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阵子，就是县资格赛了。
体育班的生活，其实很规律：比一般同学早来到学校，以便在他们升旗前
先做一次训练，然后大家尽量上一些课，但是因为练习的高消耗量让他们常常
不支入睡，幸好老师对他们总是比较宽容。
午餐后再上一节课，接着就是下午的训练，通常会在操场上操练，有的时
候也会去重训室做重训。
午餐刚过，吃完便当的他目前没什么睡意，单手托著下巴往窗外看。
“欸，阿游。”叫他的是包子，体型高瘦的她在他前面的座位坐下：“县
资格赛，有把握吗？”
“尽力就是了，没什么把握不把握的。”他看着面前的女生，平淡地回答：
“妳自己小心一点，别再受伤了。”
包子尴尬的笑笑：“好啦。欸你上次欠我一瓶牛奶，走啦，陪我去合作社。”
是他翘课的那一次……那天他没等小邻居醒来就离开了保健室，也没跟阿
辉打到照面。这么说起来，的确有答应帮她带牛奶回来，而那天他是空手走出
合作社的。他抓着放有钱包的外套起身：“好啊，走。”
体育班的教室与器材室在同一条走廊，他们要到其他大楼必须穿过司令台
后方的阶梯，才刚踏到那块学校称为教学区的空间，他就跟她对上视线。
在合作社隔壁的大楼三楼，她靠在围墙上，旁边还围着几个男女在谈笑，
但是却在他一走上阶梯就看见他了。
不是在聊天吗？那为什么她一直看着操场的方向呢？
“阿游？你怎么不走？”
包子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疑惑地回头发问。
她看起来不开心。他看着远方那女生没有笑容的脸，把钱包塞给同行的人。
“抱歉，我去找一下朋友，妳自己去买吧。”
“咦……”
诧异的声音被他抛在后面，其实没有想太多，他只是顺着本能的跑了起来，
上了楼，然后到那群人面前。
“你要找谁吗？”有人和善的问他，他回应地点点头，直接朝看着自己跑
上来却没有做出反应的杨千绘走去。
“你找她有事？”
是那个阿辉。
他此刻才第一次仔细看这个最近他一直片面地偶遇的人，阿辉的身高比他
略矮一点，长著看上去清爽干净的脸，眼神尖锐的看着他，充满攻略性。
“阿辉，没事，他是我朋友。”
小邻居像是突然回过神来，展开笑容，从后面拍了拍将自己护卫在身后的
男同学，阿辉看了她一眼，稍微从他面前退开，耸肩：“我还以为妳又惹麻烦了。”
“就说了，别老把我认成小齐，我没她那么需要人保护。”
她说的声音很轻，在还有其他人在高声谈笑的午餐时间几乎没什么人听得
到，大概也就站在她身边的那个阿辉，还有一直在看着她的他。
男生撇了撇唇，毫不掩饰自己的不以为然：“还说？上次去南绍时，不知
道是谁……”“方柏辉。”
她警告的叫唤成功挡掉了那个男生本来要说的话，对方又看了他一眼，耸
耸肩直接回了教室。
“这边太吵了，到楼梯那里说话吧。”
她朝他露出微笑，应该是吧？
他不大确定，他不记得小邻居的笑容有这么有气无力，她是不是生病了？
“妳现在是这间教室？”他抬眼看了看阿辉刚刚进去的教室编号，没注意
到身边的女孩笑容有一瞬间的落寞，当他低头的时候，女孩点了点头：“嗯，
我选了二类组。”
“妳没跟我说。”
杨千绘偏著头，转了转眼睛，像是不甚确定地笑道：“你很忙嘛，最近刚
好没遇到。”
她不是也很忙吗？
他没有问出口，也没有问那个叫阿辉的怎么看起来跟她这么亲密，甚至没
问上次在南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不愿意自己知道……说起来，何克
强似乎是南绍的，去年有见到他。
“妳身体不舒服？”
看着他的脸变成了疑惑，她摇了摇头：“没有啊，我还好。”
那她为什么又瘦了？
“妳不开心？”
她没有回答。
仰头看着他的表情里还挂著笑容，但眼睛看上去毫无光采……他不知道发
生了什么事，她却此刻重新整顿了笑容，回答：“没有啊，我很好。”
“妳不开心。”
他用的肯定句，伸手探进外套口袋，才摸到自己还未曾拿出来的糖果，突
然自己就笑了出来。
“给妳。”
但他递出来的曼陀珠已经因为这些日子的粗鲁对待被挤压变形，包装的纸
张发皱破损，隐约可见里面被压碎的外层糖衣；拿出来后他自己有点尴尬，又
想把它们放回口袋：“啊，这放太久了，我改天重买再拿给妳。”
“我要！”她抓住了他的手，却低下了头让他看不见表情。
“可以给我吗？”
他松开手，看着那个小女生将曼陀珠紧紧地抓在手上。
“阿游！”从楼下传来的叫声，他望出围墙看见了包子，她手上拿着买好
的牛奶，朝楼上挥手：“你要走了吗？”
他才想回话，突然感觉外套的衣角被拉住，但几乎是在他低头的瞬间，她
就又放开了手。
“回去吧，人家在等你。”她微笑着。
午休钟响了起来，他搔了搔头：“妳没事？”
“嗯。”
“那我走了？”
“掰掰。”
在离开教学区前，他不停回头，但可能是因为午休钟正好敲响了的关系，
小邻居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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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线过后绝望的复制贴上，呜P币掰（其实真的没那么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