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儿走的方向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祖父只得用双手拨开眼前的草丛,伴随着月亮和星
星都出来了,祖父才意识到天全黑了,但他还是跟在牛儿的身后走着,走着走着他发现
这只牛的毛皮居然闪著微微的亮光,仔细看可以看出是闪著蓝紫色的亮光,很梦幻很美
丽,不知走了多久,当祖父拨开一大丛比人高两倍的草丛后,赫然发现眼前不远处有间
小小的三合院,这三合院在月光下看得非常清楚,而院中站着一个人,儿时的祖父看着
眼前的牛儿缓缓往那人走了过去,祖父这时不知该不该过去,因为眼前是个陌生人,他
从来都不知道这里还会住人,可是如果往回走,刚才跟着牛儿在草丛中绕来绕去,根本
不知道自己怎么绕回原处,加上天色已黑,感觉这里离自己熟悉的地方已经太远,应该
走不回去了,于是硬著头皮往那三合院中的人走去。
祖父不好意思地走到那人面前,紧张地把自己放牛吃草,睡一觉牛走丢了,跟着他家的
牛走来这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述说给那人听,那人听完笑了笑说“阿~是我家的牛又乱
跑,不小心把你带来这阿,呵呵!”,那人看来亲切,笑声爽朗,年纪看起来跟自己父
亲差不多大,穿着铁灰色缎面的衬衫和咖啡色宽宽大大的长裤,眉清目秀,明眸皓齿,
看起来让人安心,但祖父想到家里还有个重病的母亲和走丢的牛儿,让本来稍微放松的
心情又忧虑起来,急忙向那人问路,想着得赶紧回家明早再上山找自家的牛,那人看祖
父十分焦虑就说“好的好的,我去准备一下手电筒和ㄧ些东西就送你回家吧!”于是这
人快步向屋内走去,拿了些东西,就带着祖父往一条小径走去。
沿路上那人安抚著祖父焦虑的情绪,一边把刚才从屋里拿的小袋子交给祖父,告诉他
“这是自家种的小苹果很好吃,记得拿给妈妈吃喔!”,祖父接过袋子,向他直说谢
谢,并说“家里下次有收成什么蔬菜水果,ㄧ定拿来道谢”,接着走了不久,那人把手
电筒交给祖父说“再往前走一下就会到刚才你熟悉的路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祖父开心的道完谢之后就往前跑去,结果一个没踩稳,绊到了东西,往前一摔,痛晕了
过去。
迷蒙之中,听见有人在旁摇着他的身体并叫着他的小名,“这不是邻居叔叔的声音吗?”
祖父张开眼,发现三四个人围着他,都是家附近的邻居,其中一人还向远方大喊著祖父
父亲的小名说“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在这啦!”不一会儿,祖父看见他父亲冲过来
抱住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用哭腔说“好家在,找到了!找到了!”
祖父一时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众人搀扶着他起来,发现他手里抓着一袋东
西,打开一看是几颗小苹果,祖父的父亲疑惑的问他“哪来的苹果?”,这时祖父才想
起牛走丢和苹果的事,就回答说“山上一户人家送他回家的时候送他的”,祖父的父亲
和邻居们匪夷所思的想了想说“山上没住人啊!怎么可能。不管啦!先回家,很晚了”,
于是大伙匆匆下了山,下山路上祖父思索著该怎么把牛走丢的事告诉父亲,但父亲迟早会
问他的,于是祖父带着一副等著被骂的心理向父亲说“阿爸,我把牛弄丢了,怎么找都找
不到”,祖父的父亲听完,看着他说“牛在家里阿!没有丢阿!丢的是你啊!”祖父说
“什么!牛在家里!你们找到牠了吗?”,祖父的父亲说“那天你下午带着牛出去吃草,
黄昏牛就回来了,停在家门前,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是你牵着牠回来,我把牛牵
回牛棚,但都不见你回来,在家里都等不到你,只好拿着手电筒到处找,到处问人有没有
看到你,但都没有人看到你,后来邻居都来帮忙找,隔天早上我们还去你放牛吃草的地方
找,但只找到半瓶水和一些关在草编容器的蟋蟀,完全不见你的踪影”,祖父说“什么!
什么隔天!我今天下午才弄丢牛的,哪来的隔天?”,祖父的父亲说“你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找了你三天啊!而且找到你的位置之前都有找过阿,都没看到你,今晚才看到,好奇
怪?”,祖父不可置信的说“三天!怎么可能三天过去了”。
祖父带着震惊的心情回到了家,还跑去牛棚看看牛是否真的在家,并赶紧去看病重的母亲
,母亲看见他回来了,喜极而泣的抱着他说“你回来了!你回来了!”,祖父安慰担忧他
好几天的母亲,跟她说他的遭遇,并且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把带回来的苹果拿给母亲
看,母亲微笑着看着他说“我相信你,就算没有苹果我也相信你啊!”,祖父很开心,把
苹果拿去洗一洗切一切,拿着叉子叉了一块递给母亲吃,母亲开心的边吃边和祖父聊著天
,聊家里的牛,聊母亲小时候的童年记忆,后来祖父看母亲心情稳定了,帮她盖好凉被就
回房睡觉了。
隔天,祖父睡醒洗漱完就去看看母亲,发现母亲不在房里,心里觉得奇怪,走到厨房时,
看母亲正做着早餐,祖父惊讶的问“阿母,妳的身体不是不能久站?怎么在做早餐?”,
母亲回答“不知道耶,昨天吃完苹果就睡着了,今天早上觉得精神很好就起床看看,发现
能比平常站的时间久很多,而且心情很好,就来弄个早餐”,这时祖父的父亲走了进来,
也吓了一跳,觉得自己的妻子身体好像变好了很多,祖父看母亲变得健康了,心中感到前
所未有的快乐。
这天,祖父又带着牛去山上吃草,他思索著如何带着自家种的蔬果去像上次的那个人道谢
,但上次是跟着那闪闪发光的牛左弯右拐才走到那里,现在没牛带路怎么去?到处走来走
去也不见之前走出的小径,这让祖父苦恼了好久,一直到祖父过世前,他都一直想找到那
曾经他去过的三合院,祖父一直想当面向那位送他苹果的人道谢,因为自从祖父的母亲吃
了那人送给他的苹果之后,身体奇蹟似的好转,越来越健康,最后完全康复,让全家人又
惊又喜。
第二章
老爷爷笑笑地说“那是他从小到大祖父告诉他的故事,但从祖父本人、祖父的孩子们,到
他们这些孙字辈曾孙辈,怎么努力去祖父记忆中的地方找,就是找不着,但看到祖父述说
事情的原委又是如此坚定,就觉得一定是真的”。
小乔听完老爷爷的故事非常激动,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询问老爷爷那个地方大概的位置
,老爷爷看了看她说“妳找不到的,我们都找了五代了还是没能找到,妳一个姑娘有办法
去那杂草丛生的地方找个大半天吗?”小乔说“试试看吧!不试怎么知道呢?老爷爷看了
看眼神诚恳的小乔叹了口气说“等等,我叫我孙子带妳去那,但天黑前你们得回来,免得
我担心”,小乔连忙答应。老爷爷进屋打了个电话,出来后说“我孙子最近放假回来刚好
有空,我请他带妳过去,他知道路,他小时候我常带他到那边跑来跑去。”小乔问“他相
信吗?”老爷爷说“我没问过他,因为他小时候他父母工作很忙,把他交给我照顾,我去
哪他就得去哪,所以我常带着他去那里跑来跑去,直到他国中跟他父母去台北定居。但他
暑假回来,我还是带他往那边跑,所以他很熟。
大概过了半小时,一辆车停在旁边的空地上,一位身材高瘦,肤色净白,五官深邃,脸庞
稚气的男子下了车往老爷爷这边走来,老爷爷朝着他说“阿杰,这位小姐想去我以前常带
你去找神仙的地方,你带她去啦,要顾好她的安全喔!”小杰说“好啊!我知道了”,小
杰示意小乔跟着他走,上车后小杰说“那地方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到了之后要走大
约二十分钟的山路,然后就可以看到草原,爷爷说的地方就在那,但从爷爷的爷爷回来之
后,就没人再找得到传言中的三合院,因为家族的长辈们都言之凿凿,所以我们晚辈也都
半信半疑”,很快,车子转到一处地方停下,小杰说“可以下车了”。
小乔看天气炎热,太阳满大的,于是戴上墨镜和红色棒球帽走下车,看了看眼前蜿蜒的土
路,心中叹了口气“要开始爬山了”。小杰拿了两三罐还冒着水珠的矿泉水塞进了后背包
,也戴上太阳眼镜,来到了山路上,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下天,耳边蝉鸣鸟叫
不绝于耳,尤其蝉的叫声一阵一阵轰鸣著两人的耳朵,大概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了一片高草
原区,小杰看了一下,吃惊的说“草长那么高了阿!十年前来的时候还没长那么高,大概
是比较少人来此,毕竟现在没什么人养牛,这里也没什么风景”“嗯,但爷爷说的地方就
是这里了,妳看看吧。”
小乔难掩心中的失落,望着眼前没有尽头的长草,草的高度大约到小乔的肩膀,虽然草密
密麻麻的,但还是被小乔找到几条似乎有人走过的路径,大概是听过此传闻的人也来这里
一探究竟,小乔选了一条路径开始往前走去,小杰看了看也觉得走这条路应该可以,于是
他们一前一后往前走着。途中他们看到了一些蝴蝶,蝴蝶似乎对这两个游客感到好奇,不
时的在他们旁边飞舞著,小乔他们顺着这前人走出的路径一直前行,大概走了二十分钟,
两人已经满身大汗,各自从自己的背包拿出水来喝,稍作休息,旁边的蝉鸣鸟叫还是如此
的喧嚣,停留一下他们又开始向前走,小乔撇见小径侧边有几个足迹,连忙问小杰“这是
什么动物留下的”,小杰蹲下看了看说“可能是牛吧?现在还有人养牛吗?”“还要再走
吗?”小杰问。“再走一下好了”小乔回答。
走着走着,微风徐徐吹来,扫荡了一些热气,蝴蝶又开始飞来他们身边,小杰似乎没有喜
欢这些蝴蝶靠他太近,一直用手挥舞着想赶走牠们,小乔一直听着小杰在后面抱怨蝴蝶一
直黏着他转的声音,心里觉得好笑,但还是继续向前走,突然她又看到前方有足迹,但和
刚刚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样,而且足迹里还有点闪著微微的亮光,像发亮的沙石一样。足迹
一直往前延伸,小乔兴奋地转头想告诉走在后面的小杰,但......他人呢?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