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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充斥着许多听不真切的絮语,剌剌不休,忽远忽近。
烛台切光忠揪着心口,皱起眉头,试图从那些无意义的琐碎言语中寻找…
寻找什么?
他在黑暗中低头思索,却想不起令心绪如此焦灼的事物是什么。
“光忠。”倏忽掠过耳际,那道低沉犹如夜风的嗓音。俱利伽罗,大俱利伽罗!
他开心地回过头,张口欲喊,却看见落在原地,渐行渐远的青叶城郭。
身魂猛震,然后一道温暖力度,严实压在他的额头与眼睑上。
熟悉气息沁入鼻尖,所有这具躯体该有的感知都在一瞬间回笼,他伸手欲将额上遮盖自己
视线的手掌移开,未料对方却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手也包覆。
几个深而缓慢的呼吸过后,思绪渐渐沉淀,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衣平躺在柔软的布料上,梦
中遍寻不见的刀,如今已在身旁。
“主上!请问‘没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隔着屏风或是纸门,扬起清亮的声线,长谷部君的措辞难得激烈,让毫无头绪的对
话显得彷若争吵。
“喔呀喔呀!长谷部殿下,你失态了。”向来轻佻的青江,反而说起慎重的话语。
“主!”
“没有问题就是没有问题啦,这是一振没有问题的刀。”
由灵力聚集而成的奇异声线,使用着并不令人习惯的词汇,这是他们的主上。
主上。烛台切光忠心口猛然一紧,力道传递至交叠的掌心,大俱利伽罗同样回握,探问声
响几乎近在咫尺之间,“光忠?”
“呃、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里面似乎…是有什么动静喔?”
另一道声音介入其中,明白指出现下最该关心的事,“光坊应该是醒了?”
“小伽罗、快让我起来!”
烛台切光忠闻言挣扎,他可不能用这么狼狈的样子见人!
大俱利伽罗深知对方的坚持,闻言松手,甚至搭把手抓理了两下对方睡得凌乱的头发。
当烛台切光忠起身并重获视线的同时,纸门正好被拉开。
“打扰了。”
伴随着审神者破除结界的言灵后,一抹雪白身影出现,鹤丸国永率先踏入后,先与大俱利
伽罗相视一眼,这才领着身后形影虚实不定的主君入内。笑面青江与长谷部左右相对跪坐
在门外簷廊,并未尾随。
烛台切光忠坐在布团上,惊觉这里原来并非手入室,而是他与大俱利伽罗所居的伊达庭院
。
“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听着。”
覆面下的审神者似乎已下了某种定论,迳自走向壁龛,在挂轴前回过身来,面对一众刀魂
说道,“锻刀咒的原理,在于借由刀灵的媒介,提取身为主上,也就是我本人的灵力,来
制作刀剑男士的躯体、并注入刀魂…”
审神者停顿下来,似乎是在思考措辞,最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由于运使锻刀咒者不过是
区区媒介,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能锻出什么问题来的!”
“主上,我很抱歉!”闻言,烛台切光忠连忙伏首道歉。
“…”
“并非责怪你,烛台切光忠,抬起头来。”审神者一顿,原先隐隐散发的威仪也在瞬间消
散,“你的刀身与神魂我都检查过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状态。”
“根据锻刀房内的式神们的检查,锻刀符与御札亦与一般无二。”审神者似有苦恼,原地
盘坐在空中,以扇敲击掌心,缓缓再道,“思前想后,也许是因为‘烛台切光忠’这把刀
的历史,曾经受到急遽更动,所以你的情况才会如此特别。”
“刀的历史…受过改变。”大俱利伽罗皱起眉头,宛若咀嚼一般重复检视此话中不允许存
在的细刺,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笔直地看向盘坐在旁的鹤丸。
“喔!难道是指‘那个’嘛?像我一样的…‘历史’?”鹤丸指指自己。
说起自身曾被认定作为殉葬品、与前主共赴彼世的故事,对其他的刀来说等同于死亡或消
灭般的经历,对鹤丸国永而言却非禁忌,反而更像可以拿出来闲磕牙的逸话。
“鹤丸的情况不同,没有真切证据的‘故事’,只能够说是一种刀的可能。应该说,若没
有几个传说在现世流传的刀,也没办法凝聚出尔等般强大的刀灵吧!”
审神者话锋一转,“但烛台切的情况却是货真价实的重大改变。在百年前被人类判定为烧
失,其后又因缘际会重返历史,这件事情书库里皆有纪录,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最后一
句话,是对着表情依旧很险恶的大俱利伽罗说的。
“嘛,总之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个。”审神者作势轻咳两声,说出心里真正的想
法,“各本丸的刀魂们在突破八十等后,本来就会有些不一的状态。你的状况虽然较不寻
常,但封顶后应该就会稳定下来,不必过分担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大俱利伽罗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鹤丸摇头后,又按捺下来。
“我明白了,多谢主上。”烛台切光忠暗自松一口气,再次低头行礼。
“还有、既然放假三天,就好好休息,不准工作了!啊、不过既然都被你们伊达组锻出来
了,记得带一下鹤丸,三天后我会正式介绍他。”
“喔、伊达组吗?听起来很威风啊!”鹤丸点头一礼,“多谢主上。”
环顾一周,确认众人都无异议后,审神者迳自带着两位随侍离开伊达庭院。
院内大敞的开阔感倏忽消失,庭院外露出渐渐西垂的日暮,蝉鸣声再度响起,徐徐吹拂著
暮夜晚风。
“呼,总算没事啦!真是吓了一跳呐。”
雪色太刀一改方才自在仍不失端庄的姿态,一个箭步踏前,猛然握住烛台切光忠的双手,
兴奋地上下挥舞,“你就是光坊吧,伽罗坊以前常常提…”
“国永!认识一下邻居,顺便吃饭!”大俱利伽罗粗鲁打断对方未竟的话语,猛拎住太刀
同样雪白的后领往外走。
“小伽罗!?”烛台切光忠难掩讶异地看着直接打算离开的两人。
“光忠你休息,我会回来。”大俱利伽罗似乎不打算解释太多,回头交代一句后,就抓着
伊达庭院的新成员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抓住后领,不得已只好像猫一般举起双手的鹤丸还絮絮叨叨地问著,“伽罗坊会回来的
话,那我也会回来吧!别排除我啊!”
“囉嗦!快走!”
“我们的邻居是谁啊,竟然会让你想主动介绍,莫非是要给我的惊喜?”
听着扬长而去的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谈,烛台切光忠恍然大悟。这难道是要先将鹤丸殿下送
到三条的殿下们那边去?
回忆起三日月昨日说的话,又想起昨晚酒宴到最后,除了仍言笑宴宴的三日月和莺丸殿下
外,其余皆喝到酩酊大醉的众刀,光忠忍不住握拳压住微翘的嘴角。
俱利伽罗这么做,未免有些不厚道了。
“啊、得赶快把房间收拾一下…”已经完全消除不适的烛台切光忠俐落起身,迅速收拾寝
具,又不放心地四处检查本来就已经很轻简的房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甫归阵,便是在厨房。然而包括今日在内的三天假期内,各种当番
轮值将完全由式神们进行,反而太过清闲了。
是不是该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院落的摆设问题…?毕竟现在又增加了新成员。
随意站在廊边漫无目的地思索,天色瞬间便暗淡下来。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地,大俱利伽罗很快便回来了。烛台切光忠看着内院对面隐约的屋
簷轮廓,对归来的室友说,“我没事喔,小伽罗。”
“…光忠。”很明显是不信任的口气。
“也难怪你不放心了,自身的历史曾经被改变过什么的,听起来很不妙呢…”光忠自嘲一
笑,“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喔!”
“…锻刀时发生什么事?”
“我又梦见政宗公了喔,梦里也有你。”烛台切光忠忽然看向对方,果不其然捕捉到大俱
利伽罗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神色。
他并不是没有期待,这样的莫名领悟令烛台切光忠心下一沉。自己果然还是…
“…可是我听不见喔。”勉强拉开一抹企图化解尴尬的笑意,但尝试过后反而倍觉勉强。
“什么?”错愕的神色。
“我听不见,你当时说的话。”烛台切光忠环抱起手臂,话音中充满连他自己都已觉察的
苦恼,“对不起,俱利伽罗…我…”
“忘记就算了。”
“可是我看见过去的你我了喔,总觉得这是我欠你的…”
“光忠。”大俱利伽罗忽然靠上他的后背,柔软的浏海和温热的气息贴在他后颈上。
这样过于亲密的距离,记忆中似乎不曾有过,但烛台切光忠并不排斥,甚至心口泛起受宠
若惊的微醺感。明明这种苦闷欲泪的感觉令他无所适从,可是俱利伽罗却仍选择了自己吗
?
是怎么一回事呢?像是一向生人勿近的猛虎,忽然对自己卸下心防的那瞬间吗?
当时的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竟然会将这样的大俱利伽罗弃置在原地不理呢?
一思及此,那股疼痛焦灼的情绪再次充满胸口,甚至缓缓漫延至四肢百骸。很久以前,自
己似乎也曾有过相似的体验。
我们之间,还可以回到过往那样吗?尽管政宗公已经不在了,他们也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光忠,我已经不需要了。”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烛台切光忠瞬间如陷冰窖。
“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
仿佛他们之间的关联,都在这一句话后断绝。
蝉鸣乍歇。
*
“那个…我说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鹤丸国永举著望远镜观视半晌后,小声询问身后端
著盘子、正在吃味噌烤茄子的三日月宗近。
“嘛,谈恋爱吧。”三日月宗近一面津津有味地吃著晚饭,一面云淡风轻地说明,“他们
已经持续这样一阵子了。”
“…伽罗坊不太妙啊,光坊看起来就是不好搞定的类型。”放下望远镜,鹤丸状若无事地
在主人面前,将手中的新玩具放入自己宽大的袖袋中,“话说回来,三日月,探人隐私这
种事情你做的很顺嘛,啊?我们伊达组的隐私原来都被你看光光了。”
“伊达组!已经得到这种称号了吗,听起来不错呢。”三日月不以为意地点点头,答非所
问回应道,“看过这么多人为了爱情忽悲忽喜,没想到换成刀来也是不惶多让,诸多不顺
呢。”
“…哼!”鹤丸瞪着安稳享受美食的三日月,猛然取走对方手中的小瓷盘,未料看似漫不
经心的三日月更加眼疾手快,迅速举箸夹起盘中最后一块烤茄子。
鹤丸见状手一扬,擒住对方提箸的手腕,陷入僵著的两人以此姿态较劲数秒,突然双双松
开,鹤丸以磁盘托住茄子向上一抛。
电光石火间两人数度交锋,但当三日月夹住烤茄子时,鹤丸同样以小盘扣住筷子阻止他大
快朵颐,霎时又回到最初的拉锯局面。“喔…宝刀未老啊,三日月!”
“鹤哟,力气挺大的呢。”三日月看似气定神闲,却始终无法拉开距离。
虽然等级较高,但他使刀胜在劲巧,又始终不爱锻炼力气,遇上天生神力的鹤丸国永,一
时间根本占不了便宜。
尽管拉不开两人幼稚的抢食较量,但拉门倒是被拉开了。
小狐丸扶著脑袋喃喃抱怨著,“三日月殿下,你怎么独自一人也吵吵闹闹…”
几乎是同时之间,三日月与鹤丸国永对着来人双双大喝。
“豆腐皮经过!”
“小狐帮我!”
未料鹤丸会出此奇招阻断他求援,三日月‘哎呀’一声,仅略松开一点点的双筷间,多出
如线般的一丝距离;鹤丸见状大喊‘嘿!有破绽!’瓷盘横翻,瞬间将双箸间薄薄的切片
茄子给挑飞出来!
“唔。”三日月眼见阻止不及,举筷一挥,裹着薄薄味噌的茄子切片如飞镖般疾速飞出,
狠狠拍在小狐丸仍然宿醉未消的脸上。
身形样貌相似的两人见状面面相觑,所有激烈的对峙都在一瞬间静止。
小狐丸睁大眼睛,停滞后慢慢以两指取下唇角边的食物,用仿佛偷吃了味噌的狼狈模样破
口大骂,“你们俩个…不准拿食物来玩!”
最后,几经争夺的味噌烤茄子进了小狐丸的嘴里,作为取代,宿醉未消的苦命太刀下厨为
两人煮了些乌龙面,顺便帮自己做一锅醒酒汤。
目送喝过茶后丢下两人离去的小狐丸,三日月与鹤丸各自端著面碗,互看一眼,噗哧一笑
。
“拥有人的身体,感觉如何?”
“嘛,也不怎么样,满分是五的话,惊喜度三颗星。”鹤丸端著面碗喝了几口汤,“不过
能品尝到这么好的味道,也算不虚此行了。”
“哈哈哈,跟你过往曾遭遇的风浪比起来,自然没什么。”三日月一口咬下吸饱汤汁的豆
皮,喜悦地瞇起双眼,专心进食,“不过我是满享受的。”
“可以和小狐丸一起生活,无聊时还能活动筋骨,要说这样是享受嘛…很有三日月宗近的
风格就是了。”
鹤丸吸食著汤碗里的乌龙面,慢条斯理地抱怨著,“话虽如此,我也来了。”
“唔…听说时之政府被你拒绝了数次?”三日月放下迅速被清空的碗,看向鹤丸,“原因
?”
“秘密。”眨眨眼,鹤丸避重就轻地回应后,继续慢条斯理地捞食汤里的面,半晌后又坦
白道。“嘛…大概就是无聊到快要死掉了吧。什么事都预料得到,觉得心都快死了。”
吃尽碗中的面条,鹤丸看着面汤上自己的倒影,“后来听说了光坊的事情,又不放心伽罗
坊,就来了…话说回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够没有我?”
“哈!仍有挂念的话,离心死就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呢。”
三日月温柔一笑,拿起托盘上的汤匙递给鹤丸,“快喝吧,汤都要凉了。”
“帮我喝!”
“唔,这样就够了吗?小狐丸可不会天天帮我们开小灶喔。”
“热汤这种饮料,喝一点点就够了吧。”鹤丸将整个碗都捧给对方。
“哎呀、我这样实在吃得太饱了啊。”话虽如此,三日月宗近还是接过汤碗,就著汤匙喝
起汤来。
“别说得好像刚刚护食的人不是你一样。”看着食不语的三日月,鹤丸忍不住露出一抹莞
尔微笑,“怎么样?伽罗坊看着很难令人放心对吧。”
“得到了形体、拥有了词汇,却还是跟几百年前一样不得要领、原地打转。”鹤丸双臂向
后一伸,仰头看向夜空里的月亮,感叹道,“多像过去的我们啊。”
*
原本以为协助烛台切光忠锻出鹤丸国永这件事,就已经算是克服最大的苦难了,殊不知接
下来才是苦难的开始。
或许是因为国永示现当日就算面临突发状况,也迅速以熟练的态度应对,所以他才会油然
生出‘对方在这未见的数百年内,转变得成熟稳重了’的错觉吧!
大俱利伽罗一面狠狠剪断细枝、采收番茄,一面以眼角瞥过身边的坑洞。
他竟然没有侦查到这个坑!而且还让人给跑了!国永这家伙,什么时候在番茄园中间挖出
了这个、不、追根究底,到底是谁安排这家伙来轮班练等的?
“喂,大俱利伽罗,厨房那边来问番茄…喔哇啊啊!”
前来询问的和泉守猝不及防摔进坑里,直起身后发现自己还有半个身体都在坑外,忍不住
哈哈大笑,“这什么东西!谁在这里挖了个坑?”
“…鹤丸挖的。”大俱利伽罗低头看向坑里灰头土脸却笑得很开心的和泉守。
“真不错啊,从这么矮的地方看,番茄好像灯笼一样,挺漂亮的。”
“…”
“做什么愁眉苦脸的,兄弟,反正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掉进来的人,这坑就留着吧!”
和泉守兼定吆喝一声,轻松跳出坑洞,顺手拿起箩筐里的剪刀帮忙剪拾番茄。
“好啦、动作快点!厨房那边在催,烛台切先生今天中午要做意大利番茄肉酱面,没有番
茄就没戏唱了!”
“囉嗦。”大俱利伽罗手一顿,随即也跟着加快速度,一颗颗光滑圆润的鲜红番茄在竹篮
里迅速堆出一座小山。
“…我说,你和烛台切先生,是不是吵架了啊?”和泉守一面寻找中意的番茄,一面靠近
大俱利伽罗低声问道。
“…和你没有关系吧。”大俱利伽罗照例冷硬地回答,却没有干脆离开。
“如果吵架了就快和好吧,他刚刚好像很想过来看看,又硬要叫我来啊!”心知这种程度
的套话根本骗不到大俱利伽罗,和泉守瞥了他一眼,单刀直入。
“…他看起来,很像跟我吵架吗?”只要听到光忠的事,就还是忍不住松口。
“嗯…刚才我们四个在厨房,长谷部在炒菜,之定在煮汤,他叫烛台切先生过来看看这边
番茄好了没,平常时他早就答应了。”和泉守挑眉,“今天却硬说要帮我切菜,叫我过来
。”
“我们没有吵架。”尽管嘴上如此说,心中已经得到答案的大俱利伽罗还是忽然停下手边
的工作,默默看着眼前的番茄,“…我没有和他吵架。”
“欸、别那个表情嘛…该不会是你无意间做了什么事、或者说出什么话,惹恼他却不自知
吧?”和泉守将手中的番茄投入对方的采收篮中,大俱利伽罗则回投一记困惑的眼神。
“像烛台切先生这种把帅气挂在嘴边的类型,就算感觉被冒犯,但若对方无意,就会先默
默忍耐,然后再思考对策吧。之定有时候也会这样,闹脾气。”
和泉守越想越觉得煞有其事,“因为突然就生气的话,会显得很小气啊。”
‘把帅气挂在嘴边的类型’…吗?大俱利伽罗看了和泉守一眼,心里默默吐槽。
“…我知道了。”他掂量手中的篮子,点头,“番茄应该够了。”
“你知道什么了?喂、等等我…”和泉守连忙尾随突然抱着番茄就走的大俱利伽罗,“啧
、差点忘了这个坑。”
“直接问他。”面对小跑着跟上来的和泉守,大俱利伽罗低声说明,“不直接问的话,光
忠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一辈子都不说也太别扭了吧!”和泉守忍不住被对方一本正经的夸张说法给逗笑,但还
是连忙叮咛,“喂,别说是我说的啊,都只是猜测而已,我可不想被烛台切先生讨厌。”
“为什么?”大俱利伽罗瞟了对方一眼,明知故问道。
“囉嗦,不懂帅气的人照做就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