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创] 弹首断絃的吉他曲 4

楼主: KevinMoleaf (陆坡)   2020-08-16 01:57:42
阿莫说谎,其实他会抽菸,而且还是在初中时候就会。在十四岁时,他在离学校不远的杂
货店买了第一包菸,阿莫看着那白色小盒子,还有里头一根根长条子,好似白糖一样,粉
白平滑[ka1] 。
点上火,微微的吸一口,刺鼻的感觉接踵而来;再吸一口,没料到却被菸给呛了。阿莫被
呛到眼角泛出泪来,观望四周,好在这里四面八方都是田,没有什么人影。
慢慢的自己从第一次吸菸会呛口的人,变成能一根根随性抽菸的常态。但阿莫有自我原则
,在外在学校绝不碰菸,能抽菸的地方除了家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地方。
“阿莫,你是不是有抽菸?”
吃晚饭时母亲突然问起,阿莫有点惊讶,将头低下去继续扒饭。母亲看了便知道一二,叹
口气说:“我这样问并不是要骂你。”说完便拿起菸盒,放在桌上。
“这是在你口袋里找到的。我不知道你哪时候学抽菸,也不是不准你抽。但少抽点好,等
上瘾了,发作起来又不能抽时,那可是很难受。”母亲这样说著,一边把菜夹到阿莫碗里

阿莫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好不容易才看见所住的老旧公寓,阿莫赶紧加快油门往前,将机
车放在公寓地下室里,地下室除了泛黄闪烁的灯光外,几乎暗到快看不见路。阿莫拿起放
置车里的毛巾,擦拭淋湿的车体。顺便将身上的外套脱下。
从地下室到所住的楼层需走四层,溼透的阿莫走过二楼的阶梯,空旷的二楼废墟,只留下
散落一地的木板、钢条和灰尘,伴随雨声沉默的黑暗更让人觉得可怕。三楼的逃生灯忽明
忽亮,也难怪房东太太会说很少人想租。阿莫想如果自己有稳定的收入,也一定不会想住
这种没有电梯且中间又荒废的公寓。
‘本来我们夫妻俩是想把这房子给拆了,但是我公公不要,听说是他学生时代在里头住过
,然后长大将一半的存款把土地和房子整个买下来。现在可好了,经济不景气,土地身价
都不知道跌了多少。不过他却完全没后悔,还笑着说:‘好在当时有买下来’……’
房东太太当时说的话,随着雨声一点一滴让阿莫脑中想起。阿莫一直想着那句“好在当时
有买下来’,好像可以联想到房东父亲安稳的笑脸。
爬上四楼,看见空旷的长廊。风刮过来,让阿莫身体发抖。
“哈啾!”打了个喷嚏,鼻水流了下来,阿莫用袖子擦擦,心想得赶快进屋!奔跑在被雨
撒满水的走廊,踏进积水处“波”的一声、鞋子碰触地板的声音、雨声、车声、喘气声,
结合成多种组合的乐曲,在奔走的阿莫耳边蔓延开来。像是无数个拍子夹杂,混乱又自然
;杂乱且贴切,仿佛一首歌,清爽却忧郁;坚强中无奈。在门关起那刻瞬间消失、终结。
阿莫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刚刚那声音、还有那旋律、那首歌。他丢下书包,笔!笔!笔在
哪!我要笔!还有谱呢!谱!我要写下来、写下来!不知为何脑里一直浮现旋律,浮现下
雨的城市,浮现这栋公寓,还有买下公寓的老人。
阿莫忘了复习、忘了打工,现在他只想写下那心里串起的乐曲!投入在他的吉他和音乐里
。弹著弦,写着曲,填著词。
“好了!”阿莫笑着拿起谱叫着,赶紧播弹吉他,放声高唱。似乎忘了全身赤裸,忘了现
在是冬季。唱到歌曲快完时,突然觉得有股气想往体外冲。
“哈啾!”
一个喷嚏,阿莫这才恍然发觉没穿衣服,一股寒意随即而来,赶紧套上毛衣。接下来他看
到的是刚刚随地乱扔的湿衣裤,和干的衣物混杂在一起。阿莫连忙将溼透的衣物从成堆衣
服中抽出,丢进洗衣蓝中,才看见手表离上工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连忙硬披了件薄外套
就出门了。
阿莫虽然以前也常随手写歌,但一直都很有条理的控管时间。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是发生
太多突发事情而让自己慌了连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搞不清?
好不容易赶在上工的时间到加油站,加油站空荡荡,上时段的员工似乎已经走了。还好平
常时刻就没什么客人,不然发生什么事,阿莫可负担不起。在阿莫披上工作背心做了一段
时间以后,阿乐才缓缓的骑车到加油站,见阿莫全身溼透,阿乐用嘲弄的语气说:“你是
刚洗澡喔,怎么湿成这样。”
“雨衣借人了,上班又快迟到。”阿莫坐在台阶上说。
“这里平常很少人来,我看就算不来根本也没差。还管他迟不迟到,反正店长有那么多间
加油站,也没时间管这里。”阿乐边说边套上工作用的背心,拿起带来的杂志,坐在阿莫
旁边看起来。
就像阿乐说的一样,今晚进来加油站的车连十辆都没有。阿莫一直狂打喷嚏,觉得身子发
冷,刚刚来的路上又把自己搞得像落水狗一般,加上冷风吹的不停,阿莫只好躲进收费的
小屋子里,但风还是常常会灌进来。
“喂!阿莫我要先闪了。你也赶快回去,这种天气不会有人来的啦!”
阿乐说完,当阿莫再度抬头时,他已经穿上雨衣骑车跑了。阿莫无奈看看时间,离下班还
剩一个小时,自己的身体开始越来越怪,感觉又热又冷,而且头昏眼花。自己很少生病,
感冒也是喝喝水,躺几天就好的人,没想到今天只是淋几次雨就让自己全身不适。这时阿
莫听见机车声,往加油站来,赶紧撑著身子出去说欢迎光临。
“九五,加满。”阿莫听了客人的声音便开始动作,当加满油跟客人收钱时,一张熟悉的
脸孔将头昏的阿莫给打醒。
“呃!”
“你现在才发现啊,该说你笨,迟钝又愚蠢,还是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邱汉良盖起油箱,看向阿莫冷冷的说:“我记得学校是不准学生打工的,我本来以为你跟
那些做作的乖小孩没啥两样,没想到你还真敢做。要是跟导师提起,我想你不止会进出辅
导室,连训导处也一并一起了。”
阿莫听了静在那边,看向邱汉良,又看向他的机车。
“你的车?”
“不,我哥的车,他说如果我帮他油加满,就借我钱。干!我就知道他借我车准没好事!
你他娘的什么大哥嘛!还要弟弟付钱,说什么反正你也有打工啊,未成年是可以赚多少,
做了两个月还不到一万块!他妈的!”
像是泄恨给阿莫看,汉良咒骂他大哥起来,然后大哥骂完换二哥,最后连父亲也都一起骂
下去。阿莫看了以后,完全只能干站在一旁。但自己身子好热,但又觉得冷,实在很难继
续听汉良骂完他一家人。
“抱歉,我要先收工。”阿莫对汉良说,往工作站的地方走去。身体摇摇晃晃,汉良一眼
就看出阿莫不对劲。
“喂!”汉良叫了一声,拉住阿莫,把阿莫人转过来。阿莫还搞不清楚状况,汉良就将头
顶在他头上,阿莫吓到往后缩却被汉良狠狠抓向前,不让他动,之后才把他推向后方。
“你发烧了。”邱汉良说。
“嗯。”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药给你。”
“不用,回去再买就行了。”
“淋雨去嘛?”
汉良冷冷的问阿莫,看身上皱成一团的衣服和裤子颜色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有穿雨衣。之
后又忍不住,大声对着阿莫骂起来。
“明明下雨干么不穿雨衣,淋雨比较帅吗?还弄到自己发烧,既然发烧就跟老板请假就好
,干嘛硬要来上班!而且又露出那认真的表情,看了就让人恶心!我超看不顺眼你那表情
,还有那个性!给我听着!在这边等我买药回来!敢走一步你就试试看,隔天我就冲去你
家砍人!”
汉良撂下狠话,披上雨衣发动引擎就走,完全不给阿莫回话的时间。阿莫呆站在原地,过
了一会打了个喷嚏才回神自己还没收拾,赶紧加快脚步。阿莫发觉自己身子越来越热,但
却相反地越觉得冷。弄湿的毛衣并不能保暖,阿莫大口喘气著,现在已不是头晕取而代之
的是寒风吹过的头疼。不管身子怎么样,店还是得收。在锁上最后一间房的大门后,整个
工作才真正告一段落。
“陈莫!”
声音夹杂着汽车引擎的声响,一台摇下车窗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阿莫身旁,看到恍惚的阿莫
,瓮锋收起原先的笑脸,熄了火下车问:“怎么回事,你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
手才一摸向阿莫的肩,就发现阿莫全身溼透。这种天气连穿着大衣都觉得冷,这小子怎么
全身溼透站在这里。跟之前见到的瓮锋不太一样,他用种很严肃的表情问阿莫。
“你怎么来的?骑车嘛,雨衣呢?不要只是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
“我雨衣借人了。”阿莫说。他没想到瓮锋今天会来这里,基本上昨天才加满油的车,今
天怎么可能又会出现在加油站,看来是特地来找他的。
“你是不是发烧?好烫,你发烧为什么不好好在家休息。”
“刚开始没有很严重。”
“感冒都是这样,如果小看一开始的病情,后面可是会越来越难受。都几岁的人了,怎么
还把自己搞成这样。走,上车,我载你回家,顺便到超商买退烧药。”
瓮锋拉住阿莫的手臂,要他坐上车。不过阿莫却停在原地不动,瓮锋觉得奇怪不懂阿莫在
坚持什么,而且脸上表情也不知道在为难什么。
“这…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会,反正一段路的距离。”
“会……会把感……感冒……传染给你。”
“没关系,我抵抗力很好。”
“可、可是……”
“没有可是!给我上车。”
阿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邱汉良已经冒雨骑车要帮自己买药。看着被大雨淋湿的马路迟迟
没有车来,和表情严肃的瓮锋,阿莫不太清楚怎么办,自己本来就决定下班后再去超商买
药,回家吃药,然后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做,而且是不做不行。就在这样犹豫时,本来
狂下的雨突然间悄悄的停了。
“雨停了,我可以自己回去。”阿莫见雨不继续下,对瓮锋说。而瓮锋显然完全不接受这
个说法,接着说吹风发烧会更严重,你这样的状态怎么骑车等等,坚持要载阿莫一程。
“喂!你谁啊!找陈莫有事吗!”
邱汉良提着塑胶袋说。心里抱怨雨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要等到骑车回来才停,而且一回来
就见这戴墨镜的男人一直缠着陈莫,要不是偷听到那男人说吹风会让感冒更严重,邱汉良
还以为是绑架,准备要给歹徒狠狠一拳。
瓮锋转头,看见邱汉良,再回头看着陈莫问道:“你朋友?”
“同学。只是刚好路过,帮他买退烧药还有热开水。”邱汉良把药丢过去给陈莫,阿莫赶
紧向前去接,手还被袋子里头的开水烫了一下。
“陈莫他是你认识的人吧!”邱汉良问,陈莫点点头。
汉良发动机车,走前抬起头,用不屑的表情说:“我本来以为你被人勒索还是被小混混缠
住。没办法,你那么蠢,反应又迟钝,会被人骗被人扁也是理所当然的。”说完就骑车扬
长而去。
“还真是目中无人的小鬼。”在汉良骑车走后,瓮锋微微地笑道,摸摸阿莫的头,说先把
药吃了,在阿莫要吞下药之前,还补了一句,“说不定他会在里头下毒喔。”害阿莫差点
把药喷了出来。
“我送你吧。”
“不,吃了药没事了。”
“如果这样就会好,我也不会坚持要送你。”瓮锋打开车门,将阿莫推了进去,自己坐回
驾驶席上,重新发动汽车。问阿莫家住哪。
“直直走,看见一间老旧的大楼,四楼到底那间房就是了。”阿莫说,虽然坐上车没吹到
风就暖和多了,但还是全身颤抖著。
“把湿掉的外套和衣服脱下来。”瓮锋说完就伸手去扒阿莫的衣服,被人强行要脱掉衣服
,阿莫觉得相当不自在,立刻播开瓮锋的手,说自己来就可以了。把上身的衣服脱个精光

瓮锋从车后拿了件外套要阿莫披上并说:“刚刚那小鬼还真嚣张,让我想起自己以前大概
也是那副德性,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倒觉得很好笑,果然越长大就越觉得小时
候干了很多蠢事。”
“你是说…邱汉良吗?”阿莫看着前方平直的马路,整齐的路灯,漫无目的的回话。也许
是药效作用,或是瓮锋给的这件外套温暖极了,让他微微打盹了起来,在瓮锋第三次跟他
开口时,他已经听不清楚瓮锋在讲什么,最后模模糊糊拉着外套睡着了。
“陈莫、陈莫?”
瓮锋叫了几声,见阿莫没回应,转头看去已经睡着的阿莫。阿莫睡着习惯把自己缩成一团
,就连坐着睡也是,嘴巴微微张开,口水些微从嘴角溢出,让瓮锋觉得可爱。
摸摸阿莫的额头,感觉仍发烧。过一回儿看到阿莫说的公寓,瓮锋微微地唸著:“原来这
有出租房间啊,我还以为这栋已经荒废了。”等他靠向前去,看见大楼外道路施工的泥地
和枯萎的矮树杂草,也不免自己会认为这里是个废墟。
瓮锋看见地下室竟然没有关,就将车开了下去,里头除了紧急照明灯外,暗到不行,也许
是下雨潮湿的关系,看起显得格外阴森。看到一旁还未醒来的阿莫,瓮锋朝他肩膀推叫道
:“喂!陈莫起床,到了!家到了,电梯在哪里?喂!别睡了等等回房间在睡,喂喂!起
床了。”陈莫没有反应,只是转了方向继续窝在车上,看来完全没有想起来的迹象。
真是,不会要我扛你吧。瓮锋下了车,打开一旁陈莫的车门,看到这小子还呼呼大睡,脸
微微有红晕,张著嘴著喘气,拍拍他的脸颊,叹口气说:“唉!就当我欠你爸的吧!”
说完,便将手伸进阿莫的裤口袋。翻找他房门的钥匙。之后在左边裤袋中找到一串钥匙,
将阿莫往前拉向自己的背,把他扛起。
“呜!这家伙挺重的。”瓮锋有一八三的身高,有运动的习惯,身体结实的不像一般中年
人,虽然肚子以前的六块肌肉因为长年椅上劳动变成一团,也小小地中年发福,但他可对
自己的体力相当有自信。
瓮锋在地下室找电梯,找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这没有电梯,小声咒骂了起来。踏上阶梯将后
背的人给揹上楼。
“我的天啊!这什么鬼地方,二、三楼荒废,又没电梯。四楼前门走廊又几乎都是水滩,
这地方怎么可以住人啊!还好陈莫不是住七楼、八楼不然我可没办法将他扛上去啊。”瓮
锋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扛着陈莫走到四楼最底的房间,掏出钥匙把房门打开。
瓮锋突然想起,以前未成年喝醉酒时,怕回家会被老爸吊起来打。就骑着脚踏车摇摇晃晃
回学校教室找陈藩。当时陈藩有参加校内晚自习,下课时间是九点过半,自己一身酒味的
冲进教室,对着陈藩大声嚷嚷,同学全都傻在一边。
“又跑去喝酒。”
陈藩站起来将连站都站不稳的瓮锋给扶住,一阵浓厚的酒味朝他扑鼻而来。
“你吵屁啊!老子就是喝酒怎样!我今天要睡你那,不然回去我家那老头又会在那碎碎唸
,他娘的吵死人!阿藩我要菸!然后下课在陪我喝一杯。”
“嘴巴放干净点。”
陈藩说,揹起书包扛着发酒疯的瓮锋,将他给边拖边扛的扛出学校,走在田地上,才发现
瓮锋没有穿鞋。
“你鞋呢?”
“不见啦!”瓮锋回话。陈藩听了将自己破旧的布鞋脱下来给瓮锋穿上,自己打着赤脚,
四周只有附近小庙里的灯火,还好今天月亮够亮,两人才不至于踩到田中烂泥。
“阿锋。”
“嗯?”
“别再喝酒了,跟我一起读书吧。你脑袋那么灵光,家世又好。只是不肯认真读而已,如
果肯读,你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学,有一番事业。不像我脑袋那么笨,怎么读也读不出好成
绩。”
“你说什么傻话!唸书多无聊啊!老子现在不好好玩,以后一定会怨恨死。你哪笨?谁敢
说你笨,我瓮锋一定把他打的爸妈都认不出……”瓮锋这才看到陈藩认真的眼神,嘴一下
停住,说不出话来,酒醉也去了一半。
瓮锋这才发现自己是被陈藩扛着走,刹那间觉得难为情,赶紧扒开陈藩的手说:“没事!
我、我自己会走!”
“我说真的,你肯读就行。不像我怎样读也只是不上不下。”
“谁说的!你木工跟历史不就好得很!好,我跟你读,跟你上晚自习!不过不准你说自己
笨。哪有人要人读书,却一直说自己书读得不好!什么话啊!”
“我是说真的。”
“干!我不要听。等等陪我玩牌!什么书啊、大学统统丢到一边,今天要痛快地玩!”
“别玩了,多读点书吧。”瓮锋低语,这些琐碎的往事就是让人怀念。陈莫,我直到现在
还很感谢你父亲,虽然在别人眼中他也许只是个不起眼的木工匠,但在我眼里,他却是比
亲人还亲,愿意在困难时不惜代价拉我一把的人。
看着陈莫就好像看见陈藩,在熟睡的陈莫身上,仿佛看见和当时年轻时的陈藩身影重叠。
“混帐!你怎么死了呢,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在事业有成时,靠近你一点,你却默默的走了
!”瓮锋心里咒骂,用手擦去陈莫的汗,看着陈莫那张如陈藩的轮廓,又勾起藏在心里的
怀念,空虚、情绪突然悲从中来。
“我好想你,陈藩。”一滴眼泪就这样从眼角缓缓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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