乎黑不黑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