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我讨厌那个女人 第十五-十六章

楼主: whatsJ (花子姐)   2017-11-08 19:53:17
第十五章
干。死程歆。
阿松在脑中杀死这个烦人的女人两百遍了。
那只什么娜的猫真她妈的吵死了。他原本想说让她叫累了就好,结果她就这样他妈的一直
叫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一直叫,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也不是没东西吃
,也不是要大便,她到底要干嘛!?
阿松从床上非常不悦的翻下身,看了一下时间,好,四点半,他发誓是最后一次去看她了
。他用力的打开门,那只猫便被声音吓得往后跑走。干,还敢跑!他一手把她拎了起来,
小露娜夹着尾巴,瑟缩的发抖,看起来很害怕。“妳叫屁啊?妳到底有什么事?说啊!”
阿松对着露娜吼。
闻言小露娜紧闭眼睛,小声地回了嘴,发出了颤抖软糯的叫唤,小小的手脚轻轻挣扎躲避
,他无言的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只好捧着她的小屁股轻轻摸她的头。没想到才摸了两下,
她就乖顺顺的呼噜了起来。
好吧。阿松不耐烦的只好在客房的床上躺了下来,想说摸一阵之后就可以回去好好睡觉。
没想到一躺下来,露娜便一颠一颠的爬了过来,躲在他的脸边缩成一球,挨着他呼噜呼噜
的撒娇起来。
什么啊。这讨厌的猫,心机也太重了吧。看到一点好处就贴过来,对妳好又骄傲的跑掉,
最后还会装可爱的黏上来,妳是程歆啊。
“妳是程歆啊?”阿松对着小露娜说,露娜以呼噜回应。
“可不能像那个阿姨,知道吗?妳不懂,她很坏的,又狡诈又任性,阴险又讨厌。还自称
姐姐,都三十二岁了,卸了妆长得就是一脸包青天的样子,还敢说是美女。”阿松侧着身
,喃喃自语着。
话说出口,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原来他都在拒绝承认自己想她啊。这一个多月来没能在家里见到她,好像空荡荡的少了什
么一样,更可怕的是,他发现原来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叫她来,不是想要做爱才让她来
,而是来了之后才想要抱她。这实在太奇怪了,好像代表很早之前他就喜欢她了一样。他
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他只是寂寞太久,燃烧起来才会感觉这么火热。
但即便是他这样告诉自己,也无法改变现在他很想念她的事实。原来早在他有危机意识,
想要提早退出之前,他就已经进退维谷了吗?这可不行。
他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他不配获得幸福。即使她说喜欢他,也不可能忍受得了他的忧郁
,他的恐慌,他的神经质疑心病,他的病态与自卑,阿松知道,自己就是适合一个人。他
不要任何人接触他的恶心与灰暗,即便是她,就因为是她,他才不愿意。
“干。”他揪紧著眉头,脑中净是一些无法说出口的画面,马上就要早上了,也没睡几分
钟到底明天是要怎么上班。偏偏那个刚刚还又吵又闹的小露娜拥在他身边,瞇着眼睛就这
样睡着了。还睡在他的身上,他原本想说让她睡,把她抱下来放床上,没想到一走又开始
叫,他只好抱了被子过来陪她睡。
所以说他才讨厌猫,任性的小东西。
*** *** *** ***
隔天礼拜一,阿松请了假没去上班,程歆担心得不得了,打了电话询问结果被骂了一顿,
他说猫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东西,快把牠带走,他连续两晚都没得好好睡觉,觉得露娜烦死
了。
下班之后程歆便赶了过去,结果看到阿松在自己的床上用逗猫棒陪露娜玩得不亦乐乎,而
且她的食物水盆和猫砂都被搬到客厅了。程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敢说什么,只先道
歉说辛苦他了。
“今天忙吗?”他冷冰冰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态度。
“还好。”看着露娜飞奔到他身边,她赶紧问,“还好吗?露娜是不是很吵。”
“嗯。妳吃晚餐了吗?”没想到他的回答还是淡淡的,有种顾左右而言他的感觉,程歆只
能摇摇头,叫了速食在家里吃。
这么说起来,这是第一次两人一起吃饭。他的冰箱空荡荡的,除了牛奶,啤酒,就是简单
的水果,顶多就是方便面和一些简单的微波食品,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吃。使得程歆忍不
住碎念了一下:“你平常不下厨的吗?”
“我是公子哥儿啊。”阿松说著,看着露娜一边睡在他腿上,一边盯着他手中吃剩的薯条

“哎唷,承认啦?”她从冰箱里头拿出了一桶杜老爷冰淇淋,两人插著汤匙吃。“下次买
别的口味,除了香草之外,我要巧克力或是芒果的。”
下次?她还要来吗?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很平实的一句话,却让阿松心底暖暖的,明
明他希望她不要再来的,却又为了这两个字而开心。但一方面越是如此幸福的期待,却有
一股恐慌拉扯着他,告诉他不能这样下去。“猫咪不能吃巧克力。”
“那我要芒果的。”
“谁理妳。”阿松把露娜抱远一点,还丢了一颗铃铛球给她,毕竟她看起来对冰淇淋很感
兴趣。
“你们好像很熟了耶。”程歆有些欣慰的说,结果没想到阿松又瞪了过来。
“还不是因为妳。”他说,一脸不情愿的。“妳都不知道我跟她博斗多久,她咬我咬了一
整个晚上,还抓我的沙发!妳看她一脸都没有反省的样子!”
“啊,我忘记买指甲剪了,下次帮你买了带来。”程歆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小猫的指甲虽然细细尖尖的,但是也很容易伤到人。
“不是‘帮我’买吧,程小姐。”阿松恶狠狠的戳她额头。“这是妳的猫吧?不是我的。
要是她送不出去怎么办?”
“我有在问了嘛,露娜那么可爱,一定没问题的!”程歆有些苦恼,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如果真的不行,我就搬到可以养宠物的地方自己养。”
阿松这才没说什么,叫唤猫咪过来。“喂,丑猫。”
“干嘛叫她丑猫?她才不丑呢,露娜…来…。”露娜看了看两人,理也不理骄傲的回头,
继续追着着她的铃铛球。
“所以我才讨厌猫,又叫不来。”阿松叹了口气,挖了一口冰淇淋。
“所以我才喜欢猫,因为爱理不理的样子很可爱,不是那种随手招招就会来的个性。”程
歆笑着说。“跟你很像。”
阿松看着她,跟程歆眼神对到的同时,就像是被吸引住了无法离开,他只能顺着自己的想
法,迎上前去直接亲吻她的唇。程歆虽然吓了一跳,但没有拒绝,轻轻的将手搭在他的肩
膀上,他轻轻的试探之后更加深入,深入过后又舍不得分开,拥抱着她的手更加不安分的
在她的背后游走,她的胸就贴着他的,感觉到两人的心跳声都突突的重击。
为什么这次不同,会这么的心动呢?难道是因为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的关系吗?他看着近
距离的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深深的吻她。
“今天是礼拜一哦。”程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满脸通红,开口的声音更是嘶哑。“明天
要上班的…”
“所以呢?”阿松将她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要吗?”
“…要。”程歆要如何拒绝?她紧锁著眉头,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但是不
知道是不是紧缩的情绪与痛楚太过强烈,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对不起,阿松,我…喜欢
你。”
阿松手边停止了动作,似乎有短暂的疑惑与考虑,最后蹙紧了眉头以吻代替了回答。他们
终究是碰触到了不能碰触的问题了,程歆有些后悔,但是她已经厌倦了,厌倦自己在这段
感情上患得患失,也厌倦了他的忽冷忽热。
结束的时候,阿松说,“对不起。”
“我知道,没关系。”程歆说著,将头倚着他的臂膀,他从没有让她这样做过,但一旦依
赖上了之后就很难戒除,她就是这么贪心的女人。虽然不是真的没关系,但是她什么都没
有说出口。
“不是的。”阿松急急的解释。“我也很喜欢妳,但是我没办法回应妳的喜欢。是我的错
,我没办法…”
“嗯。”程歆抬起头亲吻了阿松,起身将衣服穿上。“对不起,让你困扰了。”
“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但是阿松舍不得放开她,于是从背后拥抱上去。“是我的问
题。”
“没关系。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程歆温柔的捧着他的脸,再次依依不舍的亲吻了他
,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吻他,程歆的双唇几乎无法克制地颤抖著。“今天很晚了,我们
明天公司见吧。”
他知道她离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可能还会来看看露娜,但是他的床,他的
身体,都将不再保留她的温度与香气,都不再能够拥有她。慢慢的阿松就会回到一个人,
回到他一直最习惯的冰冷与寂寞。即使如此,阿松仍然没有留她,他不能让她接触到他的
那一面,他不愿意,也不舍。
就是因为喜欢,他只能让她离去。这才是最正确的。
但为什么心中还是有那么多的遗憾与痛楚呢?
*** *** *** ***
第十六章
关上自己房间的门,程歆这才蹲下放声大哭。
她不只是单纯的感到悲伤,这是她早就预期到的结果,是她忍受不了而终止了关系,是她
无法抑止心中摇摆不定的悸动,也无法克制自己再次毫无保留的给予,她的不安与惶恐掐
得她已经喘不过气,所以并不是阿松的错,而是她的。
她明知道这句话一但说出口,就无法挽回,她明知道的,为什么还是说了?
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喜欢阿松本来就是找寻同温层的拥抱,她知道他的固执他的病态本
来就不容易改变,但是她也是一样。她无法再继续沦陷下去,否则她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疑
心与失落。他的温柔与距离像是一把刀,将她砍杀的体无完肤,狂喜与忧郁交杂之后的情
绪,最后剩下的寂寞反而更让人焦灼。
程歆自认为是个能够配合环境,伪装成是个正常健全的人。但是这样不代表她是没有问题
的,越是强迫伪装自己对于阿松的感情懵然不知,越是使她自己对自己也极度作呕,她痛
恨自己继续假扮成另一个样子,明明已经千疮百孔,却还要笑得嫣然。
她强迫自己去喜欢自己的坚强,但是当勇气像是气球一样消除瓦解的时候,她的感受却更
加破碎。明明就是失去了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为什么会那么痛呢?是因为她认定了阿
松是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吗?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她了?
哭了一夜,最终她还是要拾起破碎的自己,拼凑成那个完美的程歆。
*** *** *** ***
第一次是大学的美术系学长,交往了两周后带她到素描教室,夜晚的素描教室一片黑暗,
学长也故意不开灯,进了门便把她压倒在墙上,他说她总是太过冷淡,几次尝试被推阻之
后有些不耐烦了,程歆心里觉得抱歉,于是让学长吻她,也让他上下其手。
一阵湿吻拥抱磨蹭爱抚之后,程歆无法压抑自己恶心想吐的心情,含着泪推开了学长,但
是学长的喘息与动作,她知道这次已经不可能这么温文而绅士的了。“妳上次不是说过可
以的吗?”
程歆知道这不是学长的错,她自己也期待着这一刻很久了,终究是要克服的,绝对不能临
阵脱逃,她只能咬著下唇忍耐著不哭出声,想办法让自己以对学长的仰慕压抑下心底的恐
惧与慌张。
当学长的下体贴著自己时,程歆的嘴角与下颔终于顺着泪水颤抖了起来,虽然黑暗中她的
呜咽和呻吟听起来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那些僵硬与颤栗,都是很明显的。学长的一个挺
身,马上袭来的恐惧与疼痛与心底突然垄罩下来的黑暗,使得她慌张痛哭,但是她仍然不
敢说不,她不能。
结束的时候,学长抱着她叹了口气,表情十分无奈,看来她的僵硬与恐惧根本隐藏不住,
完整的传达给了对方。“我好像强迫妳一样…有那么可怕吗?”
“没有,不可怕…真的!”她用力摇摇头,不愿承认自己刚才崩溃的情绪。“是有点痛,
但是还好。”
学长这时候才勉强的笑了出来,拍拍她的肩膀。“几次之后就不会痛了。”
但是没有下次了。她连续躲著学长好几个月,这份初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后来的男朋友
也是,没有一次不艰难,没有一次不恐惧,不过也渐渐的到了这个岁数,与其说差不多习
惯,倒不如说是对于自己的情绪反应有些麻木了。
但是希望能够交出自己的感受,却是第一次啊。
“讨厌死了。”她捂著额头,不满的发著牢骚,失恋后的上班日真的好难熬,最难熬的是
这个人就坐在旁边。
“妳最近这几天叹气好多哦。”立伟问。“那个来啦?”
白了立伟一眼,她继续把没有处理好的文件给打好,今天应该可以早点回家,失恋的时候
没有平常没事对他的眼神动作暗示给小鹿乱撞发花痴,办公起来总是特别有效率。不过,
阿松真的以为她不会发现吗?为什么一直有在意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这样让她
有很多不安和期望吗?
他是笨蛋吗?她偏不要回应他的眼神,不要让他认为她还有所依恋,什么嘛,她才不稀罕
。ˇ
刚关电脑没有多久,她的手机响了。
这个人…“喂?”
“好久不见,现在有空吗?”熟悉的声音从手机话筒中传来
“呃,我刚要下班。”她说。
“我在妳公司楼下,方便见个面吗?”
*** *** *** ***
他的名字是蒋彦哲,是她之前工作时认识的好友。长得个子很高,外貌也英俊潇洒,是站
在李浩彬身边也完全不会逊色的帅哥等级。他们曾经是至交,但是自从他去了外商公司担
任人资,几番外调出差之后就渐渐断了联系。
“美女。”蒋彦哲笑出一口白牙,“我好想妳。”
“最好,你都没跟我联络。”虽是这样说,程歆仍然冲上前将他用力抱紧。“我还以为你
死了呢。”
“哎唷,死女人。妳不知道妳很高大吗?我肋骨都要断了。”蒋彦哲笑着拍了她的屁股一
下。“最近有男人了哦,怎么感觉屁股好像变翘了?”
“你才有男人了吧,举手投足净是风骚感。”程歆没好气的。对的,他们是这种朋友。
“这么明显吗?我在国内还是文青型男风格耶,别破坏人家形象。”蒋彦哲作势搔首弄姿
一番,“还没吃饭吧,我们聚一下。”
“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死去哪了。”程歆忍不住被他夸张的动作表情给逗笑了,远远的
看到了阿松和立伟也正要从办公室离去,便顺道跟他们点个头。
“妳同事吗?”
“屁股变翘的元凶啦,不过我被甩了。”程歆端著微笑挥手,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谁敢甩了你,哪一个?矮的那个还是高的?”蒋彦哲故作亲腻的拥著程歆,她甩也甩不
掉,远远的就看到了阿松的表情在定睛确认之后皱起眉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原来
是那个死矮子。哼,气死你。没眼光。竟敢甩我们家歆歆。”
找了一家店坐下来吃饭,蒋彦哲这才从实招来,原来外调没有多久,就跟着他的外国男友
去了尼泊尔、印度和巴基斯坦壮游,一去就是半年,他们想着要先在美国完成婚礼再回台
湾,结果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弹,所以他才索性所有朋友亲戚都故意不联系,直到最近回台
湾工作后才渐渐与家人和好。
“尼泊尔和印度、巴基斯坦耶,真了不起。”
“那对女人可不是安全的地方,妳不知道我那半年有多MAN,连胡子腋毛都没得刮,长得
跟耶稣一样。”彦哲翻了白眼,“好了,我的部分讲完了,快交代那个死矮子的事。”
“不要。我还没喝酒。”程歆挥挥手拒绝,“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只是叙旧?你要是回来应
该也住在板桥啊,干嘛跑来新竹找我?”
“哎,瞒不过妳这伶俐的小骚货。”彦哲说,“我现在是在内湖那边的一家外商公司担任
Headhunter,知道了妳上个月没升经理的事情,打算给妳推荐一份好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没升经理的事?”
“你们科技业很小的。”彦哲擦擦手,拿了几份资料给她,“所以我精心挑选的这几家
Offer,都在新竹,也很适合妳;这家虽然是在台北南港,但是是主管职,薪水也比妳现
在的要多很多,可以考虑看看。这是念在朋友一场才帮妳,妳知道我可不是喜欢做朋友生
意的人。”
“嗯…。”程歆没看两眼就将文件推了回去。“但是我觉得现在这份工作很好,没有想换
工作啊。”
“拜托,夏钦惠是怎样的人物我还不知道吗?只要他留在这个公司,这里的女RD就不会有
出头的一天,这种歧视女性的沙猪已经是好几个世纪前的古物了,还把这种观念当宝,根
本无药可救。”蒋彦哲说。
“唔…好吧,看看无妨。”可能是被彦哲有些说动了,就是不换看看也没什么,程歆于是
把文件放进包包里头。“晚上住哪?”
“睡妳那边啊,我今天没把死矮子的事情问出来是不会走的。”彦哲意有所指地说,眼底
都是笑意:“而且人家可是很怀念我们当年一起挤那张双人床的事耶。”
“必取,你还敢提!”当年熟识的时候,程歆曾经以为彦哲是一般异性恋,因为太过亲密
还认为他是不是喜欢她,居然提着啤酒到她家中一起聊天。她和陌生男人共处一室本就紧
张得不行,稍有肢体接触就胆颤心惊,吓到哭出来才知道他的“安全性”。
“怎样?大美女就可以那么自作多情吗?我还怕妳对我怎样咧!”彦哲夸张的取笑道。“
人家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处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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