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加入吉他社!现在就为大家献上一手我们的自创曲。”文
气的男学生调了旋钮,拨起弦演奏,吸引不少男女学生驻足聆听:新
手十分陶醉向往,老手则细细考究表演者的程度。
“山辅社欢迎大家!一起来与小朋友同乐吧!”热情的女学生递
著传单喊著口号,接下传单的以男学生居多,眼神在女性社员身上游移。
我巧妙地利用周遭的行人躲避传单,边在社团介绍会中行走,偶
尔跟着人群看看社团的小表演,然后在他们的目标转移到我身上前离去。
“文化性、服务性、运动性……运动暂且不考虑,服务性与其说
是服务小朋友不如说是服务女社员,挥洒青春倒是刚好,却不适合打
发时间。看来只剩文化性的了,希望能有趣些。”我心里喃喃。
一如高中,吉他社和热音社、魔术社、热舞社是最大宗,占的场
地大,围观的人也多,他们反倒不需热心拉客,自有人来询问。其他
诸如咖啡社、戏剧社、摄影社等等就倾注全力,用精美的传单和展现
特色的小表演来吸引目光,只要和社员对上眼,就会被热情地递塞传
单。而我就是从被递传单的同学旁边走过的,顺势瞄一眼,就能大概
知道社团性质,又不须被强迫推销。
“闪躲目光可是我最擅长的,如果梅杜莎横行,我一定是活下来
的那一边。”
阅读同好会,这个一点也不特别的社团名,差点在我一瞥眼就过
去了,但牌子下负责摊位的同学却让我停了下来。
是同类。
我放慢了脚步,在一个聚了人群的社团摊边停下,打量著那个男
同学。桌上放了一小叠传单,随意放著几本世界名著,而他是站着发
送传单,却隔着社团摊位的桌子,拉出距离感。递送时眼神飘忽,让
行人很容易地下意识微笑拒绝。
“大概只是帮忙照看摊位的,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让人问呢!”我
心想,笑笑地直走向他。
“你好,参考看看?”甚至连官腔都不热情,我接下传单看了看。
阅读同好会
进了大学,游移不决要
参加那一个社团吗?来
阅读同好会!当你加入
那一刻,你就拥有清幽
、空灵的社窝,能随意
浏览社藏的书籍。吭?
你问社员费?别担心,
一毛钱也不用缴,只要
报名,无须付钱,你还
不心动?就差你一个!
社长:江心念
连络电话:0969223336
迎新活动 9/23(四)七点 活动中心2F 五号房
“连排版都很乱呢!”我心里喃喃,这么失礼的话可别说出来。
“学长,你们社团都在做些什么啊?”我问。
“看看书,分享书的内容和心得。”他看着我,像是录音机般回答。
“那学长最近在看什么书呢?”我猜这问题超出你的官腔稿本的范围了。
“就……这本啊!”他在桌上的书堆中摸了摸,拿出双城记。
反应很快呢,那就再接招吧。
“这本很有名呢!描写法国大革命时,巴黎跟纽约所发生的故事呢!”
“是啊,满好看的。”宾果!
“我会参考看看的,谢谢学长。”我将传单折半收进口袋,笑笑地说。
“不客气不客气。”客套的回应总是需要的。
作弄结束,我心满意足地正想要走,却被一把拉住。
“等等,你记错了吧!双城记是巴黎和伦敦的故事。”
我转头,看到一位女同学,长发及胸,眉头微蹙,一手扣紧我的手腕
,一手拿着双城记,约莫比我矮一些,但气势凌人地盯着我。
“喔……那是我记错了。”我眼神一飘,认了错。
只见她眼睛瞇起,向我浅浅地笑了笑,却没有回应我,反而转头向男
同学笑说:,“不该叫你看摊位的,被考倒了还不自知。总之谢谢帮
忙了,让我来吧!”
男同学狐疑地看了一下我,然后收拾东西离开。
“没我的事了吧!”我心想,正要再转身离去。
“对我们的社团没有其他问题了吗?我是社长可以让你随便问喔!”
她的说话正卡在我刚旋转脚的瞬间,脸还面对她的我可难以装作没听
见,只能硬生生停下动作。
“我没问题了。”这次我看了看传单,想想有什么能问的,但不过就
是个阅读同好会,光看社团名也能猜个八九成。当然除非挂羊头卖狗
肉,但这又更加不能问了。
“那换我问问题了。”她坐下,将双手拄在桌上托著脸,嘴角似笑非笑。
虽然心底不承认这种接话逻辑,但这时只能等她说下去。
“看出这传单有什么端倪吗?”她扬了扬纸。
我又再认真地瞧了瞧,却没看出来。
“唔……不用缴社员费,就能看所有的社藏,这样怎么有钱进新书啊
?是有其他管道来跟社员要钱?”我从鸡蛋里勉强挑了根骨头。
她笑开了说:“才不是。”
“端倪就是,这张排版很乱的传单,却一点端倪都没有。”她自豪地
公布了答案。
“呵呵!”我干笑回应。
“有空的话来迎新活动喔!”字面下读做送客,微笑变得有些官腔。
“好的学姊。”我微笑回应,离开。
不对劲!
我走离两三步,便有异样的违和感。我又回想了一下最后的几句
话,想起了她笑开否定我的答案前,似是期待的眼神变成皱了眉。
看来是真有端倪,她说没端倪只是看出我看不出端倪,给个台阶
下的说词。我又翻起那张传单,喃喃道:“进参阅那……不对!进加
同……也不对!要来入幽意……这也没意思,难道不是藏头?不,字
面上很普通没破绽,只能是藏头……”
我思绪打了个结,回头望了望学姊,看到她趴在桌上看向远方,
比学长更加不上心地坐在摊位上。
九月二十三号,星期五,六点五十。
我走向活动中心二楼,昨天已经白跑一趟而熟门熟路了,连星期
几都写错真是十分粗心。推开房门,三面的书柜摆满了书,的确有阅
读同好会的样子,书柜围起来的地上铺着巧拼,放置几张小几和坐垫
,地上散著几本书和枕头。
“欢迎!”坐在座垫上的男同学抬起头,阖上书。
我点了点头,看了巧拼旁的鞋子,便脱了鞋再踏进巧拼,拉了个
坐垫远远的坐下。
他起了身,我才感觉他很高,目测近一百八。发型看来有用发胶
打理,脸型粗犷,深邃的眼窝和浓眉,被归类在帅哥中的豪迈不羁派
。体格颇为强壮,但非用健身房练出了横陈肌肉,看来是运动习惯使
然。他拿了盘饼干放到我身前的茶几上,在我对面坐下。
“先吃吧,社长等等就来,我是副社长,大二,欢迎加入。”他
挑了个饼干丢进嘴里,继续看他的书,看起来是九把刀的等一个人咖啡。
“是今天迎新活动对吧?昨天来了,没开门,才发现是今天。”
我刺探地问,毕竟我昨天可是白跑一趟。
“嗯?为什么昨天会来啊?传单不是写今天吗?”
我拿出传单给他看,他摸摸头说:“那就抱歉了,应该是打错了
,那……你多吃点饼干当作赔罪吧。”
这本来就要给新生吃的吧。
“只有你啊?”门打开,走进来的是社长学姊,蹙著眉。
“怎么一副怪我的口气?”我心里想,但没说,只能微笑看回去。
“看出端倪了?”学姊坐下,劈手夺走学长的书:“别看九把刀
了,看点御我也好。”
“才不要,御我的男生都帅过头了。”学长反驳,但手上却没有
抢回书的意思。
我在他们斗嘴时,在传单上圈下几个字:“进来当幽灵社员也没
差。”递给学姊。
“这句不错呢!花多久时间凑啊?”学姊开心地笑说。
“学姊妳还想钓我呢!可不是用凑的,是电话号码的数字对应到
的每行第几个字,这烂排版是妳特意设计的,电话号码也是个空号。
我估计妳也料到拿传单的人其实并不会打电话问,对吧!”我在传单
上写下数字,自豪地回击。
学姊笑得更开,转头向学长说:“天浩,这学弟不错呢!”然后
再转头,向我坐近了点,再拿起传单:“还有呢?”
“还有?”我心里震了下,自以为已经解完谜题了,却似乎还有端倪。
看着学姊有些兴奋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自觉又撇开眼
。再回看时,感受到学姊因为我撇开地眼神而看出我不知道答案,眼
神变得落寞。我勉力在看了看传单,却发现学姊在传单上的手,指的
不是那十句,而是指著下面的三排字。
“恩……二和三重复太多了?”我先挤出这个小端倪,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学姊坐了回去,虽然还是失望,但嘴角微微扬起,看来误打误撞
投了个擦边球。
“我们习惯将电话话码分成4-3-3来念,但第二部分的末尾和第
三段的前段都是3,在视觉上会变得难记,因此降低实际拨这通电话
的可能。加上有关地点和时间都有2和3,而且其他不相关的数字我都
尽量写成国字,增加2和3的混乱。”学姊将2和3圈出来解释,并示意
我别打岔。
“最后,将日期写成星期四,第一印象会觉得有空,但实际上是
周五的话,刚离家思乡的新生大都会趁周末回家,便放弃来了。”学
姊向我比了个手势,让说话权给我。
“好像学姊妳千方百计地阻止新社员啊!不合理吧?”疑点是听
懂了,但动机更加诡谲了。
“这社团当幽灵社员也没差,反面就是没有值得挥洒青春的社团
活动,但你还是排除万难的来了,所以就是你了。”
“吭?”
学姊伸了个懒腰:“有点没慧根呢!算了改天再说,今天聊天的
兴致尽了。天浩你让学弟签了入社书,我去看书了别来烦。”起身要
移座。
“等等学姊,我没有说我想要入……”
“叫我社长!”她打断我。
“社长我……”
“那你就是社员了,名字?”
我愣了愣,苦笑着说:“大一资工李行德。”
“欢迎你学弟。”一直没出声的学长又将饼干推向我。
“欢迎。”社长没回头,自顾自地坐到一旁看起书。
“对了,你知道天浩猜这传单猜什么吗?”
“别说啊!怪不好意思的。”
“我写给你看,超下流。”
要参加就社 吭 问毛 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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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着边写边发,这种就比较算日常故事吧我想,不太用预先
想好结局。
想写这一类的是受到最近的动画:<冰菓>和<果然我的青
春恋爱喜剧是搞错了>影响。
背景虽是被写到烂的校园,但希望不要出现太多老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