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第一章
结果我还是没有怀孕。
已经三十多岁的我,在怀孕上的机率本就较低,又加上做的是高压的工作,恐怕要怀孕没
有这么容易。知道谦这么一去是遥遥无期,不知道回来是什么时候,所以就是想要任性这
么一回的。可惜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又一个男人从我的手上这样溜走了,我每天晚上都作著同样的恶梦,梦到当年死在我床上
的不是震成,而是谦。
但是我告诉自己:不会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而当我把戒指退给承佑的时候,他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妳面对爱情勇敢的样子哦。”他摸摸我的头这样说,他的笑容一如往
常的好看,没有任何一丝不满。
他早就知道了吧。知道我的想法,也知道我的怯懦卑鄙,我的自私自利。
“为什么不怪我呢?”
“如果怪妳,妳就会回到我的身边,我就会做的。”他亲吻我的唇,像是浅尝花朵,然后
他像是没有来过我身边一般的离开。承佑从来没有对我掠夺与强硬,只有温柔配合,他总
是在我们两人的肉体关系中让我看到自己的阴暗面,让我痛哭失声。如同他的雕塑作品,
每一道沟渠都是自然,每一条纹路都是天生。
承佑的太过美好,不是这样的我可以拥有的。
他说过,我像是对孤独极度恐惧的孩子。过度渴望爱,渴望被了解被崇拜,而且不懂得如
何跟自己独处。所以震成死后我马上找上承佑,即使自己根本不爱他,别人对我的疼爱与
陪伴就像是氧气,失去了就不知道如何存活。
我掩面痛哭后,勉强坐起,喝了一杯优酪乳当作是早餐。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振作起来,接
下来是面对孤独的长期抗战。
我要克服我的寂寞,好好的等他回来。
*** *** *** ***
我经常想起与谦相遇的那个雨天。
当时我就注意到他的无助。他挺直的鼻梁,有些略为厚实的嘴唇,无辜的双眼。让我好想
要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一开始只是觉得单纯可爱,像只大猫咪,闪著无辜的双眼,对我
所有身边的事情都好多好奇和疑问,然后都我回过头问他时,他又傲娇著脸红著拒绝我的
好意。
他吃东西专心的模样好像仓鼠,拒绝的表情像傲娇的猫咪,傻呼呼的对着我笑的时候又像
只大狗狗。好可爱,好温柔,好柔软的大男孩。
他是我的小狐狸。
为他做菜,看着他开心的吃饭,傻笑着跟我说饭好好吃,真的好满足。我需要他需要我,
依赖我,陪伴我,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
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只有一百七十三左右,离家的时候已经长到快要一百八十公分了呢
,身子也壮了不少,表情更是从一开始的徬徨不安,变得笃定冷静,远远的看着背影也能
怦然心动。我可爱的小狐狸,真的长大了。
我还记得某天晚上,我看天气冷了,想要送他一条围巾的那天。我买了一条羊毛的围巾,
黑色的,不是太过花俏,给高中男生戴应该还算低调又温暖,他应该会喜欢吧。
正打算敲门的时候,发现房门竟是半掩的。推开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我的小狐狸坐在电脑前,看着香艳刺激的无码影片,手上握着他的那个。嗯。没错,就是
那个,看来谦正在与他的“巨根”度过美好的夜晚。
对不起。说“巨根”好像有点过份。但就给我的小狐狸留点面子吧。
看过大风大浪的姐姐没有像个少女一样的惊慌失措,只是迟疑了两秒钟,温柔的笑着把围
巾放在他床上,然后退出房间。
结果整栋公寓都能听到他的哀号声,几乎震耳欲聋。我懊恼,这样的反应不对吗?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造成他的创伤该怎么办呀。
隔天晚上我悄悄的把泡好水的红豆加入米当中一起煮。并一大早起来做好早餐躲在客厅假
装看报纸,然后偷看着他一脸困窘的起床盥洗,他穿好制服绑上我送他的围巾,默默的越
过看报纸的我,走向了冰箱,打开了便当盒。
他红著脸开始大声抱怨:“郭医生妳煮什么红豆饭啦!!!”这个表情实在糟糕,我开始
觉得欺负他很好玩了。
我开始藏他的袜子,或是有意无意的偷摸他的肩膀他的手,为的是看他慌张或困扰的表情
。我最喜欢的就是在他的便当里头,用番茄酱或是蛋皮做出很多很多的爱心,看着他困窘
又害羞的表情实在是乐坏我。
如果他忍耐不住来跟我抱怨更好,我会很镇重的跟他说,“有什么关系,因为姐姐很爱你
啊。”
然后他就会气呼呼的像是红透的番茄,然后偶尔会跑回房间里头抱着棉被大喊。“我才没
有误会呢!!!”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开始有了私心了吧。
我触碰着他的大手,想要牵着他,想要让他的手揽我的肩膀我的腰,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或
嘴角。然后在他疑惑的看着我的时候,我会用再自然不过的表情回应他,他红著脸的表情
实在太可爱了,真想用力亲他好多下,直到吻能够长茧的程度。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小男孩的感情惹不起?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无法撤手。我太贪心
,也太软弱了。
他的无所畏惧与义无反顾,是我已经忘却了的青春回忆,以前恋爱之中最美好纯粹的感受
,现在是我最惧怕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对爱情变得这么胆小?这么恐惧?是因为震成吗?
当谦抱着我说爱我时,是如此毫不犹豫且勇往直前,使我震撼不已。
但是我还是逃跑了,躲避在承佑的身后。
我说过不能污染他的。我不能。
承佑总是皱着眉头问我,为什么不能?差十岁又怎么样?他要我好好面对自己的心思,不
要白白的辜负了两人的感情。但是我怕,我怕恋爱中一切心动的元素,竟然会出现在我与
这个差了十岁的孩子之间。这对我来说太过于陌生,也过于不道德。那些心中杂乱纷扰的
杂音,那些与他眼神相会时心中洋溢的幸福感,都让我觉得好可怕。
我更害怕拥有了他,又很快会失去他。就像震成一样,一去不回。
所以我把他推给知颖那个孩子,推给了他本来应该要体验的世界。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
我相信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即使这样一来他对我有许多疏离与冷漠,他的眉宇之间对我开
始有陌生的恨意与痛楚,使得我觉得恐慌也心碎。但是我庆幸,至少他看着我的眼神,不
再带着期盼。
孩子,你对我不能有一点点期盼。
即使想起他的笑,他的吻与他的身体,我的胸口就会酸麻得几乎疼痛。我就是这样一个无
耻的女人啊,竟然对一个年轻的孩子有这种情感。
我痛恨我自己的扭曲与变态,但又一方面从之中得到快感。然后就再次掉入自我诋毁与对
他执著的深渊中,重蹈覆辙。
想要将他的味道融入我的体肤,想要拥他吻他到死亡为止,想要他不再触碰其他女人,只
有我一个。
想要爱他,想要爱他,想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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