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之一
阳月十六日,寒露,日值收日逢刑凶多吉少宜事少取。
事事遵禀的禁卫军统领,件件释疑的长林军首领,于品香楼关键时刻的第
一战!
离火,败。
当鲜血逐渐染红鹅黄的衣襟,在殷红血液喷溅月下之时,眼前渐渐模糊的
视线依稀可见巽炎收刀旋身而去的身影。
他的内心,只有三个字,全身颤动的血液几近狂泄,欲冲出颓然倒下的身
躯。
他,不甘心!!
然而浮现脑海的影像却是他唯命是从的……力衡。
次夜,晕蓝月色,星辉闪耀,在品香楼的密室里,统领挂刀倚梁,双手环
胸的闭目休憩著,由他仍然抖动不已的指头看来,这战,他赢得并不轻松。
躺在床上的离火幽幽转醒。
“你醒了?”简单的问候,统领依是同样的姿势待着。
“嗯。”失神的望着空洞的天花板,离火应了声。
“感觉如何?”
“嗯。”
“离,你的脸上充满‘不甘心’三个大字。”同属皇室,同是领导人物,
同样的心理,只有他才懂得;闭眸,统领说的轻淡。
“嗯。”回应,依旧淡然。
密室外,扬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不打扰你了,你休息吧。”语毕,人已消逝,徒留挂刀的痕迹。
来人脚步轻盈,昂阔大步中却又带点颠意,摇晃的身影令人见了心烦。
挨近床缘,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垂下,那双精亮的双眸似乎将躺在床上、
动弹不得的离火给全部看透。
“啧啧啧!伤得这么重,统领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吧!”又是惋惜,又是
责备的,光听语气怎能听出来人真正的用意,得看见他眼底那抹戏谑的笑意才
行。
离火不语,只将头转向一旁,冷漠的视线落于来人那张嬉笑的脸庞。
“唉呀!别这么看我,顶多下回我嘱咐统领他下手轻点不就得了吗?”摆
摆手,眉宇重重皱起。
“——大人……花耶大人——”启唇,喃语的就是这么几个字。
“我知道!诈败非你意,是我的主意,你暂把输赢抛一边,别去在意,往
后你和统领比试的机会多的是。”真不知道这花耶大人是褒还是贬,话是点出
来了,可喻意未明啊,搞的人头昏头胀的。
闭上眸,离火未再多言。
见状,李花耶只得耸耸肩,撇撇嘴道:“那好,我不说了,你休息吧,有
事尽管麻烦肯尼亚便行!”
室内,再度恢复了宁静。
缓缓睁开双眸,坚毅的瞳眸只有一坚定的信念——
国舅爷大人……
室外,负手在东湘苑的楼台上眺望远景的顾嘉衡默然欣赏著满天的云霞,
金黄的光芒映射在冷峻的侧颜上更增添一股寒意。
“大人。”跟前,禁卫军屈跪叩首。
“嗯。”目光不移,身形不动,顾嘉衡伫立。
抬头,咽下了几乎快要冲口而出的话语,统领吁了口气,垂下了眸。
“统领,你似乎还有疑问?”
“大人,为何要如此做?”
“你关心了?”冷笑,顿攻上那张俊毅的脸庞。
“只是不解。”单纯只为一个疑问。
转过身,顾嘉衡迈出步伐朝室内走去,嘴唇擒著的冷笑不变。“人的生命
比蝼蚁还不如,苟活根本没任何意义;可一旦有利用价值之时,蝼蚁可比凤凰
啊!”
一时,他无法理解;但当他受命毁了苏州一半的城池之时,他刹时,茅塞
顿开。
扭曲的王朝;扭曲的命运;扭曲的四个人。
书撰于风岚史第一千零五十回四章五十九节七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