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打通电话来,说表姊弟一行人出去逛逛,逛到半夜,在回家路上的树上看到只猫,就爬上树把猫抓了下来,还带回来。
我对着电话大呼小叫的,喊了好几声“蛤?”跟“什么?”,我觉得这真是个荒谬的故事。
随便把人家带回来,猫大概吓傻了吧,现在家里人那么多,豪爽的亲戚们嗓门也是颇大。
“表弟说他养。”
“算了吧他一天到晚不在家。”
“猫在我沙发椅上睡了一整天。”
“还真睡得下去啊……”
对猫茫茫的未来有些忧心却也没辄,看着这猫睡成这样的几张照片我也是无语。
表叔说属狗的特别有动物缘,容易遇到动物,我半信半疑,路上遇到猫狗有什么难的。
小时候常吵着要养宠物,近亲中只有小姑姑养着白色的波斯猫,猫咪已经六岁了,有蓬松的白毛和湛蓝色的眼珠,模样非常可爱。
小姑姑偶尔寄放她的猫到奶奶家,原本没那么喜欢猫的我成为了猫奴。他平常脸很臭,真的很臭,很冷漠的酷样,但身为猫奴就是被虐,怎样都可爱。而且他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抚摸和陪伴,反差萌更是融化人心。
一直到小学三年级我终于养了布丁鼠,但每天也只有那几个时刻在笼子附近跟她说话,摸摸她,并不是很尽责的主人。
从那之后就再也不想养宠物了。心里总过意不去,觉得自己要是无法给他们足够的爱和照顾,去替代他们被豢养而牺牲的自由,那我不养宠物了。
小姑姑的波斯猫在我国中时候变成天使。经历过两次宠物离世悲伤的姑姑暗自决定不要再养宠物了。殊不知又捡到了幼犬,还是收养了下来,注定和前两次经验一样,都是从小养大。到现在,她的家里已经有三只狗狗。只是我看
U的前室友养了只猫,她曾经是被狗狗围攻的流浪猫。猫被带回来后养得胖胖的,非常活泼又黏人,总爱喵喵叫,很容易就跑出去,跟姑姑的波斯猫极为不同的个性。
猫常热烈迎接回家的人,或对人磨蹭撒娇。关上房门好像会让她有点寂寞,有时会开门出去好好摸摸她,但只要摸下去,她就不希望你离开,我受不了那种感觉。
有次猫沾了跳蚤回来,我们不知道猫不能碰樟脑,在家里喷了樟脑,被主人骂了。想到这件事总是对那猫充满愧疚,难以原谅自己的粗心和无知。
U现在的室友也养了两只猫。其中一只猫很瘦,眼神常透露不安,有分离焦虑症,不喜欢吃不是现倒的饲料。而且常让我想到U上一个室友的猫。
我想起那种情感依赖。
而我居然感到困惑。
她们缠上我脚边时,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不是要我。我尽量,但好像无法让她们安下躁动的心。我想,到底不是我的猫吧。
“哎,我真的……”我对猫咪说起话来。我拿她没有办法,竟然对猫咪们逃避起来了。
直到不久前,新饲料倒了下去,她还是喵个不停,我含着牙刷,如往拿她没有办法。
直到不久前,新饲料倒了下去,她还是喵个不停,我含着牙刷,如往拿她没有办法。
我想起了那只波斯猫。
我蹲下去,蹲在她身边一会,说:“吃吧,我陪妳吃饭。”我摸了摸瘦巴巴的她,她终于安份吃起饭。我就这么蹲在旁边待到她不吃饭了为止。
那天之后她终于变成我半个室友,因为也不是全然住户。这好像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跟她好好讲话,去在意她到底喜欢别人摸她哪里,到底在焦虑什么,如果来访时有余力就帮忙整理环境。
有时候我担心自己终将会像她一样。
但我对猫当然说不出自己也要坚强啊那种话。
另只猫总会隔开我要摸她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她总是会突然从兴奋的状态下,突然蜷缩起自己,即使我有两只手也没得用。
有次把另只猫交给了U,我说,女孩们需要谈谈,然后关上了房门,留他们两个干瞪眼。
虽然有点对不起另一只,我转身缓缓蹲下,对缩在地上发呆的她伸手。她顿了顿后跑了过来,老实说有阵子没看她那么开心。比穿毛衣的我温暖的她,窝在我的脚上,也是我许久以来全心全意去摸一只猫,只为了摸猫而摸猫。
反复看着表弟带回那只猫的照片,想想,还是不要养了。
我还是不敢轻易成为谁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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