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北方，”一个西装笔挺的女青年，一尾俐落的头发，正在显得斑驳的播报台上
很紧张地手压着讲稿，眼神直直钉在前方，手指不时随意折，头上烙下斗大的汗印，嘴唇
显得心浮气躁，西装上的凹痕在黑面海域上游荡著，是一个很典型的年轻播报员，右胸口
上那个夹杂铁锈的银亮胸章，反射著播报台上的木质裂纹。播报台有些年纪了，就如同街
口伫立的老屁股，泥板厚的浓妆掩盖不了岁月的光临。老屁股被岁月折腾的，比她的恩客
来得多。岁月在她脸上爽了一阵后，心满意足的离去，独留老屁股在暗巷的呢喃。
老屁股是这个社区的象征，她见证这个世代的起起落落，重点是，老屁股永远都不存在任
何一点政治立场......她反而比在座的党员都来得忠诚。老屁股有一套经营之道，让她得
以在任何危机时刻中都能保持一定的水准。一天有个变态的年轻人想从她后庭穿梭而过。
老屁股先是装成一只弱小的猫崽，等对方转身去拿润滑油的时候，直接反客为主起来。
“听着小处男，妳外婆新婚之夜还得找我指教呢！”
新月弯过的白浊液体划过天际，撞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社会大地上。社会没感觉，抓了抓背
又继续睡去。淡出......
“我们，支持任何理由来北方的人。”那个女孩专业地清了清喉咙，好好掌握了播报重音
的......你可要记得“重音”啊我最亲爱的女孩，就好像你当初怎么服侍你的爱人，你的
贵人，或，你自己。让他们沉迷于你的身体之下，你是一支利索的毒药，你让人毒死的一
瞬间心头还是暖暖的。
(题外话，旧时代有个药物可以让人毒死又巨大咧嘴笑，满满的黑色幽默......)
“北方是所有人的家，就算你不曾来过。我们北方有很好的政府，政策，人民，以及在整
个体系存在之间，最完善的治疗单位。北方，是你的不二选择！”
女孩说完紧张地斜眼了旁边的导演，导演一身不合身的紧绷丝绸官服，上头的扣子恶狠狠
望着眼前的女孩，像一枚枚等著射出的子弹同时也正蓄势待发。导演是个典型的秃头中南
油腻大叔。就是那种年轻女孩会在茶水间随意来上几句嘲讽的秃头中年男。他本来就很薄
的嘴唇被他上下青蛙嘴部肌肉压得更扁了，扁到要榨出汁来。
秃头中年男环抱胸前，没多说什么，踏着领导该有的县太爷步伐，低头看着步伐地漫步到
年轻女孩的旁边。他很自然地拿过了讲搞，一脸司令该有的那样严肃面孔。你也知道就是
影剧有的那样表情，沉思著，稳重著，英雄主义著。
这时候就算他睡着了，也没人说什么。听说领导连睡觉都在治国，这是一般老百姓做不到
的事情，所以他是领导，你是凡夫俗子。
“你表现得不错。”好一阵子导演终于说话了，把讲稿轻轻放下。“但别忘了，我们是神
圣的媒体人，对北方我们一定要增加更多诱因。北方不只是我们的家，还是所有人的。永
远要记得北方对我们的影响，北方是我们的思想，精神象征。”
“北方有一切的能力可以拯救这些人，上帝有福了，因为有人可以代替他散播福音。于是
我们高歌这个世界的伟大。老天给我们耕耘的机器，现在留我们的是播种的好机会。”
领导这时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用锐利的眼神切割女播报员的胴体“告诉我，你相信神吗？
还是你觉得神相信我们？”导演俐落地在满桌的血肉下了花刀，加些调料就开始油炸了起
来“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只有北方的到来，是吧？我们那年代忠诚是老问题，我亲眼看到同
袍在往南的大门口一排上吊，你看过死人吧？就是上吊后裤子充满脱粪脱尿的骚臭味。行
刑人也是我朋友，告诉我这些人晚上都能让空气满满的油香，整个空气都是腻的。”
女播报员不说话，散发著烤肉味。
导演也打住了，狼吞一块黑肉后离开了播报室。