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情报] 牵亡的人 导演黄惠侦专访之二

楼主: esasin (玫瑰色)   2017-04-19 22: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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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ualiammin (歪歪) 看板: lesbian
标题: [话题] 牵亡的人 导演黄惠侦专访之二
时间: Wed Apr 19 14:50:06 2017
【一镜到底】牵亡的人 导演黄惠侦专访之二
来源:镜周刊
https://www.mirrormedia.mg/story/20170414pol010/
文|李桐豪 摄影|杨子磊
女孩诉说自己的故事,换来一个身分。她说母亲这辈子只带她去一次儿童乐园,看过一次
电影,因为生命里仅只一次,她很清楚那出电影叫做《林投姐》。母女没有合照,没有拥
抱,唯一肢体接触是小时候挨揍之后,母亲会搂着她搽药。“什么理由会被打?”“没有
理由,我妈是很容易生气的人,生气就会打小孩,可我无法怪她,原因是她打完我们会哭
。”
暴力会传染,爸爸打妈妈,后来,妈妈打女儿;父亲不工作,母亲只好跳牵亡餬口,母亲
逃家后,跟这个女人出游,帮那个女人洗内裤,和女朋友攒了钱付了芦洲房子头期款,渐
渐地,也不大工作,换女儿打工拿钱回家。因为耳濡目染,她第一次拿起三弦就能弹完一
首〈小蜜蜂〉,在牵亡歌阵唱文武场,“手拿清香请金童,接引亡魂往西方,子孙孝顺来
奉送,金童玉女渡过关”,阴府路上千百关,她用歌声引领亡魂渡过36关、72路,抵达极
乐世界,“牵亡是生者对亡者做最后的告别,透过这个过程,亡者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他
可以得到赦免。”
心里有怨,但不敢讲,也不知道跟谁讲,心事被看见是危险的。“我试着要写日记,但没
安全感,我害怕别人知道我的想法。我希望妈妈爱我,但我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得不到爱
,所以只能更懂事,拚命把事情做好。”“是不是发生‘那件事’,觉得自己不够好,妈
妈才不想理妳?”“可能吧。”她小小声地说道,小声到我们几乎听不见。
懂死亡。从小失眠
我们打电话给妹妹黄惠娟,电话那头多半是沉默,偶尔淅淅簌簌声音像是收讯不好,又像
啜泣,“我不知道怎么讲,成长过程,姊姊一直很护着我,姊姊这几年辛苦了,妈妈也没
有不爱我们,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讲。”不吵架,是因为不沟通,母女都不知道怎么讲,变
成了餐桌上的陌生人。
死亡变成少女成长一部分,黄惠侦说:“我很早就知道人都会死,我总觉得我这样撑著,
忍耐著,总有一天,一切苦难都会结束。”丧葬场合讨生活,不免会想人为什么要活在这
世上?想到睡不着,“我从小失眠,我都会梦见奇怪的东西,我说我长大要当尼姑。”“
失眠跟‘那件事’会有关系吗?”“潜意识也许有,但也可能是长辈说的,我业障重吧!
”她干笑了两声。
她的世界不是跳牵亡,就是在家看漫画看电视,生命在20岁遇见纪录片导演杨力州那一年
转弯。那一年,杨力州去芦洲拍她们跳牵亡歌阵,“本来以为拍片都得用电视台的大摄影
机,没想到小小的机器可以拍东西,这件事情的认识对我很重要,我身上很多标签,中辍
生,跳牵亡的,妈妈又是同志,但你永远只能被诠释,看到这个小摄影机,我想我也许有
诠释权来讲我是怎样的人。当然,那个年纪不懂得什么是诠释权,只觉得自己可以做一点
不一样的事。存了好几个月的私房钱,终于花9万块买了一台小摄影机。”
杨力州说当年2人互留电话,黄惠侦打电话来问很多事情,问他要怎么拍片,要去哪里学
?拍完要怎么样才能在电视上播放,对她旺盛的求知欲印象深刻。拍片的冲动和对知识渴
求是配套的,她去芦荻社大学拍纪录片,渴望知识,看大量大量的书。荒野保护协会在新
竹开了一个工作室,需要一个工作人员,她离开家,以为可以开始独立的生活了,一年后
,她又搬回家帮母亲还债。
“我妈欠赌债,跟地下钱庄借钱,本金没有很多,2、300万,但我妈一直拖着,没还到本
金,又拿我舅舅的房子去抵押。我没法不去理她,只好卖掉我们芦洲的房子。”回台北从
TIWA到纪录片工会,十几年来,她的薪水从2万多到3万多,但每个月赚的钱,一半还舅舅
的房贷,一半钱付房租跟支付母女的生活费,没有多余的钱去想像多余的人生,或者这正
是她选择在各式各样的非营利政府组织工作、参与三莺部落抗争的原因,“我跟很多做运
动的人很不一样,我没有悲天悯人的使命感,我和我服务的劳工们都来自底层,我们不是
上对下的关系,他们就是我,帮助他们就是帮助我自己。”
作者: bettordoe (杯特豆)   2016-04-19 18:32:00
推,谢谢分享后面还有之三,看完电影的十万个为什么被解答了不少
作者: cangel725 (CA)   2017-04-20 22: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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